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天使叛逆的第12天
小天使叛逆的第12天
【他現在怎麽樣?】
【你知道這個人嗎?】
【他現在在哪?】
一行行字編輯成功發送,不遠處的教室前門,邢飛航他們圍着巫峽占蔔算姻緣。
程隽心無旁骛,目不轉睛盯着手機,一心等慶禛回信。
【我只能告訴你,他現在一個人藏在音樂室裏,不肯出來。】
【這個人,這個人嘛,我只知道是隔壁班的,前天還打碎他一個杯子。】
【那個杯子他還挺喜歡的。】
“你的桃花指的方向嘛……”巫峽洗塔羅牌的樣子像模像樣。
“在……”閉着眼指了一個方向,巫峽睜眼,“在那——卧槽程隽你幹什麽!”
程隽蹑手蹑腳,一副做賊的架勢。
邢飛航:“你逃課?”
“不要這麽說,”程隽正氣凜然,“我是有事正常外出。”
巫峽:“你這話說給保安,保安相信嗎?”
程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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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延時自習課老周會過來,你還敢逃課,膽大包天啊程狗子。”
得虧現在班上就他們幾個,要不然程隽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形象就完蛋了。
“emmmm,”面面相觑下,漫長的沉默,程隽一咬牙,不管,說幹就幹,轉身擡腳。
“卧槽,你有什麽值得必須逃課的理由啊班長!”邢飛航的手臂攔腰抱住他。
“我才是班長!”巫峽喊。
“你就說……就說我生病了,要出去看病!”程隽腰上敏感的軟肉被碰到,條件反射跳開。
“你瘋了,這誰信啊!”
一陣安靜如雞。
還真可能。
就程隽在人前一向老實乖巧的表現來看,慧眼如炬的老周都不會懷疑。
“你真是個天才。”巫峽仰天長嘆。
他開學蔔的卦,靈驗了。
否則無法解釋程隽這麽降智的離譜行為。
……
“我真是個天才!”指尖撩動頭發,慶禛按出定位,點擊發送。
學生活動室另一邊,華美的舞池裏衣裙翩翩,年輕的少男少女身着精致高定禮服,伴随高雅圓舞曲翩翩起舞,沉浸其中。
其樂融融的舞會和諧氛圍,果然很符合他們小組活動“互動性社交成就愛與友誼”的主題。
小組活動的發起者之一,蔣合抱着秦簡哭訴:“我太難了,太難了!!!”
秦簡無奈合上手裏的書:“我也愛莫能助了,這幾天我不知道走街串巷賣了多少花了。”
“你有我慘?”蔣合反駁,“從那一天開始,我去哪慈哥跟去哪,前天公選課我不小心打碎他一個杯子,他讓我打碎更多。哇,真是,現在誰都認為我對他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個個用控訴我的眼神瞪我,我跟誰說理去!?”
秦簡:……這樣看來,他只是被迫賣個花都不算什麽事。
蔣合抓着他肩膀搖:“我只是祖傳的眼神看着兇而已,我們家男人都這樣我有什麽辦法!歧視啊!!!”
“慶老大!”蔣合放開秦簡,撲向慶禛,“你幫我跟慈哥求求情吧,再這樣下去我不用在這個學校混了嗚——”
“呵。”慶禛一聲冷笑。
想想寒假他在鄉下忍了徐慕慈這個怪胎多久?好不容易等到開學有人分擔。
他會放過?
……
程隽頭一次幹壞事,效率低了點。
一中的圍牆砌得也太高了點,他廢了點勁才避開學校保安爬上去。
拎着兩大袋奶茶的老周,就那麽看着他騎在牆頭,不上不下。
程隽若有所察回頭,四目相對,老周眼裏瞳孔地震。
他最得意的弟子、整個一中最優秀的學生,翻牆逃學!!
話就卡在嗓子眼,老周語噎了,想叫又不敢叫。
一怕程隽受驚墜落,二怕巡邏保安發現。
那他們奧賽班的臉都要丢盡了!
……
一聲微弱的貓叫插.進低沉的鋼琴曲音。
戚戚哀哀,如哭似泣。
走到陽臺落地窗邊的人置若罔聞,毫無所動拉上窗簾,坐回鋼琴前。
铛——琴音破碎。
擡頭百葉窗邊,一支紙玫瑰赫然出現在眼前。
一張線條柔美的臉龐探出:“嗨,能拉我一把嗎?”
徐慕慈恍然失神。
“慕慈?”窗外扒着窗沿的人叫。
下一秒,窗簾就像那張冷漠的臉一樣,唰的無情關閉。
程隽摸摸鼻子,縮回手。
又吃閉門羹了。
手臂撐不住身體重量,他只能先從窗外跳到陽臺。
室內落在琴鍵上的手指顫抖,鋼琴發出尖銳的刺耳音節。
透過未完全閉合的落地窗窗簾,可以看到玻璃門外,一個白色襯衫的身影晃來晃去。
最後等不到他開門,左腿支着蜷縮在陽臺,就像街頭經常看到的被主人抛棄的小貓。
可憐,無助……該死,真有一只黑貓!
