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倫船長的秘密

第44章 chap.44

chap.44

盧克斯是注意到視線的來源是布克斯，雖然他們私下接觸得并不多，只是偶爾有一些擦肩而過時的點頭和致意，非常偶爾的一些問話，這種眼神的觸碰也經常有，但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明目張膽。

他不像往常一樣站在迪倫身旁釣魚，而是在這裏看自己練刀。

迪倫的身旁被德克斯占去了，看來他是太無聊了，才會觀看自己練刀。

只有在需要從外界獲得食物的時候，遠航號才會暫時離開迷霧到附近的一個海域當中去釣魚。

資深的釣魚愛好者往往肩負着去釣魚的重任，布克斯後來學會了釣魚之後和迪倫船長一起釣魚。

盧克斯面對這難得的能夠離開迷霧的好天氣，他非常享受在幹淨而晴朗的天氣之下練刀的時間。

而德克斯則喜歡站在甲板上吹着風看看遠處的風景。

這是他們放松的方式。

他們離開迷霧時，也會經常有被其他船只看到的畫面，只不過因為距離較遠，他們并沒有被認出，即便認出了也只不過是在人類世界留下一些傳說，比如說遠航號回歸了人類世界，經常在迷霧當中時隐時現的傳說。

因為今天是準備盛宴，所以黑貓将遠航號開得比平時更遠了一些。

迪倫和德克斯在一旁釣魚。

船員一般不太會和迪倫主動說些什麽，但他們之間的氣氛倒是挺和諧的。

雖然看上去他們三個船員的性格和職業完全不同，但私底下并不顯得拘束。

船員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密切，他們都和迪倫保持着一個安全的距離，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原本說的一起進行釣魚比賽，各個都答應得很快，結果只有德克斯和迪倫一心想着釣魚，盧克斯在一旁練劍，布克斯在一旁閑逛。

不過，迪倫船長并沒有動怒的意思，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甚至有時候船員們還會覺得自己在船上的生活怪自由的，迪倫船長人還怪好的。

一直盯着盧克斯練刀的布克斯想着大名鼎鼎的無情刀手真是個練刀狂魔，好像在船上，他除了練刀就是練刀，就連睡覺時他也是刀不離手。

布克斯總害怕哪一天盧克斯發狂了，在睡覺的時候沖到他的房間裏，拿刀砍他，所以每天晚上布克斯都将自己的房門緊緊鎖住，也幸好船上的船員并不多，所以布克斯有機會可以自己獨居一間房。

盧克斯揮舞着刀徑直向布克斯揮去，布克斯以為盧克斯想不開真要揮向自己，但依舊一動不動，那刀鋒擦着布克斯的發絲而去，幾縷斷發飄到了甲板之上。

真是個不友好的性格，布克斯心想。

盧克斯看向布克斯，詢問道，“有興趣談談你之前的事情嗎？我很好奇，你們都是怎麽被船長選上的？”

果然來了，私下裏的打探。布克斯心想，假如說盧克斯想要策反自己，那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争取在迪倫船長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衷心。

之前的事情，布克斯并沒有探究，即便船員們之間互相藏着秘密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特別是在迪倫船長面前藏着一些自己的秘密。

但出于對迪倫船長的信任，布克斯坦誠地說道，“也許你聽過我的名號，我之前是烈火號之上的首席炮手，自從烈火號被焚燒之後，我便開始尋找下一支船隊。”

烈火號，盧克斯想起了什麽，卻并沒有打探的意思，而是點到即止地說道，“這是一個英勇的船隊啊，無論如何你的選擇都是正确的。”

布克斯也有了想要研究對方的想法，“那麽你呢？你的過去又是怎樣的呢？我只是聽說過很多關于無情刀手的消息，他似乎被形容成了一個殘暴冷酷鐵血的屠夫，犯下了數不清的罪案，被四個城邦通緝，是罪名昭著的一個罪犯。”

盧克斯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倒也不要用似乎這個詞，在海島之中，人們口中流傳的我的故事，就是冷酷無情鐵血的劊子手的形象。我倒也也不用為自己辨別些什麽，我只殺應殺之人，我從未後悔過我之前做過的事情，也并不以此為恥，養活自己至今是什麽羞辱的事情？”

布克斯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沒有羞恥心，還是他真的信奉自己心中的一個道德标準，所以覺得自己是正确的，但是因為布克斯也并非是這些事件的當事人，那些在海島當中廣為流傳的世界的真相又是什麽，布克斯不得而知。

