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晉江首發 朕的保成如此厲害啊……
第26章 晉江首發 朕的保成如此厲害啊……
回程的時候, 胤礽收到了三阿哥胤祉如有實質的怨念目光。
胤祉一大早醒來,發現不知何時, 他竟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身旁沒有他的好二哥,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在做夢。
待到清醒時,他連忙去找二哥,便看到汗阿瑪從二哥的房裏出來……
嘶……
所以昨夜?
“所以昨夜,是汗阿瑪他老人家吩咐梁九功把你抱走的,你睡得像……”
胤礽把“死豬”兩個字咽回去,續道:“你睡的沉,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 可怨不得孤。”胤礽無奈攤開手掌道。
接着給了三阿哥一個‘孤也沒辦法’的眼神。
三阿哥噘着嘴, 連糕點都吃的不香甜了。
“那, 今晚二哥再和弟弟同住可好?”他撒着嬌道:“就當補償弟弟嘛, 好二哥~”
胤祉心說:汗阿瑪總不會每晚都要和他搶二哥吧。
見三阿哥如此央求,胤礽剛要點頭, 轉而想到昨夜他答應了康熙,和別人同住要得到康熙的允準, 只好道:“你去求一求汗阿瑪,說不定更有用。”
“啊?”三阿哥頓時蔫兒了, “弟弟不敢。”
胤礽點點他額頭:“出息, 汗阿瑪還能吃了你不成。”
兄弟倆正說着話, 康熙那邊已經收到了梁九功的回禀。
Advertisement
回禀的內容不是別的,正是胤礽和胤祉的對話。
康熙又在批折子,叫了胤礽兩次去陪伴聖駕,胤礽都沒動。一問, 說是三阿哥在呢,太子殿下走不開。
康熙有些倦了,需要保成在身邊才能有精神繼續操勞國事,便讓梁九功去聽聽兩個兒子在說什麽,若無什麽重要的事,就把三阿哥送回自己的車駕去,別老是纏着他的保成。
這不,梁九功跟在胤礽的車駕外聽了半晌,就去給康熙複命了。梁九功将自己記住的,一字不落的說了。
康熙靜默了好一會兒,喃喃:“保成竟稱朕為老人家。”
他如今不過而立,保成竟然說他老?!他摸摸自己的臉,又問梁九功:“朕很老嗎?”
“不老,皇上您正值壯年,怎麽會老呢?”
“那保成……”
梁九功立刻跪地磕頭:“皇上多慮了,太子殿下不過随口一說,當不得真的。”
“他還在胤祉面前叫朕汗阿瑪。”
梁九功:……
這時,太子身邊的何玉柱求見,說是太子殿下請旨,今夜想和三阿哥一起睡,可否請皇上應允。
康熙一字一頓:“不準。”
另一頭,聽到何玉柱的回禀,胤礽聳肩:“你瞧,并非是孤不想和你同寝,實在是汗阿瑪他老人家……”
“太子殿下,皇上來了。”
話音剛落,康熙掀開簾子進來了。
三阿哥連忙請安,見汗阿瑪似乎情緒不高,不敢再說要和二哥同住的事,尋個由頭就溜了。
胤礽無語的“诶”了聲,這個靠不住的,竟然撇下他跑了。
他将正位讓給了康熙坐,自己坐到康熙的側手邊,道:“阿瑪過來怎麽不提前知會兒子一聲,好叫兒子有個心理準備,您瞧瞧,您一來都把三弟給吓跑了。”
康熙板着張臉:“怎麽,太子爺這是不歡迎朕,還是說朕這個老人家想去哪兒,還得跟太子爺禀告?”
呃。
這是帶着火氣來的。
聽着康熙的自稱,胤礽頓時明白過來,憋不住樂出聲來。
“哈哈哈阿瑪,您怎麽……哈哈哈……”
康熙面上挂不住,瞪了胤礽一眼,“太子爺笑什麽?”
“您哈哈哈,您能不能別叫兒子太子爺啊。”顯得越發陰陽怪氣了好嘛。
“不是,”胤礽笑出了眼淚,撲倒在康熙懷裏:“沒想到阿瑪還有這麽有趣的一面,兒子叫您老人家是尊……愛稱,您氣什麽呢?”
