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內奸
內奸
我望着那滿是“我”的破碎鏡子，手腳都開始微微顫抖，冷汗順着脊背滑落，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那些從鏡子碎片裏傳出的聲音，像尖銳的針，一下下刺進我的耳膜，“你逃不掉的……”不斷在我腦海中回響，我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被一點點吞噬。
就在這時，歐陽彧聽到動靜推門而入，我慌亂地轉身看向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可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歐陽彧先是瞥了眼滿地的鏡子碎片，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你對我家鏡子是不是有什麽意見？”可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我受傷的手上，笑容瞬間消失，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的神色陰沉得可怕。
他大步走到我身邊，動作迅速地拉着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後轉身去翻找醫藥箱。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歐陽彧拿着醫藥箱回來，動作有些粗暴地抓起我的手，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卻像是沒聽見，黑着臉，一言不發地處理着傷口。
酒精擦拭傷口的刺痛讓我忍不住顫抖，可我不敢出聲，只是偷偷打量着他。燈光下，他緊抿着嘴唇，臉上的線條冷硬，眼睛裏卻透着我從未見過的擔憂。
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聲音悶悶的：“清平村的那個吻，你不用在意——只不過是死前想惡心你一下罷了，誰知道你又把我複活了……”到後面，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
我心底暗笑，心說，歐陽彧，你也有失策的時候啊。果然，手下敗将就是手下敗将。
處理完傷口，他擡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
千紙鶴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幾分焦急與凝重：“我們之中有內奸，反方組織知道了我們的行蹤。”
我腦袋“嗡”的一聲，滿心疑惑，下意識打斷：“什麽反方組織？”
千紙鶴頓了頓，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漏了關鍵信息，趕忙解釋：“忘了和你說，反方組織是我和夜行者所在的組織的相對方。”緊接着，她話鋒一轉，“我懷疑是歐陽彧，因為歐陽彧和反方組織的頭目姓氏相同。”
聽到這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坐在對面的歐陽彧。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想從我的表情裏看出電話那頭究竟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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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着眉頭思索着，怎麽都不能把眼前這個人和內奸聯系起來。
“不可能，我相信歐陽彧。”不過是短短幾秒的時間，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
電話那頭的千紙鶴有些急躁：“杭晨，你別被他騙了，歐陽彧這個人最擅長僞裝。這可不是小事，對方已經掌握了我們的行蹤，接下來肯定會有大動作，我們必須得小心。”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千紙鶴，我和他相處過，我了解他的為人，他不會是內奸。你先別輕舉妄動，我們得再仔細調查調查，不能僅憑一個姓氏就胡亂懷疑。”
千紙鶴沉默了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我也希望是我想錯了。但不管怎麽樣，你都要小心，現在局勢太危險了。我這邊再去查查其他線索，有消息再聯系你。”
千紙鶴挂斷了電話，屋子內一時間變得安靜。
歐陽彧看着我，目光中透着複雜的情緒，輕聲問：“杭晨，你相信我嗎？”我沒有絲毫猶豫，點了點頭。
歐陽彧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緩緩說道：“那如果我要殺了你……”
我想都沒想，直接打斷他：“你不會。”
話音剛落，只聽“唰”的一聲，歐陽彧抽出劍，寒光一閃，那劍瞬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敏銳地察覺到，貼在脖頸處的，是劍的背面，而非鋒利的劍鋒。他聲音沙啞，帶着幾分試探：“現在呢？”
我沒有一絲畏懼，緩緩閉上眼睛，語氣平靜：“殺吧。”這一刻，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萬籁俱寂，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歐陽彧把劍收了回去，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你就這麽信任我？”
我看着他，聲音篤定：“當然，我最信任你。”
開玩笑，你都為我死過一次了，我把命交在你手裏一次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