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
第7章 第 7 章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
“我不接這個單子了,你們找別家吧。”
江栎說完這話就想從會議室出去,但李然偏偏擋住了路。他冷眼看着李然,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這七年有多眼瞎。
“然哥,對不起啊。”鄒融走到李然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致歉道,“我只是覺得我們的婚禮很重要,想找認識的人籌劃,可我只認識栎栎。”
這個時候倒是裝起來了,江栎想笑。他看了一眼孫部長道:“送他們走吧。”
江栎頭也不回地走出會議室,聽見身後鄒融故作可憐地說道:“我們只是想籌劃一下婚禮,為什麽不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想怼人兩句,結果剛一轉回去就看見蘇時沖進公司,徑直進入會議室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巴掌扇到鄒融臉上去,把人打的有些懵。
這一巴掌響極了,公司的員工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過來想湊湊熱鬧。
江栎瞪了他們一眼,衆人連忙低下頭認真工作。他怕自己不攔,蘇時可能會再打一巴掌,于是跟上去拉住蘇時的手斥道:“你幹嘛?!”
“我單純地看不得人犯賤!”蘇時說。
他在群裏看見消息就忍不了了,他家離江栎公司近,于是直接打車過來,準備幫江栎出口氣,還考慮到不把江栎拖下水。
李然也動怒了,擋在鄒融面前道:“你怎麽動手打人呢?!”
“就是,你也不能動手啊!”江栎小聲說,“他要是出去以後說我們公司壞話,那我們真沒活了。”
蘇時嗤笑一聲,“他敢嗎他!”
他才不信這兩人有這膽子,除非是不想要工作了。
江栎朝孫部長遞了個眼神,對方從會議室退了出去,關上了門後隔絕掉外面的視線,給了他們一些處理私事的空間。
江栎深吸了口氣,看着在李然面前裝的楚楚可憐的鄒融,深吸了口氣,将視線移到李然身上道:“是你對不起我在先,這巴掌就當我跟他算賬了。”
李然點了下頭,也想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鄒融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哥!”
李然瞪了他一眼,随後看向江栎致歉道:“抱歉,我不知道他找的是你們公司。”
“沒事,這單我也不會接的。”江栎說,“我們兩清吧,李然。”
李然覺得丢人,想拉着鄒融想離開這裏,但還沒走出會議室的門,江栎突然問了一句:“你們是真的要結婚了?”
“嗯。”李然沉默片刻,“在籌備了。”
江栎沒說什麽,只是眼神示意門外的孫部長送客,等人都走了,才有些脫力地往桌子上一坐。
“栎栎。”蘇時讪讪叫道,“你別難過。”
江栎搖了下頭,他只是一想到自己這七年裏被當成一個冤大頭,就覺得可悲。他為自己感到難過,至于渣男和小三,他不在意。
“可你臉色不太好。”蘇時擔心道。他也意識到自己是有一些莽撞了,但也是為了江栎,哪顧得了那麽多。
江栎搖了下頭,想說自己沒什麽事,可身體上傳來的不适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胸口悶得發慌,小腹也一抽一抽的,沒辦法忽視。
他回到了辦公室,把窗子打開通風,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
蘇時擔心他,就沒有離開,想着要是待會兒江栎臉色還這麽難看,他高低要把人帶到醫院去看看是不是身體上哪有問題。
江栎拍了拍胸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緩過來一些後擺了下手道:“我沒事了。”
蘇時:“那就好。”
江栎坐直身體,把椅子挪動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後,順手端起手邊已經涼透了的還沒喝完的咖啡,抿了一小口後,惡心的感覺一下子湧上來。
江栎捂着嘴,彎腰對着垃圾桶嘔了兩下,但他中午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自然也吐不出來。他整個人臉色難看極了,嘴唇發白,額間也不自覺冒了些冷汗。
這可把蘇時吓壞了,一下子沖上前來,“栎栎,怎麽了?!”
江栎有些虛脫,無力理會他,只是擡手指了指辦公室的牆角處堆放的礦泉水,讓蘇時幫忙拿一瓶來。
蘇時扭開瓶蓋,遞到江栎面前:“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江栎猛地喝了好幾口水,把胃裏惡心的感覺壓下去後,從一旁的抽屜裏翻找了半天,找了瓶藿香正氣水,“不用,可能是天氣太熱了,中暑。”
蘇時感受到他們公司的空調,冷氣開的十足,實在不能理解一個連公司大門都沒出的人是如何中暑的。
他覺得不行,生病了去看醫生是理所當然的事,怎麽能自己随便吃點藥就了事呢?
于是他上前,一把拉住江栎的手,“不行,我真的要帶你去看看,你自己看你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沒事好嘛!”
“我……”
蘇時打斷他道:“還是說你諱疾忌醫,這可不行啊!”