“哼。”寶貝兒子這麽一解釋,康熙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卻還是問:“你當着老三的面,叫朕汗阿瑪。”
胤礽無奈的想翻白眼,又忍不住笑道:“您本來就是兒子的汗阿瑪啊,有什麽不對。”
“為何不叫阿瑪。”
“阿瑪您老糊塗了。”胤礽摸了摸康熙的額頭:“不是您讓兒子私下叫‘阿瑪’,人前叫‘汗阿瑪’的麽?”
“你說朕老糊塗了?”
“……不是。”
越解釋越糟糕,胤礽表示心累,只能裝傻撒嬌,求康熙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是兒子說錯話了,兒子認罰。”
其實只要胤礽一撒嬌,康熙很容易就被哄好了,但既然說了認罰,康熙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哼了哼道:“罰什麽都行?”
胤礽點頭:“什麽都行。”
于是當天夜裏,康熙看書,胤礽就給他捏肩捶腿,康熙批折子,胤礽就給他研墨遞折子,康熙口渴,胤礽就給他端茶倒水……直到把胤礽折騰的快要發火,康熙才罷休。
胤礽累極了的躺在軟榻上,康熙挪步過來,“不過是讓你孝敬孝敬朕這個老人家,瞧把你給累的。”
胤礽哼了聲,“老人家”這事兒是過不去了。
他爬起來,背對着康熙坐着:“兒子的肩也很酸。”
康熙半點沒猶豫,伸手給他捏了兩下。
胤礽又道:“兒子口渴了。”
康熙又親自去給胤礽倒茶。
胤礽就着康熙的手喝了茶,康熙笑着道:“太子爺可要寫字麽?朕親自伺候你研墨。”
“好啊。”胤礽心滿意足了,重新趴回去,“不過今日太晚了,兒子明日再寫。”
“也好。”康熙說:“明日給朕寫首詩,寫好了,朕有重賞。”
“嗯?”
胤礽轉過頭來看他:“阿瑪想要什麽詩?”
康熙點了點他的鼻尖:“汪廣洋的《畫虎》,如何啊?”
“虎為百獸尊,罔敢觸其怒。”
“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顧。”
胤礽小聲念叨,笑着說:“行,明日一早兒子就寫。”
翌日天蒙蒙亮,父子倆就起來了。
康熙親自為胤礽研墨,胤礽拿起狼毫筆,矯若驚龍的筆勢躍然于紙上。
“好!”康熙反複觀看,滿意點頭:“保成的字寫的越發好了。”
胤礽笑笑沒說話,拿出太子印章,啪地一下蓋在紙上。
“好啦。”
康熙想了想,提筆在旁寫了幾個字——“愛子保成贈”,随後拿出批折子用的印章,也蓋了上去。
“如此甚好。”康熙說:“朕要将它好好收起來,待回了宮,便挂在乾清宮的東暖閣裏,日日觀賞。”
“阿瑪還沒說要賞兒子什麽呢。”胤礽提醒道。
康熙一時想不出,問道:“保成可有什麽想要的?”
胤礽想了想,先前狩獵用的都是傳統弓箭,他的臂力又向來比別人弱些,雖有準頭,但射程太短,好幾次都射不到東西,玩不盡興。
想到随扈侍衛配備的燧發槍,心裏癢癢了好幾天,終于道:“阿瑪賞兒子一只燧發槍可好?”
“不行。”
康熙想也未想便拒絕道:“那東西可是會要人命的東西,太過危險,你如今還小,萬一走火……”
“什麽太過危險啊,難道弓箭就不危險麽,兒子不照樣每日要練。”
“朕說不行就是不行。”
“兒子偏要要呢?”
胤礽前世不知用過多少次燧發槍,知道該如何使用,槍法也很準,但這些康熙都不知道,也不能讓他知道。
若是在塞外,康熙或許會賞他一只用來防身,但現下正在回宮的路上,不會有什麽危險,自然不肯給他。
胤礽認準了,就想要一只。
“阿瑪金口玉言,答應兒子會重賞,如今怎的說話不算話了?”
