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秋高氣爽,晴空萬裏。
帶有薩芙希爾群星聯邦标識的飛船,即将降落諾利弗蘭帝國主城區。船艦降落時帶起的氣流吹動傅清的額發,露出一雙平靜無波的暗紫色眼睛。
溫斯頓雙手插兜眼神亂轉,湊在傅清身邊低聲詢問:“你說,他還喜不喜歡你了?”
傅清無奈:“別瞎說。”
如果餘歇知道了一定很麻煩。
“懂了…”溫斯頓乖乖點頭,做出一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魚腹魚腹、朝朝暮暮,我很有眼色的學弟,絕不瞎說。”
幾分鐘後。
飛船緩緩降落在廣場上,轟鳴休止、塵埃落定,幾十名聯邦守衛軍從船艦內魚貫而出,跟警戒在廣場上的帝國軍雌們點頭致意。
漆黑的船艦主門轟然打開,從門內走出一位穿着深藍色監督官制服的挺拔雄蟲,那是聯邦首長姜羨的唯一雄子,身為聯邦五大監督官之一的姜之銘。
姜之銘是安斯克帝國的雄蟲,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完全不輸諾利弗蘭的軍雌們。棕發藍眼、唇角帶笑,只一眼就讓圍觀蟲感覺如沐春風,和諾利弗蘭的常見雄蟲氣質完全不同。
傅清上前一步,客氣點頭:“姜之銘監督官,歡迎來到諾利弗蘭。”
如沐春風的氣氛一頓。
姜之銘笑容凝滞,語氣甚至帶上了一點無奈:“你總是用這個态度對待我,傅清……”
雄蟲說完,并未低落太久。
“沒想到你已經是中将了。”他看了一眼對方胸前的勳章,然後神色溫柔地凝視着傅清的眼睛:“傅中将,好久不見,我非常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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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溫斯頓在旁誇張地咳嗽了一聲,他看着姜之銘略帶不滿:“姜監督官這幾年真是一點沒變,眼裏還是只能放下一只蟲……唉,有點無情哈。”
他心道,這個姜之銘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永遠情話一籮筐,在示愛這件事上簡直手段百出,耐心的不像個雄蟲。他要是再不打斷,可真怕傅清又傳出什麽緋聞來。
雄有情、雌無意,如今他就是那個惡蟲!
誰讓他是cp粉呢!
被打斷的姜之銘面色如常,他掃了一眼溫斯頓的勳章,語氣溫和:“溫斯頓……少将,您也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風趣,每次都要打趣我…我也是會害羞的好麽。”
溫斯頓無語:“……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離間我跟傅清的友情嗎?”
姜之銘笑出聲:“不,我只是單純的在嘲諷你,竟然還是個少将,哈哈。”
溫斯頓:“…………”
看溫斯頓吃癟,傅清唇角微彎,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時間不早了姜監督官,陛下還在等您。”
看見傅清的笑容,姜之銘明顯一愣:“你笑起來很好看……你……好像變了很多……”
過去的傅清氣質冷漠、少言寡語,在陌生蟲面前幾乎很少表露情緒,更別說露出任何笑意了,而姜之銘自己顯然就是那個陌生蟲之一,這件事一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各帝國的雌蟲中都非常受歡迎,卻不知為何唯獨在傅清這裏頻頻碰壁。
溫斯頓故作唏噓長嘆一聲:“當然變了,婚姻幸福嘛,自然笑容滿面。”
姜之銘一愣,他此時才發現傅清的無名指處帶着一枚嵌有黑色寶石的戒指。銀白色的戒圈明亮,能看出主人很是愛惜,戒身上更是雕刻着一圈花體文字。
他閉着眼睛都能猜到,這是夫夫雙方的名字,時刻展示着那只未知雄蟲強勢的占有欲……
他看着戒指愣了半天,終于斂下眉眼神情苦澀:“是嗎?所以……你結婚了?”
在他不在的這兩年多時間裏……
他們終歸是錯過了嗎?
++++++
次日清晨。
諾利弗蘭各城區篩選的共一百五十位軍雌新兵,已經到達訓練星休整待命。
以傅清為首的教官隊伍以及護衛軍雌也已整裝待發,即将啓程飛往訓練星,開始他們為期一個多月的封閉式訓練。
在這次訓練中,他們還會繼續淘汰五十位軍雌,只留一百位軍雌參加最終的聯合軍演。
傅清站在船艦上遙望越來越遠的帝國主星,他心道,希望這次軍演能像上一世一樣順利,不要再出什麽差錯了。
滴滴——!
【溫斯頓:房間已經安排好了,放心吧,絕對讓那家夥離你遠遠的!】
【溫斯頓:得意.jpg】
傅清無奈一笑,說實話,他連姜之銘上一世做過什麽都快忘了。畢竟對他來說,有些事已經過去太久了。
“想什麽呢?”
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上傅清的腰,在軍服扣子上撥來撥去,頗有想揪幾顆下來的态勢。
餘歇目前是飛船上唯二的雄蟲,遲到登船的他讓不少軍雌大跌眼鏡。
但軍雌們轉念一想又覺得很合理,畢竟餘歇閣下的身手在祈願宴上有目共睹,能得對方同行,好像也是一件安全感爆棚的美事。
傅清放松身體,回首在對方下巴上落下一吻:“想你怎麽來這麽晚。”
餘歇挑眉:“哦?那只留前兩個字就夠了。”
想你?
