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朋友多有好處
第36章 朋友多有好處
湯澤是個死宅畫家，他為人處事有點單純。
因此，當他覺得程茹很煩，甚至會影響到他現在的生活時，他跟朋友求救了。
鄭博來是個藝人經紀人，平素與各色人打交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珑；蔡寧山是某家跨過公司市場部小主管，也是靠嘴皮子吃飯的。
他們倆都是人精。
湯澤先求助鄭博來，若是他沒辦法，他再去找蔡寧山。
“……這次沒有生氣，但若有下次，怎麽都該生氣了。”湯澤道。
鄭博來：“是得生氣，誰家前女友纏着，能不生氣？”
和蔡寧山的耿直不同，鄭博來比較虛僞。他其實一開始就不太喜歡程茹，覺得那女人奔着湯澤的家當來的，但是他隐藏得很深，從來不說出來。
他是北京人，程茹不是，如果他說程茹貪慕虛榮，就有點歧視外地人的嫌疑。在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愛給人貼“三觀正”或者“三觀不正”的标簽，如果一瞧見外地女人就說人家貪圖北京的房子，這絕對是政治不正确，“三觀不正”。
所以，鄭博來不多嘴。
他比較機敏。
程茹第二次出軌，就是他發現的，順帶着把她第一次出軌的對象也給捋了出來。他很想立馬去告訴湯澤，怎奈湯澤那邊是準備和程茹結婚的。
湯澤的母親去世之後，他很明顯有點輕微抑郁症。和程茹在一起時，他稍微開心點，鄭博來一時就不知該不該說。
他盯着程茹。
然後，他也找到了程茹，警告她适可而止，不許再傷害他兄弟，否則她在北京混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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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茹當時哭着求他，別告訴湯澤，她只是別無選擇。
鄭博來還給她争取到了一個試鏡機會，希望她能回頭。綠帽子已經戴了，然而哪有什麽非黑即白的感情？
感情原本就很複雜。
鄭博來在娛樂圈混，他三觀的神經其實比普通人要粗，因為娛樂圈毀三觀的事多不勝數，導致鄭博來真沒把這件事看得多嚴重。
到程茹第三次出軌時，鄭博來才知道這女人死心不改。她就是單純的賤、貪婪，絕不是什麽走投無路。
鄭博來比較聰明，他不想自己去說這件事，因此委婉告訴了蔡寧山。蔡寧山雖然做銷售主管，卻遠遠不及鄭博來油滑。
蔡寧山一聽就氣炸了。
就在蔡寧山打算去戳破這件事的時候，湯澤看到了程茹與出軌對象在餐廳吃飯、親吻。那天也是湊巧，他平時是不去那邊吃飯的，正好他一個師兄有點活兒找他，約了他過去。
最後，鄭博來和蔡寧山都沒做惡人。
湯澤自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蔡寧山才說：“又不是第一次了，那女人就是犯賤。”
鄭博來當時沒說話。
三個月之後，湯澤開始看病，中度抑郁症。鄭博來心裏很愧疚。不知道為什麽， 他仍是寧願湯澤被蒙在鼓裏。
說清楚了，就真的開心了嗎？
有時候睜只眼、閉只眼，多少人的婚姻就是這麽過來的，他們反而活得很快樂。況且，人是會變的。犯過幾次錯，內心知道愧疚，也許她在婚姻裏會是個更好、更體貼的妻子。
鄭博來每次聽湯澤說起程茹，心裏都是咯噔了下，盡可能用開玩笑來遮掩。
“怎麽才能不讓她再次登門？”湯澤問他，“我又不能搬家。”
鄭博來：“交給我吧，我去找她談談。”
他終于有機會，把壓在心底的這點愧疚給清理出去了。
鄭博來這些年在娛樂圈帶藝人，算是小有名氣，他手裏三名藝人都蠻争氣的，其中一位已經跻身二線藝人的行列。二線藝人只有二十一歲，又跟鄭博來很投緣，鄭博來的前途很光明。
他手裏也捏着一些資源。
程茹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發展起來。她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既不算特別漂亮，要唱腔沒唱腔，要演技沒演技的，運氣又沒到爆棚的時候，所以越混越差。
她回頭去糾纏湯澤，因為她已經很難找到個像樣的依靠。
她自己立不住，總要找個人靠着才安心。
鄭博來去找到了她，跟她說：“鴻越的宋總，你聽說過嗎？”
程茹不解：“突然跑過來問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你要幹嘛？是不是湯澤讓你來的？”
