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就是所謂的條件優秀的領養人？
第32章 這就是所謂的條件優秀的領養人？
方修擇面無表情地盯着手機, 兩周杳無音訊，連日常增進友誼的紅包都沒了。
“方少要是想她，可以給她打電話啊。”保镖見他每天玩弄手機, 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她不講信用, 我為什麽要想她？”說好很快就會來找他, 結果呢？
方修擇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手指在屏幕上狠狠戳了幾下。看這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保镖還以為他要将塗圖拉入黑名單呢，誰知他順手就給對方發了一個紅包。
保镖：“……”
方修擇：“今天過節, 不宜絕交。”
保镖：“……今天是什麽節？”
“追思亡者節。”
保镖：“……”
一直等到第二天, 紅包自動退回，無人領取。
方修擇皺起眉頭, 感覺有些不對勁，小智障對他的信息從來都是秒回的, 這次竟然連紅包都不領了。
他直接給塗圖撥了個電話過去，響了幾聲被人接起，不等他說話，對方先開口了：“哪位？”
方修擇先是一愣, 随即沉聲道：“抱歉, 打錯了。”
挂斷後，他看了看號碼，确定沒錯，但剛才接電話的, 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塗圖的手機，除了麥娅、方博人、院長之外, 很少會借給其他人用。
方修擇想了想，又給方博人打了個電話：“塗圖呢？”
“她前幾天被人領養了, 現在應該在她養父母家熟悉環境吧？”方博人的聲音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被領養了？”方修擇心頭莫名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領養她的人是誰？”
“一個叫戴永元，一個叫姜慧。戴永元是醫生，姜慧是一位雕塑家，兩人的條件都不錯，你不用擔心。”
方修擇壓根不認為塗圖應該被領養，無論對方條件有多好。
“你最近有和她聯系嗎？”他又問。
“哦，有，她養父母打算明年送她去上學，希望她以學業為主，讓我盡量少幫她接點通告。”對于這一點，方博人倒是沒什麽意見，但是他還是想親自去問一下塗圖的意見。
“知道了。”方修擇挂斷手機，然後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開始搜索戴永元和姜慧的資料。
另一邊，戴永元和姜慧辦好領養手續，當天便帶着塗圖離開了福利院，前往他們的居所，青陽市北郊一動獨立別墅。
別墅四周是一大片樹木，百米內沒有其他樓房，院子中種滿了菊花，團團簇簇，開得甚是嬌豔。
塗圖看到的卻是萦繞在菊花之間的絲絲鬼氣，痛苦、怨恨、不甘、恐懼……那是來自亡靈的惡念。
在這片盛放的菊花下，埋藏着衆多死者的屍骨。
難怪戴永元和* 姜慧身上的惡念如此濃厚，不只是因為他們心理扭曲，更因為他們手上沾滿鮮血。
“塗圖，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姜慧牽着塗圖的手走進別墅，笑着說道，“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看看。”
她給塗圖安排的房間在二樓左側最後一間，而戴永元夫妻的房間在右側最後一間，兩個房間正好遙遙相對。
別墅光線通透，布置簡約舒适，若是忽略隐藏在各個角落的監控的話，俨然就是一個溫馨的小家。
“我們明天去市中心，給你買幾件新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姜慧一臉慈愛道，“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
塗圖看着隐藏在她笑容下的邪惡，乖巧點頭：“好的。”
這天晚上，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晚餐。
接下來幾天，姜慧帶着塗圖上街購物，去游樂園瘋玩，品嘗各種美食，完美演繹了一個想要與孩子增進感情的母親。
等到第四天，塗圖接到了方博人的電話，問她要不要拍廣告。
姜慧在一旁搭腔道：“塗圖年紀還小，應該以學習為重，我明年打算送她去上學，不希望她過早涉足娛樂圈。”
方博人：“……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塗圖沒有和方博人說什麽，方博人也沒來得及問什麽，兩人草草結束了通話。
