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郎今日為何要花重金拍下阿漪呢?
第6章 女郎今日為何要花重金拍下阿漪呢?
天香樓內,絲竹靡靡,莺歌燕舞,好似人間極樂世界。
單原與魏雲蘿剛一踏入,便有一個穿着暴露的舞姬迎了上來,沖她抛了個媚眼道:"單女郎可許久未來了,今日可算把您盼來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往單原身上靠,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單原趕緊側身往後躲了躲。
魏雲蘿眼角餘光瞄到她的異樣,不由故意笑道:"這位姐姐怎麽只對她這麽熱情?難不成把我給忘了?"
那舞姬忙擺手道:"哪兒能啊,來的都是我們天香樓的貴客,我哪裏敢忘了您呢!"
"這還差不多。"魏雲蘿笑吟吟地點了點頭。
"不知兩位女郎要點哪幾位姑娘相陪呢?"那舞姬一邊往前引路,一邊笑盈盈地問道。
“我們今天為了新花魁來的,給我們找個好位置,好一睹這位未來花魁的芳容。"魏雲蘿吩咐道。
"好嘞,兩位請随我來。"
那舞姬在前面領路,一行三人朝樓上的雅間走去。
單原的視線精致略過一直在跳舞的舞姬們,她之前也算是天香樓的常客,對這些沒有太多興趣。而魏雲蘿則不一樣,她仿佛對什麽都很好奇,看什麽都充斥着新鮮勁兒,恨不得每一處都親自去逛一遍。
不多會兒,三人便進了雅間。
“兩位女郎請稍候,酒菜很快便來。”那舞姬說完便笑盈盈地退了下去。
魏青蘿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發現這雅間內居然別有洞天。左側是紅木做的扶手,扶手外是寬大的圓形镂空雕花窗棂,窗棂外垂挂着層層疊疊的珠簾,撩開珠簾便可以看到一樓姑娘們獻藝的高臺。
雅座正中擺放着一張八仙桌,桌案上幾碟小吃和果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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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蘿坐在了椅子上,不由啧啧贊嘆道:"這可真是個好位置,待會花魁出來,咱們可以一飽眼福了。”
單原心不在焉地應付着她,心裏都是阿漪如今怎麽樣了?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琳琅帶着兩個端着酒菜的姑娘,袅袅婷婷地走了進來。
單原愣了一下,頗為尴尬的開口,“琳琅姑娘。”
琳琅擡起頭,微微颔首,"單女郎,請慢用。"
"好。"單原笑了笑,心想她好在沒提那天尴尬的事。
"單女郎,您今日也是來參加花魁競拍的嗎?"琳琅突然問道,眼神在二人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想從二人身上看出點蛛絲馬跡。
"我們不過來看個熱鬧罷了。”
單原猶疑片刻,自袖中拿出兩張銀票遞過去,道:"琳琅姑娘,我有一事想向你打聽打聽。"
琳琅見狀,眼底掠過一抹訝然,随即爽快的收下了銀票道:"單女郎不妨說來聽聽,我或許知道一些事情。"
見此,單原立刻詢問道:"不知琳琅姑娘可曾見過一位叫阿漪的姑娘,知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處?"
"單女郎,您是認識那個叫阿漪的嗎?"琳琅笑眯眯道。
"不錯。"單原點頭。
"見過倒是見過,但是不熟。”琳琅道:"那位阿漪姑娘是媽媽新買來的,不但長的國色天香,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據說是媽媽準備新捧的花魁。今日許多人都是為了她而來,我想單女郎也不例外吧?"
"不瞞琳琅姑娘,的确如此。"單原點了點頭。
"那單女郎您可要備好銀兩,今日競拍的人怕是不會少。”琳琅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單原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麽做。"
琳琅聞言,笑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擾兩位了,等一下媽媽會親自來招呼兩位。"
"嗯,有勞了。"單原笑了笑。
琳琅離去後,魏雲蘿頗為幸災樂禍道:"沒想到這位阿漪姑娘竟如此搶手,萬一今日被其他人搶去了可怎麽辦?"
