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P116-118e 他的溫柔秘密（增……
第36章 P116-118e 他的溫柔秘密（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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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累在裴襲的懷中。
臉上的妝容蹭髒了他的衣服, 雖然暈染并不嚴重，但也誇不出好看。就像雪白的貓咪臉上沾染灰塵，任誰都想擦拭幹淨。
哭了太久, 卸妝時手在發軟。
你坐在他的腿上，裴襲幫你舉着鏡子，見你邊擦邊抽噎, 紙巾幾次掉落。實在看不過眼，他打算讓造型師進來幫你弄, 你揪着他的袖子一直搖頭。
“你也知道丢人？”裴襲聽着想笑。
最開始你撲入他懷中哭, 裴襲掃去的那一眼, 把造型師團隊都吓壞了，一直擺手說和她們沒關系，不是她們弄哭的你。
你的難過當然和她們沒有關系。
真正弄哭你的人正抱着你, 還要笑話你。
一想到她們離開時的表情，無論如何你都不肯讓她們進來，裴襲沒有堅持，擡起你花貓似的小臉左右看了看, 吐出一口氣, “行，我來。”
你現在這個樣子，沒辦法自己卸妝。
既然又不肯讓別人觸碰, 就只能他這個做丈夫的，親手來做。
反正你再丢人的樣子，他都見過。
你平時很少出門, 更別提化妝。
裴襲可以認清口紅色號，是他的眼睛沒問題，能認出最基礎的化妝物品, 得益于每次宴會造型師上門時，他在旁邊無聊等待時，随意瞥過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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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智商也沒有問題，這些東西只要留心觀察，總能了解大概。
……但在卸妝這方面，他确實一竅不通。
你總比他先一步離場，每次等他回來時，你的妝早就卸完了。
裴襲沒有學習的機會。
一開始，他并沒有詢問你要如何卸妝，只說讓你等着。
你被他摟在懷中，臉頰貼伏在他的肩膀上，察覺到裴襲在撥弄手機，你以為他在回複什麽重要消息，想要從他懷中退出，卻又被他壓了回去，“別動。”
又過了一會兒，他将手機放下，掃了眼桌面上的卸妝盒，理了理袖口，用濕巾将手部消毒擦拭後，讓你閉上眼睛。
你聽到了翻箱倒櫃的聲音。
眼皮被濕漉漉的紙巾蓋住，緊接着是唇部。
之後的卸妝步驟，堪稱大師級教學，是你學不來的細致不怕麻煩。泛涼的指腹生疏按在你的臉頰，竟然還有一套按摩流程。
你驚的想要睜眼，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這些，又被裴襲按住，話也不讓你說。
整套流程過于緩慢，讓你昏昏欲睡。
溫熱的水流澆蓋在你的臉上，你能感受到裴襲的鼻息，輕緩均勻，近在咫尺。
你失控的情緒，被一點點撫平。
裴徽在騙你。
他告訴你的，一定不是真相。
在你撲到裴襲懷中哭前，如果你對裴徽的信任度有八十，現在就只剩四十。
四十，僅僅是你對裴襲偷拍監視你的不理解，既然明明早就認識你，如果這場聯姻是由他指名道姓的親手促成，那他為什麽要對你表現出陌生的聯姻姿态，為什麽什麽也不肯告訴你？
【葭伊，裴襲在利用你。】
【他不愛你，他是在戲弄你報複我！】
再次想起裴徽的控訴，平複過後，理智回歸，你只覺得蹊跷可笑。
以裴襲的性格，如果真的想要報複裴徽，需要用這種要賠上婚姻的拙劣手段嗎？
或許那個時候，裴徽真的喜歡你。
但少年時期的愛能夠維持多久，就連你自己也沒信心。
就算裴徽愛慘了你真的非你不可，可娶了弟弟少時心愛女孩兒除了能讓裴徽心痛，還能造成什麽其他實質性的傷害呢？
在他們這些權貴眼中，損失一個愛人能有金錢和地位重要嗎？會讓他痛不欲生放棄裴家的奪權轉而頹廢餘生嗎？
你想起裴襲對付白家的手段，殺人不見血，精準操控拿捏白家的欲望，讓他們生讓他們死全都在于他一句話，并且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損失。最重要的是還完成了對你的承諾，顧全了你的臉面。