不過在和盧克斯接觸下來之後，布克斯認為盧克斯并不是一個殘暴血腥的人，沒有從他身上感受着一些恐懼的反饋，但表面上看到的事情永遠不是真相。

所以船員們之間總是有自己的秘密，但至少像他們這樣說明自己的來歷也算是對對方的一種坦誠。

布克斯認為自己和盧克斯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所以這個時候布克斯說了一些自己的秘密，“你知道嗎？遠航號的火炮發生了非常神奇的事情，火炮似乎是有靈性的。他們能夠以一種我所能夠感受到的箱子滾過甲板時的聲響，炮彈滾過甲板的聲音來回應我的話。而風帆也會因為聽到一些讓他們覺得開心的話而歡快地鼓動着，像是在鼓掌一般。”

這個時候，風帆似乎就是因為回應布克斯的期待，鼓動了兩下，發出了兩聲巨響。

迪倫對于聽到的風帆鼓動的聲音習以為常。

德克斯聽到了聲響，意識到是風帆發出的聲音，想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着。

看來遠航號上的物品都擁有靈性，更有可能是之前船員的靈魂。

聯想到控制室當中的黑貓大副，遠航號擁有什麽都不奇怪。

盧克斯也從布克斯他們口中聽說到了黑貓承認自己是經過超深淵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船上的物品能夠交流便不感覺到驚訝了。

“這裏發生些什麽都不足為奇。”盧克斯說道，握住了刀，只當話題結束，想繼續練刀去。

布克斯卻有感而發，“雖然我們成為了遠航號的船員，但依舊擺脫不了人類短暫的生命,我只是在想或許對迪倫船長來說，只是一個短暫的瞬間，我們已經老去先死去，是新船員代替了我們，還是他親手為我們刻上了墓碑？”

“這有什麽區別嗎？”和奇詭談論生命的長度是非常愚蠢的事情，盧克斯認為在那位船長的眼中，他們無非都是棋子罷了，是迪倫的遠大圖謀裏會丢在棋盤之上的士兵。

布克斯的話裏帶這些傷感，“因為是我為烈火號的所有船員和船長刻下了墓碑，至少，我不希望被迪倫船長，不希望被遠航號遺忘。”

“在那位的眼中，恐怕沒有什麽是重要的吧，他雖然擁有理智，但未必恢複了人類的情感。”果然，只有像盧克斯這樣的刺頭，才會當着迪倫的面說出這些質疑的話來。

實際上，迪倫全身心都放在和德克斯交談上。

德克斯正教迪倫如何向大海抛下漁網，“漁網的網眼非常重要，如果是捕撈大型魚類，網眼較大，如果是小型魚類或蝦類，則需要較小。地點也非常重要，一般選擇在海洋地形變化較大、生物資源豐富的區域。深海撒網時要迅速、準确地将漁網投擲到預定位置。同時注意漁網的展開情況，确保漁網能夠均勻覆蓋目标區域。撒網後，需要等待一段時間，讓漁網在水中捕撈足夠的時間。”

迪倫一一記下了德克斯說的要點，以後他也可以找用這種方式捕撈上自己想要的海鮮來。

在等待漁網的過程中，迪倫覺得又到了需要講話來打發時間的時候，“有一個人，我很想把他帶到船上來。”

迪倫想到了西緒，布克斯他們并不認識西緒。

并不是想讓他成為船員，只是在準備這麽豐盛的一餐時總會想到或許他也吃到就好了。

奇怪的是，迪倫認為自己該想到的應該是馬克，因為馬克沒有見到過這個複雜的世界，所以他應該将馬克帶到遠航號船上，但一想到馬克看到布克斯他們會感到害怕，迪倫反而打消了這個想法。

但這仍然解釋不清楚為什麽想到的人會是西緒。

“可能是對方非常捧場，喜歡吃我做的食物吧。雖然有一些挑食的壞毛病，只是想到這些食物能被他吃到，他一定會非常喜歡，所以我才會想到他來到這裏嘗一嘗這些美味，這非常奇怪。”

“不好意思。”德克斯坦誠地開口，“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詢問一下能夠吃到您制作的美味的遠航號的船員們在您心中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布克斯和盧克斯聽到這話都懵了，德克斯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在迪倫海長面前如此直白地說出這話，怎麽敢去詢問一個奇詭，在他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呢？

“你們是我的夥伴，是我的朋友，是重要的船員。”迪倫是這樣描述他們之間的關系，“你們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很想把這些食物分享給你們，我并不是把制作食物當成一個任務。而是因為我高興地制作食物之後，我享受了這份食物的快樂，我自然而然地想到如果只是我自己享受這些美味未免也太無趣了些，所以我想讓更多的人，也就是我的朋友們，能夠享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