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姜之銘監督官優雅自持,說話音量從來都不太大。
因此站在牆外的軍雌們都聽得不太清楚,只隐約聽見雄蟲、副教官、欽點什麽的幾個詞,都是他們剛知道的。
聯邦官員們就不一樣了,他們不僅聽得清楚,還看能看懂姜之銘的表情。
全聯邦和各帝國誰不知道,三年前的聯合軍演姜之銘示愛傅清,喜歡對方喜歡的緊,到現在都沒娶雌君。
如今重逢,對方竟然已經結婚了,這口氣恐怕是個雄蟲都咽不下去,更別說像姜之銘這種身份的雄蟲了。
聯邦官員迪安·拉姆皺着眉打量餘歇。
薩芙希爾群星聯邦相當于帝國聯合組織,所有高層都是從各帝國貴族和軍部中舉薦上來的頂級蟲才。因此他們非常自視甚高,并不把這些帝國級別的貴族看在眼裏。
迪安·拉姆和姜之銘一樣來自安斯克帝國,是聯邦首長也就是姜之銘的雌父一手提拔上來的聯邦官員。
此時他無論怎麽看餘歇,都覺得對方比不上姜之銘一根手指頭。這雄蟲眼睛和頭發都黑漆漆了,眼神也是一副吓蟲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擅長鞭笞的變态!如今還在營地裏爬樹爬牆?真是怪異非常!哪有他們姜之銘閣下看起來溫柔可親……
那個傅清可真是瞎了眼!
思及此處,迪安·拉姆翻了個白眼:“餘歇閣下身份高貴,舉止和行為也真是标新立異,如此看來我可真是老了,不想傅中将口味奇特,淨是喜歡新鮮玩意兒。”
塞西爾聽得神清氣爽,他心道這些聯邦官員果然更符合他的口味,如果他也能拿到聯邦的舉薦名額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去聯邦就任,不用再看餘家和軍部這些張讨厭的臉!
姜之銘閣下是聯邦首長的雄子,希望他的示好能給對方留下好印象!哼哼!
美好的未來仿佛在對塞西爾招手,他輕咳一聲做作道:“餘歇閣下,您不參加會議也就罷了,在這兒又是在幹什麽?難道……”
塞西爾眼睛一轉,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難不成牆外有別的蟲?你不會假借職務之便在營地裏調戲軍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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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如今訓練營裏到處都是來自各區的新兵,長相各有千秋,身段各有風姿,小的十七八,大的不過二十二三,正是鮮嫩可愛的時候。
塞西爾從昨天就開始心癢癢了,之前只在營地裏轉了一圈,就看上了好幾個。
他心道傅清那個冷淡的不得了的死板蟲,想來也是沒什麽意思,也就臉蛋看得過去,如今這個餘歇恐怕是忍不住了,想在軍營裏春風一度了吧,哈哈!
“餘歇閣下!”塞西爾眼睛一眯:“你身為副教官,竟然公然在主樓圍牆這裏私會軍雌!來呀!趕緊把圍牆外的蟲給我抓起來!仔細查證身份!交給傅中将親自發落!”
“哼!這些不守規矩的新兵!全部都給我取消參賽資格!要是情節嚴重的話,我看軍雌也別做了!直接打回原籍,做他們的苦勞力去吧!反正最後只留一百名軍雌,提前少一兩個也沒什麽大不了。”塞西爾舒爽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向姜之銘那邊瞟了一眼。
監督官大人嘴角帶笑,那就應該是滿意的意思,哼,塞西爾更高興了。
反倒是餘歇,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完全不在意塞西爾說什麽。
圍牆外的軍雌們都驚呆了,怎麽就私會了!哪有一只雄蟲同時私會五只雌蟲的!這不是搞笑麽!直接就給蟲定罪!
這些貴族官員果然卑鄙!
身高兩米多的大塊頭紮卡裏更是蒙了,這些當官的怎麽能随便污蟲清白呢!他還沒談過戀愛呢!
衆軍雌正琢磨着逃跑呢,就聽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官員又開始發怒了。
無他,只因他下了命令之後,諾利弗蘭的軍雌守衛們一動不動。
軍雌們心道,這裏是軍部的訓練營,是傅中将的地盤,你算哪只蟲,也敢給我們中将大人的雄主添堵?還幫着聯邦蟲欺負餘歇閣下?簡直不能忍,真是有病!
于是軍雌們都假裝耳聾,一動不動。
塞西爾氣得跳腳:“你們都聾了!我讓你們去圍牆外抓蟲!都沒聽見嗎?!”
