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more than I can s……
第49章 49.more than I ca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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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遙手腳并用地從明庭身上撐起來, 蝴蝶翅膀托住的那捧豐盈随她動作亂顫,她撈起床上的浴袍就往身上套,明庭卻一把将她拉住。
“我去開。”
“不要!”
舒遙突然提高了音量, 眼看明庭坐起來眉頭一皺,她趕緊解釋:“這個點一定是uncle,我去應付他兩句就好了,”說完她還故作鎮定請求, “哥哥能不能去浴室裏躲一下?”
“我躲什麽?”明庭拽住她不放,嗓音冷冽, “你想讓我躲到什麽時候?”
門鈴又響了一聲, 舒遙瞬間心驚肉跳,明庭站起身來,她慌忙擋在他身前,“求你,求你,哥哥......”
房間內的光線好暗, 明庭的眼眸也跟着黯淡,舒遙固執地擋在他身前,她心裏清楚,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這時候讓家裏人知道她和明庭的關系。
“求你......”
她做足了可憐姿态,她知道明庭一定不會刻意為難。
在第三聲門鈴響起的時候,她松開明庭的手,整理好身上的浴袍走出了卧室。
房門打開,明琛正單手撐着門框看手機, 看她身着浴袍,一張臉緋紅,額角還沁着汗, 他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寶貝,uncle不知道你在泡澡。”
“沒,沒關系,”舒遙一直用手捏着自己的領口,似乎在刻意掩飾什麽,她怕明琛看出端倪,盡力穩定着聲線問,“uncle是找我有事嗎?”
明琛笑着解釋:“我給朋友買的禮物,老何應該是送到你這裏來了,我明早約的時間很早,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現在來取一下。”
“這樣啊,”舒遙轉身走回客廳,“那我幫你找找,是什麽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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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鏡,克羅心的。”
舒遙找到了克羅心的袋子,确認無誤才拎着走到門口。
“是要和朋友去滑雪麽?”
“嗯,”明琛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吃完年夜飯去趟北海道,你要一起麽?”
舒遙想和明庭在一起,便婉拒:“不了吧,我想留在家裏多陪陪哥哥,和媽媽。”
明琛心頭一暖,伸手揉了揉舒遙亂糟糟的發,他真是太喜歡這個乖巧可人的外甥女了,這麽漂亮懂事的小姑娘,怎麽就不是他的女兒?
他笑了笑:“那等你學校的事情處理完uncle帶你去度假好不好?你想去哪裏?還是意大利麽?”
這個問題明琛之前就問過,舒遙給的答案是意大利。
明庭熱愛的跑車事業就源自意大利,明琛手上的游艇項目,以及近幾年做的面料生意都是在意大利,包括明麗愛看的那部電影《托斯卡納豔陽下》也是在意大利。
舒遙點點頭,“就去意大利。”
“那正好,”明琛說,“我朋友今年才接下了卡普裏島上的一家度假酒店,到時候uncle為你包下來,等你在南意玩膩了就随uncle北上,我在科莫湖畔有投資置業,你正好也去看看。”
“好。”舒遙沖他甜甜一笑,再次互道了晚安她才關上房門。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貼在門後聽了一會兒,直到聽見腳步聲走遠她才長舒一口氣,今晚真是太驚險了!這要是被家裏人發現她和明庭在酒店做這種事,她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她趕緊走回房間,一推卧室門,卻見明庭已經穿戴整齊,深色牛仔褲,oversize的黑色連帽衫,此刻正站在床邊戴手表,聽見她進門的聲音,他連眼都沒擡。
“哥哥,你要走麽?”
她走上前,試圖挽留。
明庭卻不說話,唇線平直,眸色森冷,似乎也沒有跟她交流的欲望。
手表戴好,他拿上iPad和手機轉身就走,舒遙突然慌了,一把拽住了他手臂,“哥哥你別走。”
感受到明庭腳步微頓,舒遙趕緊繞到他身前抱住了他,她仰起臉,雙眸已經濕潤,她小聲挽留:“你別走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
明庭還是沉默,只是低垂眼眸安靜看着她。
舒遙繼續解釋:“我們剛才那樣......實在是太尴尬了哥哥,不能讓uncle撞見,這要讓他知道我們背着家裏人厮混,我以後還怎麽面對他呀?”
