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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做.過的那種女朋友

第58章  做.過的那種女朋友

葉允在娘家住了幾天, 很多東西都在娘家放着，這下又回“自己家”住了，便回娘家拿東西。

李木茶便也跟着葉允來到了城中村回遷小區。

這裏跟李木茶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她想象中的, 依舊是刻板印象裏城中村那樣髒亂差，充斥着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 當地人更是土得掉渣的環境。

可來到這裏後，卻發現這裏起碼小區內部的環境跟自家小區, A市著名富豪小區也大差不差的。

小區的綠化、園林，做得都很不錯。

就是一半的綠化都在種地（？），種地的基因刻在了DNA裏；不種地的地盤的中央還有個小天使噴泉，土不土, 洋不洋的, 看得李木茶眉角直抽抽。

但兩人一走進小區，立刻有一個阿姨跟葉允打招呼：“葉允！你回來了？”

葉允也沒有臭着臉，還很努力裝作一副熱情的樣子跟對方打招呼：“嗯！回來了！”

“什麽時候來我家吃飯？”

“過段時間吧，昨天剛吃了。”

這下輪到李木茶：“？”

兩人繼續走，但李木茶語調如常，實際上自己都沒察覺出來自己明顯有點着急了：“剛才那個女……那個阿姨是什麽意思？她想給你介紹對象？想把她的兒子介紹給你？”

？

李木茶為什麽會有如此世俗的想法？在葉允心中，李木茶應該皎皎如明月，是不在乎人間俗事，男歡女愛的。

葉允道：“你想多了, 她兒子早就結婚了。”

“那她……”

“她就是總是覺得我沒飯吃，可憐我。”

“？”

飯桌上，葉允總是叫人不自覺地照顧, 但原來在現實裏葉允更是惹人憐愛得誇張。

兩人在小區裏一路走過，又走到村口, 哦不，現在是小區樓下的“情報站”那裏了，全是葉允認識的看着自己長大的村子裏的叔叔阿姨。

但現在長輩跟小輩打招呼，都一樣的開頭：

“葉允？你還不找對象啊？”

葉允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木茶，然後直接：“不找了。”

因為已經找到了。

這樣的回答搞得李木茶也是看了葉允一眼。

這樣的回應很是“狂妄”，但衆人聽着，一點兒都不生氣，還拿葉允無可奈何的樣子：“唉，她還是跟以前的脾氣一樣！”

李木茶：“？”

葉允在村子裏這麽橫的嗎？

然後大家又看向李木茶：“這位是……”

“我的朋友。”

“她有對象了嗎？沒有的話……”

葉允立刻：“她有對象了！”

李木茶又是看了葉允一眼，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底滿是笑意。

衆人又是哀嚎：“唉！怎麽就有對象了呢？也是，你的這個朋友長得這麽好看，肯定早就有對象了！”

另外的人卻道：“我們葉允長得也不差啊，怎麽還沒有對象？”

“因為脾氣太臭了吧！”

葉允被這樣說，也沒發脾氣。

李木茶聽着，疑惑着葉允的脾氣在她看來也還好的同時，也逐漸咂摸出味兒來了。

村子裏的衆人、長輩，無論男女，都把葉允當自己的孩子了。

兩人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葉允見她一臉疑惑，便也還是嘆了一口氣，然後跟她講了起來：“我就是這樣長大的。”

葉允從小到大，父母都不怎麽管的，葉允沒長歪，沒跟黃毛跑了，被黃毛搞大肚子，得虧她天生就是個同性戀。（……）

葉允的父母一個比一個不着調，總以為對方記得葉允，自己就不管了，到了最後就誰也不記得葉允了。

葉允的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還能照顧葉允。後來，爺爺奶奶不在了之後，葉允比孤兒還要可憐。

剛開始的時候，葉允特別慘，才小學雞的年齡，放學回家，家裏卻沒人。

她也沒鑰匙，就在家門口等着父母回家。

可等到很晚很晚，父母不知道又去哪裏鬼混了，依舊不回來，她那個時候年紀也小嘛，懂得不多，就直接嚎啕大哭，餓哭的，又委屈地哭的，覺得父母不要自己了。

然後她被村子裏路過的人撿回家，給她做飯吃。

到了後來，誰今天撿到葉允了，誰就把葉允帶回家，給葉允做飯吃，反正多葉允一張嘴，也多不了幾個錢。

可以說，葉允真的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久而久之，村子裏幾乎每一戶人家都把葉允當做自家的編外人員看待，也算作是自己的孩子了。

