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我能想什麽?
第20章 20 我能想什麽?
去婚禮現場的路上,洛咫千和胭脂茸一直緊緊地挽着手,一刻也不曾分開過。
胭脂茸沒什麽感覺,牽手而已。
洛咫千倒是很享受這種感覺,胭脂茸離他很近,芬芳的味道讓他感到舒适,他希望胭脂茸永遠離他這樣近,如果還能再近些,靠到懷裏,就更好了。
“哎呦!”胭脂茸被林玉朗絆了一下。
好家夥,這家夥的腳怎麽總往他腳底下伸。
“抱歉。”林玉朗伸手準備去扶,洛咫千已經把人攬在自己懷裏了。
林玉朗伸出的手拐了個彎兒,撓了撓頭。
“沒事就好。”他拍了下胸脯,要是把人絆出個好歹,洛咫千不得吃了他。
光棍這麽多年了,誰想到到老了找了個心上人。
“跑那麽快幹什麽。”洛咫千厲聲道。
他擡頭,正要解釋,頓了一下,他怎麽從洛咫千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種感激?他是不是急出幻覺了,“我急着去找戒指。”
胭脂茸緩過來了,從洛咫千懷裏起來,恢複得體的姿态,“那你去吧,別跑了,別把新娘絆倒了。”
“好。”林玉朗又擡頭看了一眼洛咫千,他已經恢複常色了。
所以洛咫千剛才那一眼不是感激,是憤怒吧,他肯定是理解有問題,突然理解秋言一為什麽有時候說他沒情商了,憤怒都能看成感激。
洛咫千将口袋裏的紅包遞給胭脂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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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茸沒接,“我自己準備了。”
洛咫千道:“你參加我朋友的婚禮,理應我準備好一切。”
胭脂茸堅持:“不,他們結婚,我也想祝福他們。而且,你和秋言一是朋友,我和秋桐是朋友,不沖突。”胭脂茸來之前就聽洛咫千說了,小女孩現在跟着秋言一,改名叫秋桐,領養手續也都辦好了。
洛咫千将紅包放回了自己口袋。
“哥哥,哥哥。”秋桐跑過來,懷裏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哥哥,你幫我哄哄她,我哄半天了。”
胭脂茸接過孩子,抱在懷裏晃了晃,隔着衣服輕輕拍着他。
洛咫千看着他,他抱孩子的手法很專業,拍拍也很熟練,這應該是精靈都會的吧,無論他們從哪裏出生,他們都會來到冥界,然後被放在精靈福利院,直到被人領養或是成年。
他們生來就注定是孤兒,他們需要更多的關愛。
“謝謝哥哥。”秋桐從胭脂茸懷裏把孩子接過來。
剛沒一分鐘,孩子又開始哭了。
秋桐吓了一跳,連忙又把孩子給胭脂茸了。
胭脂茸道:“孩子可能是餓了,你把她還給她媽媽吧。”
秋桐道:“我剛才接過來的時候是沒哭的,我不好意思這樣還給姑姑。”
“那我去吧。”胭脂茸笑着從口袋裏摸出來一顆糖,遞給她。
早上換衣服的時候看到試衣間的鞋櫃上放了一罐子牛奶糖,沒想到洛咫千還有這喜好呢。正好讓他偷一把來哄孩子。
“謝謝哥哥。”秋桐歡喜地接過牛奶糖,放到口袋裏,“那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好呀。”胭脂茸抱着孩子,沒有手牽她,轉頭看向洛咫千,“你牽着她吧。”
“好。”洛咫千把手伸給秋桐,由着她牽。
兩人就這個懷裏抱着一個,手上牽着一個,緩緩進場。
“桐桐!”姑姑沖着秋桐招了招手,“洛先生好,這位是洛太太吧,你好你好。”
胭脂茸笑着将孩子放在她懷裏,道:“哈哈,姑姑誤會了,我不姓洛,我叫胭脂茸,而且也是位男士。”
姑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的,先生。我也不是先生的姑姑,我叫秋元香。”
“好的,秋女士。”胭脂茸懷裏沒了孩子,再次挽上洛咫千的手臂。
林玉朗挽着自己的女伴進來了,“陳芸,你見過的。”
洛咫千點頭,目光轉向陳芸,介紹道:“這是我先生,胭脂茸。”
胭脂茸伸出手,短暫地和她握了一下。
桌子上放了好多點心,胭脂茸害怕在人家婚禮上光顧着吃不太好,但是剛才主持講話前嘗了一塊那個黃色的點心,太好吃了吧!都想問問秋桐能不能偷一點讓他裝回去了。
他偷偷摸摸地拿了一塊兒,裝模作樣地整理姿态,轉過頭去,“認真”地聽着主持講話,趁着他說話的間隙,把零食塞進了嘴巴。
嘿嘿!他裝的一定正經極了。
他回過頭來,正準備再偷一塊兒,面前盤子裏堆積成山的小點心吓了他一跳。
他慌忙左顧右盼,沒有啊沒有啊,不是他搞的。
衆人連忙移開目光。
他用0.00001秒就在人群中找出了兇手。
他忍着不去瞪旁邊笑眯眯的洛咫千。
服務員又補了幾個放在盤子裏。
洛咫千道:“不夠還可以再要。”
胭脂茸皺眉,聽着他們好像是來蹭吃蹭喝的。
他看着盤子裏的點心,頓時感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可能對洛咫千來說,秋言一是他很好的朋友,不會跟他介意幾個點心。
但胭脂茸不是,他有點生氣洛咫千這個不為他考慮的舉動。
他回去以後要和洛咫千嚴肅讨論一下這麽問題,下次參加宴席,不能讓他手足無措。
