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結局6
《越軌》結局6
前言
大年初一零時,省會城市的中心廣場有場盛大的跨年迎新春煙花秀。
一束又一束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裂,渲染半邊夜空,卻染不進被厚重窗簾遮住的卧室。
屋裏極為暖和,牆上的壁燈亮着暖黃的光,映着大床上兩具暧昧交纏的身體。
男人背後、額頭起了一層薄汗,随着起伏的動作,滴落到她微張的唇上。
“嗯……”她嬌喘出聲:“項長安……”
一只嬌軟的小手往下,抵住他汗濕的小腹,像是要推開他,又似要将他往她身上拉。
“舒不舒服?”
他俯身下來,抵着她的唇角,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舔着。
“嗯。”
“喜歡嗎?”
“嗯……”她主動張唇,親他。
與他在一起前的南熹在男女之事上,只能算是個小學生。
可是人總是會成長。
現在的她,雖然還是羞怯,卻已經漸漸的學會放開,學會去享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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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跪坐在他腰腹間,披在身後的長發随着兩人的動作,在流洩的暖黃燈光中晃動、飛舞。
“長安……”
她掐着他結實的手臂,紅潤的唇溢出他名字。
長安。
項長安。
她主動去吻他,情動非常。
他掐住她的後頸,将她壓了過來,與她唇齒厮磨。
結束後,她全身虛軟的趴在他胸口。
項長安擡手輕撫她滑嫩的脊背,再把那一頭汗濕的烏發攏至腦後,低頭看她高潮餘韻後的妩媚嬌态,楚楚可憐得令人憐惜不已。
“很舒服?”他缱绻輕吻她 。
“嗯。”她低哼一聲,像是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的豪放,臉貼得更緊了。
男人不由得低笑出聲,連着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平息下來,卻還是舍不得起身,雙手纏他纏得更緊。
“要不要去洗澡?”
男人下巴的胡茬輕磨着她肩膀,帶來絲絲麻癢的觸感。
她扭了扭身子,應了聲:“嗯。”
-
他抱着她一起泡澡,難得有閑情相擁在熱呼呼的水中。
“那次,你跟我媽說什麽呀?”
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他胳膊上那塊結實的肌肉。
“哪次?”
他低問,一下子想不起來她指的哪次。
“就那次呀。三年多以前。”
三年多以前……
他想起來了。
其實他與她母親并沒有交談太久,她的主旨核心有兩個:一是南懷堇在獄中發生意外,與他有沒有關系。二是打算怎麽安置南熹與南北,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第一點,關于南懷堇,他回答得很謹慎。
“當年你們出事前,我确實有提前知道一些,可就算梅錦英不辦,也會有其它人辦。”
所以,他們站隊錯,做錯事,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謝子雯從來沒有埋怨過這件事,她關注的是後續。
“當年在S市涉及的命案,南懷堇的存在對我來說,确實是個威脅。但在你們出事之後我并未做過任何事情。在監獄裏想要一個人死,再簡單不過,我沒必要在他進去四年後才趕盡殺絕。您知道,我一向都很敬重他,也一直對他心懷感激。”
只是,他為了他們那一派系的利益,再敬重,再感激,也不可能與同一條船上的人背道而馳。
謝子雯懂。
“他出事後,我讓阿銘找其它關系去查過,确實是意外。這就是我給您的答案。”
他不卑不亢,不矜不伐地緩緩道來。
第二點,關于南熹南北。
“上次您問我,能不能給她未來。我當時沒能您答案,現在依然是。”
他極為坦白。
“站在我的位置,您知道許多事情我确實身不由已。我能回答您的是,我會盡我所能,保證他們餘生安穩。”
“是彼此餘生安穩,還是依然将她禁锢在金絲籠裏?”
餘生安穩,父母期盼兒女再多,歸根到底也不過是短短四個字。
他當着謝子雯的面點上一根煙,深吸了幾口後才道:“出于一個男人的自私,我定是不想她飛出去。”
謝子雯無奈苦笑:“項部長還真是挺男人的。”
男人自私的本性,半點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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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之後,南熹終于有機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輕撫着她微濕的發,回答還是與當時回她母親一般的答案。
她母親跟他提的第二個問題,她不問,他便不說。
南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壓在心底的疑慮消失了。
父親意外過世,母親信任他沒有做,那便是沒有。
她不能說對他了解很深,但是在這件事上面,她選擇跟母親同樣的看法。
至于其它的,她不再去追問,去深挖。
如母親所說,向來只有形勢改變人,從來沒有人能改變形勢。
既然改變不了,那就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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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南熹還未起來,南北便在外面敲門,興奮的尖叫-
“媽咪,媽咪,又下雪啦。好多好多雪……”
上次下的是小雪,沒多久就停了,雪人沒堆成,他一直心心念念。
沒料到早上起來,院子裏的樹枝,遠處的屋頂已經是一片白雪茫茫。
新年第一天就下雪,瑞雪兆豐年啊。
項長安起來穿上衣物去給南北開門。
小家夥叫了聲‘爸爸,新年好。”便飛奔進來。
南熹剛套好睡袍,迎面就抱住朝她奔來的小家夥。
“媽咪,等會我們可以到院子裏堆雪人啦。”小家夥眉飛色舞。
項長安跟在後面無語,下個雪興奮成什麽樣。
改天回京都,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白雪皚皚的壯觀。
“開不開心?”南熹捏了捏他軟嫩的小臉。
“開心。”他點頭,随即想到什麽,又軟軟的喊了聲:“媽咪……”
“嗯?”