這時，姜慧又說：“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叫麥娅的助理？”
“是啊。”
“你接下來要安心學習，留下助理也沒有多少用，不如辭了吧。”
先幹涉她的工作，然後清理她身邊的人？
“好。”看在惡念值的份上，塗圖愉快答應了。
姜慧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又過了兩天，姜慧以小孩子不宜玩手機為由，沒收了她的手機，每天只給她一小時接觸手機的時間，而且要在姜慧的監督下。
等塗圖适應這種模式後，戴永元也開始整事了。
他每天下班都會捎上一只活物，一般是雞鴨鵝之類的家禽，當着她的面宰殺，然後将刀遞給她，手把手教她怎麽剝皮，怎麽剔骨，怎麽切肉，細致入微地講解形體構造，神經脈絡。
塗圖：“……”他們這是在培養繼承人嗎？
在物質上，他們竭盡所能地滿足她。但在社交和思想上，他們卻在循序漸進地控制她。讓她與外界隔絕，只能被動接受他們的變态教育。
若是普通小孩，恐怕很難不被他們養歪。但塗圖是什麽人？未來邪神！這種小手段都是歷代邪神玩剩的。
只怪他們挑錯了領養對象，白白浪費了這麽多表情。
塗圖的配合和良好的适應能力，讓他們産生了後繼有人的錯覺，養-成游戲也開始升級了。
戴永元帶回來的動物，不再局限于雞鴨鵝，像流浪貓狗兔子小鳥等等，都成為了他的獵物。
他在塗圖面前虐殺它們，并拍下視頻，讓她反複觀看。一旦她出現什麽不良反應，立刻給予安撫和教導。
邪神雖然是萬惡之源，但他并不喜歡虐殺，而是熱衷玩弄人心，考驗人性，所以塗圖對于他們這種行為極為反感。盡管不斷提醒自己，不應該被外物幹擾，但她堅持了兩晚便怒了。
身為準邪神，她還不至于為了賺惡念值，卑微到對人類唯命是從的地步！
這天晚上，塗圖站在窗口，望着院子中的菊花，漆黑的瞳孔中緩緩形成一個黑色漩渦。
與此同時，萦繞在菊花叢中的鬼氣，一點點凝聚，最後變成一只只出具形态的怨鬼，有人類，也有動物。
他們尖嘯着，沖向戴永元和姜慧所在的房間。
塗圖躺回床上，暗道他們這幾天應該沒精力搭理她了。
此時，戴永元和姜慧正在地下二層的實驗室中，正中的實驗臺上，躺着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嘴巴被膠布封住，露出一雙驚恐無助的眼睛。
“你從哪裏弄來的？”戴着口罩的戴永元問道。
“今天出去采集黏土，在郊外遇到這個迷路的小家夥，順手就帶回來了。”姜慧笑道，“放心，那個地方沒有攝像頭，但郊區公路上來回的車輛不少，不可能排查到我。”
戴永元點點頭，拿起手術刀，沉聲道：“那我們開始吧，老規矩，肉和內髒歸我，骨頭歸你。”
“行。”姜慧戴上手套，躍躍欲試，“加上這孩子的骨灰，我的新作品一定非常驚豔。”
兩人劃開男孩的衣服，在他身上畫上一條條切割線，正準備下刀，頭頂的白熾燈突然熄滅了，耳邊随即傳來仿佛竊竊私語的細碎聲音，忽遠忽近，飄忽不定。
“什、什麽聲音？”姜慧捂住耳朵，但那些聲音依然在耳邊徘徊，驅之不去。
“先上去！”戴永元臉色陰沉，摸索着朝門邊走去。但他來來回回找了半天，始終沒有找到門的位置。
“怎麽回事？門呢？”
“你帶手機了嗎？用手機照一下。”
“沒有，手機放在卧室了。”
“我也是。”姜慧懊惱不已。
耳邊的聲音忽然變得雜亂而暴虐，如同一根根尖針刺激兩人的耳膜。
“啊，好難受。”兩人捂着耳朵，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正在這時，燈光驟然一亮，兩人眼前各出現了一張蒼白的鬼臉，幾乎貼到他們臉上。
“啊！”兩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室內又陷入一片漆黑。
看不見的才是最可怕的。
兩人瘋狂地尋找逃跑的出路，實驗室中的器材被他們撞得東倒西歪。
“叫塗圖，看她能不能聽到。”姜慧忽然想起別墅裏還有一個人。
“塗圖，塗圖……”戴永元立刻大叫。
二樓卧室中，塗圖睜開眼，感受着他們的恐懼，計算着不斷飙升的惡念值。
沒想到他們這麽給力，早知道她就直接出動那些怨鬼了。主要是因為她以前和怨鬼有過一次不怎麽愉快的合作經歷，所以一開始沒考慮過他們。如今看來，怨鬼還是很值得培養的。
“塗圖，塗圖……”
兩人的呼叫聲，塗圖聽得一清二楚，但是并不打算去救他們。等天亮了，那些怨鬼自然會離開。
這天晚上，戴永元和姜慧的精神幾近崩潰，直到次日清晨，燈光重新亮起，消失的門也出現了，兩人立刻拉開門，踉跄着逃出實驗室。
回到客廳，他們狼狽地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眼中充滿血絲，表情幾近癫狂。
