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答 又想吻她了
第38章 回答 又想吻她了。
岑依洄躲了梁澤整整一個月。
期間信息照回, 電話照接,梁澤問她考慮得如何,岑依洄便支支吾吾, 顧左右而言他。被逼得緊了, 喊兩句“梁澤哥哥”, 要求更多思考時間。
電話那端, 梁澤語氣無奈:“只是讓你嘗試接受我當男朋友, 到底在顧慮什麽?”
宿舍裏, 岑依洄低頭摩挲胸針皇冠上的寶石:“如果當了情侶, 萬一相處不合适, 我怕……”
梁澤追問:“怕什麽?”
岑依洄頓了片刻:“……怕浪費彼此時間。”
梁澤差點氣笑, 她剛才想說的分明不是這句!
電話裏講不清。
國慶假期,梁澤從北京回到申城, 直截了當去堵岑依洄。必須面對面,才能了解岑依洄的顧慮。
當他趕到大學城, 除了零星留守的學生,基本無人在宿舍, 宿管阿姨說岑依洄昨晚就登記了離校。
返回建德花園, 窗簾緊閉不見人影。
秋分已過, 臨近寒露,夜間的空氣冷爽。
黑色跑車橫在路邊, 梁澤望着遲遲不亮燈的房間, 給岑依洄發信息。
-梁澤:我回申城了,你在哪裏?
-二回:梁澤哥哥,我在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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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舞蹈協會認識的朋友邀請我去她家鄉旅游。
岑依半個月前成功加入舞蹈協會,當晚就在聊天中告知梁澤。
作為妹妹的角色,她倒是乖巧省心。
可惜梁澤不滿足于當兄妹。
他對岑依洄, 是男人對女人交織欲望的喜歡,不由自主地想碰她,親近她,實在無法當作妹妹一樣保持距離。
否則,也不會在那晚沖動地吻她。
申城距離嘉興區區一小時出頭的車程,梁澤導航到嘉興城區,發動車子。
跑車迅猛滑出幾十米,卻毫無征兆“呲”一聲剎停。
梁澤靜坐在車內,眉頭微蹙,腦海中不期然浮現出岑依洄被親吻過後的彷徨神情。那種慌亂和脆弱,令梁澤情不自禁生出幾分恻隐之心。
或許應該再給岑依洄一些空間。
畢竟她那麽年輕,才十八歲,縱然家庭經歷比同齡女孩曲折豐富,但情愛方面,仍是一張空白紙。
這樣想着,梁澤調轉車頭,去了趙及川的汽車改裝店。
高架路上,降下車窗,耳旁風聲呼嘯。
梁澤有些認栽。
真是見鬼,還沒追到手,先心疼上了。
-
改裝店二樓。
-梁澤:同學姓名和聯系方式發我一份。假期愉快,注意安全,我不會打擾你。
-二回:謝謝梁澤哥哥,同樣也祝你假期愉快!
半分鐘後,梁澤收到那位嘉興女孩的個人信息。
蘇睿,日語系在讀,和岑依洄同歲。
梁澤點開岑依洄頭像,仔細琢磨那枚月牙,思索它是是從何處拍攝。
研究了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行徑有些無聊,随即關閉手機,煩躁地扔到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嘭”響。
聲音驚動旁邊打電玩的趙及川和靳平春。
趙及川輸給靳平春一局賽車,正活動關節放松。在靳平春幸災樂禍的慶祝聲中,趙及川扭肩問梁澤:“你到底對依洄妹妹做了什麽?她一放假立刻跑去嘉興。”
梁澤沒打算遮掩:“我向她表白了。”
靳平春猛地一口可樂噴出,灑在地板。趙及川嫌棄地往後退兩米,順手丢去一包濕巾紙。
“咳、咳咳——”靳平春捂住胸口,抽了張濕巾擦下巴,“表白?我靠,說好的當妹妹照顧呢?”
梁澤淡淡回道:“計劃變了。”
趙及川端量梁澤的表情。
憑他十根手指數不過來的戀愛經驗,斷定,梁澤臉上閃過的一絲微不可察的懊惱,一定是對人家小姑娘做了什麽唐突的舉動。
事實上,梁澤确實後悔。
并非後悔向岑依洄表白,而是那段接吻。盡管唇舌相交的滋味妙不可言,但正是那一吻,把她吓得遠遠的。回頭看,不太值當。
靳平春難以置信:“我前段時間找依洄妹妹吃飯,怎麽她沒聽說!藏得真嚴。”
梁澤顯然不悅:“你單獨找她吃飯?”
“她又沒答應和你交往,別貸款醋上了。我就是去大學城那邊辦事,順便請她吃頓飯。”靳平春回憶道,“不過依洄妹妹好像又在練芭蕾,吃飯淨挑那些沒味道的,飯量也小。”
梁澤一想起岑依洄從前的食譜,更煩躁了。
沒能如願見到人,梁澤待到十月三日便回了北京。後來又挑周末回過申城,但岑依洄鐵了心玩失蹤,沒讓梁澤成功見到她。
人在極度無語和生氣的情況下是會笑的。
梁澤現在就在笑。
英俊的面孔擺了張閻王臉,立在教學樓下,等候考完期末周最後一門課的岑依洄。
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覺得這男的相當酷帥。
而岑依洄抱着文具袋眨了眨眼,覺得有點吓人,她叫了聲“梁澤哥哥”。
離校前,岑依洄回宿舍磨磨蹭蹭收拾行李,梁澤的車等在宿舍樓下。陳一沁走近,胳膊肘推了推,“瞧你滿臉心事,好像很怕你哥,考試沒發揮好?”