"你胡說什麽呢!"單原瞪了魏雲蘿一眼,氣呼呼道。
"切!你那麽激動做什麽?"魏雲蘿哼道:“莫非你對這位阿漪姑娘有情?”
"我、我沒有。"單原慌亂否認。
"沒有?"魏雲蘿冷笑一聲:"沒有你激動什麽?"
"我、我......"單原支吾半晌,最終硬着頭皮道:"你真是無聊至極,我只是不忍看着一個清白的姑娘流落紅塵罷了。”
魏雲蘿不禁翻了個白眼,"你這話騙三歲小孩兒呢!"
“你愛信不信。”
單原暗罵魏雲蘿無聊透頂,索性閉目養神起來。
另一邊,琳琅離開後便直接去了三樓隐秘的雅間,音樂有琴聲傳出,帷幔後人影晃動。
她推門進去,只見一姿容如玉的女子正在撫琴,琴音悠揚婉轉,如泉水叮咚,悅耳動聽。
不是阿漪又是誰。
琳琅站在屏風後,恭敬地低着頭,"殿下。"
女子輕輕挑開了帷幔,問:"人來了嗎?"
"來了。"琳琅頓了一下,又将魏雲蘿同來的事兒說了一遍。
聞言,阿漪唇畔緩緩浮起一抹嘲諷的笑,“不過半月不見,這兩人感情竟如此好了。"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悅,琳琅忐忑道:“殿下,您覺得單原今日會将您拍下帶回去嗎?"
阿漪淡淡瞥了她一眼,"當然會。"
"殿下您怎麽這麽肯定?"琳琅驚訝問道。
阿漪搖搖頭,嘴角勾勒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既然她今日來了,我自然有辦法将她留下。"
"可是這樣一來,您的名聲豈不是......"
琳琅還沒說完,便見阿漪臉色一變,"我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先出去吧。"
"奴婢遵命。"琳琅低頭應道。
等到屋裏只剩下她一人後,阿漪才緩緩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銅鏡跟前,開始上妝。
只見她身穿淺紫色繡梅花紋的羅裙,腰系白色紗帶,襯得她玲珑有致。頭上戴了鑲嵌珍珠的釵子,耳朵上墜着兩顆碧綠的翡翠,妝容淡雅,卻絲毫不減豔麗,端的美麗不可方物。
她對着銅鏡仔細照了照,滿意的點了點頭,随即轉身出了房間。
天香樓內,此時已經拉開了姑娘們獻藝的序幕。一曲《琵琶合鳴》響徹樓閣,琴音婉轉。
一曲奏畢,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走上臺去,只見她面若桃李,一雙明亮的眸子含羞帶怯,她盈盈一拜後便開始跳舞,舞姿翩跹,如蝶飛舞,一颦一笑皆牽引人的視線,令在場賓客紛紛為之側目。
"這位彈琴的紅袖姑娘長得倒是俊俏。"
“我看那個跳舞的綠腰姑娘也不錯,那腰細的跟什麽似的,在床上扭起來肯定帶勁。”
“哈哈哈!我也喜歡綠腰這種的。”
“你們說今日的壓軸得是什麽樣的絕色,才能豔壓群芳啊!"
