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越軌》43
項父的怒意,項長安可以預料得到,他默默的任他在電話那端發脾氣。
等他發夠了,他冷靜的回應一句:“放心,我能處理。”
“你最好能處理。”項父怒意未消:“多少歲的人還如此不知深淺。你給我記住,你有你的路要走,你身上背負的是我們整個項家的榮耀,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馬虎不得。”
“知道。”
“那幾張照片,估計是跟姓高的脫不了關系。這件事,要馬上處理幹淨,別再留任何把柄。”
派系鬥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可能會被人揪住不放,大而化之。
他與高夏禹的矛盾日益激化,上周召開的人大常委會上的兩項人事任命議程,兩人當場鬧得有些僵,後面省裏主管部門也提出了調整意見,高夏禹想要提拔的縣級市長被否決了。
再次被項長安壓一頭,他心裏絕對很不舒服。
若是抓住他的把柄,就算返不倒他,也不會讓他好過。
那幾張照片,項長安并不擔心。
但南熹那裏……
他揉了揉眉心,砸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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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熹在刷牙時的一陣幹嘔,令她整個人陷入濃濃的焦慮與慌亂中。
她扔下牙刷,手忙腳亂的抹了下嘴角就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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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進門,沒看到姐姐,她手機丢在客廳沙發上。
她放了包往她房裏走,也沒人,浴室的門開着,她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馬桶上,手裏拿着根白色的長長的東西。
“姐……”
她低喚了聲,南熹手中握着的東西直接掉落在地。
“央央……”她下意識起身去撿落在地上的東西,南央動作比她快撿了起來。
那白色東西上面有兩條紅杠,若是她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驗孕棒。
所以說,姐姐懷孕了?
南央震驚得蹙眉。
南熹慌亂想要将東西奪回去,南央轉到了身後。
“怎麽回事?誰的?”
這會南央身份由妹妹轉變成姐姐,語氣裏有抹質問的意味。
上次單衛東不是沒得逞?那是誰的?
“央央……”
南熹雙手不知所措的捂住臉。
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懷孕了。
流産三次後,醫生曾跟她講過,以後懷孕恐怕有些難度。
第二次去找他後,回來時她買了優思明,或許是那日再度碰到方郁淨令她心煩意亂,又或許是覺得中獎的概率太低,總之那盒藥被她遺忘在包裏。
最後一次,她也不知自己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沒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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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去幾家藥店,買了十幾款不同的驗孕棒,驗孕紙,每一根,每一張她都試過了,所有的結果全都告訴她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她懷孕了。
這個事實令她幾乎陷入絕望。
不是說有難度的嗎?怎麽就這樣懷上了?
“我不是想罵你。”南央軟下聲音,将驗孕棒扔進垃圾桶,卻發現裏面有數支款式不同的驗孕棒。
她這是把藥店裏每樣都來一款驗證嗎?
“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什麽事。”
“央央,我現在心情很亂。”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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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扶她出來,給她倒了杯熱水,南熹深呼吸好幾次後才稍稍平靜下來。
手裏緊緊的握着水杯,臉色蒼白,低垂着睫毛的不敢面對妹妹詢問的眼:“孩子,是項長安的。”
聞言,南央驚得很久沒辦法回過神來。
姐姐跟項長安……
她怎麽也料不到,他們竟然會……
從京都回來之後,她一直覺得姐姐是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原來是……
這他媽的,都什麽事啊。
要是媽媽知道,姐姐為了她而跟項長安做交易,真的會被氣瘋。
她寧可将牢底坐穿也不願意女兒做這種犧牲。
“對不起,央央。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南熹放下杯子,伸手摟住妹妹略為僵硬的身軀,一只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那裏,曾經有三個小生命造訪過,她是多麽希望能有一個留下來陪她。
可他們卻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了她。
現在,這裏又孕育了一個生命。可對于她來說,驚大于喜。
可不管如何,這個孩子是不能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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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央沒有辦法再責罵她,因為父母親的事,她也曾經瞞着姐姐做了一些不是很光彩的事。
可秦越銘與項長安,怎麽能一樣?
而她與姐姐,又怎麽會一樣呢?
她在秦越銘那裏吃過多少冷臉,最多就是有時候心裏難過點。
但是姐姐剛剛遭遇婚變,現在又攤上這見不得光的事,她該怎麽承受?
“要不要跟他講聲?”南央還是多問了一句。
“不必多此一舉。”
孩子她本來就沒打算要,跟不跟他說都一樣。
懷孕又如何?想母憑子貴威脅他?
項長安身居要職,前途光明,哪個領導會随随便便離婚?
那金屋藏嬌,讓她生下私生子?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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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南央與南熹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翌日,南央請了假陪南熹去醫院。
坯胎剛7周,目前發育正常,但是不管如何都不能留下來。
醫生看了看南熹的病歷,蹙着眉道:“你有過三次流産史,身體本來就不容易懷孕,若是再人工流掉,以後你做母親的概率會更低。更何況現在胎兒一切正常,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再說。”
醫生的一番話令南熹瞬間紅了眼眶。
她是多麽希望有一個在她身體裏長大,從她身體裏剝離出來,由她一手一腳養大的孩子。
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容她再多考慮。
南央也知道姐姐的身體狀況,可這個孩子真的……
“對不起,這個孩子,我沒辦法生下來。”
南熹握緊手心,做了決定,眼淚也随之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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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勸不住她,便給她開了藥。
胎兒還小,優先考慮藥流,傷害性較低一些。
醫生開了流産藥物的同時,也開了保胎藥,希望她回去再好好想想。
南央去拿藥後,兩人離開醫院。
南央去開車,南熹在醫院大門左側等她。
十二月,陽光耀眼,溫度适宜,她卻覺得渾身上下,裏裏外外一片冰冷。
忽的,一陣按捺不住的惡心從胃裏翻湧而出,南熹緊捂着嘴巴往醫院門診大樓裏跑。
在一樓的洗手間,她雙手趴在洗手池前,幹嘔了半天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你沒事吧?”
一名護士進來,看到她蒼白着臉脆弱的模樣,關心問了句。
“沒事。謝謝。”她彎了彎唇,露出勉強的笑。
護士離開後,南熹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冷水洗臉,看着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欲哭無淚。
忽然,一張熟悉的臉在鏡中出現。
她愕然的瞪大了眼,與鏡中人目光對視。
是梅錦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