岑依洄抿了抿唇:“就是覺得寒假太漫長,要是不放假就好了。”
可以再晚點面對梁澤。
陳一沁張大嘴巴,模仿英語老電影裏的翻譯腔:“哦我的老天,你得發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岑依洄默默輕嘆,又莫名其妙摸了摸嘴唇。
陳一沁“咦”了聲,“依洄,你的耳朵好像紅了。”
-
回建德花園前,梁澤帶岑依洄吃了頓晚飯。熟悉的地中海餐飲,健康少油,寡淡無味。
岑依洄低頭安靜進食,避免對視,能不多說話就不多說話。
許是吃東西的模樣過于專注享受,服務員忍不住投去好幾眼,他沒見過有人對餐廳菜肴如此有胃口,甚是稀奇。
關于那場表白的回答,岑依洄不提,梁澤也不提。
用餐結束,在一片怪異的安靜氛圍中,梁澤開車載她回家。車輛停在熟悉的位置,岑依洄暗戳戳試探:“梁澤哥哥,謝謝你今天來學校接我回家,那就……晚安?”
梁澤逸出意味不明的哼笑,推開車門,下了車。
岑依洄閉了閉眼,深呼吸。
這套房子的房主是梁澤,但岑依洄倒像是真正的主人。她熟門熟路地走在前方,取出鑰匙開門。憑借樓道透進的溫黃光線,正要伸手按開關,忽然聽見“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她怔怔地立在玄關,眼前霎時漆黑一片,手腕被梁澤握住。
“先別開燈。”梁澤說。
客廳面積不大,岑依洄被他牽着走了兩步,坐進沙發裏。
隐約能分辨梁澤立在她面前的高大輪廓。岑依洄略感不安:“梁澤哥哥,太暗了,開燈吧。”
梁澤精準攫住她垂下的眉睫,慢條斯理道:“一晚上沒正眼看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索性關了燈,讓你聊天更自在。”
岑依洄解釋:“沒有不想見到你。”
梁澤笑笑:“那就是想見到我?”
岑依洄噎了下:“一定要分出個非此即彼的答案嗎?”
“是,我喜歡非此即彼的明确答案。”梁澤話鋒一轉,猝不及防逼問,“依洄,你已經考慮了很久,現在能不能給我答複?如果也喜歡我,就和我交往,如果不喜歡,我不會逼你。”
岑依洄沉思片刻:“梁澤哥哥,我們繼續保持之前的關系,不好嗎?”
“不好。”梁澤磁性的嗓音散發某種令人心顫的吸引力,“我已經動心了。”
動心的程度比原以為的更多,否則不可能有耐心等她躲一學期。
然而話音剛落,梁澤敏銳捕捉到岑依洄的情緒,低落了許多。
無論男女,心裏有了記挂的人,便會對心上人的情緒分毫必察,不存在“鈍感”一說。
梁澤心一沉,半蹲在岑依洄膝前,語氣似乎有些挫敗:“依洄,真的不喜歡我?一點也沒有嗎?”
岑依洄端坐沙發,無意識攥住裙擺一角,這個細節沒逃過梁澤眼睛。
正當他思考如何引導岑依洄說出心底話,岑依洄卻溫溫吞吞地輕聲啓口:“梁澤哥哥,我逃避回答,是因為我很害怕。”
梁澤比以往所有時刻都溫柔:“害怕什麽?”
岑依洄試圖在黑暗中觸碰他的眼神:“我害怕,如果戀愛失敗,我們會分道揚镳。最後,兄妹、朋友,都做不成,只能當陌生人。”
“梁澤哥哥,我不想和你成為陌生人。”
岑依洄平日喊“哥哥”,并非只是嘴上的客套稱呼,她真的把梁澤當成了一部分家人。
哥哥妹妹,倘若關系變淡,後退一步,還能成為逢年過節互相寒暄祝福的朋友。
但如果成為戀人,關系破裂後,再也無路可退。岑依洄見過母親和每一任男朋友決裂、不相往來的現實案例。
梁澤的心髒微微刺了一下。
按照岑依洄的年紀,談戀愛本該是最天經地義無憂無慮的事。
“依洄,”梁澤認真且大方地給予承諾,“無論結果如何,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繼續當‘哥哥’,這是我給你的底線。”
岑依洄懵然反問:“這樣也可以嗎?”
梁澤唇角無聲勾起,帶着點肆意不羁:“我又不是給不起,為什麽不可以?和我交往,你不會失望。”
岑依洄定定地望着梁澤。
良久,很輕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梁澤一定看見了。
“你的保證要作數。”
“一定。”
“梁澤哥哥,那我也有件事要說。”
“你說。”
“過完年,三月份,舞蹈協會選人去日本仙臺,參加一場文化交流會。”岑依洄清了清嗓,鄭重宣布,“我打算參選。”
往事浮現心頭,梁澤提醒:“別又摔到腿。”
“你當初果然看見了。”岑依洄笑眯眯地,“這次情況不一樣。是我自己想得到機會,我全力會争取。”
“梁澤哥哥,你抽空辦簽證吧,我希望你三月份來看我表演。”
梁澤欣賞她展露自信的驕傲模樣,将她攬入懷裏,同時答應下來。
被擁抱的感覺很陌生。
岑依洄稍愣住,但很快手臂順從地纏上梁澤脖子,在他懷裏仰起臉,“你送我胸針時,說我跳舞的模樣漂亮,所以很想跳給你看。”
梁澤喉結一滾,又想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