餘歇嗤笑一聲:“塞西爾,你一個小小的二等貴族,連爵位都沒有,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此時塞西爾身後也有一位官員道:“塞西爾閣下,餘歇閣下是侯爵,我們都是諾利弗蘭的官員,雖說陛下不在,但只要在諾利弗蘭的領土上,就要按照帝國的規矩辦事。”
“你!”塞西爾氣到哽住。
這名發言官員正是塞西爾的雌君,不,是前雌君。自從上次祈願宴賈爾斯·瓊斯大言不慚要解散塞西爾後院,只迎娶傅清之後,塞西爾這位雌君次日就進宮跟陛下表明了自己取消匹配的決心。
貴族雌蟲可以主動離婚,但必須淨身出戶,不過埃德加·沃恩離婚一身輕,只要能離,什麽都行。
這些聯邦蟲也沒料到,餘歇竟然在諾利弗蘭如此有話語權。如此一來,他們反倒是不好說話了,省得讓聯邦和帝國之間不快……
聯邦蟲面面相觑,姜之銘神色淡淡。
聞弦知意,一名聯邦官員嘆了一口氣:“餘歇閣下,您不參與這些政事和軍務,恐怕不太清楚,我們聯邦監督官有監察職責,不僅是監察各帝國是否在軍雌訓練上弄虛作假,還有就是要防備其他帝國派遣間諜或者意圖不軌。如今圍牆外的蟲的确小有嫌疑,我們還是要查證一翻的,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既然諾利弗蘭的衛兵不方便,就由我們聯邦的守衛代勞吧。”
說完,聯邦官員招招手,示意身後的守衛去牆外抓蟲。
“諾利弗蘭的軍雌,我看誰敢動。”
雄蟲的聲腔緩慢低沉富有威勢,聯邦的守衛蟲們竟無端升起一股恐慌。
此話一出,原本都在假裝耳聾的諾利弗蘭的軍雌們立刻嚴陣以待,和聯邦軍雌成對峙之勢。帝國軍雌身經百戰,聯邦軍雌成日懈怠,根本沒什麽可比性。
對方一句話就讓聯邦軍雌退縮不前,聯邦自成立以來還沒丢過這麽大的臉面。姜之銘的神色有點繃不住了,他甚至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兩只雄蟲默默對視,一個挑眉不屑、氣勢壓迫,一個故作平靜、拳頭攥緊。
高下立判。
姜之銘不甘開口,文雅的面具搖搖欲墜:“餘歇閣下,聯邦監督官有監督職責,為了保持競賽的絕對公平,我需要檢查這幾名軍雌的身份。”
餘歇輕笑。
“沒想到閣下身為監督官,卻連訓練流程都不夠熟練。入營講話後所有軍雌仍然有退出機會,确認入營的軍雌會在所有官員面前現場進行檔案檢查和身份匹配,也就是說,現在所有軍雌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是參賽軍雌,有什麽監督的必要嗎?”
“你是監督……”餘歇撿起一片葉子吹落到地上,一字一句輕聲道:“還是找茬?”
姜之銘聞言面色變幻:“你……”
“咦?都聚在一起幹什麽?”溫斯頓嗓門不小,離得老遠就開始發問。
衆蟲回頭,竟然在溫斯頓身後看見了傅清。
傅中将站在臺階高處,一身純白軍服包裹着修長的身型,眉眼冷冽矜貴,漂亮的像一株不出世的清貴之花。
後到的聯邦官員們心下驚嘆,怪不得姜之銘時至今日都念念不忘,好像比三年前更耀眼了一些。
傅清先是掃了一眼餘歇,然後收回目光看着姜之銘道:“姜監督官,所有入營軍雌都是我親手核對過的,如果您心存疑惑的話,可以在明天的開營儀式上進行二次查證。但今天是新兵休息日,軍雌們有自由行動的權力,還請您多多包涵。如果各位對我的工作安排有任何不滿,可以按照流程進行匿名投訴,軍部的監察部門也會按照規章辦事,不會有任何包庇行為。”
塞西爾面色漆黑,聯邦蟲神情尴尬。
姜之銘聞言露出一個求饒般的苦笑,他三步并作兩步靠近傅清低聲道:“傅清,你知道我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你知道的,雌父對我很嚴格,我之前犯了錯了,這兩年一直沒有任務指派給我。如今好不容易能再跟你見面,我真是高興壞了……”
“你不想查就不查,你知道我一向沒辦法拒絕你的要求。別對我這麽冷淡,傅清,我們向來能合作愉快,就像上次。”姜之銘滿眼情意,這副表情恐怕能讓絕大多數的雌蟲折服心動。
只可惜不包括傅清。
傅中将看了一下圍牆那邊,向後拉開一步距離點頭:“感謝配合,請您自便。”
媚眼抛給瞎子的姜之銘:………………
姜之銘憋着氣先一步離去,聯邦官員們緊随其後。
塞西爾臨走前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前雌君,他發現自己愈發厭惡對方了,這個埃德加·沃恩過去明明很有眼色,從來都不會管東管西瞎吃醋,如今竟然……
哼!該死的臭蟲!
他一定也被那個姓餘的雄蟲迷住了!
終于,惹事蟲們走了個幹幹淨淨。
溫斯頓咂咂嘴:“這幫聯邦蟲可真有意思,總覺得自己高蟲一等,不過姜之銘還算是不錯的了,聽說哈芙霍爾帝國的軍部高層跟監督官都打起來了,哈哈哈!真想親眼看看。”
傅清淡淡道:“聯邦成立之初是為了協調各帝國矛盾,本該抛棄本國思維公平處事,但如今聯邦內各國勢力錯綜複雜,聯邦守衛軍也不頂用,已經威嚴不再了。”
“誰說不是呢……”溫斯頓切了一聲:“讓陛下他們操心去吧,離我們這些當兵的太遠。我先走啦,明天開營儀式見!”
傅清踱步走至圍牆下,擡眼看着餘歇微笑道:“怎麽不下來?他們還在嗎?”
餘歇輕笑一聲,拉着傅清的手讓對方登上圍牆,他靠近雌蟲耳語:“衣服這麽白,髒了怎麽辦,要不坐我腿上?”
傅清抿着嘴唇,拍了一下餘歇的後腰以示警告。
牆外的五只蟲已經驚呆了。
信息量太大,他們一時不知道是該先慶祝自己的教官好牛X,竟然能把聯邦大官按在地上摩擦!還是該激動傅中将竟然當着他們的面爬牆頭,還對他們微笑。
五只顯眼包一會兒臉紅一會兒臉白,也不知道腦補了多少場大戲。
把餘歇都逗笑了:“不是要找傅中将說理嗎?傅中将在此,想說趕緊。”
傅清疑惑,什麽說理?
軍雌們:…………
後悔了,就是非常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