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太宰治愣了一下, “外面在放煙花嗎?”
如果太宰治現在還身處在那個混亂的橫濱,那第一反應大概會認為外面有人放炮了,而不是放煙花了。
但青森風景秀麗, 民風淳樸, 待了這麽長一段時間, 太宰治已經很少想到混亂的橫濱了。
過來幫太宰治換藥水的護士笑了起來,“是啊, 今天可是青森的煙花大會,你打完這剩下一瓶藥水, 也許還能趕上煙花大會的尾巴。”
說者無心, 聽者有心。
那位護士只是随口一說就繼續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太宰治卻要想的更多。
他本來就是一個心思敏感的人, 不然在港口Mafia也不會有操心師的名號。
太宰治想到了伏黑惠在他剛開始打針的時候, 給他那群同在一個社團的立海大同學發消息,大概就是說臨時有事,不能一起去看煙花了。
“伏黑君,要不要去看煙花。”太宰治臉上挂上了一個溫和的笑。
伏黑惠沒有說話, 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挂在挂鈎上的藥水瓶, 不言而喻。
新的一瓶才剛剛換上沒多久, 要去也必須等他打完了才能去。
太宰治站起身, 用另一只沒打針的手把挂在挂鈎上的吊瓶取了下來,然後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
“這樣就可以了, 走吧, 伏黑君,我想要去看煙花。”
太宰治一只手提着吊瓶, 快步的往前走去。
伏黑惠有些無奈,但卻只能跟上, 以防太宰治這個病號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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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并沒有走出醫院,而是帶着伏黑惠往醫院的住院部走去,往上走了層層臺階,最後停在了一扇鎖着的大門前。
“伏黑君幫我拿一下。”
還不等伏黑惠同意,太宰治就已經把吊瓶塞進了伏黑惠的手裏,然後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個鐵絲,對着那扇門鼓搗了一下,挂在鐵鏈上的大鎖應聲落地。
“砰!”大鎖掉在地上,把地上的灰塵都濺了起來。
最先遭殃的就是彎着腰,在那開鎖的太宰治,“呸呸呸……”
太宰治伸手揚了揚面前的灰,才把鐵鏈子取了下來,一腳踢到了角落裏,太宰治推開了鐵門,一只腳踏在天臺上,“伏黑君,快來看煙花!”
醫院是這附近最高的建築,如果想要看煙花,的确沒有比醫院天臺更合适的地方了。
煙花如同流星一樣,從下至上飛起,當飛到最高點事,原本只有一個點的煙花,如同鮮花一樣綻放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其他的煙花緊随其後,也跟着綻放在了夜空中。
伏黑惠的手機微微震動,幸村精市發過來了一張照片,照片的內容正是這奪目璀璨的煙花,伏黑惠勾了勾唇,也把天空的煙花拍下來發給了幸村精市。
*
集訓結束後就是關東大賽了,和地區預選時不同,關東大賽立海大也是需要進行抽簽的。
但因為歷屆關東大賽的冠軍都是立海大,所以抽簽的地點也定在了立海大的大禮堂裏進行。
本來幸村精市回來了,立海大抽簽的人選應該由真田弦一郎變成幸村精市。
但立海大網球部的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氣,想要等幸村精市在比賽那天一鳴驚人。
最後抽簽的人還是真田弦一郎,真田弦一郎也認同網球部的做法,什麽也沒說,默認了這件事。
抽簽的地點在立海大,作為東道主,立海大需要承擔起迎接其他學校網球選手的責任,這也意味着這一天立海大網球部的每一個人都很忙。
伏黑惠也分配到了來校門口接人的任務,不過柳蓮二知道伏黑惠認識的學校并不多,又想到了上一次和冰帝的那次練習賽,于是給伏黑惠分配的要接的學校就是冰帝。
冰帝來的人是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伏黑君好久不見啊。”
忍足侑士和伏黑惠打招呼的時候說的是關西腔,這讓伏黑惠又想到了前段時間和自己打比賽的種島修二,那家夥也是這麽一口關西腔。
“好久不見。”伏黑惠朝着忍足侑士點了點頭,又看向了跡部景吾,“跡部好久不見。”
跡部景吾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就看見兩個熟悉的人走了過來,“青學的也到了。”
青學和冰帝一樣,來的是兩個人,手冢國光和不二周助,“小景!”不二周助擡手和跡部景吾打了一個招呼。
“不二,不要叫本大爺這麽不華麗的稱呼,他是青學的天才,不二周助。”