林玉朗端着酒杯來,解救了他,“茸先生,幫我個忙,桐桐去換衣間拿包了,很久都沒回來,這裏有點繞,我怕小孩子迷路,你能幫我去找一下她嗎?我等會兒要上臺送戒指。”
“好。”胭脂茸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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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不可以摸我屁股。”
胭脂茸一怔,在換衣間門口頓住了腳步,這是秋桐的聲音。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桐桐,我這樣撫摸你,是喜歡你,是愛你。”
秋桐的聲音停頓了有五六秒。
她道:“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撫摸。”
胭脂茸推開門,上前,将男人懷裏的秋桐撈過來,護在自己身後,“桐桐,有人摸你屁股的話,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那不是喜歡你,那是傷害你。”
“好。”秋桐點頭,“那我們一起去找媽媽吧。”
胭脂茸道:“桐桐先去找媽媽好不好?哥哥還有一點事情要跟這位老師說。”
秋桐道:“好的,那我先去了。”
她背上媽媽給自己買的小熊挎包,拿着花籃出去了,馬上就到她上場了。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麽,很小的時候,院長就說過這些。
但是今天是媽媽的婚禮,她不能給新爸爸媽媽添麻煩,反正媽媽說她可以在鋼琴課和畫畫課裏選一個,她到時候不選鋼琴課就好了。
門徹底關上之前,她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了胭脂茸安慰的笑容和鋼琴老師不屑的勾唇。
面前的男人将胭脂茸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太太。有何指教。”
胭脂茸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趁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迅速拿出防狼噴霧,噴在他臉上。
“啊!”一聲痛呼從他嘴裏出來,紫色的花瓣順着他鼻子落下,帶着幾分滑稽。
他不能動了,也不能喊了。
做完這一切,胭脂茸沒有馬上就走。
他看着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人,他憤憤不平,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嚣着,他想要讓他付出代價,他知道,走出這個門,這位老師除了丢一份工作,什麽懲罰也不會受到,而且很快就能找到一份新的,就算秋桐的父母願意為了她鬧大,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
可是,小姑娘會永遠記得這件事。
為什麽,精靈就要永遠活在這樣的威壓之下。
他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抵着罪犯的腹部。
他擡頭,罪犯的臉上不是驚恐,反而是挑釁。
一把剪刀而已,他不會死,但如果胭脂茸捅下去了,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個表情他看過很多次,從小到大,無數次,在他拿刀抵着施暴者的脖子的時候,他看到過,在他被施暴者誣陷,想要澄清的時候,他看到過。
是的,這樣的眼神沒有錯,因為他根本不敢拿他們怎麽樣。
可這一次,他有點想捅下去。
“胭脂茸!”門開了,洛咫千正站在門口。
“啊!”胭脂茸松手,剪刀掉在了地上,他還是不敢。
他不敢聽刀刃刺破皮膚的聲音。
他大喘着氣,驚恐的看着前來主持公道的洛咫千,此刻他所受到的驚吓,遠大于罪犯。
洛咫千卻仿佛沒有看到後面那個被定住的人,他上前,牽住胭脂茸的手,往外走。
胭脂茸面色慘白,他蓄意殺人未果,會被怎麽判?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跳出來了,它好像迫切地想要跳出身體,對無法正常呼吸的鼻子嘴巴頗有異議,恨不能代它們行使職責。
“別怕,沒有監控。”一片白茫茫中,他聽到洛咫千的聲音。
眼淚奪眶而出,他擡頭,還沒有從錯愕中緩過神兒來,“什、什麽?”
洛咫千道:“換衣間裏面沒有監控。”
“那……”胭脂茸咽了下口水,“你怎麽想?”他這樣的人,會給洛咫千造成麻煩吧。
“我能想什麽。”聽洛咫千的語氣,他似乎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你們實力懸殊,你拿把剪刀自衛不是很正常嗎?”
心髒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