“你要什麽朕都賞你,唯有燧發槍不可,若是你不小心傷了自己可怎麽好?”
“兒子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那東西的危險性,不會随意使用的。”
“那也不可。”
見康熙怎麽都不松口,胤礽惱了。
胤礽倔強起來,康熙也拿他無法。因為這事兒,胤礽早膳都沒吃好,康熙生怕兒子餓着,批了會兒折子就趕緊哄,可怎麽都哄不好。
康熙怕胤礽氣壞了身子,吩咐随行的孫之鼎給胤礽請平安脈,胤礽卻發了大火,把孫之鼎給罵出去了。
康熙沒了法子,梁九功為他分憂道:“皇上,依奴才之見,不如您和太子殿下各退一步,太子殿下不過是想要一只射程遠的,您何不賞太子殿下一只袖箭槍呢?”
“袖箭槍。”
袖箭槍形似燧發槍,威力雖不比燧發槍那般迅猛,但比起弓箭要省力的多,無需借用太多臂力也能射出很遠。
既然康熙先讓了步,胤礽也只好退而求其次,袖箭槍就袖箭槍吧,總比沒有強。
康熙本打算回宮之後再賞,但胤礽此刻就想要。好在銮儀衛做足了準備,康熙一道旨意下去,不一會兒胤礽就将袖箭槍拿到手了。
康熙點點他額頭:“現在滿意了?”
“哼,這東西可比燧發槍差遠了,不過也算勉強能用吧。”胤礽傲嬌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兔崽子。”康熙笑罵道。
一行月餘,胤礽始終沒有尋到機會用一用那只袖箭槍,本以為只能等到以後行圍的時候才能用上了,沒想到那日來的這麽快。
*
兩日後,太皇太後的懿旨從宮裏傳到了康熙手上。
康熙看完,思緒漸遠,像是在想什麽人。
胤礽好奇問道:“咱們再過一個月就能回宮了,烏庫媽媽這時候傳旨做什麽啊?”
康熙回過神來說:“你烏庫媽媽出宮了。”
“嗯?”胤礽道:“烏庫媽媽出宮所謂何事啊?”
康熙将懿旨拿給胤礽看,胤礽這才知曉,原來烏庫媽媽出宮是要去五臺山敬香禮佛,順便與故人一續,傳來懿旨是想讓康熙改道,一同去五臺山。
胤礽想了想,五臺山上究竟有哪位故人,是需要烏庫媽媽親自出宮相見的?
看康熙這心不在焉的樣子,胤礽覺得康熙定然知曉。
開口詢問:“阿瑪,您可知道烏庫媽媽要見的人是誰麽?”
康熙不答,只道:“你若有緣見到他,自會知曉。”
搞這麽神秘啊,胤礽實在好奇,卻難得懂事的道:“哦,那兒子不問就是了。”總覺得這個人,他也認識。
康熙接到太皇太後的懿旨後并未耽擱,當即下旨改道五臺山,不過此行康熙只讓太子胤礽和大阿哥胤禔随行,三阿哥和四阿哥照原路返回宮中。
如此儀仗隊伍減少了些,行路也快了起來,又用了月餘,終于在六月底到了五臺山。
太皇太後已經先到了兩日,一直在山腳下的別莊等着康熙和胤礽。
太皇太後數月沒見到胤礽,甚是想念,見面後把人拘在自己身邊說了好一會兒話,又一道用了午膳和晚膳,直到夜裏安寝時分才放人回去。
康熙忙了一整天,晚上才有空跟兒子說話。
可胤礽陪着老祖宗聊了一日,早就累了,便不理康熙,自個躺床上休息去了。
康熙朝他屁股上拍了兩下,“朕就這麽讨你嫌。”
“阿瑪說什麽呢,兒子嫌誰也不會嫌您啊。”胤礽眼皮子都快擡不起來了,“求阿瑪體諒兒子陪伴老祖宗辛苦,別擾兒子睡覺了。”
這麽一撒嬌,康熙心疼了,伸手摸摸他的臉。
“那好,朕不擾你,你安心睡。”
“嗯。”胤礽哼唧一聲,很快睡熟了。
康熙給胤礽蓋好了被子,又坐在床邊看了兒子好半天,直到确認胤礽睡安穩了,才起身去繼續批折子。
隔日,胤礽為了盡孝心,又去陪太皇太後說話,誰知本來應該在批折子的康熙也在呢。
胤礽上前請了安,太皇太後道:“保成啊,适才聽你阿瑪說,你的騎射功夫練的越發好了,哀家聽聞這五臺山腳下有野狐,你可願意替哀家獵來一只啊?”
