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夜荒唐
第26章 一夜荒唐
魏雲蘿神色僵了一下眸底染了幾分薄怒。
還以為她就這麽想扶她不成?
但擡眸看去, 恰好對上皇後鼓勵的目光,她只得斂了眸底的怒色, 重新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同時一把抓住單原的手腕,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威脅。
“單原,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堂堂縣主願意來扶單原,她竟然将她推開,那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單原也發現剛才的舉動有所不妥,只是體內的那股燥熱愈演愈烈,讓她連推開魏雲蘿都困難。
每一次動作, 都讓單原感覺快要無法控制自己。
那種被火焰纏繞即将沉溺□□的窒息掙紮,讓她整個人都燙得吓人。
想到這裏,單原第一反應就是酒有問題。
可跟她同樣喝一壺酒的謝瑢只是臉色稍紅了些, 其他并沒有什麽反應。
僅僅一瞬,單原就确定了身體的情況。
是燎原期。
她前幾天一直警惕的燎原期發作了,而且是在這樣的場合。
現在雖然已經到了宴會的末尾階段,很多官員都紛紛離開,但留席的還有好幾人。
如果她現在不離開, 那燎原期發作到狂潮, 怕是連她自己的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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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 單原還是主動軟了聲音。
“如此,那便勞煩縣主了。”
魏雲蘿撅了撅嘴, 一副不滿的樣子, 正準備再說點什麽, 卻見單原一副醉得連路都走不了的樣子, 還是心軟了。
“哼!單原,你又欠本縣主一次。”
瓊華臺偏殿, 殿中溫香撲鼻,剛進內室就是一股和熙的暖意。
魏雲蘿側目看了一眼,見角落裏的炭火和燃燒的暖香時不由覺得奇怪。
如今時值 中秋,天氣轉涼,但瓊華臺并不是宮中最冷的地方,怎麽這麽早就燒起了炭火?
這不符合規矩。
但這是皇後安排下來的,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魏雲蘿将單原扶上床,又讓人躺好,這時才松了一口氣。
“好熱。”
單原突然紅着臉嘟囔了一句,雙手不自覺地開始扯衣裳。
很快,胸前的衣裳就被她扯得混亂,隐約露出部分雪白,瞬間魏雲蘿紅了臉。
她迅速轉過身去,一張俏臉似火燒一般。
“你……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魏雲蘿便似逃一般想要離開偏殿。
但剛走兩步,她的腰就被一道炙熱的身影纏住,灼人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燙得她差點驚叫出聲。
“別走。”
單原毛茸茸的腦袋擱在她肩膀上,聲音中帶着懇求,就連懷抱也像是怕被人抛棄一般,将她抱得很緊很緊。
也就是這兩個字,徹底歇了魏雲蘿掙紮的心思。
她的目光看向角落裏正在燃燒的香料,再看單原此時的狀态,還有什麽猜不到。
她那位皇後姑母為了成全她和單原,特意給兩人下了香,就想讓她們生米煮成熟飯。
從前,魏雲蘿最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下作手段,她覺得什麽為了喜歡的人下藥都是不入流的手段,有什麽人會是她魏雲蘿拿不下來的?
可如今這手段是為了成全,這個成全的對象還是她和單原,魏雲蘿實在無法昧着良心說出責怪的話。
她還清楚地記得,宴席上單原說出要解除兩人婚約時有多麽決絕。
如果不用這樣的方法,她恐怕真的無法再留在單原身邊。
正因如此,魏雲蘿沒有掙紮,反而在單原将她往床上壓時,異常地配合。
此刻,單原只覺得身體內部像是有團火燒一般,讓她急切地想要尋找一處發洩口。
她垂眸看向床上含情的人,情不自禁喊出了一個名字。
“阿漪……”
僅一瞬間,上一刻魏雲蘿那雙動情的眸子一斂,委屈、憤怒和不甘幾種情緒在臉上交織,讓她那張精致明豔的臉頰都變得有些扭曲。
似乎是見她沒有反應,單原又極其動情溫柔地喊了一聲。
“阿漪……”
“啪——”
魏雲蘿再也忍不住,擡手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單原!你這個混蛋!”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受過這麽大的羞辱。
單原在抱着她的同時,眼裏看到的竟然是另一個女人。
她竟然敢将她當成那個低賤花魁的替身?!