可能随便拉葉允和一戶村子裏的人家，關系都比葉允跟自己親生父母的關系好。

葉允就是這樣長大的。

過去的時候，葉允心裏很委屈，其實心裏是有着很多話想要對父母說的，但總是找不到他倆人，就不說了，就逐漸養成了乍一看薄涼，實則是冷暖自知，最終卻也只能自己給自己溫暖的性子。

……

葉允沒把自己說得很慘，就很平靜的語氣。

她早就習慣了。

她也不希望李木茶可憐她。

她帶着李木茶上樓，走到家門口，正好，她要說的話也在此刻說完了。

李木茶也沒回應她，世界突然變得寂靜無聲。

她突然有點害怕了。

她這樣的人，父母都不怎麽愛，還奢望李木茶能愛她嗎？

李木茶卻立刻抱住了她。是一個很是真誠，不含情.欲的擁抱，像是在擁抱葉允，又像是在擁抱小時候的那個葉允。

李木茶突然想，假如，自己能回到過去的話，那她也一定會把葉允撿回家，給葉允做飯吃的。

可李木茶剛要開口，安慰葉允，門正好開了，是葉允老媽：“葉允！你回來了？正好！你爸也回來了！哎呦，你倆真是父子連心！”

葉允指正：“是父女！”

說着，葉允也立刻推開了李木茶，李木茶也立刻放開了葉允。

呃……有一種兩人在早戀，還被家長發現了的感覺可腫麽破。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還是之前的決定。在葉允這邊，不出櫃。

兩人走進家。

葉允老爸終于從西藏回來了。

之後也不亂跑了。據說是爬樹，不小心摔下來，把腰給摔着了。

“……”李木茶聽着，感覺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家庭，槽多無口。

但她看向葉允老爸，看到葉允老爸剛從西藏回來沒多久，臉蛋曬得很紅很紅，不知道的人真會把他當做藏族人看的。

但他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了繁華嘈雜的都市之中，好像更顯自然與幹淨了。

就，他跟葉允給她的感覺還有點像。有點不适合出現在人間，有點人間不值得，人間配不上的感覺似的。

這樣想着，她又看向了葉允。

葉允站在窗前，神色漠然地看向自己老爸。

李木茶看着，覺得葉允更為純淨與自然。

聽葉允老媽介紹說，李木茶是葉允認識了十年的好朋友，葉允老爸內心也是有些咋舌。

稀罕了，在他眼裏不愛社交，不愛交朋友，對人或事一直都很薄情，沒過多久就會感到厭煩的葉允，原來可以這麽長情呢。

葉允老爸立刻跟李木茶友好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坐回小馬紮上，戴着護腰分揀起了帶回來的西藏特産。

葉允這下終于搭理自己老爸了，立刻喊一般着急道：“牦牛肉幹都給我！”

她可真不愧是個小吃貨，見到老爸了，“爸”都沒喊一句，就直接拉着裝牦牛肉幹的箱子，要拉回自己的房間。

但葉允老媽又在一邊說，還要把牦牛肉幹送親戚的，葉允拿這麽多，給親戚不好分。

葉允：“所以我說都給我啊。這樣就不用發愁怎麽給他們分了？”

直接不給，就不用再分了。

“這怎麽行？”

“這怎麽不行？給他們點兒吃的就行了，能有吃的就不錯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說話呢？”

“我愛說實話。”

“哈哈！”但李木茶在旁邊聽着，又在樂。

來的路上聽葉允那樣講述自己的家庭，還以為葉允的家庭苦大仇深，是“原生家庭”的極致代表，把她吓得都有點不敢進門了，但原來實際上這麽可樂。

葉允繼續鬼子進村一樣掃蕩老爸帶回來的特産。

這個要，這個也要。奶制品什麽的她這種純血漢族居然也不放過。

但藏紅花、蟲草什麽的不要。

李木茶以為是葉允覺得，一個本就不是當地的特産，一個還不如多吃點蘿蔔，非常識貨。

結果葉允卻是：“沒啥吃頭。”