“厮混?”明庭敏銳捕捉到這個字眼。
舒遙懊惱地蹙了下眉,“戀愛,不是厮混。”
“行,”明庭下颌微動,淡漠道:“放手。”
舒遙依舊緊抱着他不放,明庭雙手繞到身後去掰她的手,舒遙力量不及他,生生被掰開,可明庭一松手她又重新抱了回去。
“哥哥你別走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
“你沒錯,是我不該自作多情來陪你。”
“放手。”他再一次命令。
舒遙被他這句話刺痛了心,她一次又一次去抱他,也一次又一次被他掰開雙手,如此反反複複,她感覺自己的雙臂都在發紅脹痛,可她還是不想放手。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
她埋在明庭胸膛流淚,可他仍舊不為所動,直接掰開她雙手再收回身前捏緊。
他俯身盯她眼睛,“不是不想見我麽?不是想趕我走麽?你現在哭着挽留我又是為什麽?你告訴我。”
“對不起,對不起......”
她重複道歉,卻解釋不了自己的內心。
她明明知道她的那些話會傷他的心,可她還是那樣說了,做了,她現在只剩下道歉。
“我們之間,是你一直在退縮,不是麽?”
她的胸口突然鑽心地疼。
他們的關系已經确立了半年多,這半年多的時間裏,他尊重她所有的決定,從不在外顯露他們關系的特殊,也一直用心呵護她,愛她,無論是學業還是生活,他都竭盡所能去幫她支持她。
他已經做到極致了,可她連跟他一起回集馥園住的勇氣都沒有。
她當然知道原因,她怕明庭會在家人面前有意無意暴露他們的關系,她不信任明庭。
“你想拖到什麽時候?”他突然這樣問。
舒遙的眼淚已經滑至下颌,她淚眼朦胧,他的眼神卻如鷹隼般冷銳。
“難不成,你想拖到你去波士頓,等到你我相隔萬裏無法相見的時候再一腳踹了我麽?”
舒遙的瞳孔瞬間放大,她在驚恐。
而她這一點點細微的情緒變化,明庭盡收眼底。
他也在驚訝,“你竟然,真的是這麽想的?”
“不,不是,”她機械地搖着頭否認,“不是,不是。”
熱淚奪眶而出,她試圖去擁抱,去親吻,卻被他推開。
明庭看起來異常平靜,他沒有生氣,更沒有傷心,可舒遙還是讀懂了他的情緒。
他在失望。
“何苦呢?舒遙。”
舒遙已經心痛到說不出話,只能無助地流淚,抽泣。
明庭放開她的手,也推開了她。
“我不是離不開你。”
這大概是舒遙跟在他身邊以來,她聽到過的,最殘忍的一句話。
明庭繞開她,走出了卧室,離開了套房。
關門聲響起,舒遙像被瞬間抽走靈魂,她身形一晃,倒在餘溫尚存的衾被間哭了出來。
明庭說的沒錯,他不是離不開她,他随時都可以不要她。
是她離不開他。
這麽一看,她可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女孩子。
既不能全心全意去愛,也做不到斷情絕愛,總是瞻前顧後畏縮不前,還要傷害這個世上最愛她的人。
這世上怎麽能有她這麽糟糕的女孩子?
只顧一時歡愉,從不計劃長遠,自私又狹隘,怯懦又貪婪,她根本配不上明庭的愛。
她真的好讨厭這樣的自己,反反複複,搖擺不定,永遠也無法坦率面對自己的真心。
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哭到縮成一團,雙手緊攥着床單也絲毫不能減輕她心髒的絞痛,她好像再一次體會到了被人抛棄的無助和絕望。
她的哥哥真的不想要她了。
可這不就是她想要的麽?
與他維持着兄妹關系,直到離開明家,在山海相隔的時候跟他分手,讓一切回歸正軌。
聽起來多麽完美的計劃,不就是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早一點?她現在哭成這樣是想給誰看?
