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掉馬、我只喜歡聽話的乖……
第19章 第 19 章 掉馬、我只喜歡聽話的乖……
拍賣會結束,關景卓吵着說要去買咖啡。宋嘉玉沒跟着去,靠在車邊等他。
周圍雖然人少,但算不上偏僻。對面是個藝術街區,一些自由藝術家支起小攤,售賣個人作品。
宋嘉玉四處閑逛,在幾個攤位前駐足。他看見一些陶瓷作品,奇形怪狀的水杯、戒指、擺件、裝飾挂鏈。
他買下一些有意思的作品,等人的間隙,跟老板聊了會兒天。
手機響個不停,或許是因為宋嘉玉今天給過回應,那人的語氣熟稔許多。
「寶寶在看什麽?」
「你們在聊天嗎?」
「你笑起來好像小貓【圖片】」
「++:你在看我嗎?」
「嗯^^」
關景卓端着咖啡出來,見他在打量面前的攤位,也蹲下去看了幾眼。
宋嘉玉接過咖啡,把其中一個挂鏈遞過去:“送你的,待會兒挂你車上。”
兩人上車,關景卓聽他手機響個不停,打趣說:“誰啊?查崗呢這是?”
宋嘉玉低頭瞄了一眼。
「不要送給他,我也想要寶寶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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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玉沒有否認:“不僅查崗,還會吃醋。”
那道陰冷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知道,對方肯定在暗處觀察他。這幾天,汗毛豎起的感覺越發明顯。
不知道是哪點刺激了這人,他的言語越發露骨,壓抑不住的占有欲,幾乎沖破屏幕。
似乎每一個字都是他的低喃。
喜歡你,想見你,寶寶,喜歡你。
宋嘉玉滑動消息界面,看着滿屏的“寶寶”,緩緩勾起唇角。
心底的種子在不知不覺中萌芽,枝條在須臾間爬滿胸腔,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藤蔓在顫動。
好奇心像是将出未出的噴嚏,明明感覺已經過了,卻又始終在鼻腔裏掃蕩。
宋嘉玉将頭靠在車窗上,對着剛買的小狗擺件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圖片】想要嗎?」
「是你喜歡的小狗。」
「想要,寶寶特地買給我的嗎?」
宋嘉玉被這個回答取悅了,他喝了口咖啡,刻意等待片刻。冰涼苦澀的液體安撫了他狂跳不止的心髒,他面無表情地輸入文字。
「++:想要就當面求我。」
「++:我只喜歡聽話的乖狗狗。」
**
有了下午這一趟,關景卓忽然對藝術産生濃厚的興趣,說什麽都要去宋嘉玉的工作室晃一圈。
宋嘉玉對此沒意見,只要不去公司,他去哪都可以。
不想今天的工作室格外熱鬧,兩人剛下車,就見一群人擡着個什麽東西,匆匆往樓上走。
“你有新鄰居了?”關景卓跟在他身後問。
“不知道,”宋嘉玉也不清楚,“沒聽說,可能是誰買了材料?”
他們這兒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宋嘉玉那臺攪泥機,當初也是這樣找工人擡上去的。
等人都上去得差不多了,他才帶着關景卓上樓,想起這人不着調慣了,叮囑道:“先提前說好,不準亂碰不準亂跑,遇到不懂的不準亂說話。”
關景卓半開玩笑說:“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
宋嘉玉不搭理他,走到樓梯拐角,剛一探頭便停下腳步。
關景卓沒注意,一不小心撞上他的背,“嘶”的一聲問:“突然停下來幹什麽?”
他探了個腦袋出去,只見剛才那幾人,此時正停在宋嘉玉的工作室門口。
衆人小心翼翼地将東西立到門邊,又小心翼翼地給它拍照。
那是塊被包裹得嚴實的方形物體,沒什麽厚度,體積也不大,宋嘉玉幾乎是立馬猜到那是什麽。
眼見着其中一個男人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果然下一秒,宋嘉玉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和關景卓對視一眼,走過去,聽那人嘀咕:“沒人接電話啊……”
“你好,”宋嘉玉揚了揚手機,出聲打斷,“請問有什麽事嗎?”
那人側頭,愣了一瞬後趕緊問:“宋先生?”
宋嘉玉瞥了眼牆角的東西:“是我,怎麽了?”
關景卓慢悠悠跟上來,好笑道:“怎麽是找你的,你自己買了什麽東西都忘了嗎?”
那人剛挂斷電話,就聽宋嘉玉問:“你們是拍賣所的人?”
“對,”幾人擡起畫,等宋嘉玉開門,“您确定放在這裏是嗎?”
宋嘉玉示意他們先把東西放下,放在包裏的手抓握幾次,沒有要拿鑰匙的意思。
幾人面面相觑,關景卓向來八面玲珑,頓時反應過來:“剛才被拍下的那幅畫,是送你的?”
宋嘉玉欲言又止,沒貿然開口,腦子裏在想同樣的問題。
他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幅畫?
