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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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呦紅着臉,很想推說自己找,但現在兜裏沒有一分毫,這次部分稿費的結算明天會到,也只有幾千,想到那人肯定有很多東西想買,這點錢止不定留不了幾天,如今的她……實在是囊中羞澀,只好腆着臉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謝謝駱學長。”女孩子的聲音甜甜細細的,那含羞帶怯的神情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一直拿眼去瞧徐呦。
唐雪莺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又望一眼認真幫她挑衣服的徐呦,見她對駱學長的注視一無所知,心中不禁對對方生出兩分同情。
回去的路上,唐雪莺推說自己有急事,便把徐呦推給駱秋珉,對方自然欣喜答應,開車将人送回舊城區去。
徐呦如今住着的地方,是唐雪莺幫忙找的,駱秋珉原本也找了一處,小區高檔環境清幽還不要錢,但徐呦一聽不用錢立刻就拒絕了。
對她,表現得太直白還不行,人只會後退。
摸清了心儀女孩的性格,駱學長如今只能采用迂回方式,想幫她又不敢直接表現,只能用一些間接手段。
靠着車窗的女孩子安靜坐在後座,托着腮望着街景,他注意到,不論是站着還是坐着,她的儀态都非常好,背脊挺直,雙腿繃緊,不像一些特意去學禮儀端着架子的女生,動作間帶着刻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是清新自然,她的氣質,是刻在骨子裏的。
但在駱秋珉,在他自迎新會上第一眼看到她,從認識起,這個女孩子便一直在找兼職,她很需要錢——她從沒掩飾這一點,這也是他困惑不明的地方。在他看來,這樣一個女孩子,肯定生在富貴之家,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才會有這般舉止自若的優雅。
正在思考間,舊小區到了,有一段小路開不進去,他便下車,準備送她回去。
“學長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徐呦在車裏吹了強勁的空調,一下車感受到夏日的高溫,皮膚直接炸起了雞皮疙瘩,她吸了吸鼻子,撫着手臂,覺得不太舒服。
“那怎麽行,雪莺可是讓我送你回去,要是讓她知道我在路口就把你丢下,肯定要找我算帳。”說着不由分說鎖了車,徐呦只好跟着向前走。
一路上,駱秋珉侃侃而談,落後半步的她談興不高,心裏記挂着前幾天交給男人的200塊現金,現在應該用完了吧想到這幾天她為了趕稿幾乎關在房間裏,也不知他住得習不習慣。
小區門口傳來一陣喧嚣聲,徐呦發散着思緒,沒注意到,駱秋珉先注意到了,立時探頭看去——小區大門處站着一個男人,他身姿颀長,劍眉星眸,芝蘭玉樹,哪怕神色平常,依然掩不住通身氣勢,他們聽見的喧嚣聲,就是一群大媽阿姨站在一旁興奮發出的議論聲。
這人雖然穿着一身普通的白T休閑褲,但在這裏,就好似一片魚目裏混着一顆明珠,實在是耀眼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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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兩人相伴走來,男人眉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最後望向低着頭不語的徐呦,駱秋珉心中一動,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飄上心頭,他停住了腳。
徐呦卻沒發現,仍向前走着,駱秋珉望了眼男人,想伸手去拉住女孩子,這時一直閑閑站着的男人開口了,聲音清朗有力:“呦呦。”
出着小差的徐呦登時回神,尋聲望去,見到環着手的男人站在幾米外看着她,他的腳邊,放着一個購物袋,是出來買東西嗎她一邊想着,一邊小跑着過去。
駱秋珉趕緊跟上,“學妹,這位是”
在陸濯臨面前站定的徐呦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毫不猶豫回話:“哥哥。”
原來是哥哥,駱學長稍稍放下心。
只是這位哥哥看起來态度溫和,神色中卻帶着明顯疏離,他站在這裏,對方眼睛都沒斜過來半次……他微微皺了皺眉,然而腦筋一轉,随即明白,男孩子圍着自己妹妹轉,能有好臉色麽
“咳,哥哥好,我是徐呦的學長,我叫駱秋珉。”他清了清喉嚨,認真地作自我介紹。
陸濯臨垂眸掠了他一眼,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對徐呦說:“我煮好飯了,回去吃吧。”
“好!”