眼淚一顆一顆滾落,滲進柔軟的床單,洇開一圈又一圈的痕跡。
她被淚水浸泡了一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她身上還穿着昨夜與他纏綿的內衣。
她撐起身子走進浴室,被鏡子裏那雙核桃眼吓到,一看時間,竟然才早上五點。
她洗了個臉,脫下了身上的內衣扔進了垃圾桶,晚上還要回集馥園吃飯,她不能頂着這對核桃眼回去,好在今天還有明琛替她約的美容項目,她這雙眼應該能消腫。
她嘗試給明庭發消息打電話,但都沒有收到回複,她沒有繼續煩他,叫了酒店的早餐送到房間。
她打開窗簾,清晨的港島依舊是繁華未歇的模樣,只是霓虹不再華麗,廣告牌不再被夜色遮擋,人潮也開始匆忙。
音樂播放器裏傳來Christina Aguilera的聲音,她的歌單随機到了明庭為她唱過的那首《Save me from myself》
柔和的女聲出現在冬日的清晨,窗外的薄霧在錯落的建築群中缭繞,一切都是那麽寧靜美好,可她還是覺得,這首歌不如她初次聽到時驚豔。
她那時不懂這些歌詞的意思,更不懂明庭為何選了這首歌唱給她。
後來翻看歌詞,練習曲譜,了解創作人的經歷和創作時的背景,她終于知道,這是一首唱給愛人的歌。
她最喜歡最後那段歌詞:「Don’t ask me why I love you, It’s obvious your tenderness, is what I need to make me a better woman to myself.」
「不要問我為什麽愛你,你的溫柔顯而易見,正是它讓我成為更好的自己。」
她還記得第一次理解這些歌詞時的興奮,也是那時候,她開始察覺,原來她對明庭來說,并不是一無是處。
那時候的他們,是一對孤獨的小孩,因為一場意外被栓在同一根繩上,他們互相抱團取暖,互為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是她搞砸了這一切麽?
她這樣問自己。
早餐結束,她自己收拾好去了美容院,幾個項目做下來,她全身都光滑白嫩,皮膚一掐就能出水,她本想在今晚和他做,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結束是明琛來接她,集馥園四季常綠,四季都有花賞,每次她來都能欣賞到不同的園景。
良宵已至,園中早已換上火紅的裝飾,林惠宜正在客廳與管家核對今年的節禮,明空被明君珹拉去書房寫字,明朗和明庭都不在家。
舒遙跟随明琛進了家門,林惠宜熱情迎上來與她擁抱,問候了兩句就叫她一起過去幫忙。
每年的春節舒遙都是在集馥園過,熱鬧又溫馨,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中途好幾次舒遙都想問林惠宜明庭去了哪裏,但話到嘴邊她都沒能問出口,她和明庭的關系一向親密,這時候問,反倒讓林惠宜察覺他們在鬧別扭。
直到晚餐時間明庭才和明朗一起現身,他們一起去了醫院看望明麗,也帶回了好消息。
醫生說,明麗的狀态很好,已經初見蘇醒的跡象。
對于明麗會蘇醒這件事,他們一家人從無質疑。
明琛為明麗配置的團隊是當初負責F1車王舒馬赫的康複專家,同樣的幹細胞療法已經得到過驗證,明麗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明空聽了說:“太好了,說不準姑媽明年就能和我們一起過年了。”
“也能和遙遙團聚了。”林惠宜拍着舒遙的手說。
舒遙跟着笑:“我也迫不及待了,就是不知道時隔多年,媽媽還能不能認出我。”
她這話一說,餐桌對面的明庭和明君珹都朝她投來目光,只有明琛笑着打趣:“不認識最好,到時候我就跟她說你是我的女兒!讓她後悔都找不到人哭!”
林惠宜接話:“那說不準Lily還為你高興呢!老婆沒有,白得這麽大個乖女兒,她也不用愁你以後孤獨終老啦!”
一家人說說笑笑毫無顧忌,明琛也一向不正經,竟是舉着酒杯開玩笑:“那不然就把遙遙過繼到我名下好了,讓我也試試當爸爸的感覺。”
“不可能。”
極為沉冷的一聲,來自舒遙對面的男人。
歡樂的氣氛突然停滞,明庭眸中萦繞着幽寒,他盯着明琛問:“sugar daddy沒當夠麽?她是我——”
“妹妹!”舒遙突然開口打斷了明庭。
“妹妹的女兒不也是您的女兒嗎?”舒遙緊掐着自己的掌心對明琛說,“uncle哪還需要過繼這麽麻煩?不然我以後搬過去跟您一起住好了。”
她說完這話沒敢去看明庭的臉色,明琛也沒計較明庭那句“sugar daddy”,還喜笑顏開和舒遙驗證:“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哦!”
舒遙強撐着笑顏,舉起酒杯與明琛碰了一下,桌上氣氛又重回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