“沒有。”江栎深呼吸一口氣,淡淡道:“行了,我去還不行嘛,你真唠叨。”
蘇時才不信他,于是當着他的面幫忙聯系醫院。他家跟市醫院的院長相熟,提前打了電話,把江栎的情況說了一下後,院長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但又不好意思直說,他幫江栎先在急診挂了號,等人來了先抽個血做檢查。
一到醫院,蘇時直接帶着江栎去找了院長。院長親自領着江栎去抽血檢查,又陪在門診辦公室裏等檢查報告出來。
江栎覺得有點興師動衆,于是擡眸看了一眼院長道:“要不您先去忙?”
院長剛欲說話,就被一旁的蘇時搶先道:“張院長,我爸之前還說要請您吃飯呢。”
江栎白了他一眼,實在不懂要院長親自陪着有什麽意義。
總之,院長沒走。
檢查報告出來後,各項指标都很正常,張院長親自看過後,扶了扶眼鏡道:“檢查報告沒什麽問題,年輕人多注意休息就行。”
“真的假的?”蘇時奪過檢查報告一看,也沒看不太懂,“那他怎麽回事?”
“都跟你說了沒什麽毛病,估計是吃壞東西了。”江栎嫌棄道,非要把他拉到醫院來檢查,耽誤時間。
“确定真的沒什麽問題?”蘇時确認地問。
張院長笑了一下,心道也不知道蘇時究竟是想聽到江栎有問題還是沒問題,于是問江栎:“那你除了覺得胃裏難受,惡心想吐,還有什麽感覺嗎?”
“沒什麽感覺,只是最近食欲不好,有的時候還覺得很累。”江栎老實答道。
“那多休息……”
張院長的話說了一半,蘇時就在一旁插話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懷孕了呢。”
這話一出,辦公室裏的兩人,一個有些震驚地望向他,另一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嫌棄道:“你想死嗎?”
張院長收起震驚的目光,他之前沒朝這個方面想,但此刻由蘇時提醒過後,也不得不開始思考起來,江栎的種種症狀,倒是很像早期的妊娠反應。
只是,坐在他面前的……的确是個男人。
男性生子這種案例,這幾年在國外倒是有過不少。自從同性可婚的法案通過以後,也有人想要借助一些科技手段來實現懷孕生子的想法,只是國內目前還尚未有過先例。
張院長想到這些,沉思片刻後問道:“最近有過x生活嗎?”
江栎:“???”
他不解地盯着張院長,該不會真覺得他能懷孕吧?
“這有關系嗎?”江栎硬着頭皮問,最後在張院長堅持不懈地緊盯着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咬緊牙關小聲地答:“有。”
張院長眯起眼睛,瞥了一眼江栎,随即用桌上的座機打通了電話,又領着江栎去抽了管血。
随後,他親自把血液樣本送到了化驗室,跟化驗室的人員叮囑,要加急測一個HCG。
然後他們回到了辦公室,三個人沉默對坐着一同等待報告。
江栎覺得自己像是瘋了,居然還順從地跟着去抽血,他不應該把身份證拍到這個張院長臉上,然後大聲宣告自己是個男人嗎??
可随着等待的時間越長,江栎好像也有些緊張了,大腦裏的弦緊繃着,一刻不敢松。
“叮咚”一聲,張院長的手機鈴聲響了一下,江栎一下子擡起頭來,緊盯着張院長的一舉一動。
張院長看了眼手機的消息,平靜道:“報告出來了。”
他用電腦登上醫院的內部平臺,把江栎的報告調了出來,然後在兩雙眼的注目之中瞪大了眼睛。他将電腦往江栎的方向移了移,讓對面的兩個人都能清楚地看見屏幕上的報告。
那些太過學術的東西,江栎看不懂。可他感覺得出來,遠遠高于正常數值的指标,似乎印證了些什麽。
張院長緩緩道:“HCG值高于正常值也不一定就意味着懷孕,我先給你安排點檢查看看。”
江栎整個人都怔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聽着張院長不算安撫的話語,他感覺世界崩塌了。
被張院長帶到B超室,裏頭只有一個專門檢查的醫生。江栎站在門口,半天都沒有挪動腳步,直到醫生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江栎挪動到檢查床邊上躺下去後,張院長跟醫生囑咐了兩句,就和蘇時一起等在了簾子外頭。
為保護隐私,醫生把簾子拉上後道:“把衣服掀起來。”
江栎腦子裏還有些亂,去掀衣服的手指微微顫抖着。儀器帶着冰涼的耦合劑,猝不及防地碰上江栎的小腹,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可緊接着又被頭頂上屏幕裏的影像吸引了注意力。
屏幕裏的影像在不斷變化,可他看不懂。一旁的醫生将影像拍照過後,從一旁扯了兩張紙給他,讓他自己擦拭一下。
“我……”江栎接過紙,胡亂地将小腹上留存的耦合劑擦掉後,急忙開口。
醫生平靜道:“确實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