這樣一個有城府有手段的人，真的需要搶奪弟弟的愛人來進行報複嗎？
在你看來，這種傷害遠不如裴襲将他幾次打入醫院的傷害嚴重。
就算裴襲當時腦子壞掉了這些都是真的，這麽多的日日夜夜你們同床共枕，他大可以在裴徽出現的時候對你溫柔體貼，無人的地方對你虐待打罵……可他并沒有這樣做。
再就算裴襲是想騙你真心，那他的戲做的未免也太真了。
在你哭的時候，但凡裴襲是推開你而不是抱住你，但凡他是勸着你讓人進來幫你卸妝而不是親手來做，你都能說服自己裴襲不愛你。
他……真的不愛你嗎？
柔軟的毛巾覆蓋在你的臉上，裴襲在擦拭你臉頰上的水漬，慢吞吞的動作很溫柔。
你可不可以大膽一點、自信一點的認為，他對你并不是毫無感情。在你們冰冷的聯姻關系中，就算他沒有很愛你，也有着一些在意。
不準你接觸白家，陪你堆雪人，帶你去看牙醫，幫你卸妝……這些不是他無聊時對你的戲耍逗弄，也不是利用哄騙，而是出于真心。
裴襲的動作忽然停了。
“怎麽了？”拿下毛巾，你的臉頰被他清洗的幹淨放光，他颦眉看着你，“疼？”
想事情太過入神，你無意抓住了他的衣擺。
“沒有……”手指緩緩懈下，你掀開濕漉漉的眼睫看着他，輕輕回着：“不是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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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盛大的上流壽宴，你最後沒能參加。
不止是紅腫的眼皮很難用妝容遮蓋，也不是因時間來不及了，而是因為你又病了。
情緒可以影響人的身體狀态。
短短半天之中，你做出了與白家的決裂，大悲大喜的亢奮狀态還沒來得及平複，又遭受了裴徽帶給你的真相沖擊，太大的情緒波動，讓你在失控哭過後身體綿軟無力，腦袋暈暈泛痛，發起了低燒。
成年後，你的身體狀況比兒時強了太多，這些年很少生病，唯獨今年事事不順，大病沒有，小病反反複複不知折騰了多少次。
清洗幹淨的面容褪去熱氣後，變得蒼白吓人。
你昏昏沉沉地坐在沙發上，感受着貼在額頭的掌心，冰涼舒适。
在它抽手離開時，你下意識去抓，抓着那人的手指又按回額頭，臉頰也在發燙，忍不住将臉頰也往他掌心蹭，企圖讓他幫你降溫。
裴襲說話的聲音一頓，低頭看向了你。
造型團隊已經離開，家庭醫生本在和裴襲交代什麽，看到後笑了笑，提着醫藥箱很快離開。
“白葭伊。”
任你抓着他的手指亂蹭，裴襲蹲到你的面前，喊你名字，“還知道我是誰嗎。”
你當然知道。
“你是……”随着他蹲下的動作，你的視線下移，低頭與他對視着。
想着書房裏看到的東西，你緩緩吐字，“壞人。”
有病的，需要看醫生的，情緒陰晴不定的，什麽都不肯告訴你的，讓你喜歡又讨厭的壞人。
“什麽？”被你抓着的手指微微屈起，示威性用指腹戳你的臉頰，“再說一遍。”
他的語調慢吞吞的，“我是誰？”
“你是壞人，裴襲。”
……又更新了罵他的詞庫，依舊毫無殺傷力。
裴襲嗤了聲，不太服氣的樣子，“我又怎麽你了？”
以他的性子，怎麽可能乖乖任由你罵。
本以為受人欺負的小包子總算硬氣一回，沒曾想還沒來得及慶祝，受氣包變成了小哭包，吓壞了別人也吓到了他。
換好的西裝都讓你哭報廢了。
中途不知挂斷了多少電話，他抱也抱了，哄也哄了，還親手幫你卸妝洗臉。現在你把自己折騰發燒了，拿着他的手當降溫冰不撒手，還罵他是壞人。
“白葭伊。”對着你連名帶姓喚的懶洋洋，“麻煩你講講道理。”
裴襲雖然認下了罵名，但一點也不讓着你，“我是壞人，你在我這兒也不是什麽好人。”
“有時候。”
不知想起了什麽，他用手掐了一把你的臉頰，幽幽道：“你可比我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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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襲不準你下樓參加宴會的。
理由是你哭壞了腦子。
他說你哭的太醜了，再厲害的妝造師也蓋不住你哭過的痕跡。
本來因為你屏蔽他的事，你們的婚姻已經在八卦謠言中分崩離析，如果這時候你執意頂着這種可憐兮兮的哭包臉參加壽宴，旁人更會以為他裴襲虐待老婆，發着燒也要拉人出去顯擺。
