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剛才男主來過
第22章 第 22 章 “剛才男主來過。”……
聽見周衍之關心的話語，雲枝立即就搖了下腦袋。
“不疼了。”
她的腦袋還被紗布給包裹着，瞅着下面的那張臉更顯的蒼白柔弱，甚至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周衍之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着，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去觸碰她身上任何一點地方。
在寂靜的病房裏，他甚至是能聽見急促的心跳。
“嗯。”
半晌，他聽見自己過于冷淡的回應。
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因為他的回答，而迅速黯淡下去，纖長的眼睫更是落在她眼睑上方，遮住那雙明眸裏的所有情緒。
兩人之間的這種情緒很快就感染到了老人。
“你倆是吵架了？”周家奶奶和顏悅色地問道，随後伸手就在周衍之的手臂上打了下，“那奶奶替你收拾他一下，叫他欺負我們枝枝。”
“就是，奶奶你可能不能手下留情。”雲枝一邊附和着周家奶奶，一邊仰頭飛快地對着周衍之做了個鬼臉。
就算是被冤枉，周衍之的心情也出奇的好。
冷漠的眉眼似被春風一點點的融化，他彎着腰哄着老人，眉梢眼角都帶着難以言說的溫柔。
兩人合力将老人哄睡之後，這才一同起身離開了老人的病房。
醫院的走廊安安靜靜，只有儀器發出的細微的聲響。
值班的護士在做着最後的查房。
“不回去嗎？”
見着周衍之将她送回病房後，依舊沒有走的打算，雲枝便出了聲。
“趕我走？”周衍之笑，清隽的眉眼展露出別樣的風華。
“趕誰走，都不會趕我們學神走呀？”雲枝噗嗤地一笑，“我是想說，如果你不忙着走的話，能不能陪我下去吹吹風？”
“我最近都悶在病房，可難受了。”
“好。”周衍之沒有拒絕。
他找了一件很厚實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給雲枝披上後，這才用輪椅将她推了下去。
住院大樓下面就有一方小花園。
有些昏黃的路燈矗立在小花園邊上，仰頭可見燈源邊上還萦繞着一些飛蚊。
夜風拂過樹冠的婆娑聲與飛蚊振翅的聲音混淆在一起，構成秋夜裏的靜谧。
兩人也安靜地呆在樹下，誰也沒說話。
直到遠處的一點煙火聲将這份靜谧給打破。
雲枝這才收回了自己仰望着月亮有些出神的目光。
“你的腿還好吧？”
“就想問這個？”緊接着，是周衍之略顯失望的聲音。
“嗯。”雲枝颔首，随即她仰頭看着站在她身側的少年。
那雙眼在看向他時，好像盛滿了星光。
周衍之瞧見的時候，也不由得有些出神。
“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隔了好一會兒，周衍之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被拉遠的思緒，“放心，總不可能比你更嚴重了。”
“……抱歉。”
聽見雲枝的話，周衍之眉眼間的笑意愈加深邃了。
“難道說這話的人不該是我嗎？”周衍之說着，轉而在雲枝的面前蹲下。
這下仰頭的人換成了他。
月華靜悄悄地落在少女精致的眉眼上，轉瞬便勾勒出一副明媚畫卷。
周衍之幾乎是在剎那便想起了自己今天下午放學見到的男人。
他是在學校門口被人接走的。
他本來是不打算去的，是他聽見要見他的人是雲枝的父親後，他便改變了主意。
這件事，他想，他的确是該去見見人家父親的。
在見到雲父之前，周衍之其實将各種可能性都想了一遍，甚至是他已經做好了迎接雲父怒火的準備，但他是真的沒想到雲父見到他，不但一句重話沒說，甚至是還寬慰了他。
最後，他接受了雲父的資助，條件是，考上國內 top 的大學，替他照顧好雲枝，畢業後來雲氏上班。
是很劃算的條件。
他簽了合同，将自己的下輩子以一種不算成熟的方式賣給了雲家。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這舉動很傻。
但他，甘之如饴。
“是我。”雲枝垂眼看他，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卻還是開口說道，“陳泉，那件事……很抱歉，我沒解決好。”
“陳家同我家有些利益上的牽扯，我……”
“枝枝。”周衍之打斷她的話，“這件事，是我同陳泉之間的事，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你不用将這些事都往你身上攬的。”
說着，周衍之的聲音又稍稍停頓了下，夜風裏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