咣。
落地窗猛的拉開,撞到窗框發出劇烈碰撞。
陽臺上程隽抱着一只烏漆麻黑的黑貓,笑吟吟坐在雕花欄杆上,渾然不知自己搖搖欲墜,腳下是近十米高的三樓!
徐慕慈幾乎是純用臂力将他扯下來。
程隽站穩腳下,“謝”字還未出口,揪着他領子的手将他狠狠壓到牆角:“你怎麽來的?你怎麽找到這來的!”你不要命了!
語句咄咄逼人,幾近惱羞成怒。
程隽後背頂到牆壁。
那張冷峻的臉近在咫尺,一瞬間如芒在背,危險的侵略氣息無孔不入鑽入皮膚,激起一陣寒栗。
程隽驟然感受到,前世的處長徐慕慈帶給他的壓迫感。
有一絲慌亂無助的眼神,定定落在面前的臉。
孤僻冷漠,面容還有幾分青澀,但眼神還算理智,并不如那個處長徐慕慈的失控瘋狂。
“慕慈……”
“夠了……”微弱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和他的輕喃一起消失在春風裏。
徐慕慈頭抵在他頸邊,右手無力地松開他的衣領,青筋隐忍,慢慢後退。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餘悸未消。
他是在擔心他啊。
程隽心情如雲銷雨霁。
他踩着空調外箱和一些外立面雕刻,從二樓爬到三樓,最後落腳的地方只有陽臺外一圈邊檐。
稍不留意掉下去就是二級殘廢。
雖然他上輩子學過攀爬。
可是徐慕慈又不知道。
程隽眼睫眨眨:“你的鋼琴曲彈得真不錯,很熟悉的感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還是這裏的黎明靜悄悄?Назареты ходилпоросеутром раним……”
他随意哼唱起來,清亮的聲線發俄語音時聽起來黏糊糊的。
他爸媽也愛這種俄語歌曲。
經常劉維洲拉手風琴,曾明彧哼着歌帶着他們幾個小孩翩翩起舞。
那一代的知青好像都對俄式藝術情有獨鐘。
“Ветер странствийсбивалтебяс ног……”
他的音色确實不如無恙那麽令人驚豔。
勉強哼唱了兩句,程隽自己先不好意思笑笑,撓着臉頰停止了。
他只是想借歌緩和氣氛。
面前的人卻聽得失神。
濃密的眼睫蟬翼般顫動,緩緩垂落。
當然熟悉。
就是因為程隽喜歡,他才會練。
“嘿,你發什麽呆?”程隽左顧右盼,佯裝無意,“我知道你那天不是故意那麽說的,只要你跟我說一聲——好吧,給我補個課…就行……”
聲量在對面的凝望下逐漸減弱,原諒條件直接約等于無。
徐慕慈唇角譏诮,聲音冷若冰霜:“你知道什麽。”
他轉過頭去,身後程隽懊惱的表情清晰折射在锃亮的室內柱面。
大貓垂頭喪氣。
徐慕慈皺眉轉身:“你還要不要補課了?”
程隽登時擡頭,臉頰漾出一絲笑意,梨渦微陷,“要!”
慕慈竟然沒對他說“滾”!
程隽踏過落地窗,一邊觀察音樂室,在徐慕慈的示意下放下書包,拿出書本。
“你也喜歡俄曲嗎?”他瞄到鋼琴架上厚厚一本的俄羅斯曲譜。
“如果你再打岔,”徐慕慈聲音微妙一頓,手指陽臺,“就從這裏離開。”
好吧,真是可怕的威脅手段。
進入正題,不打岔了。
程隽拿出筆準備寫字,還是忍不住心裏抱怨。
明明以前都是徐慕慈找他天南地北什麽都聊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什麽時候聊過學習?
“題目。”徐慕慈拿過地上的書翻閱。
一支熟悉的紙玫瑰赫然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徐慕慈掀眸擡頭:“你再戲弄我試試。”
“這是我的開學考試卷!”程隽委屈。
他拆開紙玫瑰鋪平,推到徐慕慈面前,“喏。”
紙上琳琅滿目的數字證明它曾經确實是一張數學試卷。
只是被人心靈手巧地折成了一朵玫瑰。
徐慕慈按住書頁邊沿的指節微微輕顫,發白。
僅僅是看着,就已經無法忍受。
他要用盡全力才能呼吸。
“不用不好意思,”程隽笑道,“如果你跟我說一聲對不起,我就會原諒你。”
“原諒你誤解我。”邊說他邊席地坐下,歪頭促狹看過來。
不遠處,徐慕慈側身而立回首。
銳利的丹鳳眼和漂亮的茶色眸子,彼此倒映出對方的模樣。
在黑眸波瀾不驚的目光下,徐慕慈指甲狠狠揪住大腿皮肉。
“教學時間,不準騷擾課堂。”他幽邃的眼神好像在威脅說,否則你就離開。
唯獨嗓音喑啞。
一句話微妙地斷成兩節。
口是心非。
程隽算是明白了,舒服地背靠着牆壁,喉嚨發出貓一樣哼哼的聲音。
這是他極度放松愉悅時,才會情不自禁流露的表現。
徐慕慈無比清楚,身體某處跟着顫動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