胤礽便明白過來,老祖宗這是要把他支走啊。
他點點頭:“好,孫兒這就去,一定給烏庫媽媽獵來一只毛色最漂亮的。”
康熙不放心地囑咐:“多帶些人手保護你的安危,不可逞強。”
“兒子省得,阿瑪放心就是。”
待胤礽走後,康熙道:“皇瑪麽……不想讓阿瑪見一見保成麽?”
“玄烨啊。”太皇太後說:“你阿瑪當年任性離宮,來這五臺山出家,世人都以為他……他如今已經是方外之人,本不該再與你我相見,只是哀家歲數大了,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能再見他一面便心滿意足了,只怕往後想見也見不到了。至于保成……若是有緣,總能相見。”
康熙總覺得,若是阿瑪能夠見到保成,一定也會很喜歡保成的,但既然皇瑪麽不許太多人打擾阿瑪,便只好作罷。
祖孫倆又說了許多,定下明日上山。
太皇太後道:“哀家方才是随便尋了個借口把保成支走,這會兒總有些不放心,你快派人去看看,別出了什麽差錯。”
康熙也些心神不寧,告退後立刻派人去尋太子。
不一會兒梁九功回禀,說大阿哥胤褆也一同去狩獵了,帶了不少人,想來不會有事,康熙這才稍稍安心。
大阿哥胤褆聽說太子帶人去給太皇太後獵野狐了,自然也想表現一番,争一争風頭,便也帶着人進了山。
五臺山腳下的山林大的很,裏面也有不少野物。開始胤褆的人還能尋到太子殿下的蹤跡,可走着走着,就找不到人了。
胤褆:“罷了,本大爺又不是非要跟着他走,咱們獵咱們的。”
最好也能獵來一只野狐,哄烏庫媽媽開心。
說着,胤褆帶着人往更裏面走去。
身旁的侍衛勸道:“大爺,這地方奴才們都不曾來過,不知裏面會有什麽危險,不如就在邊緣狩獵可好?”
“不好,只在邊緣有什麽趣兒,都是些野兔野雞,獵來一百只也不能讓烏庫媽媽高興。”
“可是……昨夜奴才聽到山林裏傳來虎嘯,為了您的安危着想,實在不宜再前行了。”
“怕什麽?太子不也進山了麽,難道太子去得本大爺就去不得?”胤褆揮揮手,“出了什麽事自有本大爺擔着,誰都不許掃爺的興。”
侍衛們見勸不住,只好随着大阿哥往裏走。
另一邊,胤礽壓根就沒往更深的地方走,而是繞到了據說經常有野狐出沒的地方。
不過他帶人尋了半天,野狐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不少松鼠和兔子。
胤礽對這兩樣都沒什麽興趣,也心知太皇太後不是真的想要野狐,就這麽空着手回去也沒什麽大不了。
想來這會兒,太皇太後和康熙應當已經說完話了,胤礽便道:“罷了,孤累了,咱們回吧。”
話音剛落,身下的馬兒忽然躁動起來,不安分地踏着馬蹄嘶鳴。
侍衛們連忙把胤礽抱下馬來,胤礽擰着眉心:“發生何事了?”
突然,林中的飛鳥被驚走,衆人聽到了一聲振聾發聩的虎嘯。
何玉柱吓得臉色煞白:“不好,這山裏有老虎,太子殿下咱們快回吧。”
待走出林子的邊緣後,胤礽松了口氣。深山裏的老虎很少會出現在林子外圍,想來不會有事了。
走着走着,卻碰到了康熙派來尋找他和大阿哥的人。
胤礽這才知曉:“大阿哥也進山了?”
