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哼,蟲民幸福?你們這些軍雌可真能說大話。”
一只衣着繁複華貴的雄蟲嘲諷開腔:“連徹底消滅獸潮都做不到,還敢說什麽蟲民幸福?”
貴族雄蟲不僅左擁右抱,身後還跟着兩個嬌軟的亞雌随身侍奉着。論起風流程度,簡直比塞西爾那家夥有過之而無不及。
“約納斯閣下,請注意您的言辭。帝國的軍雌們為抵禦獸潮死傷無數,每年因精神力暴/動僵化死亡、纏綿病榻的軍雌衆多,請您不要寒了軍雌們的心。”
卡特中将是軍部高層裏脾氣最溫和的一位,一向作為貴族和軍部之間的調和劑。如今聽約納斯有如此言論,也不禁有些皺眉不滿。
消滅獸潮?
兩百多年前,大大小小的變異能量團突然出現,降落在薩芙希爾群星聯邦各處。自此以後,各帝國的自然生長植物開始幹枯死亡,原本溫順可愛的獸類也開始變異,逐漸進化成殘暴兇狠的變異獸。
為了消滅變異獸,軍雌們的精神海愈發不穩定,精神力暴/動更是成為家常便飯。因此,蟲族對原本就稀少的雄蟲更加重視,甚至出現了以雄蟲為主導的貴族階級,和數量龐大的雌蟲們分庭抗禮。
這些從小就備受珍視的貴族雄蟲,他們永遠都不會理解,戰場上的軍雌要付出遠遠大于生命的努力,才能保證帝國蟲民獲得安寧富足的生活。
這是以生命為賭注的誓言,不是大話。
不少圍觀軍雌,都用厭惡的眼神望着約納斯。
“開個玩笑而已……別總上綱上線。”約納斯撇撇嘴,這些軍雌指責的眼神和語氣讓他相當不爽:“……更何況,我堂弟卡爾和餘歇閣下可是關系不錯的同學,傅少将是餘歇閣下的雌君,我怎麽會言語不敬呢?你說是不是?餘歇閣下。”
約納斯的家族是米勒家族的附庸,他跟帝夫也有親緣關系。米勒家族派系龐大,與不少權勢貴族的關系盤根錯節。因此他雖然是個二等貴族,卻也不太把餘歇這個一等貴族家沒有實權的雄子放在眼裏。
相信餘歇作為一等貴族,會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不介意出來調合一下的,對吧?
約納斯篤定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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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卡爾?關系不錯的同學?
餘歇搶過傅清的酒杯,滿心煩躁,擡眼就怼:“哦,卡爾,那個嗓門很大的紅毛弱雞?不熟。”
嗓門很大的紅毛弱雞?
噗!
不少軍雌捂住嘴巴肩膀直抖,就連卡特中将都沒控制住面部表情,溫斯頓更是很不給面子的直接笑出聲。
約納斯惱火:“該死的!……您太無禮了!請您道歉!”
“道歉?”餘歇攥着傅清的手腕,試圖壓抑脾氣:“你們這些叽叽喳喳的小破蟲天天侮辱軍雌,怎麽不見你們道歉?整天打扮得跟花尾巨鳥一樣,到處扇風點火、出言不遜,這麽有精力?不如去戰場上發洩一下?嗯?”
“你——!”
約納斯一時語塞,他們身為雄蟲,就是比雌蟲命貴!怎麽可能去又髒又臭的前線!只可惜這麽多軍雌在場,他心裏能這麽想,卻不能這麽說。
不少軍雌都為餘歇的發言感到震撼,貴族雄蟲經常以侮辱軍雌為樂,他們已經習慣了,這還是第一次有貴族雄蟲願意站在他們這邊。
“哈!都說餘歇閣下和少将大人夫夫不合,匹配月餘都不标記雌君。我看不見得,二位的感情看起來好得很吶?”約納斯略帶譏诮,故意挖苦:“看來您不是不想标記,是不能咯?不是我說,您的脾氣也太暴躁了,想來腺體受損對您的刺激不小啊……”
面露得意的雄蟲步步逼近,随即手掌一傾故作失手,還假意驚慌失措的哎呀一聲。
滾燙的熱飲向傅清後頸處倒去……
“啊——!”
約納斯砰的一聲狼狽倒地,不可思議地大聲道:“你敢踢我!”
媽的,踢得就是你!老子好吃好喝好不容易喂胖點的小可憐蟲,不是讓你們欺負着玩的!
餘歇面沉如水,右手按住傅清的後腦,把對方護在懷裏,左手掀開雌蟲的衣領,在對方蟲紋處細細摸索。
這一腳踢得及時,大部分熱飲都澆在地上,只有少部分落在餘歇褲腳。傅清的後頸也沒有水漬,應該沒燙到。
蟲紋敏感,又是雌蟲的隐秘部位,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來回撫摸,跟當衆舌/吻簡直無甚分別。因此不少軍雌都害羞的避開眼神,又相當好奇的偷偷窺視。
“餘歇……別……別摸了,我沒事……”傅清深吸一口氣,按住對方在蟲紋上作亂的手。
餘歇低聲不滿:“你都不知道躲嗎?那杯酒我還沒跟你算賬!”
