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more than I can s……
第51章 51.more than I ca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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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遙跑到窗邊, 聽見了法拉利V8的聲浪越走越遠,她貼着冰冷的玻璃滑坐在地,淚水不斷模糊她的視線。
窗外霓虹斑斓閃爍, 大樓上的LED顯示屏不斷飄過恭賀新春的祝福語,遠處的車流彙集成線,交替的紅綠燈不停歇,世界依舊喧嘩熱鬧。
新春佳節, 阖家團圓,萬家燈火煌煌, 沒有一盞是為她而亮。
她沒有家, 沒有家人。
從前她很喜歡和爸爸一起過年,爸爸會唱歌,會做飯,會和她一起貼春聯,粘窗花,會給她買很漂亮的小裙子, 會帶她去遠離市區的地方偷偷放煙花,會實現她許下的每一個新年願望。
後來爸爸走了,她喜歡和哥哥一起過年,哥哥的掌心很溫暖,會牽着她在人潮湧動的街頭找一支她認為完美的紅玫瑰,會揉揉她的發,捏捏她的臉,再兇巴巴地吓唬她, 說她要是再讓他幹這種麻煩事就把她留在集馥園。
可第二年她故技重施,他還是會做同樣的事,說同樣的話。
他無論去哪裏都想把她帶在身邊, 無論走多遠都會帶她回家。所以她能想象得到他今晚究竟有多失望,才會狠心丢下她一個人走。
她也知道自己很蠢,竟然把那種話挂在嘴邊,可她一點都不後悔。
也許他還以為那些話只是她一時沖動口無遮攔,而她不敢說的是,那就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想有他的孩子。
這确實是一個很愚蠢且瘋狂的想法,還好她沒有再次強調,否則,她應該會被他逐出家門吧?
不知何時,她在落地窗上呵出一片白霧,她用指尖觸上冰冷的玻璃,一筆一劃寫下了他的名字。
明庭,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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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裏?
......
夜風從耳畔呼嘯而過,這座城市的情緒全都裝進了風裏,她是躁動的,混亂的,捉摸不透的。
像女人心。
路過碼頭,明庭靠邊停了車,他下車找了個隐蔽的位置點煙,靠海的步道旁,有人正抱着吉他唱歌。
這并不是個人流量大的位置,那人的吉他背包也并未展開。
旋律從風中來,有點熟悉,是《Yellow》
看樣子,他也是個趁着夜色出門練膽的新手。
他想起舒遙。
當她第一次了解港城的busking文化時,就嘗試過拉着他上街賣藝。
他自然是幹不來這種事,也不喜歡被人圍着當猴子看。
可她喜歡,偏又抹不開面去加入別人,也不想在人多時候突然緊張露怯,便讓他大晚上開着車去找人流量不大,視野開闊,風景漂亮的地方讓她練膽,她負責彈唱,他負責錄像。
那一年,也是在維港的一個海邊步道,她穿一條灰色的羊絨格子裙,配白色長筒襪和黑色樂福鞋,頭發燙了卷,右耳上方別了一只蝴蝶結珍珠發卡,應該是香奈兒的。
她那時候唱的,也是《Yellow》
她其實在和舒明遠生活的時候就經常聽Coldplay的歌,但卻是來到芳蕤園之後,才突然有天跑來找他說,原來yellow這個詞還有膽怯的意思,她一直以為是黃色。
那是她第一次嘗試在大街上演唱《Yellow》,她唱歌時的嗓音不是清脆甜美的類型,更溫柔缱绻,他也真的從她歌聲裏聽到了表白時的羞怯與深情,就像那夜的海風與晚星,不是撲面而來的震撼,而是靜靜存在的溫柔,在你需要她的時候,她就在那裏,笑着唱歌給你聽。
指尖煙霧升騰,猩紅寂滅,海邊那人唱到了最後一句。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that you do
.....
yellow,膽怯的。
她究竟是膽大的還是膽怯的?
為何不敢與他結婚,又敢說把她操懷孕這種話?
paradox,自相矛盾的人。
他點亮了手機屏幕,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他的這張壁紙是舒遙給他換的,是她聖誕節的時候坐在家裏那顆聖誕樹前的照片。
白色羊絨衫,紅色百褶裙,頭上帶着麋鹿發卡,手裏捧着草莓蛋糕,身邊擺着diptyque的聖誕限定蠟燭,明黃燭火就跳動在她眼眸裏,她看過來的樣子鮮活靈動,而鏡頭後的人,是他。
海邊的歌聲停止,那人站在原地重複掃弦,似乎對自己剛才的表演并不滿意。
明庭将煙頭扔進垃圾桶,邁步上了車。
他回到了酒店,也許彼此冷靜過後可以更好地溝通。
打開房門,卧室很安靜,他不确定舒遙有沒有睡,只是嗅見紅酒與雪松木的香氣,似乎是從浴室飄來。
他放下手機和車鑰匙,放輕了腳步往卧室走,門推開,床上卻沒有人。
浴室燈沒開,有燭火跳動的跡象,他試着喊了一聲:“舒遙?”
竟然沒有人回應。
他大步上前打開了浴室的燈,眼前的一幕在一瞬間抽走他身體所有的理智。
“遙遙!”