也就是這一巴掌,單原那雙滿是情欲的眸子迅速清醒。
她驚恐地看向床上滿眼憤怒委屈的魏雲蘿,連滾帶爬地下了床,确定魏雲蘿身上的衣裳是完好的後,心裏的驚恐才稍緩了兩分。
還好,她沒有做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單原張了張嘴,良久才艱難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魏雲蘿面無表情地收拾着衣衫,“滾!”
單原抿了抿唇,終究不敢再多停留,轉身迅速離開偏殿。
安靜的偏殿中,燭光搖曳,暖香繞梁,一道孤獨的身影被燭光拉得欣長。
最後,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偏殿響起。
另一邊,單原離開瓊華臺後,小腹處那股炙熱的□□再次開始燃燒。
單原明白,燎原期得不到解決,之後的發作會一次比一次猛烈,到最後這股火會将她燒得連眼前人是誰都分不清楚。
想到這裏,單原抽出身上的短刃,忍着疼在掌心用力劃了一刀。
錐心的疼讓單原眸子恢複了一絲清明。
恢複片刻的清醒後,她迅速翻身上牆,離開皇宮後一路快速往城南桂園跑。
夜風呼嘯,單原裹着冷風直接翻身進了阿漪旁邊的那間房。
剛進房間,角落裏一道愕然又戒備的聲音忽然響起。
“單原?”
單原神色微怔,“你怎麽在這裏?”
她原本就是想着這間房裏沒人住,所以特意來這裏,想靠自己熬過燎原期。
但她根本沒有想到,阿漪竟然在這間房裏。
現在的情況,兩人根本不适合待在同一間屋子裏。
且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再換一間房間。
想到這裏,單原神色也冷了幾分,“你出去。”
阿漪有些無語,雙手抱着胸就是不肯動。
“單原,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連一間房也要跟我搶?”
單原一掌揮開桌上的茶具,眼中含着克制的陰冷。
“我說了,讓你出去。”
房內光線昏暗,阿漪并沒有發現她臉色的異常,但單原身上飄出來的那股血腥味,她根本無法忽視。
阿漪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你受傷了?”
她移步上前,仔細檢查着單原的情況,發現血腥味的來源是她的手後,下意識地就去拉她的手。
“是不是傷到手了?我去拿藥給你包紮。”
單原卻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着臉将人往外一推,語氣間帶着急切。
“你快走!”
阿漪挑了挑眉,“單原,你吃錯藥了?不是你讓影六把我關在這裏的?現在又讓我走?我能走哪兒去?”
單原讓她走,她還就偏不!
憑什麽單原說什麽就是什麽?
她在這裏被單原關了将近十天,好不容易等到單原過來,一來就讓她走?
阿漪越想越氣,索性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就不信單原真的會趕她走!
單原眼中已是熱火一片,視線都漸漸混沌起來,情不自禁地想要往阿漪的身邊靠近。
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倏然就掐緊了手心,指甲深深地嵌入傷口裏,只有這樣的疼痛才能讓她清醒。
她冷着臉直接扯住阿漪,将人推到房門口,聲音低沉冷厲,似是蘊藏了無盡的憤怒。
“我讓你出去!你聾了聽不懂?”
阿漪哼了一聲,“走就走,自己受的傷,你自己受着吧!”