“而且你做得已經足夠好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将事情思慮得這麽周全。”
雲枝懵懂清澈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衍之克制了許久，可手指到底還是不聽他大腦的使喚，在她的目光中擡手，将垂在她耳側的碎發別在了耳後。
“天涼。”
“枝枝，我先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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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天的日子開始一成不變。
她呆在醫院養病，周衍之時不時會突擊過來看她，陪她吃飯。
甚至是他這次進出病房，已經不會在受到阻攔，變得光明正大起來。
想也不想也知道是雲父那邊已經見過了周衍之，并且得到了他的認可。
沒事做的雲枝又開始複盤她的任務，算着自己還有多久可以出國，開啓她的自由之旅。
而系統在腦中聽着她的打算，本來是不想發言的，但在聽見她打算找個什麽樣的男友時，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她：“宿主，有想法是好事，但感情這件事，強求不了的。”
雲枝翻出鏡子，對上自己這張堪稱花容月貌的臉，反問道：“你是覺得我這張臉是擺設？”
系統：“……你們人談戀愛不是都注重心靈美嗎？”
“那沒有，我這人膚淺，比較喜歡看臉，也喜歡別人只看我的臉。”雲枝非常實誠地說道，“畢竟我除了臉，實在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系統，你說……”
“請問——”
“雲枝是住在這嗎？”
雲枝立即打斷自己同系統的對話，轉而尋聲看了過去。
明亮的燈源下，少女穿着校服從門外戰戰兢兢地伸進了一個腦袋來，顯得那張小臉格外的漂亮。
雲枝記得她，周衍之他們班的那個少女。
——夏沅。
“沅沅。”雲枝很自來熟地招了手，一雙濕漉漉顯得無辜的眼眸一下就看了過來。
夏沅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還挺好，一下就找到了雲枝的病房。
她歡喜地推開門，提着自己買來看望病人的水果和酸奶走了進來。
“給你帶的。”夏沅很自然地說道，“你要是嘴饞可以吃吃，我問過醫生了，這些都是心髒病人可以吃的。”
說完，夏沅的聲音停頓了下，有些羞愧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坐在床上的少女，“那天，真是對不起。”
“我不該口嗨說那些話的。”夏沅誠懇地說道，“也不是有意，想要咒你去世的，真的對不起。”
看着少女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雲枝眨巴了下眼後，便笑着過去牽住了夏沅的手，牽着她挨近床邊坐下。
“沒事呀，你也沒說錯什麽，再說了，你當時不也道歉了嘛！”雲枝不太在意地說道，“心髒病，就算是找到合适的心源，也不見得能活到老的，何況是我現在還沒找到。”
雲枝說着，自己倒是抿着嘴角笑了下，“謝謝你來看我，我很開心。”
在雲枝說完時，夏沅其實有悄悄地擡眼看過她幾次。
縱然她因生病而顯得孱弱蒼白，但也抵不住她姣好的容顏。
不似在學校裏端着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子，如今的她，就像精美的洋娃娃，坐在雪白的病床上，美則美矣卻如琉璃易碎，好似就連大聲說話都會驚擾了她。
夏沅感覺自己心下好似流過一陣有些陌生的情緒。
她笑了笑，說道：“那以後，我多來看看你，好不好？”
“好啊！”雲枝并沒拒絕，她的笑容反而愈加清甜起來。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此時的病房外也正好站着一個人。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搭在門把上，身子也是一直保持着将要開門的動作，可不知為何，他卻并沒有推開那扇其實并沒關得很嚴實的門，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外，聽着雲枝同另一人親昵說着話。
背後的燈影拉成了他在門外等待的影子。
許久之後，少年放棄了手中的動作，在少女愉悅的笑聲裏，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宿主。”
“剛才男主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