“你們沒事吧？”塗圖穿着睡衣，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他們受驚般地擡起頭，來不及說話，客廳的大鐘突然響起，咚、咚、咚……一聲聲仿佛敲擊在兩人心頭，瞬間繃斷了他們本就脆弱的神經。
“該死！該死！”戴永元怒罵着跳起來，面目猙獰地沖向塗圖，拽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甩下樓梯。
塗圖猝不及防，從樓梯上滾落，滾到姜慧腳邊。
姜慧冷冷地盯着她，飛起一腳将她踢出老遠。
塗圖拱起背，忍着疼痛想要站起來，卻被一只大手拎起來，狠狠往牆上撞去。
塗圖連忙護住頭部，只聽哐當一聲，放在牆邊架子上的花瓶被撞得粉碎，飛濺的碎片在她頭上和手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戴永元和姜慧完全撕開了僞善的外皮，露出猙獰的面孔，在一個孩子身上發洩他們暴虐的欲望。
雖然塗圖可以靠惡念療傷，但也沒有挨打的興趣。受限于身體年齡和等級，她如今沒有多少戰鬥力，只是恢複能力是常人的數倍，只要不是無法逆轉的傷勢，都能自行治愈。
塗圖找準一個機會，推開大門如兔子版蹿了出去。
戴永元和姜慧瘋了一般追上來。
這裏位于郊區，樹木茂盛，人煙稀少，他們也不怕被人看見。況且塗圖人小腿短，跑不出二三十米就會被他們抓住。
眼看塗圖即即将落入魔爪，不遠處突然射來兩束遠光燈，照得戴永元和姜慧眼前一花，下意識擡手遮擋……
方修擇不想和塗圖走得太近，但身體卻很誠實，先是調查那兩個領養人的資料，然後又主動聯系塗圖。只是他每次打她的手機，多半都是那個叫姜慧的女人接的。
他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雖然是塗圖的監護人，但他們對她的監管是不是太嚴密了？而且被領養後，塗圖就很少和以前的親友聯系了，連麥娅也被辭退了，那兩人好像想将塗圖過去生活的痕跡徹底抹去。
思來想去，方修擇決定親自去看看。
他帶着保镖，連夜坐飛機來到青陽市，租了一輛車，直奔戴永元的別墅。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坐落在林中的那棟別墅出現在視線中。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她赤着腳，一瘸一拐地奔跑在小路上，頭上手上血跡斑斑，如同一只正在被獵人追擊的傷痕累累的小鹿。
在方修擇的印象中，塗圖一直是幹幹淨淨的、開開心心的，仿佛沒有煩惱一般。但如今，他見到的，卻是一個飽受驚吓和折磨的小可憐。
正在開車的保镖也看到了塗圖的處境，當即打開遠光燈，阻止那兩人繼續追趕塗圖。
然後他們迅速下車，跑到塗圖身邊，擋住明顯有些精神異常的戴永元和姜慧。
“修修？你怎麽來了？”塗圖半眯着一只被鮮血染紅的眼睛，擡頭看向方修擇。
方修擇臉色陰郁，一把将她抱起：“我先帶你去醫院。”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搶我的女兒！”姜慧頭發淩亂，尖聲叱問。
方修擇頭也不回道：“将他們綁起來，送到警局去。”
“兔崽子，找死！”戴永元兇性大發，企圖反抗，但很快便被訓練有素的保镖給制住了，姜慧也沒逃過被捆綁的命運。
兩人被塞進後座時，還在不停咒罵，說話颠三倒四，完全不像正常人。
方修擇抱着塗圖一語不發，在車子掉頭時，他朝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陰瞳之下，是漫天死氣，無盡深淵。
這就是所謂的條件優秀的領養人？
簡直十惡不赦！
方修擇讓保镖去報案，不只是虐待兒童，還有別墅中疑似藏屍。
他的陰瞳，偶爾可以看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那是死者的冤魂。所以他很确信，那棟別墅一定不幹淨。
警局接到報案，立刻派人去那棟別墅查探，然後很快發現了被綁在地下室試驗臺上的小男孩，随即又在實驗室中找到了不少人體器官。
JC們意識到這是一件大案，立刻向上級彙報。
上級迅速增派了人手，還有幾只警犬，配合搜查。
不久後，他們在菊花叢中挖出了十幾具屍骨，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人類屍骨大多是屬于孩童。
看着一具具散碎的屍骨被陳列出來，在場的JC目眦欲裂。
這樣的惡魔，竟然就隐藏在他們管轄的區域！他們到底殘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