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撿到魔法師的概率是？

第22章 章

第 22 章

（注：本文所涉及到的臆想症方面的內容，均為杜撰，并無實際醫學依據，僅為發展劇情的私設，切勿考究，感謝寶子們的支持>3）

灼焱覺得這幾天寇寒怪怪的。

以前去學校接他下班的時候，他會抓着自己的衣服，可最近開始不會了。他只會抓着後座的支架；

以前自己在說話的時候，他會和自己對視，雖然表情淡淡的，但眼裏含着笑意。可最近自己說話的時候，他只會低着頭……

這天晚上吃完飯收拾好，寇寒照例一言不發地在卧室看文獻。

灼焱坐如針氈地在沙發上扭來扭去，回想了一遍《魔法師戀愛厚黑學》上面的內容，感覺沒有一條适合現在的場景。

最後他抱着實在不行就撒潑滾打賣萌求饒的心态，敲響了寇寒卧室的門。

“進。”

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赅。

灼焱雙手握拳向上一振臂，給自己使勁兒加了把油，最後才輕輕推開了門，一股腦兒地問道：“寇，寇老師，我最近有哪裏做的不對，惹你生氣了嗎？”

他話一說完，幾乎不敢看寇寒，眼睛只瞥向電腦屏幕，盯着上面一個字母都看不懂的數學公式。

倒是寇寒一愣，不知道他這仿佛是學生來辦公室求及格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沒有。你哪裏得出的結論？”

“那，那你為什麽最近……”灼焱突然覺得難以啓齒起來，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為什麽最近總是故意疏遠我？”

寇寒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稍微控制住的一點私心，竟讓他如此敏銳地察覺到了。

那日碰到徐教授之後，他仔細想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在對方患有精神病症的時候故意接近他、限制他。雖然灼焱是他這輩子以來唯一有過想要在一起這種想法的人，但他希望他能自願和他在一起，而不是因為想得到他的吻，回到“因塔瓦塞澤所拉”。

所以這兩天寇寒有意無意地在和灼焱保持距離，他以為自己做的很隐蔽，卻沒想到灼焱一下子就察覺出來了。

對上灼焱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寇寒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棄養的人渣。

“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那雙狗狗眼頓時亮了起來。

寇寒相信，如果這人有尾巴的話，此時不停搖擺的概率一定是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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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寇寒照例帶灼焱來看于大夫。

在灼焱開門出來之後，寇寒示意他在門外等一下，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有什麽問題嗎，寇老師？”于大夫見他一個人進來，便問道。

“于大夫，”寇寒将這些天所想到的事情說了出來：“灼焱的臆想症似乎很頑固，這麽長時間感覺也沒有什麽變化。請問有沒有別的什麽辦法？”

“這種病例我見過很多，就像我最開始和你說的那樣，有成功治愈恢複正常的，也有一輩子都活在臆想世界裏的。”于大夫推了推眼鏡，看着寇寒的眼睛，像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灼焱的病情對他的生活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你可以試試給他一點刺激，看看能不能幫他找回自己。”

“刺激？”

“對。給他關聯臆想世界的刺激，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刺激他會對他産生什麽負面影響嗎？”

“寇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謹啊。”于大夫和藹地笑了下，“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的。以我查到的數據顯示，大部分的臆想症患者在接收到刺激之後，會做出良性的反應，有些輕症患者就此就好轉了；有些重症患者，在多次接收到刺激之後，也慢慢地好起來了。不過，”她看着寇寒的眼神帶着點不明的惋惜，“也有些患者接收刺激之後會有精神上的損傷。但基本上這種事情很罕見。”

“概率是多少，您知道嗎？”

“千分之一吧。”

寇寒點點頭，輕聲說道：“我會盡力幫他試一試的，謝謝您，于大夫。”

他說完，便和于大夫道了別，出門去找灼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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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灼焱騎着自行車，寇寒照例坐在後座上，腦子裏全是該怎麽給灼焱一些刺激的計劃。

天氣漸涼，秋風漸起，灼焱的車騎得極快，寇寒雙手抓着他的外套，手背被吹得冰涼。

等紅燈的時候，一雙火熱的手突然從兩側分別握住了他的兩只手。他一驚，脫口問道：“你做什麽？”

“給你捂手啊！”灼焱的語氣帶着點理所當然。

包裹着他的兩只手還緊了緊，像是在證明什麽似的。

“平時你手就涼，現在被風一吹果然跟冰塊一樣！不對，比冰塊還涼！诶，表哥，你知道嗎？我之前在因塔瓦塞澤所拉，也就是跟着師父去找野生獨角獸的時候碰到過這麽涼的東西。诶，你知道我碰到的是什麽嗎？嘿嘿，你肯定想不到，是在密林深處不小心碰到的寒潭裏的水！”

