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回家
我們四人出了竹林，已經快到中午。馮長海臨時有事，開車先走了，千紙鶴只是說了句“回見”便被一輛車接走了，只剩下我和夜行者還站在原地。我看着遠方的天空發呆，回過神來，發現夜行者還在，便說∶“要不，你也和我回家吧。”
夜行者看着我，眼神有些複雜，沉默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賤笑：“好啊！要不要打個賭？”
我不明所以：“什麽？”
“賭，回家後杭洛晴讓不讓我進去。我賭她肯定不讓，你信不信？”
我沖着他笑了笑，絲毫沒有把這句話放心上，只是随口回了一句∶“賭就賭。”
陽光灑在我們二人的背影上，飛了一天的倦鳥，總有一刻要回家，我看向夜行者，陽光照在他臉上，至少，他以後不會再是一人。
母親正在院子裏忙碌，看到我們回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可當她的目光落在夜行者身上時，那眼神瞬間變得厭惡。
“你還回來幹什麽？”母親沖上前，對着夜行者劈頭蓋臉地罵道，“賤人！”說着，母親伸手就想拽夜行者，夜行者身形一閃，避開了母親的拉扯。
“媽，你別這樣！”我趕忙上前阻攔，試圖将母親和夜行者分開，“他是我哥，是你的兒子啊！”我準備打感情牌，母親卻根本不吃我這一套：“他不是我兒子，我沒有這樣的兒子！他這種人就活該一輩子沒有朋友，就該不得好死！”說着，還準備拿掃帚去打夜行者。
我心急如焚，大聲吼道：“媽，你冷靜點！”
母親又拿掃帚指向我：“還有你，我把你養這麽大，不是讓你帶這個掃把星回來的！讓他滾，立刻滾出這個家！我不想再看到他這張臉！”
夜行者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冷漠。他靜靜地看着這一切，仿佛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說過了，她不會讓我進去的。”夜行者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心中一陣刺痛，轉過頭來，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母親：“媽，你到底為什麽這麽讨厭哥哥？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母親喘着粗氣，惡狠狠地說：“他從小就克我，真的是，又想回來把我弄死才高興是不是？！”
“媽，這都是迷信，根本沒有科學依據！你不能因為這種理由，就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我憤怒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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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氣到顫抖，她指着我，恨鐵不成鋼道：“你還幫他？那好，你既然這麽維護他，那就和他一起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走就走！”我氣憤地拉着夜行者向門外走去，剛出門我就後悔了——剛才一時沖動，現在想來，除了家，我好像無處可去。可話都出口了，也不好再回去。
剛剛鬧得動靜太大，引得鄰居都打開窗戶，向我們這邊看了一會兒，又關上了窗戶。
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想着要不找個酒店住幾天算了。
夜行者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情緒，笑道：“怎麽？後悔帶我回來了？”
“沒有。”這和他沒關系，他一點錯也沒有。
後來，我理解了母親的話，也理解了那句“掃把星”，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帶他回來。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