第67章
第67章
最後也不知是誰咬誰。
傅清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要紅透了,他強忍着打顫按住餘歇的肩膀:“……你夠了……營地那邊還不知道怎麽樣……”
唉……好吧。
誰讓老婆是心系帝國的上将大人。
餘歇舔舔唇角,眼神調侃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褲子:“我就說麽,中将大人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你都坐濕……”
傅清紅着臉捂住他的嘴巴:“別說了……別說了……”
“好,不說。”
餘歇悶笑,在對方手心裏吻了一下:“紅撲撲的很可愛。”
話音剛落,餘歇突然皺起眉頭直起上半身。
傅清一愣:“怎麽了?”
傅清的耳力不及餘歇,餘歇沒回話,他閉目傾聽然後低聲道:“遠處有聲音,不是變異獸。”
為了避免變異獸繼續襲擊營地,餘歇早就将神識和威壓覆蓋住了整片雨林,正因如此,傅清進入雨林之後才沒有遭遇變異獸的襲擊。
只可惜雨林太大,餘歇控制這些變異獸已經竭盡全力了,因此直到剛才才發現雨林中的異常響動。
咯咕咯咕的聲音傳來——
餘歇驚訝睜眼:“是蟲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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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歇化作獸身馱着傅清,用厚重的毛發把雌蟲保護的徹底,長爪一伸跳出洞口,向蟲怪所處的地點狂奔而去。
呼嘯而至的兇獸低頭俯視。
咯咕——!咯咕——!
“你——你——!”
看見餘歇獸身的蟲怪顯然吓得不輕,它原本就斷裂見骨的雙腿直接癱軟在地上,用僅剩的一只巨鐮撐着身子倒爬兩步。
“怕——!怕——!”
蟲怪惡心的墨綠色頭顱搖頭晃腦,盯着暗金色的獸瞳支支吾吾,仿佛要被吓尿了褲子。
傅清跳下餘歇的脊背,拔出軍刃查看:“這只蟲怪……看起來進化程度不高。”
諾利弗蘭帝國至今已經遭受了多次蟲怪襲擊,祈願宴上的蟲怪、偷襲帝國研究所的蟲怪、星盜基地的蟲怪……
有這些蟲怪做俘虜和研究材料,帝國大概了解了一些關于蟲怪的線索和訊息。
比如蟲怪的胚胎就是雌蟲,等級越高的雌蟲蟲化後的智慧程度越高。
蟲肢的異變程度,則跟胚胎對變異能量的耐受度有關。耐受越強,異變出來的蟲化肢體越多。
至于蟲怪們的來源……它們大多說不清楚,只記得自己被長期泡在玻璃罐子裏,在需要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被放出來。
而眼前的這只蟲怪,蟲化肢體只有雙鐮,且語言能力匮乏,看起來就智商不高的樣子。
餘歇用爪子欠欠的扒拉了對方一下:“傷得不輕……”
蟲怪吓得嗚嗚作聲,不停地用巨鐮刨地,試圖遁地而去,雙臂上的新鮮傷口愈發鮮血淋漓。
糟糕!
餘歇和傅清突然對視一眼:營地。
一爪按死掙紮求生的蟲怪,餘歇扛起傅清直奔營地……
臨近雨林邊緣,餘歇收回神識幻化身形。
雨林裏的那只變異巨獸已經安分了,其他變異獸也沒有出逃的必要,剩下的就交由軍部和研究院處理吧。
……
一進營地。
遍地都是正在包紮的新兵,溫斯頓站在蟲群裏一臉嚴肅,這還是餘歇第一次見對方做出這種表情。
“傅中将!”“餘歇教官!”“太好了中将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溫斯頓正焦頭爛額,他聞言急忙轉頭,上下打量了夫夫一番,然後終于松了一口氣:“你們沒事,太好了。”
傅清拍了拍溫斯頓的肩膀:“又是蟲怪襲擊?”
“豈止啊……”
溫斯頓捏住眉心嘆了一口氣:“你進入雨林沒多久,變異獸就停止了躁動,安分的不得了。一直到淩晨,我以為沒事了,就打開了地下掩體讓大家出來,沒想到從營地內部突然竄出來十幾只蟲怪……”
營地的保護屏障并未關閉,證明這些蟲怪早就藏進了營地內部。
緊接着,溫斯頓湊近低聲道:“有一個帝國物資官和一個聯邦代表當場死亡,姜之銘……姜之銘被殺了,讓蟲怪帶走現在不知所蹤。”
什麽?被殺了?
餘歇和傅清均是一愣。
餘歇疑惑:“你親眼所見?”