李木茶又要被葉允樂死。

然後葉允的父母又收拾出了一大袋的東西給李木茶拿去，還塞了好幾袋葉允最喜歡的牦牛肉幹。

葉允對此卻沒有異議。

李木茶擺手，不好意思要，父母就說那拿給李木茶的父母呗。

但李木茶的母親早就不在了，葉允立刻很敏感，叫父母不要再說了，直接把東西替李木茶拿了：“回去送叔叔吧。”

說着，葉允還多給李木茶塞了幾包牦牛肉幹。

通過牦牛肉幹可以推斷出李木茶在葉允心中的分量。

李木茶知道，很重很重的。

葉允老媽照顧開了葉允老爸。

跟老爸許久不見，好像又愛上老爸了似的，現在在給老爸砸核桃吃。

葉允見狀，把老媽砸給老爸的核桃都自己吃了。（……）然後三個人又吵開了架。

老媽：“诶你別亂吃！”

老爸：“給葉允吃怎麽算是亂吃呢？”

葉允：“我就吃了怎麽着？”

還拿給李木茶吃。

老媽又跟老爸吵：“那我不給你剝核桃吃了！”

葉允又跟兩人吵：“人家李木茶好不容易來咱家一趟核桃都不給她吃嗎？”

李木茶接過核桃，又是控制不住地笑。

葉允的家庭關系就是這樣。

聚在一起的時候嫌各自煩，每天吵架。

好多天不見，一年不見也不見得想念。

但好多天不見，終于見到了，關系突然又變得好好，好熱鬧。

然後再相處一段時間，又開始嫌各自煩，可能吵起架來吵得最兇的時候還要互相咒對方死的。

這就是葉允家裏亘古不變的輪回。

父母又各自沖着葉允吐槽：

“不叫你爸買那個，你爸非買！”

“不叫你媽買那個，你媽非買！”

葉允卻：“我覺得這個好吃，幸好爸爸買了，這個我也喜歡，幸好媽媽買了。”

反正葉允的确是個小吃貨，什麽東西都愛吃。

她也看了旁邊的李木茶一眼，知道李木茶一直在看自家的笑話呢，便說出這樣的話來終止父母接下來好像能無休無止的争吵。

李木茶在旁邊看着，真心覺得這樣的家庭好有意思，是她從未見過的家庭生活。

她也聽說過很多上流社會的醜聞，幾乎沒有一個家族、一個人是一直幹幹淨淨的。

但他們混沌混亂，卻亂得很無趣。

葉允家卻有意思極了。

她也看出來這麽多年過去了，葉允也摸索出了一種對父母、對整個家都很體面的敷衍。

可能是葉允人就是這麽好，就是跟天使一樣，但是她明顯注意到葉允剛才說話的時候，自己自地吃着牦牛肉幹，壓根兒就不在意父母在說什麽。

然後這個時候，葉允的舅媽和表妹來了，熱鬧的一家變得更為熱鬧了。

葉允立刻翻了個白眼。

李木茶立刻看出來了，葉允很煩她的舅媽和表妹。

雖然葉允一家都很煩她倆，但她倆來了正好，把剛才收拾好的特産給她倆拿一份，就不用專門送了。

結果舅媽好不會做人，吃人嘴短的道理都不懂，接過來特産，立刻好像很嫌棄送她的那份特産似的：“就塑料袋裝啊？我提溜出去，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去哪裏了呢。”

葉允立刻吐槽：“你以為你是大美女呢？都多大年齡了走街上了誰看你？”

舅媽立刻閉嘴了，想回嘴卻又不敢回嘴的樣子。

李木茶在旁邊看得也是稀奇：嚯！葉允居然是個會怼長輩，看樣子也怼了舅媽不止一次的人！

但葉允老媽立刻給葉允擦屁股，跟舅媽道：“特産是她剛才撿出來的，聽你這樣說，她就有點不高興了，別在意。”

葉允又是翻白眼。她這輩子都不會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好臉色看的。

然後舅媽又跟葉允老媽說了幾句客套話後，終于說開正事了，她今天過來到底要幹嘛？——過來炫耀的！

舅媽立刻拉着表妹，叫大家都看向表妹，說表妹考公考了好幾年，這幾年就沒出過門，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考上公務員了！

然後，舅媽立刻話鋒一轉，看向葉允：“葉允也應該找個班兒去上，要不然葉允遲早有一天會坐吃山空的，不像表妹有個金飯碗，這下子一輩子都不愁了！”

