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氣泡

第4章 （4）

國境線   （4）

致我的愛人阿爾謝尼:

展信佳。

我們同居還沒幾天你就邀請我去俄羅斯游玩。趁寒假有時間，帶我去見你的父母。

“你為什麽想這麽早帶我去見你父母我們正式在一起還沒一個月呢？”

“謝謝，感情不能用時間的長短來衡量。我想帶你去見我的家人，告訴他們你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從你家回來等我們都有空了我帶你去見我父母。”

今天立春，也是我們交往的第四十六天。

自秦代以來，我國一直以立春作為孟春時節的開始。春是溫暖是生長，是春到人間草木知。

趁着寒假，我們來到了你的家鄉，烏蘭烏德。

這封信是在你家裏寫的。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在異國他鄉吧，有點無從下筆，不知該從哪裏開始着墨。

那就從買機票開始寫吧。

本來是想買高鐵票的，打算坐高鐵去北京。對比了一下高鐵和飛機的價格，發現機票更便宜。就是時間稍微有點久要在廈門中轉十六個小時。中轉的時間玩是不夠玩，但是夠我們去吃一些廈門特色小吃。列舉一下好處，這有什麽理由不買呢？一舉兩得。

從景德鎮到烏蘭烏德一共要三十八小時二十五分鐘，還好時間沒有很久，大部分時間都在中轉。

買好了機票我們就開始做攻略。到北京、廈門早餐吃什麽。你家那邊就靠你帶路了，攻略就沒做。

說實話我真的很想嘗試一下北京豆汁是什麽味道，就算是難吃會浪費錢我也想去嘗一嘗味道。

辦護照也挺快的，就是要等。還好早早的就去辦了。不然真的會錯過。

收拾行李，我最不喜歡收拾東西了。很磨人，想帶的東西太多，箱子小，太大了也不方便。冬天的衣服又厚占地方。

花了幾天的時間把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一下就輕松了，不用再糾結了。

出發前一晚，我問了你一個問題。

“阿爾謝尼你為什麽喜歡我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普通的長相，家庭，工作。像我這樣的人景德鎮有很多，你為什麽會看上我呢？”

你堅決而又溫柔的否認我的說辭。

“謝謝你不普通，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有屬于自己的閃光點。或許你發現，但不代表你沒有。”

“說來你或許不想，但我也沒有想到。”像青春愛情劇一般。你的小拇指緩慢靠近我的小拇指并勾住它。另一個手在我手心撓癢，像羽毛。像羽毛拂過手心般。

“是什麽”你的舉動像情窦初開的高中生一樣純情。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紅霧。

你有點不好意思，低着頭說。“是一見鐘情。”我沒有想到你對我一見鐘情，小說般的愛情溫柔降臨我生命。更沒有想到你這麽善于表達愛意的人，說到一見鐘情也會害羞。

“啊？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我人都傻了，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的表情不是最驚人的，最驚人的是我嘴巴，我的嘴巴永遠先快大腦一步。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嗎？別是別人，別你來追我也是因為怕追不上他。”我的嘴巴在這種時候很毒。

“你過來。”你無聲笑了下。我以為你要親我沒想到。“嗷～好痛，你幹嘛。”

我瞪着你，離譜了。嘴嘛嘴嘛沒親到，頭還被敲了一下。你那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一點也不好看，醜死了!

“不要亂說。”你輕聲呵斥我。

“哼。”我可不聽，我生氣了，把頭轉到一邊。

你走下沙發，蹲在我面前，雙手捧着我的臉，耐心向我解釋。“去年國慶的時候，我去瑤裏散心，在一家咖啡店我看到你和朝槿在說笑。你笑的很開心，像個小太陽。”

“所以你是因為我的笑容對我一見鐘情的”太炸裂了!

“是的。我現在時常在想，能和你在一起是莫大的緣分。茫茫人海之中，一眼之緣。”

我像你一樣，用手捧住你的臉。我的額頭在你的額頭上蹭着。我靠近你，說話的氣息故意在你脖頸若即若離，眼神中透露着狡黠。

“寶子，我們的緣分可真深厚。”

我故意躲避你的吻，我們目光糾纏在一起，你眼中的熱意我看的一清二楚。但我不想。

“為什麽謝謝，你為什麽要躲。”你很委屈，你的狗尾巴耷拉下來，耳朵也是。撅着嘴很委屈。

“因為。”我吻上你的唇，這麽奇妙的緣分當然要我吻你啦！

你一只手扣住我後腦勺，一只手箍住我的腰。吻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激烈。我倒在沙發上，你開始解我衣服紐扣。我的手緊抓住抱枕。你的吻如暴風雨般，迅速而猛烈。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下雨，雨滴打在窗戶上噼裏啪啦。