溫斯頓長嘆一聲點點頭:“這次雨林區的異變有古怪,我越想越不對勁,就怕跟制造蟲怪的組織有關。再加上姜之銘看你不順眼,我怕他做什麽小動作,因此一直派副官盯着他,只是沒想到蟲怪襲擊……”
他努力回憶道:“蟲怪一開始抓住了姜之銘作為蟲質,威脅我們打開防護罩,我們把防護罩打開之後,蟲怪帶着姜之銘且戰且退逃進雨林區,退到雨林邊緣的時候整個巨鐮都捅進了姜之銘肚子裏……那個出血量,他只是個雄蟲,根本活不了……”
按理來說,有衆多軍雌跟随的姜之銘不該出什麽差錯,可壞就壞在蟲怪出現的時機太巧,整個場面實在是太亂了。
三蟲面面相觑一時無聲。
餘歇皺眉思索,營地防護罩尚未關閉便有蟲怪突襲,證明蟲怪在打開防護罩之前就已經藏進了營地了。
他曾在雨林裏懷疑過姜之銘,猜想這次異變是對方搗的鬼,畢竟除了姜之銘之外,再無蟲有能力避開軍部的耳目了。
可如今出來之後,對方竟然死了?還是溫斯頓親眼所見?
難道他猜錯了?
餘歇皺眉道:“殺都殺了何必帶走?這裏恐怕有問題。”
不管怎麽說,蟲怪進化和變異獸異變都需要依靠變異能量,因此這件事的背後絕對是同一個組織。
但姜之銘是否跟這個組織有關系?蟲怪和黑色晶石是如何運進來的?蟲怪又是如何逃走的?
傅清蹙起眉心:“……沒錯,我們還是要找到屍體,畢竟活要見蟲、死要見屍。我跟餘歇在雨林裏也遇到了蟲怪,也許他們的逃跑路線跟雨林相關……”
餘歇緩緩道:“應當不是雨林,否則我會有感覺。”
他的神識覆蓋了整個雨林區,卻只發現了一只蟲怪,如今看來這只蟲怪更像是用來掩蟲耳目的。
溫斯頓口中的蟲怪們逃進了雨林區,應當也只是表演給他們看的障眼法。
傅清瞬間讀懂了餘歇的意思:“如果它們在雨林區沒有逃生飛船,那就只能是戈壁附近的停泊區了,它們一定把逃生飛船跟其他飛船藏在了一起。”
溫斯頓疑惑:“逃生飛船?可是……營地裏針對往來蟲的檢查和登記都非常嚴格,有蟲怪混進來已經很奇怪了,逃生飛船那麽明顯的東西我們怎麽可能注意不到?”
傅清微微搖頭,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因為對方采用了小型隐蔽飛船,附着在了大型飛船上。”
此話一出,溫斯頓瞬間了然。
小型隐蔽飛船,這是最新科技。
如果對方真的采用了這種飛船,就可以像寄生蟲一樣附着在其他大型飛船身上不被發現,足以自由自在的出入訓練星搞鬼。
總之是又貴又少的新鮮玩意,要不是陛下曾經提到過,就連他們都不一定知道。
餘歇聞言低聲道:“按那個變異巨獸的說法,黑色晶石是在訓練當天進來的,當天蟲多眼雜,是最混亂的時候,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在那天把晶石和蟲怪運進來了。”
蟲怪速度極快,比起普通蟲族,的确更适合投放黑色晶石。而在變異巨獸眼裏蟲族就是蟲族,恐怕也不太分得清蟲怪和普通蟲族的區別。
溫斯頓一愣:“變異巨獸?黑色晶石?”
傅清微微點頭:“我們得到了其他信息,但現在蟲多眼雜,等下跟你細說。”
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對方通過小型隐蔽飛船投放了蟲怪和黑色晶石,制造了雨林區的異變,然後又大鬧營地把姜之銘殺死或帶走。
無論如何,聯邦首長之子在諾利弗蘭的訓練星上失蹤,這對帝國軍雌們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聯邦代表是為聯合軍演而來,而如今代表之首失蹤,諾利弗蘭是否還能順利參與聯合軍演?
如果不能,就相當于把三年內的凜冬獸潮作戰指揮權拱手讓蟲,根本連參與競争的資格都沒有。
看來那只神秘蟲對阻止傅清參加聯合軍演,或者說阻止諾利弗蘭獲得凜冬獸潮指揮權這件事,一直沒有放棄。
餘歇嘆息一聲:“姜之銘的屍體我親自去找,如果連我都找不到的話,恐怕就真的不在訓練星上了。”
傅清點頭心道,也只能這樣了。
“傅中将!”
聯邦代表迪安·拉姆看着傅清一臉怒容:“姜監督官如今……如今……無論如何,諾利弗蘭都需要給聯邦一個交代!我會馬上把這件事情禀報給首長大人!”