已是傍晚時分,她早餓了,原本唐雪莺和駱秋珉提議在外面吃飯,她想到他一人在家裏,怕是還在等她,堅持要回來,如今看來,幸好回來了,不然留他一人,太可憐了。
“再見駱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客氣!”看着徐呦和她哥哥轉身走了,他猶豫了一秒喊話,“一會我發幾個兼職給你看看,微信聯系。”
女孩子緩緩回頭,燦然一笑,那彎成半月的眼睛秋水盈盈,頰邊一個圓圓的小酒渦迷人至極,駱學長站在原地,看呆了。
“現在的不夠還找”
頭頂上響起一聲清冷的嗓音,直接将徐呦半轉的身子喚了回來,她下意識望了身側的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絞着手,“要多賺點錢。”
苗條的女孩子一雙纖細小手柔若無骨,白皙皮膚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隐隐連青色血管都能看清,看上去十分脆弱,陸濯臨默默移開目光,一言不發走上樓梯。
門剛打開,便聞到一陣十分饞人的香氣,餐桌上用盤子蓋着兩份炒好的菜,熱辣辣的食物香味依然從縫隙裏鑽出來,往外彌散,誘人食指大動。
腹中肌腸辘辘,聞到美味的食物,真是難以忍受,但在吃飯前,還有事情要做,她放下背包,從裏面拿出銀行卡塞至他電腦下,“明天我的稿費會打進來,卡先給你。”說完對人一笑,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陸濯臨眼神複雜地看着銀行卡,他活了二十幾年,自認什麽風浪都經歷過,這麽破天荒地被人養,還是被一個小姑娘養,卻是頭一遭,這滋味……他執起銀行卡,小小的藍色卡片在修長的手指間翻轉。
還挺特別。
……
夜晚,随着夜幕的降臨,小區裏各種活動漸漸停止,來到半夜,已是杳無人聲,唯有鳴蟲的叫聲越發清晰。
陸濯臨坐在客廳裏,用之前從超市特價買來的低配電腦做事,陌生以及不怎麽舒适的環境,讓他效率有點低。
看完了小曾發來的最後一封郵件,他阖上電腦,擡頭看一眼時鐘,已是淩晨3點多,微微轉頭,那扇緊閉的房間門,有些許微弱燈光從底側狹隘的門縫瀉出——裏面的人還未休息。
之前幾天,她為了趕稿,天天亮燈到兩三點,起床後頂着兩個熊貓眼繼續畫,然而昨天不是交稿了麽他斂了下眉,想到她說找兼職的事。
手虛握成拳,緩緩撐在臉頰上,陸濯臨眼神有些幽深,望着房間門不知在想着什麽。
時針滴答滴答地響着,從3點半走到了四點,房間裏的燈光,一直沒有熄過。
想不休息熬通宵就那個小身板,真不怕猝死
他輕嗤一聲,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手在門把上猶豫幾秒,變換成拳頭敲在門板上。
‘叩叩!’
寂靜無聲的三更半夜,敲門聲被放至最大,清晰又突兀,他側着身子等了一會,沒等到回應,挑了挑眉,果斷擰開門把。
靠門左側是她的小床,角落的被子依然保持着疊好的樣子,床鋪整潔幹淨,而這個時間本來應該躺在床上的女孩子,正趴在靠床尾擺放的書桌上。
書桌上亮着臺燈,淩亂的桌面散着許多稿紙,他輕步移至桌子旁,居高臨下看着——
穿着短袖睡衣的女孩子裸着一雙光潔手臂,側着臉趴在畫稿上,雙目緊閉,長長的卷翹的眼睫毛擋住臺燈的光,在眼下投了稀稀疏疏的陰影,暗色與她瓷白的膚色,在人的視網膜上形成強烈對比,她睡着很熟,頰上有着粉暈,嫣紅的小嘴微微張開,真是清純可愛又……誘人。
她趴在桌子上,因為盤起了一頭長發,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陸濯臨的目光在她微微翹起來的後衣領上掠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讓人往自己身上倒,随後稍稍彎腰,一手穿過她曲着的膝彎,輕輕松松把人抱起。
走到床邊,正要把人往床上放,忽地一頓,眼神在她盤起的發上缭繞,幹脆坐在床上,一手攬住人,一手去解她的頭發。
頭發被發圈緊緊箍着,第一次解女生的發圈,饒是陸濯臨也皺起了眉頭,這玩意怎麽盤得這麽緊亂扯下來可行動作一大,感覺到懷裏的女孩子一動,他驀地停下動作,待女孩子重新安靜下來,才把手伸到發後,這一次,輕了許多。
繞出了第一個圈,後面就容易了,徐呦的發質很好,柔順絲滑,解開束縛那一刻,一頭烏黑靓麗的發絲像潑墨一樣散開,在他眼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看了一會,緩緩将落在臉邊的發絲拔開,指尖稍稍碰到她頰上,這一碰,男人神色微動,立刻将手探上她額頭——竟然是燙人的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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