跡部景吾前半句話是對着不二周助說的,但後半句話卻是對着伏黑惠說的。
“你好,我是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和柳蓮二一樣都是眯眯眼,但前者哪怕是眯着眼睛都是在笑的樣子,後者就要冷漠很多。
“手冢國光。”手冢國光也跟着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你們好,我是伏黑惠。”
不二周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伏黑惠的真人,但卻在地區預選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伏黑惠這個名字。
各校在伏黑惠第一次出場時就調查過了伏黑惠的資料。
青學也不例外。
立海大的新正選,信息不明,實力不明,但能進入立海大的正選就已經能夠證明伏黑惠的實力。
不過小景好像和伏黑君很熟,明明立海大沒有在地區預選時沒有碰到冰帝。
但無論是忍足侑士的态度還是跡部景吾的态度,都說明了他們之前就認識。
看來冰帝和立海大在之前還有其他的聯系。
不二周助頂着那張笑臉,思緒已經在腦中轉了一圈。
跡部景吾和不二周助打完招呼之後就看向了手冢國光,“你這家夥還真是一點沒變。”
永遠都是板着一張臉。
剛開始跡部景吾也以為伏黑惠也是像手冢國光那樣冷漠無趣的人。
但相處過一段時間就發現了,伏黑只是看起來冷漠,實際上很好說話,無論聊什麽都能跟着聊,還會一起吐槽。
和手冢完全不一樣。
“你也沒變。”面對跡部景吾的吐槽,手冢國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來接青學的是網球部的一個一年級的學弟,看着眯着眼睛笑的不二周助,又看看面無表情冷的像是一座冰山的手冢國光,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
伏黑惠朝着那位學弟擺了擺手,“高條,我一起把人帶過去吧。”
那位小學弟對着伏黑惠露出了一個感激的表情,頭也不回的飛快跑走了。
那兩個人,一個是笑面熊,一個是大冰山,一個都不好惹,還是伏黑學長好,下次給伏黑學長帶小零食。
小學弟一邊跑一邊想。
“伏黑君,你們立海大一年級的還真是膽小啊。”忍足侑士有些好笑的看着這一幕,這跑的也太快了。
伏黑惠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他這個學弟的性格有些像小動物,趨利避害全憑直覺。
面對幸村和真田的時候平常都是繞着走,同樣被繞着走的還有仁王。
而那位小學弟平常最喜歡接觸的人只有切原,他還有丸井。
不二周助和手冢國光一個有些像幸村,一個有些像真田,的确符合那位小學弟避着走的條件。
伏黑惠領着四人往立海大禮堂的方向走去,路過的人注意到伏黑惠身旁跟着的人穿着外校的校服,不由得多看了好幾眼。
立海大的禮堂內已經陸陸續續的坐了很多穿着不同學校校服的人,看到伏黑惠領進來的冰帝和青學的成員都不由自主的開始讨論起來。
“冰帝和青學竟然都來了。”
“青學今年好像有一個很有實力的一年級,不知道能不能撼動立海大關東霸主的位置。”
“你在說什麽呢,青學新加了一位很有實力的一年級,立海大不也加了一位很有實力的三年級嗎?要我看,還是立海大的那位更強一些。”
“有道理,看來今年的關東霸主又會是立海大,這都連冠多少年了……”
“害。”
人群一陣唉聲嘆氣,聽完了全程的伏黑惠沒有說話,只是領着四人往前面已經安排好的位置走去。
過道中間,突然伸出了一只腳,看樣子準備把最前面引路的伏黑惠絆倒。
跟在伏黑惠後一步的跡部景吾已經看見了那只腳,他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真是下作的行為。”
伏黑惠像是沒有察覺,繼續往前走,跡部景吾剛想去拽伏黑惠,卻看見伏黑惠往前的步子稍微小了一點,直接重重的踩在了伸出來的那只腳上。
“啊!!!”人群當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慘叫,“我的腳!!!”
伏黑惠像是剛發現自己踩到了別人的腳一樣,表情平靜的把踩上去的腳收了回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眼神不太好。”
“是啊,大概是被外面的風沙迷了眼吧。”忍足侑士笑着給伏黑惠找補。
今天外面豔陽高照,無風,怎麽可能有忍足侑士所說的風沙。
“忍足君說錯了,大概是因為這個禮堂光線太暗了吧。”眯着眼睛的不二周助向所有人诠釋了什麽叫做閉着眼睛說瞎話。
禮堂燈光明亮,擡頭往上看都能刺的人眼睛生疼。所有人看到這些燈都得感慨一句,立海大財大氣粗。
在前面幫助工作人員維持禮堂秩序的真田弦一郎也走了下來,“怎麽回事?”