傅清悶笑。
夫夫蟲抱着溫存了一會兒,傅清強撐理智抵住對方的胸口,輕喘着開口詢問:“陛下找你?”
餘歇平複呼吸點頭,和傅清靠在一起。
上次入宮巧遇帝夫,讓餘歇感受到蟲帝夫夫間的暗流洶湧。
而陛下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最後更是直接拜托餘歇,讓他這次依靠副教官的身份,在參賽軍雌中挑選并訓練十位新兵送回主城區,作為兩位小殿下的親衛。
傅清和溫斯頓精力有限,必須為聯合軍演做準備,奧古斯和卡特則需駐紮主星,保護蟲帝的安全。
只有餘歇的身份和能力最為合适,既能随軍出行不被質疑,還能在一個月內完整訓練出十名足以擔當親衛的雌蟲。
傅清聞言皺眉沉思:“米勒家族歷任家主都治家嚴苛,到如今的奧布裏·米勒這一代尤甚。上一世,奧布裏·米勒和帝夫不知發生了什麽矛盾,米勒家所有下一代年輕蟲都被嚴禁和帝夫往來……”
“我當時以為跟陛下的身體狀況有關,畢竟陛下的體質驟然孱弱,有不少蟲都懷疑跟帝夫脫不開幹系,只不過沒有證據而已……”傅清繼續思索:“如今看來,恐怕事實不僅如此。”
餘歇點頭,安撫地摸了摸雌蟲的腦袋:“陛下對米勒家主還是有幾分信任的,但帝夫有問題,皇宮就不安全,米勒家年輕蟲太多,跟帝夫之間的關系也不明朗,陛下擔心兩位小殿下的安危,因此……”
“……因此,陛下要跟帝夫取消匹配?”傅清試探着猜測道。
“聰明。”
餘歇贊嘆地捏了一下傅清的鼻尖。
傅清反握住對方的手腕。
“不,是我看到了。”
看到了?
餘歇皺緊眉頭不明所以。
傅清蹙起眉心,瞳孔中閃過不可置信:“是夢,自我重生之後,我經常會做夢,一開始只跟我生前的事相關,所有經歷重複上演,越痛苦、越難過的經歷,在夢中出現的次數越多……後來,我逐漸能看到一些未曾經歷過的事……”
餘歇聞言抱緊雌蟲,炙熱的手心在對方後頸處揉撚安撫。
“沒關系,現在都過去了。”傅清享受着雄蟲的撫慰,過去的一切顯然不會再讓他心生波瀾:“我曾見過我死後,奧古斯老師被以叛國罪論處,陛下和小殿下們不知所蹤。”
傅清沉思了一下繼續道:“還有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也在夢中見過,但那些不是我在前世經歷過的事情……夢中,祈願宴上的蟲怪被我親手殺死,陛下傳召我到書房,賜我中将軍銜和皇子武師的身份,以及……陛下說會在新年宴會時跟帝夫取消匹配。”
傅清說到此處,仍是一副迷惑的表情。但餘歇身為局外人卻已然明悟,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應該不是夢,而是原著傅清重生後的真實經歷。
剛才傅清說的這些,莫名跟餘歇之前經歷的幻境連接在一起,如此想來,原著的傅清能成為蟲帝,恐怕也跟如今的陛下脫不開關系。
“放心。”餘歇一使勁兒把傅清抱到桌子上,他捏着雌蟲的耳尖笑意溫柔:“現在不一樣了傅清,別再想那些夢,即使這些經歷再來一次,我們也會有不一樣的辦法。蟲帝既然想取消匹配,那就讓他取消好了,我看那個帝夫也沒什麽好的,他倆也就性別合适。”
傅清:“…………”
“唉,可惜奧古斯上将不是個雄蟲,要不……唔?”餘歇被迫閉嘴。
傅清捂住對方的胡言亂語無奈:“你夠了,別編排完陛下再來編排我的老師……”
這下好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陛下改嫁給奧古斯上将的樣子,不僅記不起來那些噩夢,恐怕還會被逗得笑出聲。
“好吧,那我們不聊蟲帝,也不聊你老師。”
餘歇扯開唇角,濃眉上挑:“我們聊聊那個姜之銘?”
傅清:“……………………”
“訓練場送花、競賽前共飲、宴會上邀約共舞……據說還有煙火表白?”餘歇湊進一步,把傅清完全攏在臂彎裏,和對方呼吸可聞:“先說哪一件?”
“你……”你怎麽知道?
傅清瞪大眼睛,他從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他其實一次都沒應過姜之銘:“我……我沒有!”
千言萬語彙成一句無力的我沒有,還伴随着驚慌失措的眼神。
餘歇大驚:這是什麽表情??
我原本挺信任你的……結果你竟然心虛???
餘歇咬緊牙關捏住對方的下巴:“真的?”
傅中将的心理素質從未這麽差過,他唯恐對方不信,于是心慌意亂地拽住對方的領子往前一湊,試圖用上一招美蟲計。
兩唇相貼,氣息炙熱。
咚咚——!
“傅清?”
房門應聲而開,話題中心姜之銘直面熱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