"我聽說啊,這位阿漪姑娘不僅長的國色天香,琴藝高超,舞姿更是傾城。"
臺下賓客議論紛紛,更是有不少人開始催促趕緊讓阿漪姑娘登場,一時間整座天香樓內熱鬧非凡。
"快看,阿漪姑娘。"
突然間,有人喊了一聲。
衆人紛紛望去,一位身姿蹁跹的的女子蒙着面紗自空中飄然而下,宛若九天仙女臨塵。
只見她輕盈一躍,宛如一株柳葉般飄落至琴桌前,纖細的柳腰輕輕擺動,她腳尖點地,穩穩當當的站在了琴案之前。手指一擡,便放在了琴弦之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如玉石相擊,如流水潺潺,如天籁之音。
配合着她舞姿翩跹若蝴蝶飛舞,如夢似幻,讓人沉迷其中。
霎時間,整座天香樓仿佛都靜了下來。
一曲舞罷,掌聲雷動。
女子緩緩退回了琴案後,對着衆人一禮道:"妾身阿漪,多謝諸位賞臉。"
"好。"賓客們紛紛叫好。
"阿漪姑娘琴藝高超,實乃百年難遇的才女,在下佩服佩服。"
坐于貴賓席上的一個衣衫華麗的男子拱手道:"聽聞姑娘天姿國色,還請姑娘摘下面紗,讓我等一睹芳容。"
聞言,衆人紛紛附和。
見狀,阿漪眉心微皺,卻未曾拒絕,而是緩緩擡手摘掉了蒙在臉上的白紗。
只見一張美豔動人的臉龐露了出來,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尤其是那一雙眸子,宛若星子璀璨,讓人移不開視線。
看到她的真容,在場賓客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底滿是震驚和驚嘆。
"好一位絕色佳人!"
"天吶,太美了!"
"不愧是京中第一美人!"
衆人紛紛贊嘆道。
阿漪微擡眼簾,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與坐于二樓的單原遙遙相望。
單原心頭猛的一跳,心中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居然真的是阿漪!
她為何要選這天香樓的花魁?!
遙遙相隔,她自然不可能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慮,而阿漪不過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極快的移開了視線。
單原頓時急的不行,目光再也不能從阿漪身上挪開。
只見一旁的劉媽媽上前,拉着她的手,"姑娘,請吧。"
阿漪微垂首,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緩緩轉過身走向了舞臺的正中間。
劉媽媽笑的跟朵花似的,高聲喊道:“諸位貴客,這位阿漪姑娘就是我們天香樓的新花魁,賣藝不賣身。今日價高者便可得我們花魁娘子相陪,得,請大家出價吧!"
媽媽的話剛一落,立刻有人喊道:"我出一千兩!"
"我出兩千兩!"
“我出兩千五!”
“兩千八!”
“三千兩!”
“三千一!”
......
“一萬兩!”
一個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頓時讓所有的人停止了競價。
衆人齊刷刷的往喊價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身錦衣,英氣十足的單原站在二樓,她挺拔如松,手持折扇,悠閑自若的扇着風,渾身散發着土豪的氣息。
見狀,衆人紛紛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哪!這人是誰呀?瘋了吧!”
"是啊!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歷啊!竟敢為了個青樓女子出如此天價?”
“這位是京城首富單家的女郎,誰敢拿錢和她叫板啊!"
有知情人點出了單原的身份,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單原的身上。
單原自是感覺到衆人異常的目光,她微揚唇角,笑眯眯道:“怎麽,還有人出價嗎?要不要我再加點?"
一瞬間,鴉雀無聲。
劉媽媽激動的不行,趕忙谄媚道:"多謝單女郎出價買下我們天香樓的花魁娘子,今日我們阿漪姑娘就歸您了。"
說完,她朝臺下的人揮揮手,示意将阿漪送到單原所在的雅間。
阿漪緩步上了樓梯,走向了單原所在的雅間。
單原見她款款而來,登時緊張起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招呼,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阿漪走進雅間,沖她福了福身子,"阿漪給單女郎見禮了。"
單原一愣,趕忙道:"阿漪姑娘不必多禮,快請坐。"
阿漪緩緩落座,靜靜的凝望着單原,她的目光很平靜,但是,卻像是一把利劍,直刺單原的心髒。
不知為何,看着她平靜的表情,單原只覺得一陣心慌。
良久,阿漪忽然開口:"單女郎,今日為何要花重金拍下阿漪呢?"
單原微微一怔,旋即道:"我實在不忍姑娘明珠蒙塵,不知姑娘又遇到了何難事,怎會再次淪落到天香樓?”
聞言,阿漪低垂眼睑,苦澀一笑:“兄長得知我被女郎贖身後,強行将我抓回家,再次賣到了天香樓。如今能再見女郎一面.......也算死而無憾了。"
話音剛落,阿漪猛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徑直刺向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