葉允一聽，頓了一下，然後立刻指着舅媽和表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光是笑，什麽評價都沒有，所以反而顯得這笑嘲諷極了。

笑得舅媽和表妹更是落不下臉面了，笑得表妹還瞪了舅媽一眼，反而還內鬥開了。

笑得葉允老媽都看不下去了，怼葉允的胳膊：“別笑了！”

葉允卻還是：“哈哈哈哈哈哈！”

搞得李木茶本來是不笑的，這下也跟着葉允一起笑，葉允就笑得更是沒完沒了了。

好不容易，葉允不笑了，表妹又把葉允叫到一旁的走廊那裏。

李木茶見狀，也跟了過來。

表妹開門見山直接道，叫葉允給她介紹城中村裏的優質未婚男性，拆遷款越多的，越優質。

呵，葉允又是翻了個白眼兒，表妹以前非常看不起她，無論她做什麽都看不起，考上A大了都看不起。現在倒是不得不貼過來了。

葉允卻：“給你介紹不了對象。你小時候老是偷我東西，每次偷我都哭，村子裏人便都哄我，哄着哄着就都知道我有個手腳不幹淨的表妹了。”

你看，你現在過來了，跟我說話，但我都不帶你到我自己的卧室裏去，就是怕你又偷我的東西。

“我……我都多大人了還偷你東西？……”表妹孔乙己上身了似的磕巴，“你……你……那也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

“不止小時候。你大學的時候偷我運動鞋的事情，我們整個村的人也都知道了。要不是我嫌麻煩，他們還要幫我報警呢。”

表妹：“……”

似乎，她的名聲在村子裏早就臭了。

李木茶聽着，又笑：原來葉允也是很怕被人搶（偷）走東西的啊。

然後這個時候，又有人敲門，葉允娘家今天可太熱鬧了——老媽的小情兒也來了！

葉允一看對方，立刻：“哇！媽！你又換人了？”

葉允老爸：“唉！”

但葉允老爸也沒有跟小情兒吵架，反而還沒走的舅媽和表妹為葉允老媽做主，跟小情兒吵開了架，罵小情兒臭不要臉。

一時之間，這裏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搞得對門的鄰居都悄悄地把門開了個縫，聽開了DRAMA。

李木茶在一邊看着，又是樂了。依舊覺得葉允的家庭好有意思，喜怒哀樂全有的。

今天，李木茶也終于知道葉允的父母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真的很抽象。

也真的是村子裏的話題人物。他倆要是能上真人秀綜藝的話，那都不用擔心收視率的問題，而是擔心能不能播的問題了。

她便又是心疼開了葉允。

李家也經常被人議論。首富家被人議論起來，更是幾十億人口的議論。

但小輩們還小的時候，被保護得很好。李木茶還是未成年人的時候，在熱搜上看到自家的新聞與八卦，就跟在看別人的家庭似的。

長大了之後，即便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也不會當着她的面跟你聊她家的八卦的。

但葉允。葉允跟她真的不一樣。

真正勇敢與自我的人是不畏人言的。

但大多大多數人都是人言可畏的，哪有什麽真正的不畏人言？

葉允聽着，又是覺得煩。

然後不理會他們了，直接叫李木茶搬着那一箱土特産要走人。

李木茶：？

我搬？

有種女婿跟着回娘家，現在要走了，女婿扛投喂，女婿擦屁股的感覺可腫麽破。（……）

李木茶先把葉允送回家，看到葉允沒有任何不愉快，反而直接吃開了牦牛肉幹，邊吃邊看劇，邊傻笑。

她便放下了心。

或許，葉允的內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她再回自己家，把葉允一家的心意拿給父親。

但她生怕自己走掉之後，葉允卸下了防備，又會一個人在自己的小房子裏郁悶，擔心她會不會看不起自己的家庭。

唉，希望她跟着她可以慢慢地變得不要想太多吧。庸人才會自擾。

李木茶回到了自家。

父親今天在家，但第一次見李木茶提溜了個劣質的塑料袋回家：“？”

她的女兒，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做過任何家務，但假若做開家務了，那即便是去買菜，都要提個YSL的大包的吧？

李木茶直接：“葉允送的。”

父親一聽是葉允送的，立刻變臉：“葉允送的啊，那都收好了。”