“happy new year。”
“happy new year,baby.”
南北上的國際幼兒園,雙語教學,在家南熹也會跟他講英語,從小到大,他英語跟國語一樣溜。
遺憾的是,他明明在那邊長大,但是香港話卻總是說得不大好。
“先到樓下去等爸爸媽媽。”
他摸了摸他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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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長安今天還有外出活動,南熹幫他挑好衣物,選了搭配的領帶過來遞給他。
他不接,推回去。
“你來。”
南熹:“……”
“不會?”
那倒不是。
以前她也經常幫單衛東系領帶,何止是會,簡直是熟得不行。
不過,倒是從來沒幫他系過。
她低下睫毛,像是想到什麽往事一般。
但事實上,她并無回憶往昔之意。
若不是他忽然讓她系領帶,還問她會不會,她壓根都不會再想起以前的人與事。
自從有了南北後,她是真的極少極少會再想了。
單衛東這個名字對于她來說,真的就只是一個舊人,已經激不起什麽情緒。
治療情傷,除了時間,還有一個比時間更好的方式,讓另一個人進駐自己的心,把令自己傷心的人推出去。
這些年,她心裏滿滿的只有南北,或許在自己不願意承認的角落裏,其實還存在着另一個人的身影。
他抓住她的手:“快點。”
男人語氣有些不快,臉色好像也有點不對。
南熹幫他系領帶時就發現了。
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她哪裏惹領導不快了?
-
項長安一早就出門。
南央與南熹陪南北在院子裏堆雪人,下午南央飛回S市陪母親,家裏就剩他們一家三口。
項長安一直到晚飯時間才回來,吃完飯後依言陪南北在院子裏放鞭炮,父子倆玩得盡興至極,又弄得滿身鞭炮燃燒後的味道。
南北洗好澡後穿着睡衣在他們大床上打滾,說想跟爸爸媽媽一起睡。
他坐在大床中央,睜着大眼看父親:“爸爸,就一天嘛。明晚我自己睡。”
項長安想教育他兩句,讓他要學會獨立的話,但在那雙充滿期待的水潤潤的大眼的請求下,心軟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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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項長安靠坐在床頭看着大床上相擁在一起睡着的母子倆,輕嘆了口氣。
活了幾十年,竟還會有那麽幼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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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雨加雪,天空灰蒙蒙。
項長安在書房裏教南北寫毛筆字,南熹坐在一邊泡茶。
南北第一次拿毛筆,坐姿還有執筆的姿勢被他糾正了好幾次。
“頭擺正。”嚴父又一次提醒他,“肩膀放平。我說幾次了?”
小家夥委屈巴巴的擺正姿勢。
“茶好了。”
南熹叫他過去喝茶,免得南北被他盯得發慌。
“他剛剛開始學,你那麽兇做什麽?”
将茶杯放他面前時,她悄聲道。
“剛開始更要養成好習慣。”他正色回應。
行了,說不過他。
書房裏,清茶白煙袅袅。
南北端坐着認認真真的學寫字,項長安靠着椅背接電話,秦卿打過來了。
不外乎是關切的問候南北如何如何。
南熹靜坐一旁,纖白手指握着茶杯,彈了彈杯中的葉子,輕吹一口漣漪,霧氣将她紅潤的唇潤澤得如同過了水的櫻桃,滿滿都是鮮潤。
挂了電話後,她給他添茶。
“南熹。”他将手機放一邊。
“嗯?”
“明日我回京一趟。”
南熹擡眼看他,“臨時決定?”
“嗯。”
“回去多久?”
“兩三日。”
“公務?”
“嗯。”
她沒再追問,他卻淡淡道來:“今年度的開發扶貧預算額度太低了。我回部裏去找他們再談談。”
每年年底,部裏制定下一年度預算前,各個省的一把手,二把手都會帶部屬往京裏各個機關職能部門提前活動,拜會部委的各位首腦,給自己省拉資金與項目,争取更多的利益。
過年前,項長安一直在各個縣鄉,甚至村寨裏做實地調研,回京拉關系的是省長與副省長一行人。
一撥又一撥的人從全國各個地方湧到京都,各個部委裏的一把手根本接待不來,他們連部長的面都沒見着,都是專職副部長及部黨組成員接待。
他們省今年分配到的額度不容樂觀,所以項長安要親自回去一趟,向部裏争取多一些資金。
難得他跟她談起工作,她感興趣問他。
“扶貧開發,省裏很缺錢嗎?”
