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都閉上眼睛,不許看
第1卷 第七十一章都閉上眼睛,不許看
此時的葉千尋沒有知覺,靠在他的臂彎裏輕如羽毛。
“把這些人帶走,不管用什麽方法,半個小時內,勢必問出結果!”楚墨塵語氣森寒。
從紀園趕來的一小隊保镖,個個都是精英,身手不比程漠差,他們将襲擊者一個個押上了車。
楚墨塵抱着葉千尋上了自己那輛車,換了程漠駕駛。
看着她額上的傷口,楚墨塵催促道:“開快點!”
程漠腳下的油門已踩到底,他也想盡快,因為楚墨塵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過于駭人,從他發紅的眼中依稀可見嗜血暴怒的前兆。
程漠及時給楚墨塵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讓他速速趕到紀園。
比起葉千尋的傷,他更害怕楚墨塵失控。
紀園位于遠離城市喧嚣的位置,是一座洛可可風格的白色莊園,面積很大。
雕花鐵栅欄門自動打開,幾輛車魚貫彙入。
饒過噴泉花園,車輛在別墅前穩穩停下。
大門到客廳兩側,皆有身穿白色制服的下人躬身等候。
醫生也已趕到,是一位頗為年長的中年男子,習慣性先看向楚墨塵,被他臉上異常的神色,和眼底密布的紅血絲驚到了,“七少,您先把人放下,我給您做一下檢查!”
楚墨塵極不耐煩道:“給她先檢查!”
“可是,您現在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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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檢查她!”楚墨塵厲聲打斷,“別再讓我說第三次!”
程漠偷偷給醫生使眼色,這個檔口還是別忤逆塵哥了,得讓他先冷靜下來。
“咝……。”懷裏的女人動了動,發出一聲輕哼。
楚墨塵脊背一僵,立即低頭看去,“尋尋?!”
葉千尋覺得腦袋像炸開了一樣,頭痛欲裂,稍一晃動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耳朵伴着轟鳴聲,胃裏直犯惡心。
她勉力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熟悉而讓人心安的俊臉,只是那張俊臉已失了往日的冷靜,通紅的眼睛裏寫滿了緊張和焦慮。
醫生彎腰替她檢查了一番,向楚墨塵彙報:“這位小姐沒什麽大礙,傷口我已經處理了,這是外敷藥,一日兩次,傷口這兩天不要沾水,她的腦袋經過撞擊,有腦震蕩症狀,但不算嚴重,卧床靜養幾日就好了。”
楚墨塵皺眉,“她臉色這般差,傷口又流了這麽多血,怎麽會無大礙?”
醫生內心吐槽:我的診斷你不信,那還問我幹啥?
面上卻不敢敷衍,畢竟這位爺此刻正瀕臨狂躁的邊緣,他解釋道:“應該是受到驚吓後的正常現象。”
楚墨塵還是不滿意,“應該?”
醫生都快流汗了。
“你仔細檢查清楚……。”楚墨塵的要求還沒說完,就感覺衣袖被人輕輕扯了扯,他低下頭,聲音緩和了不少:“怎麽了?”
葉千尋剛一搖頭,便眼冒金星,趕緊打住,“我沒事,讓醫生給程先生看一下。”
楚墨塵擡眸看過去,見程漠的手正壓在小腹上,不由皺了皺眉,“受傷了?”
“沒有,”程漠放下手,平靜的說:“就那麽幾個小喽喽,我還沒那麽弱。”
“少廢話,給醫生檢查!”
醫生如蒙大赦,跟着程漠身後去了其他房間。
葉千尋道:“你別這麽兇嘛。”
楚墨塵低頭睨着她,“我哪裏兇了?”
“語氣和态度上特別強勢,不熟悉你的人會不寒而栗。”
楚墨塵問道:“你怕了?”
葉千尋察覺到他情緒上的波動,似乎很在意她的看法。她不清楚是什麽原因,至少不想在這時候把氣氛搞僵,“都說了,不熟悉的人才這樣,我們之間還不夠熟嗎?”
她帶着撒嬌的口吻反問,楚墨塵看着她,身上的戾氣漸漸退卻。
擡手撫着葉千尋的臉頰,目光慢慢變得平和,“頭很疼嗎?”
葉千尋握住他的手,因為頭很暈,組織語言有些困難,所以語速緩慢:“楚墨塵,我以前出過車禍差點沒了命,被救回來後,得了應激障礙症,只要是看到行駛的車輛就會膽戰心驚,最嚴重的時候去看了心理醫生,為了克服這個症狀,我這才接觸了賽車,逼着自己治愈。
之前有那麽一刻,又出現了那種恐懼的感覺,我很害怕自己會再次犯病,不過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楚墨塵眼底湧上心疼,內疚,擔憂各種複雜的情緒。
年紀輕輕的她,曾經經歷過多少事情?她就像開在懸崖石壁上的雪蓮花,歷經風霜雨打,依舊頑強,身處逆境,卻始終向陽而生。
下意識收緊了雙臂,将她像孩子一樣抱在懷裏。
葉千尋忽然意識到什麽,眼珠子亂轉,“這是……哪裏?”
四周好多人啊,她和楚墨塵摟摟抱抱不是被衆人圍觀了?好羞恥啊!
楚墨塵見她臉色泛紅,知道這是害羞了,“紀園,我的住處,帶你去房間看看。”
“楚墨塵,我腿沒殘,可以自己走。”
“你覺得可能嗎?”
“這麽多人看着,我也是要面子的。”
“面子什麽的不重要,你可以閉上眼睛不看。”
“有什麽用,別人都瞧見了!”
楚墨塵停下腳步,轉身對樓梯上下畢恭畢敬的下人們說道:“都閉上眼睛,不許看。”
“是,七少。”
呵呵噠,她不想說話了,心好累。
楚墨塵在高級的羊毛地毯行走,落地無聲,客廳大壁爐裏火勢很旺,在中央空調運轉下,整座別墅都溫暖如春。
莊園外,雪花洋洋灑灑從天空落下,地面仿佛鋪着一層厚厚的白絨毯。
一個包裹嚴實,纖細修長的身影伫立在雪地裏,幾乎和皚皚白雪融為一體。她久久凝視着別墅三樓主卧窗戶上映出的燈光,如同一座遠眺的冷豔雕像。
紛飛的雪花落在她長而卷翹的睫毛上,很快便積成白色的睫毛。
她從淺灰色長款貂絨大衣口袋裏拿出手機,凍得通紅的細長手指僵硬着撥了號碼出去。
許久沒有人回應,她極有耐心,靜靜等候。
終于對方接了,聲音寡淡:“什麽事?”
“程漠,那個被他抱進紀園的女人是誰?”
“不知道。”
女人聲音拔高,柔婉中帶着尖銳:“你是他的左右手,怎麽會不清楚?”
程漠冷冷道:“塵哥的事,你無權過問。”說完,毫不留情挂斷了電話。
女人捏緊了拳頭,美麗的眸子覆上了一層潋滟的水光。
知道他絕不會接她的電話,所以她打給了他身邊人。
紀園,他一直視為禁地的地方,竟然有女人可以自由出入!還是被他抱着帶進去的!
除了她,誰都不可以!
嫉妒和不甘像兩條張牙舞爪的毒蛇,正用毒液撕咬啃噬着她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