他說話是真的不太好聽，但又好像句句在理。
“可是……”低燒并不是很嚴重，你擔心裴老爺子會因此生氣。
裴襲知道你的顧慮，撕開退熱貼糊在你的腦門，力道不算溫柔，“這是壽宴，不是喪禮。”
老頭兒又不是活不過明年生辰，差一個發燒的你能死？
最終，你被按入被窩裏，要求好好休息，至于爺爺那邊，他可以處理。
裴襲已經在房間耽誤了太久，手機都要被打爆了。
忍無可忍的老爺子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孫子口中死過一次，派人上來敲門催促，像是存了心膈應他，派來喊人的是裴徽。
你縮在被子裏，聽到裴徽的聲音又往裏面鑽了鑽，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他。
裴襲幫你掖了掖被角。
看得出他是真的厭惡裴徽，隔着門板聽着他透進來的聲音，裴襲陰着臉站起身，離開時囑咐你有事給他發消息。
你輕輕嗯了聲，鼻音很重。
低燒雖不至于讓你太過難受，但渾身乏力也并不會舒服。
裴襲離開後，腦袋的漲疼感越來越清晰，你逐漸思考不動，眼皮發沉睡了過去。
當你醒來時，房間窗簾緊閉，已經徹底暗下。
你打開壁燈，發現床頭櫃放着一杯還在冒熱氣的開水，你确信睡前并沒有。
……是裴襲回來過嗎？
腦袋的痛感未消，反而更暈了，剛剛醒來的你确實缺水口渴，你端起水杯小口喝着，聽到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一打開，滿屏都是紅色數字提醒。
你發布的動态在好友圈炸開了鍋，不知情的朋友都在私聊問你情況，知情者在評論區豎起了大拇指，最顯眼的當屬趙新城：【可喜可賀，值得慶祝！】
楚緣：@裴襲，出來講兩句？
裴襲沒有評論，在社交平臺一如既往的高冷，只是低調點了個贊。
你與白家的感情糾葛實在太複雜，并不是三言兩句就能說得清對錯。面對朋友們的茫然詢問，你沒辦法做到一一解釋，也不太想将這些私事與旁人細說。
退出朋友圈，你看到最上方的聊天框來自趙新城，他給你發了幾段視頻錄像。
背景是老宅的前院。
明亮的燈光下，白父白母與你的妹妹白葭倪穿着精致禮服，幾次上前又被禮賓員攔回。
一開始，他們還能維持最起碼的和善，被攔的次數多了，白父感覺自己失了面子，面容逐漸扭曲叫嚷着，“為什麽不讓我們進？我女兒是裴家的少夫人！我們作為親家哪裏需要什麽入場函！”
“我女兒是白葭伊，我們是她父母！你現在去把她給我叫出來，裴總說要派車來接我們入場，我們是怕他忙才自己過來的，你把我女兒喊出來……”
放大音量的聽筒中，白父扯着嗓子的叫喊，清晰傳入你的耳中。
在你的記憶中，有了白葭倪後，他們眼裏只有一個女兒，哪還有你的存在。現在你與他們決裂、他們被裴家踢出上流宴會後，反倒一口一個女兒喊的親熱。
他們真正的女兒，被他們打扮的漂漂亮亮，正被白母摟在懷中輕哄。
視頻分了幾段，省去了白家的長久糾纏，最後一段視頻是忍無可忍的禮賓員叫來了保镖，以鬧事為由将他們架了出去。
拍視頻的人就是趙新城，你聽末尾傳來了他的笑。
聽到白父還在叫嚣着要見你，有人高聲喊了句：“還在這充爹呢，人家葭伊都和你們斷絕關系了，多大的臉還在這死乞白賴擺架子。”
“要不是為了葭伊，裴哥……”視頻到此為止。
趙新城給你留言：【爽不爽！】
可能是還在生着病。
之前的情緒波動太大，現在你看着白家的慘樣，并沒有什麽太大感觸。
或許真正的不在意，就是他們無論過得好與不好，都不會讓你産生情緒波動。
你退出對話框，發現不久前裴襲給你發過消息，問你醒了沒有。
看來在你昏睡時，他确實回來過，熱水也是他提前放好的，似乎料準了你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手指動了動，你敲出一個嗯字，輸入框跳出貓咪點頭的表情包，盯着動态小貓看了又看，你遲疑點了一下。
裴襲這個時候應該很忙，你聽到樓下隐約的音樂聲。
你沒想到裴襲會秒回。
他只回複了一個動态表情包，一只手将懵懂的小貓拽着後脖子塞入麻袋，被人迅速抗走。
這……
你擡眼看了看備注欄，确認自己沒有因發燒出現幻覺，不由将表情包點開，反反複複看了幾遍……這算是對你的回應嗎？
這時，門外響起來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