“買家姓什麽?”宋嘉玉的眼神微微一擰,蹙了蹙眉問,“有他的個人信息嗎?”
男人回答得滴水不漏:“不好意思宋先生,這是買家的隐私,我們無權透露。”
此話一出,關景卓意識到對方絕不是關懿。因為假如是關懿送禮,他不會隐姓埋名,敲鑼打鼓都還來不及。
話在嘴邊轉了一圈,他審時度勢沒有直接說出口,轉而問宋嘉玉:“你收嗎?”
本以為宋嘉玉不屑這種過時的小把戲,不想,他笑了一聲後掏出鑰匙。
“為什麽不收?”宋嘉玉示意幾人把東西擡進去,鑰匙在指尖轉了一圈,“既然是送我的,那當然要收。”
進屋後,拍賣所的人拆開附着在上的無酸紙。湛藍的海水像卷軸一樣徐徐展開,空氣裏仿佛彌漫着鹹濕的海風的氣息。
宋嘉玉連眼底都透着藍,他看着看着,忽然加深臉上的笑。
他的确喜歡大海,也喜歡這幅畫,那個人全都知道。
牆上有現成的挂鈎,就釘在最顯眼的位置。宋嘉玉檢查無誤後,衆人把畫挂了上去。
“宋先生,”幾人退遠觀賞片刻,發現牆面上的留白恰到好處,“這個位置很合适,簡直像是為這幅畫量身定制的。”
畫的四周貼了些彩色小稿,有大海也有樹林,皆出自宋嘉玉之手。
乍一眼望去,像是每次展覽前,美術館裏提前布置好的區域。
現在,那一塊空白被補全了。
宋嘉玉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個答案讓他的大腦空白一瞬,緊接着被莫名的情緒占滿。他後背發涼,但周身的血液滾燙,燙得他頭腦眩暈。
“宋先生,如果沒問題的話,麻煩您在這裏簽字。”
宋嘉玉回過神,拿筆的手甚至還有些抖。走完流程,拍賣所的人沒有過多停留。
關景卓看宋嘉玉剛才的态度,終于憋不住問:“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你真想知道?”
宋嘉玉背過身,眼睛反複開合幾次,視線終于聚焦了。
他扭頭見關景卓一臉“你說呢”的表情,想了想回答說:“好吧不瞞你,我被人纏上了。”
關景卓問:“誰?”
“一個……”宋嘉玉走近看畫,話音一轉,“朋友。”
關景卓的話很直白:“你朋友剛送了你一幅八百萬的畫。”
“我知道,”宋嘉玉走到窗邊,給盆栽澆了點水,一臉無奈地看向關景卓,“他很自卑,躲起來不肯見我。萬一我直說了,他想不開怎麽辦?”
“……”關景卓問,“有這麽嚴重?”
宋嘉玉不答,垂手撥弄葉片,蔫嗒嗒的葉子落得到處都是。
他的話半真半假,嗓音軟了些:“我就陪他玩玩,他本來就夠可憐的了。”
三言兩語中,那個還未謀面的“朋友”,在關景卓心裏成了爹不疼媽不愛的可憐蛋。
宋嘉玉看人的眼光極差,交朋友也向來随心所欲。
總之他壓根不在意這些,就算知道別人對他有所圖,也只抱着“随便吧,反正也是玩玩”的态度。
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就算是天塌下來,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
關景卓難得回來一趟,這時候便多說了些:“你們從哪認識的?酒吧還是演出?”
宋嘉玉望向窗外,樓下的阿姨拿着高粱掃帚,把落葉掃得嘩嘩作響。
橙紅色的楓葉把路面都染紅了,他撚了撚指尖的灰:“應該是……Y國?”
前幾個字音量很小,關景卓沒有聽清。
但他聽到了後面那個字眼,于是咂咂嘴說:“國外認識的……感覺不靠譜啊,你還記得向秋意吧?當年他回國後,到處散播你的謠言,連我都聽到些風聲。”
他一口氣說了不少,宋嘉玉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向秋意就是跟關簡發生沖突的那人。
“哦,我不記得了。”
“別裝,就你那脾氣,不記得才怪。”
“我什麽脾氣?”
“還能有什麽,記仇呗。”
宋嘉玉聳聳肩,這點他倒是承認。他剛關上窗,手機震了一下。
消息比想象中來的慢……這麽沉得住氣?
「收到了嗎?」
「畫。」
「送給寶寶的禮物,喜歡嗎?」
「你喜歡的對吧。」
「對嗎?」
關景卓還在念叨,宋嘉玉一個字都沒聽清。他盯着屏幕,見那些方塊字好似飄起來了一般。
他還是難以想象。
屏幕那頭的人竟然是……關簡。
宋嘉玉忽然意識到,當初同情心泛濫撿回來的小孩兒,早已經不是記憶裏的模樣。
關簡顯然是蓄謀已久,幾近變态的占有欲在內心蠢蠢欲動。
但是到底有多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宋嘉玉還沒有思考出答案,“叮”的一聲,那邊又發來兩條消息。
「寶寶,我會聽話的。」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