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10
chap.10
就在迪倫打量周圍的環境尋找哪裏會收納錢時,外面突然鬧鬧哄哄起來,迪倫出于好奇第一次打開了棺材鋪的房門。
街道狹窄而曲折,石板路面上布滿了青苔與劃痕,街道兩旁的外牆被熏染成深淺不一的灰色,尖頂和塔樓點綴其間,如棺材鋪一樣的彩色玻璃窗戶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輝。
街道上各處都是類似的店鋪,但顯然鬧鬧哄哄的原因并不是店鋪的叫賣聲,而是有什麽人到來,人們四五成群地站在街道兩側談論着。
一群白袍教徒正在街道兩側組織秩序。
嘈雜的街道中,有一位引人注目的白袍金色卷發藍眸男子正穿過人群,他周圍的人群為他讓出了一片空間。
他走在人群中不停地環顧四周,那種與人群疏離的感覺明顯。
他的眉毛細長而有力,眉尾輕輕上揚,長而濃密的睫毛如同天使的羽翼,輕柔地拂過眼眸,那雙明亮的眼睛深邃得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星辰,輕易洞察人心。
鼻梁上的線條流暢,展現出一種神聖的威嚴,嘴角微微上揚,仿佛藏匿着宇宙的奧秘,臉龐的輪廓優雅而完美,是神的眷顧之物。
當他在迪倫面前走過時,與迪倫對視了一眼。
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他的目光如同一道光芒直直地照入迪倫的靈魂。
他露出了一絲笑容,讓迪倫感受到了被理解和奇妙的力量充盈,這似乎是他的某種能力,能夠給人帶來認知改變。
而在西緒眼中,一群普通的熒綠色靈魂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發出強烈光芒的光團,比頭頂上的太陽更加強烈,這是某種強大認知正在強行幹擾他的思維的表現。
他無法窺見其的真身,因此只見到了那超越認知的光團。
某些強大的神跡,也不會呈現這種形态。
某種奇詭,形态基本都是混亂、黑暗和邪惡。
Advertisement
這并不能意味着眼前這個人就是正面影響的存在,即便是奇詭,過分強大的也會擁有規律、彩色和完整的形态。
但,一位特殊的存在來到了左烏的馬耳島,這是為什麽?什麽吸引了他?
就連西緒也無法識別的強大存在,就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事實上,雖然人們對于奇詭的強弱有清晰的認知,奇詭強大,自然也有更強大的人類去處理。但是人類永遠不會懷疑奇詭的上限,畢竟奇詭的天花板是和神等同的存在。
或者說,人類對于神和奇詭的區分在于,對人類友好的是神,對人類有害的是奇詭。
此時,西緒無法辨認他是神還是奇詭,人間再無新神出現,奇詭層出不窮。
西緒只好做出最壞的預測。
警惕的人類面臨着未知的奇詭時,都會選擇觀察的戰略。
某些過分強大的奇詭,人類只能祈禱他們對人類世界并不感興趣。
就比如說在此刻,即便西緒已經知道人群當中出現了一位強大的存在,但他并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知道了從而引起騷亂,他必須假裝自己并沒有發現任何事情,只能偷偷地關注,回去之後和教皇商讨。
簡單說來,西緒發現自己打不過,只好轉變戰略。
只要能夠遵循奇詭的規則,那麽就不會給人類帶來任何的污染和破壞。
比如最常見的奇詭101:物資恐慌,只要船上的物資充足,那麽人類就不會陷入這種奇詭當中。
這是無數人類無數次付出血的代價得到的最寶貴的經驗,這也并不是第一次人類面對奇詭時選擇後退的那一個戰略。
于是西緒迅速撤回了自己在迪倫身上的視線,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現一般,盡快走過了奧陸街。
今天是月神教會組織的一次馬耳島的巡查,西緒必須盡快完成馬耳島34個街道的巡視,以确保馬耳島并沒有被任何奇詭污染。
但顯然迪倫的出現就是他這份工作的意義,他确實發現了某種存在。
幸運的時,西緒在其他街道上并沒有發現任何污染。
完成巡視工作的西緒緊急趕往月之聖殿。
因為西緒離去而恢複了往日熱鬧的奧陸街開始談論剛剛發生的事情。
整條街的聲音在迪倫面前無處遁形,只要他想他可以清楚奧陸街盡頭人們談論的聲音,甚至更遠。
于是迪倫得知了剛剛那人是月神教會聖子西緒·約翰遜,來到奧陸街就是和往常一樣每月進行一次的巡視工作,主要是為了排查隐藏的污染。
西緒。迪倫突然覺得這個名字非常耳熟,他似乎在哪裏聽過,等等,那團黑雲告訴他的任務一,不就是讓西緒認識自己嗎?