坐在旁邊的其他學校雖然沒說話,但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那個人。
“你——”那位被踩着腳的人,瞪着眼睛,但卻什麽不敢說,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伏黑惠冷着臉撇了那個人一眼,轉頭看向真田弦一郎的時候又恢複了常态,“沒什麽事,和不二君和忍足君讨論了一下最近的天氣。”
“最近的天氣?”
真田弦一郎回憶了一下從電視節目上看到的最近天氣,“最近天氣都很不錯,都是晴天,很适合比賽。”
他當然知道他們說的并不是這個,他在前面幾乎看到了全程,不過是他也不想管這件事而已。
和伏黑惠相處了這麽久,真田弦一郎對于伏黑惠的性格也很了解了,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看其他人的态度也能知道,這件事不是伏黑惠惹出來的。
真田弦一郎自然不會多此一舉的把事情再牽扯出來。
下來詢問也只是走個流程而已。
青學和冰帝的兩人都分別坐到了前面指定的位置上。
禮堂的門再一次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這一次被帶進來的不是其他學校的代表,而是一個手裏拿着相機,穿着格子衫的記者。
這個人真田弦一郎很熟悉,是網球月刊的記者井上,無論是幸村精市還是真田弦一郎都被他采訪過,“井上先生你怎麽來了?”
真田弦一郎先從前面走了過來。
“我聽說今年立海大新加入了一位實力很不錯的網球選手,想要過來看看,剛好順便來拍幾張你們抽簽的照片。”
井上記者看過一場伏黑惠的現場比賽,不知道是因為對手太弱還是什麽原因,比賽結束的太快了。
但就那麽一下子,井上記者多年的經驗也能判斷出伏黑惠實力不弱,只是具體實力能到哪種程度,井上記者也不能确認。
伏黑惠對外的比賽實在是太少了,立海大校內的比賽錄像又向來不對外公布。
柳蓮二也從前面走了過來。
“井上先生說的是伏黑吧,伏黑的網球實力的确很不錯,在立海大可以算的上第一梯隊的吧。”柳蓮二不介意對外透露一些消息。
“第一梯隊?!”井上記者有些驚訝。
雖然都是正選,但實力也有強弱,比如立海大實力公認的第一梯隊就是立海大的三巨頭,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
如今幸村還在醫院,但又加了一個伏黑惠。
看來就算青學有了一個越前龍馬,也很難撼動立海大的位置。
禮堂的門再一次被推開,最後一個缺席的學校也到了,井上記者見人已經來齊了,就退到了一旁,準備拍幾張照片就離開。
*
伏黑惠在把人送到後就回了網球部,他可沒忘記幸村精市還一個人待在網球部的會議室裏。
“幸村。”伏黑惠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幸村精市正捧着一本畫冊在看。
“回來了?怎麽樣?”
幸村精市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他參加過好幾次抽簽大會,這種大會基本上都差不多,枯燥無聊,前面都會發表很長一段講話。
每次都能把幸村精市聽的昏昏欲睡,這次聽到還是由真田弦一郎去,幸村精市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只不過下一次自己就要去了,幸村精市在心底嘆氣。
伏黑惠已經忘記了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把人送到了我就離開了。”
幸村精市沒忍住噗呲一笑,“我還以為你會好奇抽簽的過程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抽簽大會開始,前面那群人開始發表講話,伏黑反而走不了了,不可能這麽早就回來了。
“只是抽簽而已,無論抽到誰立海大都能贏。”伏黑惠全身上下散發着只有強者才會擁有的那種淡定。
幸村精市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立海大不會畏懼任何的挑戰。”
無論抽到誰都将會是立海大的手下敗将,立海大三連霸毫無死角。
抽簽大會結束已經是兩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立海大作為東道主,在大會結束後當然不能直接離開,而是要把人負責的送出校門口。
等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二忙完回到會議室時,渾身上下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伏黑惠更加慶幸自己離開的早,連真田和柳都能被折磨成這樣,他過去肯定也不會好到哪去。
柳蓮二把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立海大很有可能會遇到的對手都被标了出來。
伏黑惠對前面的對手都不是很感興趣,直接看到最下面,立海大決賽的時候可能會遇到的對手。
“冰帝或是青學?”