然後，父親仔細一看，袋子裏全是土特産，土得不能再土，土得好多東西連标都沒有，好像剛從地裏挖出來的似的，太符合葉允在她心裏的印象了。

“這孩子，太質樸，也太實在了！……诶？怎麽都是藏族特産？葉允原來是藏族小孩嗎？”她這樣說着，自己都覺得這話挺無厘頭的。

“不，她是純血漢族。”

“……”

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漢族就漢族，怎麽還純血，這年頭哪有什麽純血漢族。

父親看着葉允送的特産，表面上八風不動，跟李木茶一樣裝，但心裏卻樂開了花。

他感覺那個牦牛肉幹一定很好吃。

可李木茶就只是讓他看看，然後，就叫管家把東西都收起來，放她那個屋裏，她要留着自己吃。

父親：“？？？”

“你上次的牛奶喝完了嗎？”

“沒。”

“要不然給我喝了吧，要不就過期了。”

“不。”

“……”

父親這樣跟李木茶說，李木茶覺得，她得把這些東西鎖進她屋裏的保險櫃裏了。（……）

但這樣，搞得父親再皺着眉看向李木茶，還是他之前的疑惑：

“你跟葉允……”

父親不知道應該怎樣跟李木茶開這個口，總感覺李木茶是看不上葉允的，他要是這樣問了，她說不定還會嘲諷地笑出來呢。

想象一下李木茶這樣的人，會喜歡什麽樣的人。他想象不到。

她會喜歡精英嗎？

父親立刻會想到李木茶是怎麽抽他們的（……）。抱歉，除了“抽”之外，其他的任何，他都想象不到。

不是精英的普男/普女？

也想象不到，覺得李木茶肯定看不上這種低質量的人類的，覺得這樣的存在跟自己都不是同一個物種。

那她會喜歡上一個跟自己很像的人嗎？

是男版的自己，或者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的人嗎？顏值上不相上下，性格與脾氣也一樣難說的人嗎？

也不可能。

別看她現在這樣，光鮮亮麗的。其實她心裏藏着野獸，遲早有一天，她心裏的野獸會把她吞沒的。

她這樣的人，其實是有着一定的自毀的傾向的。

她要是跟一個與自己很像的人在一起了的話，那無疑是這世上最為強烈的折磨，最後，她一定會殺了對方的。

唉，只希望她多跟葉允那樣的人，哦不，那樣的小天使，跟葉允那樣一想起，心都要融化的小天使多來往。

也就葉允那樣的小天使能拯救得了她了。

但如果葉允拯救李木茶的方式是愛情的話——

李父又是仔細地想了想，還是覺得很奇怪。

他覺得，如果自己生了個兒子的話，兒子有一天把兒媳帶過來了，那個兒媳是葉允，那他一定會很開心的，都不會思索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的。

可偏偏是李木茶和葉允。

這太奇怪了。

無關什麽新舊思想的碰撞什麽的，他就是單純地覺得奇怪。

父親想了想，也不開口了。還是覺得李木茶看不上葉允。覺得葉允就是李木茶的普通朋友。

但是父親繼續想，思索李木茶會愛上什麽人，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一個名字。

謝臣弦。

立刻，他覺得這個答案很是抽象。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隐隐約約地覺得，或許，這真有可能是這個問題的答案。

然後，父親又想到了什麽，又跟李木茶道：“過幾天家裏人聚會，你來嗎？”

呵。

這一天，終于到了。

李木茶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不懷好意的，惡劣極了的微笑。

看得她的親生父親都覺得神人，覺得她惡心。

李木茶直接道：“我來。而且，我會把我女朋友帶過去的。叫你們都見見我的女朋友。”

“……”

父親又是無言了。他也不由得感慨：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了。

李木茶提前跟父親做預告：“現在正與我交往的這個女朋友，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做.過的那種。”

父親：“？”

好像聽李木茶這架勢，父親要是真跟之前說的一樣，要看到李木茶跟她的女朋友做的話，她倆真的會做給他看的。（……）

唉。

什麽辣眼睛的場景。父親簡直不敢想象。

但是，父親覺得自己應該想開點，李木茶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李木茶沒有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帶回來一條狗。（……）

父親只好：“好，你把她帶過來吧。至于家裏人是怎樣看待你跟你的女朋友的、至于你的爺爺同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我建議你提前做出最壞的打算，不要心存幻想。”

“好。”

李木茶就是為了這個最壞的打算。

就是為了這碟醋，才跟葉允每天包餃子的！

（春晚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