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小蛇妖總迷戀我體溫

第7章 登堂入室&死人很可怕嗎

07 登堂入室&死人很可怕嗎

柳羽涅對着霍忱的警官證，沉默了足足一分鐘。

霍忱把證件收起來，挑眉問：“你是不是偷偷記我的警號呢？”

柳羽涅：“……那種事情不需要這麽久。”

所以的确是記了。

霍忱環抱雙臂：“開門吧。”

柳羽涅卻問道：“為什麽懷疑我和沈熙的死有關？”

“你是覺得我冤枉你了？”

柳羽涅抿唇，絲毫沒有退讓，哪怕此時此刻，霍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令人生畏。

“既然你不服，我就跟你解釋清楚。”霍忱道，“之前在局裏詢問情況的時候，你說你缺錢，所以不得不做直播？”

柳羽涅點頭。

“缺錢的人，會住在這種地方？”霍忱敲了敲柳羽涅身後的房門，“這裏的房價是全市高位，哪怕是租在這裏，每月租金也不菲。你要是真的缺錢，就不會和我做鄰居。”

柳羽涅：“……”

怎麽會有人這麽不要臉，一本正經的炫富……拳頭癢，想揍人。

看他答不上來，霍忱搖搖頭，語氣緩和了些，神色也真誠，像是在為柳羽涅擔心，道：“為什麽要跟警方說謊？你這樣做，只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

柳羽涅抿了抿唇，終于開口，低聲道：“我沒有說謊，租了這個房子，不代表我就很有錢……至于原因，你進來看就知道了。”

他讓開位置，示意霍忱進屋。

霍忱沒想到只是幾句話，就讓柳羽涅松口放行，有些驚訝。這小孩兒雖然容易生氣，脾氣不太好，但卻比看起來更單純一些，并不難溝通。

他走進柳羽涅家，剛邁進去一步，就察覺到不對勁——

腳底下軟綿綿的，不是瓷磚地面的觸感。

霍忱低頭一看，驚訝的發現這房子裏從玄關開始，竟然滿地都鋪滿了柔軟的墊子，難怪腳下回彈明顯。

“這是……床墊？”他又退出去，遲疑道，“我是不是應該脫鞋？”

柳羽涅覺得他認真煩惱的樣子有點滑稽，藏在口罩下的唇角輕輕勾起，小小的笑了一下。

“不用，把鞋留在玄關就行。”柳羽涅做了個示範，在玄關脫下鞋子，往裏面走去。

霍忱有樣學樣，他走的不如柳羽涅熟稔輕盈，但也能很好的掌控好身體平衡。

“為什麽要在家裏鋪床墊？”饒是霍忱做警探這些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還是猜不出柳羽涅此舉的目的。

“因為喜歡。”柳羽涅頭也不回的道，“我喜歡柔軟溫暖的東西，冬天太冷了。”

霍忱怔了怔，忽然想起那天，魏柘抱怨柳羽涅怕冷，非要把審訊室的空調打開才肯進去……

唔，還挺嬌氣。

霍忱把柳羽涅家挨個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就算再嬌氣怕冷，也不至于把房子裏的每一處地方都鋪上厚厚的墊子吧？而且不止如此，卧室和客廳的墊子上，還都鋪了電熱毯和厚厚的被子。浴室裏裝了一個偌大的浴缸，裏面放滿了熱水，開着加熱模式，還袅袅蒸騰着熱氣……

要說屋主缺錢，這一番布置絕不便宜，古怪中透着不差錢的傻氣。可要說屋主有錢……除了這些有的沒的，竟然就再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具了。

總而言之……的确還是窮的。這房子簡單到了醜陋的地步，簡直不忍直視。

“你……平時睡在哪裏？”霍忱忍不住問。

柳羽涅沒吭聲，低頭看霍忱腳底下的“地面”。

好吧，睡地上。

霍忱抹了把臉，忍住嘴角抽搐的沖動，問：“既然真的很窮，為什麽不搬去小一點的房子？”

“因為浴缸。”柳羽涅擡頭看他，眼神認真又坦然，“我必須有一個大浴缸泡熱水澡，只有這麽大的房子，才能放得下。”

霍忱：“……”

從小就聽買椟還珠的故事，這還是第一次見過現實版的例子。租大房子就只為了放下大浴缸？簡直匪夷所思！

霍忱忍不住說：“你怎麽不直接租個廁所呢？”

他本來只是開玩笑挖苦柳羽涅，沒想到這小孩當了真，眼睛一亮，期待的問道：“可以這樣租嗎？”

霍忱扶額：“不，不可以，我瞎說的，你別當真。”

柳羽涅亮起來的眸子又按了下去，不太高興的抿了抿唇。

果然不是個好警探，總愛騙人。

“現在我已經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你可以離開了吧？”柳羽涅一不高興，就直接開始趕人，“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快走。”

霍忱被他推着往門外走，最後問了他一個問題：“柳羽涅，你那時候，為什麽堅持要去看沈熙的屍體？你不害怕嗎？”

柳羽涅動作一頓，反問道：“死人很可怕嗎？”

霍忱道：“當然，而且沈熙是被謀殺的，死狀很慘。”

“還好。”柳羽涅平靜的說，“從懸崖上摔下來的人，死的更慘一點。”

從數百米高的懸崖跌落深谷，人渾身上下的骨頭寸寸折斷，痛苦自不必說，但最絕望的，是彌留之際的那幾分鐘。

眼睛能看得到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天空，手腳卻軟綿綿的動彈不得絲毫，五髒六腑傳來燒灼靈魂的劇痛，一張嘴，血就不住的湧出來，連呼救都做不到。

生的希望那麽近，又那麽遠。

那才是最極致的悲慘，他曾經親眼見證。

他說的這句話，和說話時的語氣都透着說不出的古怪，霍忱聽得皺眉：“你……”

柳羽涅卻已把他推出門外，面無表情的丢下一句“再見”，無情的把門給關上了。

霍忱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涼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他盯着柳羽涅的家門看了好一會兒，才拎起鞋子，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