“對,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最後的對手就是其中之一,我認為決賽遇到青學的概率會比遇到冰帝的概率高47.33%。”
伏黑惠對青學的印象還在今天去門口接人時遇到的手冢國光和不二周助。
只是覺得有些像真田和幸村,其他的感覺倒是沒有了。
“為什麽?”幸村精市有些好奇,但他也清楚,柳蓮二既然說出了這樣的概率,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青學今年多了一位一年級正選,名字叫做越前龍馬。”
柳蓮二在“越前”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這個姓氏怎麽了?”伏黑惠對于日本網球界曾經的歷史都不是很了解,完全不了解越前這個姓氏曾經到底創造過怎樣的輝煌。
“青學曾經有一位名叫越前南次郎的網球選手,曾經在僅差一場比賽就能突破世界記錄時宣布了退役,青學加上越前這個姓氏,越前龍馬大概率和越前南次郎有關系。”
幸村精市給伏黑惠解釋道。
“那又怎麽樣?”伏黑惠有些不解,厲害的是越前南次郎,又不是越前龍馬。
難不成這個越前龍馬在打比賽的時候,能像之前切原用無我境界那個時候一樣會使用其他人的絕招。
要是真能使用出了越前南次郎的絕招,伏黑惠也許還會感興趣。
“我分別看過了冰帝二年級的比賽和越前的比賽,越前龍馬的實力會強上一些。”不過也就是強上一些,并沒有強到讓柳蓮二感到驚訝的程度。
所以就算是贏了冰帝,對上他們立海大也不是對手。
柳蓮二的目光先後落在了幸村精市和伏黑惠的身上,青學有底牌,他們立海大同樣也有。
會議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進來的是留在大禮堂清理場地的仁王雅治等人,“這是在讨論什麽呢,Piyo~”
“在讨論關東大賽的賽程安排。”
“我們關東大賽會遇到哪些對手啊?!”切原赤也好奇的朝着桌子上放着的紙探頭望去,“……玉林、不動峰、青學?都是沒怎麽聽過的學校哎,肯定都是一群弱旅!”
“切原赤也!”真田弦一郎敲了一下切原赤也的腦袋,“不許這麽評價別人學校。”
“是!對不起我錯了。”切原赤也可憐巴巴的捂住腦袋,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那張賽程安排表在所有人手裏都傳了一遍,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淡定。
今天因為抽簽大會,并沒有安排其他的訓練,訓練安排在了第二天補上,幸村精市只是在會議室交代了幾句就直接放人了。
伏黑惠向來都是那個走的最快的。
在走出校門口,在即将經過那個熟悉的巷子口時,巷子裏面有幾個熟悉的人鬼鬼祟祟的探出頭,對着伏黑惠招了招手,“伏黑哥!”
這是上次那群被伏黑惠打了一頓的小混混。
“怎麽又是你們?”伏黑惠額頭青筋跳起,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走進了小巷子裏。
這一幕被剛剛出校門口沒多遠的切原赤也看見了,在切原赤也眼裏,那群混混就是想要找伏黑學長的麻煩,切原赤也想到伏黑學長可能被這群人欺負,腦袋一熱,就直接跟了上去。
伏黑惠跟着那幾個人一進入小巷子就注意到了被其他混混按着跪在地上的某個人,有些眼熟。
哦,是今天抽簽大會上被他踩了腳的“倒黴蛋”啊。
“怎麽回事?!”伏黑惠感覺有些頭痛。
“是這個家夥在立海大校門口打電話說要給伏黑哥一個教訓,所以我們就把他抓了,給了他一點教訓!”
為首的混混搓着手,笑着谄媚。
實際上那個人在電話裏說的是立海大網球部那個海膽頭,根本沒有提到伏黑惠的名字。
但他們好歹被伏黑哥教訓過一次,對于伏黑哥在立海大的身份摸得很清,立海大網球部不就伏黑哥這麽一個海膽頭嘛。
再一問細節,綠眼睛。
混混們徹底把這個人說的人和伏黑惠對上了,想也沒想就把人抓進來打了一頓,現在來是來找伏黑惠邀功來了。
伏黑惠臉色有些難看,“誰允許你們這麽做的?!趕緊給我把人放了!給人道歉!”
這家夥真想對他做什麽,他也會自己出手,用不着別人幫忙。
混混們看見伏黑惠難看的臉色,也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毫不猶豫對着伏黑惠彎腰鞠躬,異口同聲的說:“對不起,伏黑哥!!!”
躲在巷子口看完這一切的切原赤也恍恍惚惚的離開:原來伏黑學長竟然也混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