合着主角,這就已經到場了。
這也太奇怪了,一艘遠在不知名的海域的船竟然能夠知道一個島上的人的名字,無論如何,整件事透露着詭異。
雖然迪倫自己就是詭異的本身,他連人帶船不是直接被列入了奇詭008遠航號嗎?
作為一艘幽靈船的船長,對于某些童年愛看這種奇怪的電影的孩子太說實在太酷了。迪倫雖然已經長大了,但面對這種情況也覺得太酷了。
船長不生不死,還有一艘會自動駕駛的船,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畢竟迪倫完全不想去思考船帆到底是多少角度才能快速行駛,也不想了解炮彈要在什麽距離才能夠攻擊到對方的船只,更不想知道船上的人都是如此處理各種生活垃圾的。
迪倫有心接觸西緒,但他早就已經離開了奧陸街。
迪倫根據鄰居們的八卦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得益于月神教會的努力,平日裏棺材鋪的生意并不好,這也是哈特福德一家過得比較拮據的原因所在。
在左烏最大的也是最核心的馬耳島,如果馬耳島混亂不堪,那就是月神教會的失職。
畢竟月神教會是左烏的統治教會。
月神教會是一個信奉月亮女神的教會,他們認為月光如同白色的光一般皎潔明亮,所以他們平時都穿着白袍,月亮教會的主教堂就位于馬耳島的月之聖殿。
月之聖殿坐落在繁華的城市中心,它的尖塔直插雲霄,殿身在日光照射下是明黃色的,但在月光照射下是銀白色。
教堂的外部牆體上并沒有什麽花紋,正如月光給人的感覺,純潔而又皎白。
門廊上方是一對大理石森林鹿雕像,它們仿佛在向每一位進入教堂的人致以歡迎的微笑。
進入教堂內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穹頂,上面描繪着深藍色的星空,以及星空中的一抹月圓。
穹頂下是一座座精美的聖壇,上面擺放着各種聖物和祭品,散發着神秘的氣息。
聖壇的前方立着月亮女神像,黃銅質銀鍍層雕塑優雅地展示着女神的端莊和自信,她目光專注遠方,似乎在凝視着月亮中的奧秘。她面容精細,眼睛明亮,嘴唇微微上揚,身穿華麗的長裙和頭冠,手中緊握精美的獵弓,弓弦緊繃,身旁立着一只獵狗,它身姿挺拔,毛皮閃閃發光。
教堂的地面上鋪設着潔白光滑的瓷磚,人們在瓷磚上走過都像是一種亵渎。
西緒穿過主會堂,踏過石質走廊,走進了教堂後面一個隐蔽的隔間。
在厚重的帷幕後方,燈光明亮而柔和,使用的是少見的閃爍着不規則顏色的電燈而不是蠟燭。
牆壁上鋪滿了橡木,水銀和玉石,房間當中立着高大的透明冰棺,有一位白袍老年男子雙手交叉抱胸正閉着眼躺在冰棺當中。
西緒走上前,對着冰棺的玻璃板猛敲了三下。
毫無反應。
西緒重複這樣的操作三四遍之後,冰棺當中的老人這才有了蘇醒的跡象。
西緒尊敬地後退幾步,低下頭,雙手交叉握住,表現出恭順的模樣。
冰棺的玻璃板這才被打開,老人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滿足地說道,“真是一場好夢。”
西緒已經習以為常教皇維戈·蘭斯洛特的幽默,他總是在任何糟糕的情況下,希望給周圍的人帶來某種歡樂,即便大部分情況下,其他人都不明白他所表達的樂趣,但維戈總是樂此不疲。
西緒将自己在奧陸街街上的所見所聞向維戈詳細地說明。
維戈沒有馬上作出判斷,而是深入了解西緒所看到的那畫面,“所以你看到的是一團強烈的光團,比太陽還要刺烈,但竟然能夠讓你直視,對嗎?”
光線強烈和直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反義詞,只要光線足夠強烈,那麽人也就無法直視他,而人眼一旦能夠直視,就意味着這光線在人可接受的範圍內。
對于月亮女神的教徒來說,月亮光永遠都是溫和的,所以他們對刺眼的光線極為敏感。
他們身穿白袍,一個是表示月亮的潔白,一個是為了将白天刺眼太陽光線給反射出去。
“是的,但在我的認知當中,即便是光團也能夠看到他的具體形狀,比如說太陽就是圓的,有實體,而月亮也是圓的,有一些空洞。但當我看到他時,光線是發射性的,是一團不斷在往外發射的光線,我甚至看不清真正的實體是什麽形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