“我沒有不躲……”
是你踢的太快了,傅清無奈。
“餘歇!你好大的膽子!在祈願宴上毆打二等貴族,你以為陛下會縱容你嗎?”約納斯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被身邊的亞雌們扶着,一臉怒不可遏。
“是你先故意潑水……”旁邊的溫斯頓瞪眼。
“哈?我潑水?”約納斯嗤笑:“我只是不小心撒了點水而已,沒想到餘歇閣下反應這麽大,不分青紅皂白就毆打我!”
“再說了,你有證據嗎?說我故意潑水?有本事你潑回來啊!”約納斯洋洋得意,指着自己肚子上的腳印:“傅少将,你縱容雄主對我無禮,我想……啊——!”
嘩!
一杯冷冰冰的液體,給約納斯澆了個透心涼。
餘歇表情無辜:“啊……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請求,約納斯閣下您可真是個奇特蟲。”
噗——!
圍觀軍雌紛紛偷笑。
約納斯此時相當狼狽,他自诩為“月光般耀眼”的淡金色發絲,現下如同落水狗毛一般緊緊貼在臉上。特意用來掩蓋黑眼圈的粉底,也順着臉頰往下流出一道白印。衣襟上就更別提了,全是果汁裏的漿果籽。
前世的祈願宴上,可沒有這種趣事。
傅清轉身輕笑:“約納斯閣下,如您所見,祈願宴是陛下為軍部将士們舉辦的慶功宴。您在宴會上藐視軍雌功績,故意向少将身上潑熱水,還企圖污蔑軍屬。”
約納斯試圖反駁:“我沒……”
“還有一刻鐘玫瑰授勳儀式就要開始了……”傅清的聲音逐漸降低:“無論您如何辯解……相信陛下都……咳咳……咳咳咳……”
咳咳——哈唔——!
嘔——!
玫瑰花般鮮紅的血液滴在地上。
約納斯大驚:“這可跟我沒關系!”
“軍醫!軍醫!艾弗裏——!該死的!”溫斯頓大喊。
餘歇:“傅清!”
傅清像一片純白色的羽毛,狠狠跌向餘歇懷裏。
“咳咳咳——!”倒在餘歇身上的傅清,仍然止不住的咯血,他捏捏餘歇的手心:“沒事……咳咳……別擔心……”
“你給我少說幾句!”餘歇一臉兇狠。
“我看看——!”軍醫艾弗裏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便攜醫療設備開始檢查:“是精神力暴/動前兆……該死的……有中毒反應,你剛才吃什麽了?!”
餘歇扔給艾弗裏一個杯子:“這杯子裏有……”
“咳咳咳——”傅清隐秘按住餘歇的手,示意對方不要出聲:“我喝了一杯酒,還吃了……咳咳……小殿下的餅幹,但是餅幹吐掉了……咳咳咳咳咳……所以只有這杯酒……”
“知道了……”艾弗裏拿出各種奇怪的小儀器開始檢測:“……幹!是精神力促活藥劑!該死的……這種濃度……你全喝了?!”
傅清深吸一口氣,用微弱的聲音回複艾弗裏。
“你說什麽?聽不清楚!”艾弗裏面色急切,把耳朵湊到傅清嘴邊。僅僅幾秒,艾弗裏面色一變,大喊道:“什麽?你全喝了!”
不少圍觀蟲聽說酒裏有毒,都面露驚恐,紛紛把杯子扔了。還有些貴族蟲覺得事有蹊跷,試圖立刻離開。
傅少将宴會中毒的消息很快驚動了陛下,為徹查此事,所有參與宴會的蟲都被命令留下配合調查。
“唔——!”陷入精神力暴/動前期的傅清異常痛苦,他被餘歇緊緊扣在懷裏,試圖用模糊的雙眼,看清餘歇此時的面色。
雌蟲清冷的眉眼滿是痛苦,每隔十幾秒就要抽搐一下,淡色的唇瓣幾次開合卻沒吐出一個字,洩露出來的都是壓抑着的呻/吟。
餘歇臉色黑如煤炭,他緊盯着手忙腳亂的艾弗裏咬牙切齒:“你到底能不能治。”
“我……”艾弗裏沒工夫跟餘歇計較态度問題,他滿臉焦躁:“……再給我十分鐘……”
十分鐘?
他十秒鐘都不想等!
餘歇騰得一下站起來,把雌蟲穩穩抱在懷裏:“去醫院!”
“這……”艾弗裏緊跟着站起身,收拾東西的手腳卻猶猶豫豫,間或瞟一眼傅清的表情。
“你——”你磨蹭什麽呢?
餘歇黑眸微眯,溢出危險,剛要催促。就聽耳邊傳來傅清虛弱的聲音:“……別……留下……必須在這裏……拜托了……”
必須在這裏。
很好,的确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額上帶汗的卡特中将突然出現,一向斯文的臉上滿是焦急:“宴會廳裏有緊急醫療室!我已經跟陛下申請使用了!去醫院太遠了,遲則生變……拜托您了餘歇閣下,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