又在提「因塔瓦塞澤所拉」了，看來刺激計劃真的迫在眉睫……

但要怎麽給他刺激呢？

寇寒皺起眉，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對他來說有些過于驚世駭俗，感覺能成功的概率只有1.56%。

黃燈亮起。

灼焱将他的兩只手稍稍往前一拽，順勢塞進他的大衣口袋裏，坦蕩又歡快地說道：“放這裏就不冷了。”

他一說完，自行車又往前駛去。

寇寒雙手插在他的大衣兜裏，感受着他騎車時大腿一上一下的輕撞。一下一下，像是直接撞進他的心裏。

這種親密令他無所适從。

“……表哥，你和于大夫很熟嗎？怎麽感覺她看你的眼神像是認識了很久的樣子啊。”

直到聽到灼焱叫他，他才回過神來。

“不算很熟。”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之前幫她女兒補習過高中數學，算是接觸過一段時間。”

自行車劃過熟悉的小路，慢慢停了下來。

灼焱等他下了車，一臉驕傲地笑道：“那你肯定是把她女兒的數學成績提高了很多吧！”

他說着，将車推進車棚鎖好。

“恰恰相反。”寇寒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灼焱一愣，轉過身來，歪着頭看他，就好像他剛剛說了個笑話。

“經過我半個月的輔導，她女兒的數學成績從100出頭降到了不及格……”寇寒表情淡淡，唯有耳廓微紅。

“不是吧！寇老師，你可是平央大學數學系的老師啊！！”

寇寒聳了聳肩，語氣裏滿是自嘲：“我其實不太會教人，在平央大學教書的這幾年，學生給我的評價一直都不高，大部分都說我「嚴厲」「冷漠」「像個假人」。我沒被數院解聘，完全是因為我的研究領域目前平央大學只有我在做。如果聘期考核是以學生的評價為基準的，那我肯定第一年就被趕出去了。”

灼焱默不作聲地走過來，緊緊地盯着他，一臉認真地說道：“別這麽說。你一直都是個很好很負責的老師啊。我可是看着你備課、改作業、回答同學問題顧不上吃飯最後低血糖暈倒了的！那天要不是我在，你可能就暈在小樹林子裏了！哎，扯遠了。”

他擺擺手，接着說道：“總之我想說的就是，寇老師，你可別覺得自己不會教人啊！你教得很好啊，你教我怎麽用手機、怎麽做PPT、怎麽融入人類世界……這些都是你教會我的，你明明就教得很好啊！”

他的話像是有種魔力，令寇寒整個人都溫暖起來。他看着灼焱一張一合的嘴唇，突然有一種從所未有過的沖動。

「給他關聯臆想世界的刺激。」

于大夫的話在他耳邊徘徊。

關聯臆想世界的刺激……刺激……

寇寒怔怔地盯着灼焱的嘴唇，腦海中飛速閃過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灼焱驚世駭俗的要求——

「需要你給我一個吻！」

寇寒的喉結不受控地滑動了一下。

只輕輕碰一下試試？

說不定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呢。

這個想法一蹦出來，就立刻被寇寒否了。這裏太缺乏私密性，被別的老師看到的概率有24.58%，太不安全了……

要不還是等回到家再說吧。

家裏環境比較熟悉，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也比較好控制……

寇寒正想着，對面的人突然靠近，吓得他連忙後撤了一步。

“怎麽了？”他驚魂不定地問道，兩只耳朵紅得滴血。

“沒什麽。”灼焱咧嘴一笑，退回到寇寒的安全距離之外。撓了撓頭，又道：“之前我看書上寫的「如果一個男人一直盯着你的唇，那就是想要吻你的前兆」。你剛剛一直盯着我的嘴看，我還以為你要吻我呢！”

這話如平地驚雷，轟得寇寒五髒六腑都裂了開來。

他就像考試作弊被現場抓住的學生那樣天崩地裂不知所措，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寇寒從來不是說謊的人，被戳穿了心中所想，辯駁也不是，承認也不能。他手足無措地憋了半天，最後只梗着脖子說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書，以後少看點吧。”

灼焱笑嘻嘻地應了，突然又湊了上來，有些無賴地順杆爬：“說到吻……寇老師，你能不能幫我算算，今晚得到你的吻的概率是多少？”

寇寒抵着他的下巴推開他，努力忽視手心被細碎的胡茬戳得癢癢的感覺。

“這個概率和兩條平行線相交的概率一樣，為0。”勉強扔下這句話，寇寒擡腿便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