說完這話,阿漪轉身就打開了房門。
就在她正準備離開時,身後那灼人的溫度忽然将她環住,單原緊緊地抱着她,低聲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着。
“我錯了,不要走。”
阿漪眸色微驚,轉身正打算查看單原的情況。
“單原……你……唔……”
一瞬間,充滿強烈占有欲的吻忽然将她的唇封住。
阿漪眼中掠過一抹不可思議。
她能感受到單原在小心翼翼地克制,又似懇求一般地親吻着她的唇瓣,每一個動作都那麽克制,卻又極其眷戀。
阿漪心中一動,在單原抱着她往床上走,吻意再次要落下時,阿漪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擋住她的唇瓣。
“單原,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雙動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嗓音溫柔得像是要滴水一般。
“你是阿漪。”
短短四個字,就已經讓阿漪徹底沉淪,濃郁的烏木香将她纏繞,她徹底放開了心底的戒備。
單原不清醒,可她是清醒的。
只要阿漪願意,她甚至可以打暈單原。
可是阿漪不願意。
她想,也許這就是兩個人能夠重歸于好的一個機會。
一夜荒唐,滿床春夢。
第二天一早,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照入床幔中,剛好落在單原卷翹的睫毛上。
她睫毛微顫,睜開眼睛的同時,腦海中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
單原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忽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身邊有人。
她昨夜的記憶只到離開皇宮,至于離開皇宮後幹了什麽去了哪裏,單原完全沒有印象。
可是她現在身邊有人!
單原的身體不自覺地僵硬起來,側目看到身邊熟睡的阿漪時,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稍微地放松,甚至是慶幸。
單原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不恥。
她不願意碰魏雲蘿,可是也不應該碰阿漪。
看着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單原哪裏還不能明白兩人發生了什麽。
她忽然就覺得頭疼起來,還不知道等會兒阿漪醒了要怎麽面對?
好不容易跟阿漪斷了,只要将人送走就相安無事,結果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又把人給睡了。
這叫什麽事兒?
單原搖搖頭,努力清空腦袋裏雜亂的想法,輕輕地提起阿漪的手,抱着衣裳就準備跑路。
她需要先去冷靜冷靜,好好想一想該怎麽解決眼前的情況。
只是她才好好轉身,身後那道有些幽怨又悅耳的嗓音就忽然響起。
“單原,你這樣就要走了?”
單原腳步微頓,回頭看時笑容尴尬又小心。
“我回去一趟,馬上就過來。”
阿漪微微一笑,眸底閃爍着狡黠。
“行啊!那我就在這裏等你,你要是不來,那我就出去找你。”
單原胡亂地點點頭,如蒙大赦般出了桂園。
她沒有方向地四處亂走,突然停留一間人來人往的店鋪面前。
擡頭一看,是回春堂。
想起上次阿漪意外懷的那個孩子,單原的心就如同針紮一般。
昨夜又是一夜荒唐,萬一阿漪再次懷孕……不,沒有萬一。
單原的目光倏然變得堅定起來,找了頂帷帽也加入了等待看診的隊伍。
輪到單原時,她開口時語氣還是有些艱澀。
“大夫,給我抓一副……避孕的藥。”
聞言,大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這年頭想抱孩子的女郎多了去了,還是頭一次見不想要孩子的乾元!”
單原羞愧得不敢擡頭,但她知道必須這樣做。
阿漪不能再次懷孕,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絕對不允許。
等她将阿漪送走,兩個人的生活都将歸于平靜,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她提着那包藥渾渾噩噩地往單府走。
這藥肯定要給阿漪服用,可阿漪若是知道,定會恨她的吧?
不過恨也好,反正阿漪現在身上的傷已經大好,她也是時候将人送走了。
将人留在京城,始終是一個禍患。
回到單府時,一串鈴铛聲忽然引起單原的警覺。
她迅速掩住身體,側目往府門口看了一眼,剛好就看到一身紅裙的魏雲蘿怒氣沖沖地從單府走出來,手裏的鞭子殺氣凜凜。
那鈴铛聲就是鞭子上面的。
很明顯,魏雲蘿正在找單原,沒在單府找到人,現在正一肚子火沒地方發。
想到昨夜發生的事,單原終究還是沒有走正門,連門都沒敢走,翻牆進了翠竹院。
不成想知書剛好在牆角給花澆水,眼睜睜看着單原翻牆進院,穩穩落地。
四目相對,單原忽然沉默了。
“你怎麽在這裏?”