雨沒下多久，我們也一切回歸原點。

我們在被子裏相擁。你的好奇心也很重。“謝謝，剛剛在客廳的時候你為什麽躲開我的吻”

“因為我們之間奇妙的緣分。緣分真的很奇妙。沒想到我們會在瑤裏有一面之緣，繼而在景德鎮為這份奇妙的緣分畫上句號。”

“緣分這麽奇妙，當然要我來主動吻你啦！”

你被我的說辭打動，眼淚開始集聚。

“你幹嘛你別這樣!我會害怕的。”我伸手擦去你的眼淚，吻上你的眼睛。你眼睛這麽好看，可不能有眼淚。

“我是激動，我這是喜極而泣。”

關于緣分我曾看到這樣兩句話。

緣分，最無法精準翻譯的詞彙之一，又是注定又是偶然，又有古意又帶點遇事不決量子力學。

創造緣分這個詞的人簡直就是天才，說盡了世間所有陰差陽錯，人與人之間千絲萬縷的關系。

寫的很美，我看到時給了我很大的震撼和啓發。

“你現在很會說四字成語。”

你取笑我，說是我教的好。“都是謝老師教的好。”

“滾一邊去。”

卧室萦繞着我們的笑聲。冬天真是個美好的季節。

由于買的機票是晚上十點五十五分，在去俄羅斯前約上朝槿我們三個人一起吃一頓飯。

我和朝槿很擅長吃辣也很喜歡吃辣。但你不能，為此朝槿對你頗有微詞。和你一起吃飯吃不過瘾，菜沒有味道，食不下咽。每次我們三個吃飯都讓店家少放辣，每次都是微辣。但你還是覺得很辣，而我和朝槿覺得一點辣味也沒有。真是辛苦你這個西方胃了。

黃豆雞爪，鴨頭，烏雞，香幹。

這次還是讓店家少放辣椒，不過你的表現有在變好，吃辣能力上漲了。不覺得辣了，甚至覺得有點沒辣味。

“帥哥，請保持好嗎！請速速能吃辣。你知道每次和你吃飯我有多崩潰嗎？沒有一點辣味，菜都不香了。”朝槿開始大倒苦水，也是苦了他了，他最喜歡吃辣，無辣不歡。這點辣椒對他來說就像是白開水。

“好。”你答應的很快，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天天吃小米辣椒。不然你怎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畢竟你從不許下你做不到的承諾。

“來來來，舉杯，倒滿都倒滿。祝你們一路順風。”

酒杯碰撞聲響起，清脆悅耳。

“一路順風。”是最美好最真摯的祝福，由三個人送給兩個人。

“你們兩個到了俄羅斯不要玩的太過于忘我，別把我忘了。要和我分享俄羅斯的風景事物，最重要的是要給我帶特産回來。”

“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楊朝槿。”

談天說地，把酒言歡。坐上朝槿的車，我們啓程去機場。

車裏有點悶，我打開車窗。是要離開的原因嗎？空中的味道如此好聞。怎麽以前就沒有發現。

“哇，真的到了這個時間又有點舍不得，有點不想走了。”我情緒有點低落，第一次去國外，第一次去國外過年，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家。

“那就別走!留在景德鎮陪我。”不是我誇張，就楊朝槿他這音量，在別的車上也能聽的一清二楚。他是很開心，阿爾謝尼就不淡定了。

“楊朝槿!你這個人真的很不講理!”一路上吵吵鬧鬧，不舍的氣氛被沖散很多。但也只是一時的，到了機場還是被打回原形。

在機場和朝槿告別我和朝槿依依不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分開過這麽久。

告別時擁抱勝過一切言語。

“照顧好自己。阿爾謝尼你要照顧好遠随，他回來的時候要是瘦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朝槿，我會照顧好謝謝的。等我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那家飯店吃飯吧。”

“我在景德鎮等你們回來。”

“好。”

真別說，朝槿你的背影挺酷。

阿爾謝尼攬上我的肩，我順勢靠在你肩上。“謝謝別擔心，有我呢。”

有我呢，真浪漫。

告別景德鎮的晚風，我們走進了機場大廳。

哎呀，我真啰嗦，本來想一封信寫完的，沒想到寫了這麽久才寫到開頭。不寫了，明天再寫。我的流水賬會很多，應該差不多還要寫兩封吧。

就寫到這吧，我們下封信見。

寫于俄羅斯20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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