他沖過去撞倒了浴缸邊的置物架,香薰蠟燭和水晶杯接連碎裂在地板上,他不管不顧撲上前,一把将人從鮮紅的水裏撈了起來。
他慌張地去檢查她的雙腕,身體的各處皮膚,視線每過一處他的心都在顫抖。
不要,不要,千萬不要有傷口。
萬幸。
她完好無損。
空氣裏滿是紅酒的味道,他擡手輕輕一嗅,從浴缸裏撈起一個灌滿水的紅酒瓶。
他不知道紅酒瓶是不是意外打翻才掉進浴缸,他只知道他進門看見她閉眼躺在一池鮮紅的水裏時,他差點因心率過速而亡。
“遙遙?”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體溫,也湊近感受了她的呼吸。
她只是睡着了。
可她竟然敢在泡澡的時候喝酒睡着!她究竟知不知道這樣會有多危險?!她若是滑進水中......
他不敢再想了。
他一把扯過浴巾将她裹住,抱着她起身就往外走。
這時候她似乎是有了知覺,開始在他懷中不安分。
他将人放在床上,用浴巾擦拭她未幹的皮膚,舒遙感受到他的動作,一腳踹在他肩膀上。
他剛圈住她腳踝打算幫她擦腳,她另一條腿也搭上了他肩膀。
視線正對某個特殊的部位,他別開眼深吸了口氣。
“舒遙。”
他靠近了點,試圖叫醒她,似乎是感受到他接近的力量,她直接分開雙腿迎他。
無法否認的是,他真的很難移開視線,她長得很漂亮,皮膚光滑白嫩,深處鮮紅濕潤,像一只脈脈含情的眼,看得久了,便會從深處緩緩流出透明的淚。
她很愛哭,他親吻過無數次她濕潤的雙眼,也嘗過她總是滾燙鹹澀的眼淚......
他的喉結控制不住上下滑動,他再一次別開視線,托住她雙腿從他肩上拿了下來。
“哥哥......”她緊蹙着眉喃喃地喊。
他以為她醒了,便也靠近輕輕喚她:“寶貝,哪裏不舒服?”
她沒睜眼,卻在感受到他靠近時用雙手抱住了他手臂。
“哥哥,哥哥......”
他不知道舒遙到底喝了多少酒,但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很難清醒。
他拉過薄被将她身體掩住,俯身輕輕吻她額頭。
她是矛盾的,膽大,也膽怯的。
在此之前,她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乖順柔和,對他提出的結婚要求從無反駁,所以他便不知她內心的憂慮與惶恐,以為只要他出面扛下一切,她便能安睡無憂。
是他忘了,她曾膽小怯懦,敏感多思,更是知恩圖報,孝順懂事的乖孩子,她應付他,陪他睡,是為了讓他開心,她不敢和他結婚,是怕傷了長輩的心。
多麽簡單的邏輯,他竟然沒有想到。
他調暗了卧室燈光,她小巧的面龐覆上一層柔黃。
他用指腹輕輕撫過她已經微微發腫的眼,他不過走了一個多小時,她就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
天底下怎麽會有她這麽傻的姑娘?
“我讨厭你。”睡得昏昏沉沉的人突然這樣說。
明庭安靜看着她,阖眼安睡的人并沒有清醒的跡象,他便小聲問:“你讨厭我什麽?”
她沒再說話了。
看來是真的很讨厭他,不然也不會在睡夢中與他吵架了。
他輕輕托起她後頸,将她半濕潤的長發從她身下攏了出來,她最寶貝她這頭黑亮順滑的頭發,與他同床時,還要小心地收在一邊,不許他壓到。
他取來柔軟的毛巾幫她擦拭發尾,她側了側身,面朝着他,呼吸輕緩,眉頭微蹙,一雙粉潤的唇瓣還微微張着。
他俯身輕輕吻她,她纖長的一雙眼睫顫了一下,口中呢喃:“癢。”
他以為他讓她不舒服,便撐起身不再打擾她休息,剛想起身,又聽她低聲喃喃:“癢。”
他俯身貼近問她哪裏癢,她并沒有回答,仍是重複,癢。
他怕她因為剛才的紅酒浴過敏,便掀開薄被看她身體是否有泛紅。
确實有一小片紅,就在左胸,她自己伸手将那片細嫩的皮膚抓出了幾道紅痕,他握住她手腕制止,輕輕帶她平躺。
他重新用薄被掩住她身體,用指腹來回劃過她說癢的區域,盡量保護着她嬌嫩的皮膚,也為她止癢。
她睡得很香,偶有舒服的輕吟從她喉嚨溢出,全然一副醉夢的狀态。感覺她差不多止了癢,他便想伸出手,可還未脫離薄被的溫暖就被她抓住送往更深處,她仍是低喃着說癢。
若非清楚她喝了酒頭腦不清醒,他這時候真想檢查一下她究竟是真睡還是假睡,怎麽之前剛從水裏撈出來還僅是微微濕潤,現在竟是泛濫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樣子?
他想起她成人禮那晚,在游艇飛橋的露天浴缸。
她那時還是朦胧羞赧的畫中少女,并未嘗過情愛愉悅的滋味,她純潔而鮮嫩,像早春新雨後的小花苞,輕輕一碰就驚顫應激,他甚至不敢用力,只是輕輕撫過。
而她今夜更像是從異世界走出來的魅魔,一直翹着她驕傲又美麗的尾巴,輕輕一勾手指便能收了他的魂。她不再羞赧,不再抗拒,她大膽而熱烈,處處迎合。她雙唇翕動,似乎在輕輕呢喃什麽,他俯身聽見了他的名字。
明庭,明庭。
緋紅之色争先恐後浮上她皮膚,他聽見她帶哭腔的柔情。
我愛你,我愛你。
她在睡夢中落淚,晶瑩的淚水滑落在香槟色的真絲,他俯身含吮她柔潤唇瓣。
我愛你,我愛你。
舒遙,舒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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