這個問題問出來以後,單原忽然覺得自己很蠢。
翠竹院的花草向來是知書親自管的,她明明知道這件事,是怎麽能問出這麽蠢的問題?
不過知書并沒有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反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女郎,你為什麽不走大門要翻牆?”
單原急得迅速捂住她的嘴,低聲叮囑道:“別說我回來過!”
知書瞪大眼睛點點頭,“女郎放心,我肯定會為你保密的。”
話音剛落,單原轉身打算往屋裏走時,突然就兩眼一黑。
她側目看着不遠處涼亭裏品茗的姜淑雲,一步□□回到知書身邊,低聲道:“我娘怎麽在這裏?”
“你昨夜沒回來,夫人擔心得一晚上沒有睡覺,一夜都守在這裏。”
單原再次沉默了。
說到底,還是她的鍋。
跟她難看的臉色相比,一夜沒睡的姜淑雲反而正常很多。
她朝單原招了招手,待人坐下後,又讓知書給她沏了一杯茶。
“原兒,你打算怎麽處置阿漪?”
單原神色驚訝,她娘怎麽會知道阿漪在桂園的事?難道是影六說的?
俗話說知女莫若,單原一個眼神,姜淑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餘光掃了單原手裏的藥一眼,“你覺得你将人藏在桂園的事,能瞞得過我?”
那就肯定就是影六說得,不然她肯定能瞞住。
“我會将人送走。”單原悶悶地說道,同時将手裏的藥藏得更緊了。
姜淑雲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不經意地說道:“聽說,江南那邊出了水患,女皇陛下需要一個人去江南赈災,如今正在苦惱人選。”
她擡眸看向單原,眼中含着溫柔的笑意。
“原兒,你覺得誰去運糧赈災比較合适?”
單原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姜淑雲的意思。
江南是外祖家所在之處,單原去運糧赈災再合适不過。
而單原去江南,也正好将阿漪送過去,将人好好安置在江南。
“母親放心,我這就進宮,一定會辦好這趟差事。”
姜淑雲微微颔首,“原兒,你長大了,有些事我不管你,但是你跟家裏說一聲,我們都會想辦法幫你,總比你一個人苦惱要好。”
單原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讓母親替我憂心。”
姜淑雲嘆了一口氣,從袖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
“這藥對避孕有奇效,且不傷根本,你離開的時候順便帶上吧!”
單原瞬間無措起來。
“母親,我……”
“快去吧!有些事還是早些有個決斷為好。”
聞言,單原倏然正色起來。
“母親放心。”
單原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帶着藥就打算離開。
這次她依舊沒有走正門,從後門離開後一路往皇宮走。
禦書房中,單原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女皇在案前呈思索色。
“單愛卿,你說你想主動去江南運糧赈災,該不會是想回避什麽人吧?”
昨夜之事,女皇自然有所耳聞。
雖然驚訝皇後為了魏單兩家的聯姻,竟然連這樣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但單原竟然能堅持着離開瓊華臺,又不知不覺地離開皇宮,更讓女皇驚訝。
單原掩下眸底的異常,恭敬回道:“臣憂心江南水患民不聊生,并非想回避什麽人,只是想幫助那些處于水深火熱中的百姓。”
女皇自然知道她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其中真假參半,只不過單原這想法剛好和她不謀而合。
她不想讓魏單兩家的聯姻成功,所以當然會成全單原。
單原賭得也就是這一點,她能看清眼前的局勢,女皇自然也能看清。
她就是在賭,賭女皇會幫她。
果不其然,下一刻女皇便問道:“你想什麽時候去江南?”