“是,大阿哥是跟在您後面進去的。”
“遭了。”
他這一路也沒碰到胤褆,定是進去後就走散了。
想到剛才的虎嘯,胤礽深吸一口氣:“随孤進山。”
”不可啊。“何玉柱跪地道:“裏面太危險了,您不能去啊。”
“是啊太子殿下,您若出了什麽事,奴才們就算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就讓奴才們進山去尋大阿哥,您還是快快回去吧。”
虎嘯聲又響了起來。
胤礽頭皮發麻,還是道:“大阿哥是跟着孤進山的,不找到他,孤也沒法向汗阿瑪交代。”
“可是……”
“都不必再說了,不怕死的,都跟孤走。”
說罷,率先沖了進去。
侍衛們紛紛跟上。
從前行圍又不是沒獵過老虎,只要保護好太子殿下,找到大阿哥,他們就能保住項上人頭。
野獸的怒吼響徹山林,陰森可怖,到了裏面,馬兒越發驚動不安,不肯再走。
侍衛們牽住缰繩,警惕地環視四周,隐隐聽到了不遠處馬兒的嘶鳴聲。
側耳傾聽,忽然傳來一聲:“快,快保護大阿哥!”
“找到了。”胤礽說:“大阿哥就在前面,走。”
到了近處,果然看到大阿哥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被幾個侍衛死死護着。
侍衛們手裏拿的都是弓箭和鳥槍,若掌握不好準頭,是無法對猛虎造成致命傷害的。
胤礽下了馬,藏在草叢裏盯着前面的動靜:“你們誰帶燧發槍了?”
侍衛們跪地讨饒:“奴才等不知此處有野獸,只帶了鳥槍,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胤礽氣的咬牙,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猛虎并未出現,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求饒,還不快把大阿哥帶過來。”
侍衛們領命,留下幾個保護太子,剩下的都去幫大阿哥了。
不曾想,不等侍衛們到大阿哥身邊,那猛虎就突然從草叢裏竄了出來。
“砰砰砰”幾聲槍響,猛虎只傷了皮毛。
胤礽見狀不妙,舉起了康熙賞給他的袖箭槍。
他躲在暗處,猛虎沒有發現他,自然也沒了防備,胤礽抓住機會,一連數發,可惜只有三發中了。
而猛虎還有餘力,也發現了他。
侍衛們護住心切,連忙現身為胤礽引開猛虎,可如此一來,也擋住了胤礽的視線。
眼見事态發展越發嚴重,胤礽大聲喝道:
“都給孤滾開!”
侍衛們聽令,迅速撤退到一邊。
“砰——”
又一道槍聲響徹山林,這一發又快又準,擊中了猛虎的肚子。
猛虎受創,進攻的速度慢了下來,衆人抓住時機,鳥槍和袖箭槍同時發射,終于将猛虎射殺。
胤礽吐出一口氣,發現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起身時雙腿也有些發軟,但對比狼狽的大阿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他緩了緩,才從草叢裏走出去。
沒有康熙在身邊,除了調侃之時,他幾乎不會稱胤褆為大哥,而是叫——
“大阿哥。”
大阿哥胤褆驚魂未定地癱坐在地上,白淨的臉龐髒了,手掌心還被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其餘地方也不知傷到沒有。
胤礽見他這樣,心裏并沒有多痛快。
“還能走嗎?”他問。
大阿哥緩緩點頭,胤礽又問:“可有侍衛傷亡。”
“有、有兩個受傷了,就在前面。”
胤礽指了兩個侍衛,吩咐去把受傷的侍衛背到馬背上去,又吩咐幾個人将已經斃命的猛虎拖回去。
大阿哥在侍衛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見胤礽捂住了鼻子,頓了頓道:“這裏的血腥味太重了,我們快走吧。”
胤礽挑了挑眉,放下手,轉身就走。
大阿哥想叫他一聲,又不知該說什麽。
侍衛将大阿哥抱上了馬背,與胤礽并排走着,胤礽的餘光能看到大阿哥一直打量他的眼神。
胤礽偏過頭去,嗤笑道:“怎麽,害怕了?”