“缺。”
每個省都缺,特別是大西南這經濟欠發達地區,更是缺得不行。
他還跟她說起了深入山區調研的許多真實情況。
南熹知道貧富差距一直存在,也知大西南山區貧困人口衆多,但未親身經歷過,就沒有太深的感觸。
但項長安不同,他爬山涉水,深入到最貧困的地區,見過許多曬得黝黑,滿是皺紋的臉,握過許多盡是粗糙的手,鑽過許多僅能遮風擋雨的小屋……
在會議上,他能冷靜分析各個具體情況,做部署,但在家裏,他言談間卻充滿了百感交集的意味。
“不說了。”
他放下茶杯,示意她添茶。
“你們公司年後要在這邊設廠,要不要考慮調過來?”
他問起她工作上的事。
經過實地考察,加之許多政策上的扶持,南熹所在公司總部決定在Y省省會城市設立制造工廠,初期投資額高達20多億。
“沒想過。你會在這邊呆很久嗎?”
她的工作,南北上學,都在那邊,她還真沒想過要轉回來。
“不一定。”
這個,他也給不了她一個具體的答案。
三年前,他已經是部委機關裏最年輕,最有前途的部長,現今再度調任地方,亦是史上極少見的正部級年輕高官,是為了兩年後的換屆布局與準備。
他雖任部委一把手工作幾年,但想要再往上走,按照規矩,是要有省部級經歷。
“我跟南北,對你有影響嗎?”
最後,她不免還是提了這個話題。
項長安笑了下,手指輕扣着茶杯的白瓷邊沿,發出悅耳的叮咚聲。
“你覺得官要做到多大才算大呢?有時候想想,光是盯着自己的位置能爬到哪裏挺沒意思的。不如多想想看,在位的時候多做點事,為老百姓做些實事。”
政治風雲變幻無常,他在意權力與地位,他也有責任與擔當。
他是真的想做事,真真切切的為一方百姓謀福利。
南熹看着他柔和下來的臉龐,覺得自己剛剛觸到他真正內心世界的邊緣。
“我媽之前說過,若是按照正常的步驟走,沒出什麽太大意外的話,你至少會是那七分之一。”
他背景不凡,官場人脈更是營造得極深,青雲直上,踏上權力的巅峰,那是必然的。
項長安又是一笑:“我們不談工作。”
“好。”南熹溫柔的回應,“還要不要添茶?”
他将杯子放下來,安靜練字的南北忽然一聲驚呼-
“爸爸,墨水沒有啦。”
敢情,這是使喚項書記給他磨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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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南熹在更衣室想給他整理行李,卻感覺好像不需要。
他回京就是回家,需要帶什麽?她又将衣櫃門推上。
出來時,迎面與剛進門的他碰上。
“他睡了嗎?”
“剛剛睡着。”
他拉着她坐到沙發上,從身側抱着她,伸手撫弄她散在身側的長發。
“忙什麽呢還沒洗澡?等我一起洗?”
“本來想幫你收拾行李,不過想想你那是回家嘛,就不收了。”她據實道來。
“抱歉啊,南熹。”
他低聲嘆道。
“怎麽了?”她側過頭來看他,眼神水潤清澈,漆黑的長睫毛在白皙的肌膚落下淡淡的影。
“你跟南北過來,我也沒時間好好陪陪你們。”
“沒關系呀,你工作忙嘛。”
南熹溫柔一笑,笑容如同春風融在臉上。
嬌柔溫潤,卻鮮明若畫。
“其實我也有事想跟你商量。”
“你說。”
“你要回去兩三天,我想帶南北回我媽那邊。”
他說兩三日,也未必就能如期歸來。
等他回來,公衆假期也要結束了。
南北這麽大,還沒回過S市,那裏也算是她們的故鄉了。
他思考了一下,便回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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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的夜晚,注定是要來一場身體的臨時告別。
南熹真不知道他哪來這麽多精力,甚至是花樣。
她以前從未給單衛東用嘴做過超格的事,也不願他對她做。
可在項長安面前,她所有的矜持全都被撕碎。
她嬌軟的身子陷進柔軟的被褥中,雙手緊緊揪着身側的床單。
他的吻從小腹繼續往下時,纖白的雙腿像是自我防衛般本能的要合起來,卻被他推開。
“害怕?”
他擡頭,低沉的笑從喉嚨裏溢出,南熹窘得閉上眼。
“還是害羞?”
“不要這樣。”南熹聲音帶着顫,細細弱弱傳入他耳內。
“我第一次做,不舒服要告訴我。”
他沒理會她的不要,低頭下去,給了她一個難以忘懷的歡愉。
這一場臨別盛宴,一直持續到半夜才終于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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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他們先後搭飛機離開大西南,一個回京,一個回S市。
短暫相處又匆匆離別,南熹想,或許這就是他們日後要習以為常的相處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