他緊接着道:“……這可是諾利弗蘭的訓練星,如今卻出了這樣的疏漏!傅中将曾信誓旦旦的反駁我的治軍言論,如今看來您的治軍水準也不過如此!這樣的防衛水準,依我看,就不用在凜冬獸潮上笑掉大牙了吧?簡直是把聯邦蟲民的生命視作兒戲!”
傅清聞言皺眉。
餘歇更是嗤笑一聲:“這位聯邦代表,諾利弗蘭最近的确是有些無妄之災,也不知是擋了誰的路。不過據我所知,諾利弗蘭是群星聯邦的最強帝國,如果連諾利弗蘭的治軍防衛水準都不夠,您看哪個帝國更适合統領下一次凜冬獸潮的總指揮權呢?還是說,您覺得聯邦守衛軍更适合呢?”
無妄之災?擋了誰的路?
更适合統領?聯邦守衛軍?
“你什麽意思?!”迪安·拉姆瞪大雙眼:“你這是在懷疑我?還是在懷疑聯邦?甚至是懷疑聯邦首長?你的意思是首長大人謀害親子嗎?!”
“這位大人別太敏感嘛。”
餘歇驚訝地向前走了兩步,凝視着對方道:“諾利弗蘭今年倒黴的很,越臨近聯合軍演越是破事兒頻出,我這不是跟您探讨一下,看您有什麽好建議麽?”
迪安·拉姆吹胡子瞪眼氣得發抖,他指了指餘歇道:“不管你怎麽說!事情發生在諾利弗蘭的領土上,你們失察!失職!你們要付全部責任!等着瞧!”
他袖子一甩大步離去,迫切地去向聯邦首長彙報了。
餘歇看得皺眉,心道聯邦的官員不會都是這個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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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薩芙希爾群星聯邦,各帝國都有屬于自己的旅游星,有的是沙灘海島、有的是蟲造雨林……
也有一些氣候宜蟲,但面積極小的星球,被富豪蟲們買了下來,當做自己的私家度假星。
嘟嘟鳴叫的嘟嘟鳥落在一棵大樹上,興奮地啄了啄枝幹。
這附近一整片都是移栽過來的自然樹木,啄起來跟普通的蟲造樹自然是不一樣的。嘟嘟鳥跳來跳去興奮非常,仿佛在說這可比蟲造樹涼快多了。
緊挨着樹林便是一棟五層別墅,僅從外觀就能猜出這別墅內部必定相當富麗堂皇。
此時,聯邦首長姜羨正站在別墅三層的書房裏,房間裏到處都是的暗色天鵝絨和寶石裝飾,襯得他膚色有些蒼白。
“大人,這次計劃不是安排蟲怪去投放晶石嗎?為何蟲怪會……”
在對方意味深長的神色中,姜羨逐漸噤聲低下頭顱,這惶恐的神色竟和姜之銘有幾分相似。
對面的蟲突然笑了,他站起身拍拍姜羨的肩膀:“看吧,你永遠這麽心軟,所以過去的你才會被蟲欺負。”
“大人……”
“噓……”對方把手指按在姜羨的唇上:“安全失察這個帽子實在是太過不痛不癢了,對今天的諾利弗蘭來說,這實在是算不了什麽。”
“姜羨,你不懂我嗎?我要讓他們注定得不到凜冬獸潮的指揮權,這樣才能有助于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蟲怪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只要他們繼續研究,就有對抗和反制的可能,所以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
說到這兒,對方看着姜羨的面色再次笑出聲:“你看吧,你只是看着嚴苛,其實也是有拳拳愛子之心的。一聽說自己的雄子出事,就趕緊跑來質問我……”
姜羨如夢初醒,慌忙回應:“不是的大人,我怎敢質問您,是姜之銘太過幼稚容易誤事,我是怕他給您添麻煩,所以才來詢問,我……”
“是嗎?原來是我誤會了。”
對方看似感動地點點頭:“你放心吧,他一時死不了,這兩年多的時間他變了不少,你可能還不太知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脆弱的雄蟲了。”
姜之銘還活着。
姜羨松了一口氣,神色感激:“如今您的新計劃一派順利,等他回來我一定嚴加看管。”
“不過……阿羨……”對方嘆了口氣,坐回沙發:“我想了一下,兩年多的時間可能還是太短了,不夠他成長。既然年紀太輕容易誤事,就不要天天放在身邊了……
“雖說他不是雌蟲,但既然有你這樣的雌父,還是要多放出去歷練歷練,否則将來聯邦大權交給他執掌我也不放心。阿羨,我讓他暫時回荒星待着了,等事情結束,我一定還你一個得力幹将,嗯?”
“是,大人……”
姜羨眼眸低垂,趴在對方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