他沒想到,有一天竟能看到未來敢上陣殺敵的大阿哥,有如此膽小慌張的一面。
“我……我沒有。”
太子胤礽,比他還小兩歲,卻有着同齡人沒有的智慧與冷靜。
明明是和自己最不對付的人,明明是自己很讨厭的人,卻偏偏看到了他狼狽不堪的一面,甚至還救了他一命。
也明明,胤礽是可以見死不救的。
大阿哥胤褆的心思百轉千回,不知是何滋味。
“多謝你救了我。”
“呵。”胤礽一聲輕笑,“我是誰啊?”
大阿哥:“……多謝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我領了,以後若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一定……”
胤礽這回是真笑了,伸手拍了拍大阿哥的肩:“以後少給孤找麻煩,就算是你報答孤的恩情了。”
大阿哥一頓,想回嘴又抹不開臉面,只好扭過臉去,說:“我,盡量。”
終于走出山林,胤礽看了前方有一大批人馬趕過來,為首的那個不是康熙又是誰?
大阿哥說:“是汗阿瑪來找我們了。”說完,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今日的事……”
要是讓汗阿瑪知道他差點闖了大禍,恐怕不禁是他,連遠在京城的額娘也要遭到訓斥。
胤礽路上就在想了,若被康熙知道他以身涉險,少不得要被訓斥以及被戒尺打屁股和手心,受了驚吓還得挨打,他才不幹。
不等大阿哥說什麽,胤礽低眸叮囑侍衛們:“今日之事你們辛苦了,回去後都到何玉柱那去領賞,只是,都把嘴給孤閉嚴實了,尤其不能讓皇上知曉,否則別怪孤不留情面。”
“是!”
“你……”胤褆驚訝的看着胤礽。
他竟願意為了自己,瞞下今日之事嗎?
胤礽撇他一眼,似是看出了他心裏的想法,哼道:“大哥該不會以為,孤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吧?”
難道不是嗎?
大阿哥胤褆抿了抿唇:“總之,還是要多謝你。”
胤礽心裏暢快了,笑容又放大了幾分,胤褆便以為胤礽是在對他笑,也勾起唇笑笑。
剛要說一句“其實你笑起來還挺讨人喜歡的。”
便看胤礽駕馬上前,揚聲叫了聲:“阿瑪!”
大阿哥摸了摸鼻子,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胤褆還不知道自己現在落在康熙眼裏,有多麽的灰頭土臉。盡管已經處理了手上的傷口,可身上不免沾到血跡,看的康熙心裏發緊。
卻一心只惦記着胤礽:“保成快給朕看看,受傷了?傷哪兒了?”
胤褆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适才跟他冷臉的太子殿下與他的汗阿瑪親熱的說着話。
“阿瑪您別擔心,兒子什麽事都沒有,還要多虧了您賞兒子的袖箭槍,否則兒子當真射不中那猛虎呢。”
“哦?”
見胤礽當真沒事,康熙放下心來,“朕的保成如此厲害啊,竟然獵回了一只猛虎。”
“那是。不過如果兒子手裏有燧發槍,就不會如此費力了,您看。”
胤礽指着那只虎說:“兒子連發好幾搶才将猛虎射殺。”
猛虎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康熙一見,心中不免後怕,一把将胤礽摟在懷裏。
“好,你沒傷着就好,朕回去就賞你一只燧發槍,以後不管去哪兒都随身帶着。”
胤礽嘿嘿一笑:“那兒子就多謝阿瑪啦。”
父子二人說了半天,康熙才想起看看他的大阿哥。
大阿哥走上前去,康熙蹙起眉:“怎麽把自己搞的這麽狼狽,随護的侍衛都是幹什麽吃的!”
胤礽忙道:“阿瑪您別惱,這回多虧了這些随護侍衛,否則兒子怎能輕易射殺猛虎,您該嘉賞他們才是。”
說罷看了看憋屈的胤褆,又道:
“您不知當時的情形有多驚險,大哥被吓的屁滾尿流,在地上打滾,連手都劃破了呢。”
胤褆:“……”
屁滾尿流,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