單原跪得更加筆直,“今日。聽說陛下早已準備好災糧,只是一直沒有合适的人選,臣憂心江南百姓,想早日到江南。”
“好,朕準了。”
得了肯定的回答後,單原并沒有在宮中多作停留。
對于她來說,現在整個京城都是不安全的。
這裏到處都是魏家的耳目,若是讓魏雲蘿知道她的蹤跡,那單原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兩人的關系。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她先躲着魏雲蘿,待将阿漪的事解決後,她再來解決魏雲蘿的事。
到桂園時,阿漪正滿眼期盼地看着大門的方向。
看到單原的那一刻,她馬上就跑了過去,眼中都是喜悅。
“單原,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單原不由分說拉着她就往外走,“快跟我走。”
阿漪有些奇怪她的匆忙,“單原,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我不需要收拾一下東西嗎?”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先跟我走,你的所有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聽到這句話,阿漪瞬間就變了臉色,停在原地一步都不肯多走。
“單原,你想送我走。”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單原有些無奈,“阿漪,你不要鬧了,現在送你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阿漪直接被她氣笑了,“單原,你竟然說我在鬧?”
她一臉氣憤地指着單原,“昨夜是誰抱着我一遍遍說愛我,結果今天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還想把我送走?”
“單原,你就是個混蛋!”
單原在來的路上就發現魏府的人在周圍尋找,現在生怕阿漪被人發現,焦急得想讓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但這個捂嘴的動作更加觸怒了阿漪。
“單原!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今天要是敢對我始亂終棄,我來日必殺你!”
單原有些無奈,“阿漪,我是為你好,等到了地方你就安全了,不然你的身份留在京城就是個隐患。”
“為我好?”
阿漪冷笑着看向她,眼裏帶着從未有過的陌生。
“你為我好有沒有問過那是不是我想要的選擇?你将你自己的想法強行加在我身上,怎麽就是為我好了?”
話音剛落,院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裏面有人嗎?”
單原神色一緊,手已經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的短刃。
這時,影六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少主,是魏府的人。”
單原臉色倏然變得陰沉,果然,現在連桂園不安全了。
她閉了閉眸,再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有了決斷。
“影六,動手。”
阿漪又驚又怒,她怎麽會不知道單原想幹什麽?
她竟然想像上次一樣再次打暈她,然後強行讓她走!
“單原!你敢!”
單原神色不變,冷聲道:“動手。”
阿漪後退一步,下意識地想去摸纏在腰間的軟劍。
但她在桂園待得太久,那把軟劍根本沒帶在身上,只能被迫着躲避着影六的招式。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響,隐約有打算破門而進的架勢。
單原不敢再拖,幾次出手想将阿漪困住。
阿漪那雙喜悅的眸子漸漸變得暗淡。
她沒有想到單原這次竟然真的這麽決絕,她還以為昨天晚上那件事的發生是讓兩人重歸于好的機會,沒想到讓她徹底離開的枷鎖。
見招式慢慢慢下來,阿漪的神色也更加絕望,她委屈又憤怒地看向單原,看向她的目光又愛又恨。
“單原,我不會原諒你的。”
單原眼中都是果斷。
她不需要阿漪的原諒,她只是在做一個對兩人都好的選擇。
幾息的功夫間,影六找準機會,直接将人打暈。
看着懷裏暈過去的阿漪,單原眼中有不舍,也有平靜。
馬上就結束了。
影六在旁邊問道:“少主,現在怎麽辦?”
“從後門走。”
單原将阿漪交給他,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将人藏進箱子裏帶上船,你在旁邊守好她,等船離了京城再放她出來。”
她負責運糧赈災,現在還要去兵營點兵,待護送災糧的士兵到位後才能上船離開。
所以,帶阿漪上船的任務只能交給影六,到時候和她的行李混在一起,應該沒有人會察覺。
等到了江南,她就找個地方将阿漪安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