她身上還帶着酒氣，穿着睡衣就下樓了，此刻和鄭博來坐在她公寓樓下的咖啡館裏，她哈欠連連的。
她昨晚回去之後，澡也沒洗。幸而現在是冬天，要不然她非得臭了不可。
“宋總追求過我們公司的藝人文若君。文若君你知道的，她最近兩部戲都挺火。我告訴你這話，是因為你的外形和她特別像，甚至五官都有點相似，你也是宋總喜歡的款。”鄭博來說。
程茹坐正了身姿，态度認真了點：“你什麽意思？說我整容呗？”
鄭博來笑起來：“妹妹，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以前長啥樣、現在長啥樣，你自己心裏沒數？”
程茹氣得梗住。
“我今天不是來讨論你的長相的。”
“那你是來拉皮條的？”程茹冷哼了聲。
鄭博來：“妹妹，你可別看不起我這拉皮條的。就你這樣的，宋總真未必看得上，咱這圈子裏外形像你和文若君的妹子，一抓一大把。宋總他老婆孩子遠在美國，早就是各玩各的，而他為人又比較大方。談過的女朋友，送房子車子的，出手豪闊。”
程茹眼底有了點精光，她又急忙斂住。
“你要是有興趣，我幫你牽個線，你自己努力一把。你好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阿澤的校友，響當當的高學歷，可比那些高中、初中就出來讨生活的女孩子們有優勢。宋總這個人學歷不高，他絕對喜歡漂亮的高學歷美女。勾住他三五年，資源有了，房子車子都有了，你又不虧。”鄭博來說。
程茹微微眯了眯眼睛：“你這麽好心？”
“咱們又不熟，我能閑成這樣嗎？自然是有條件的。妹妹，咱得往高處看，別光盯着人家阿澤。阿澤有什麽？他爸爸的确有家大公司，價值也不菲，可父子倆已經鬧翻了，他除了那套房、那輛車，還有什麽？他畫廊都沒有了。你得有點志氣，還去纏着他做什麽，讓他過點清淨日子吧。你要是答應，今後絕不騷擾阿澤，宋總這事我幫你到七成，剩下三成你努努力。若你出爾反爾，你就別怪我不講究。在北京，我有一百個手段弄死你。我一直對你很客氣，都是看着阿澤的面子。”鄭博來道。
程茹斜眼看着鄭博來。
老實說，她一直不太喜歡鄭博來。這個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眼睛卻特別毒。
從第一次見面，程茹就覺得鄭博來瞧不起她。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她是外地人，不是他們北京的嗎？
其實她倒是誤會了鄭博來。
鄭博來是單純對她第一印象不好。宋明珠也是外地人，可鄭博來第一眼看到她，就非常喜歡，覺得她和阿澤是良配。
“行，你幫個忙。”程茹攏了攏衣襟，“我現在混成這樣，需要一點靠山。如果宋總真的像你說得那麽好，我自然不會有心情去打擾阿澤。”
鄭博來站起身：“那咱們就說話算數。”
他很快打通了宋總的電話。
宋總身邊的紅顏知己不多，他是貴在精。一聽說鄭博來要給他介紹一位，還說對方長得有點像文若君，宋總自然有了點興趣。
程茹旁的本事沒有，勾搭男人還是有點能耐的。
鄭博來給他們倆牽線，三個人吃頓飯，他去個洗手間的工夫，宋總就坐到了程茹身邊，手在桌子底下摸她的大腿。
宋總果然很喜歡她的顏，又聽說她是學畫畫出身的，而且是那樣知名的名校藝術生，宋總更是滿意。
鄭博來算是做了個皮條客，把程茹這樁皮肉買賣做成了。
程茹沖他妩媚一笑，算是感激他。
後來，她果然沒有再去糾纏湯澤和宋明珠了。
為了這事，湯澤很感激鄭博來。
鄭博來的藝人打算休假，他正好也空閑了，又快到元旦了，鄭博來就組織朋友們聚餐。
他們三個人是鐵哥們，但他們的圈子裏又不止他們三。
呼朋引伴的，算下來得有十二三個人，大家各自都有了老婆或者女友，零零總總一大串人，約好了一起跨年。
鄭博來去訂了個餐廳的大包廂，又找到了一家很不錯的酒吧，安排好了衆人元旦前夕的活動。
“你想去嗎？”湯澤問宋明珠，“人特別多，你怕不怕吵？”
“還好，跨年就是要熱鬧一點嘛。”宋明珠笑道。
到了元旦前夕，宋明珠他們這天還要上班，接下來才是放三天假。
晚上要去參加湯澤朋友們的聚會，宋明珠帶了一條裙子過來。
到了單位，她發現餘青青居然也帶了一條裙子。
“你晚上有活動？”
“對，朋友們聚聚。”餘青青笑道，“咦你晚上是要去約會？”
“不是，我們也是聚會。”宋明珠笑道。
中午吃飯的時候，餘青青有點走神，似乎忍不住會偷笑。
宋明珠問她怎麽了。
“我一個朋友回來了。”餘青青輕輕舒了口氣，“怎麽辦，我好緊張，不知道晚上見到他說些什麽。”
“什麽朋友啊你這麽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