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文欽苦惱
文欽苦惱
時光的車輪滾滾向前，從不為任何人停留。轉眼間，小學的最後一場升學考試即将來臨，那沉甸甸的分量，仿佛是命運擺在林恩仰和文欽面前的一道關鍵關卡。
清晨，陽光輕柔地灑在校園的操場上，像是給這片熟悉的土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林恩仰和文欽并肩站在操場的角落，微風輕輕拂過，撩動着他們的發絲。操場邊的老槐樹，枝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似在低吟着他們六年來的點點滴滴。他們望着眼前那棟承載了無數回憶的教學樓，紅牆白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溫暖而又熟悉。教室裏傳出朗朗書聲，和着操場上傳來的隐隐約約的歡笑聲，交織成一曲充滿回憶的樂章。
“文欽，你還記得我們剛上一年級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們都好小，對這校園裏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林恩仰微微仰頭，眼中閃爍着光芒，輕聲說道。
文欽嘴角微微上揚，腦海中浮現出當年那個紮着馬尾辮，滿臉稚氣的小女孩，用力地點點頭：“當然記得，你那時候還不小心把書包弄丢了，急得直哭。”
林恩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還是你幫我一起找到的。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我們都要畢業了。”說到畢業兩個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一絲不舍悄然爬上心頭。
文欽望着林恩仰，心中五味雜陳。其實，在這即将分別的時刻，他心裏藏着一個秘密，一個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他喜歡林恩仰。這份喜歡，随着時間的推移，在他心底生根發芽，愈發濃烈。他原本打算借着今天這個特殊的時機，向林恩仰表白，把自己的心意坦誠相告。
可是，每當他想要開口，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鏡子裏自己的模樣，那道和李彬彬約架後留下的疤痕，像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橫亘在他心中。那道疤痕，從眼角延伸至臉頰，雖然并不十分猙獰，但在文欽眼裏，卻無比刺眼。它時刻提醒着文欽那個沖動的自己，那個因為不理智而讓自己受傷的瞬間。他覺得，這樣帶着疤痕的自己，配不上林恩仰的美好。
“林恩仰，你說，我們畢業了還會在一個學校嗎？”文欽終究還是把到嘴邊的表白咽了回去，換了個話題。
林恩仰轉過頭，看着文欽，眼神中帶着一絲期待：“我希望我們能在一個學校，這樣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你呢，你想去哪個初中？”
文欽微微低下頭，避開了林恩仰的目光，小聲說道：“我……我還沒想好。”其實，他心裏早有打算，他想去林恩仰想去的學校，無論多遠，無論多困難，他都想陪着她。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疤痕，他又猶豫了。他害怕去了同一所學校，自己的樣子會讓林恩仰感到失望，害怕同學們異樣的目光會讓林恩仰尴尬。
操場的另一邊，幾個低年級的學生正在追逐嬉戲，他們的笑聲清脆響亮，無憂無慮。文欽看着他們，心中滿是羨慕。曾經的他，也和他們一樣，天真無邪，沒有煩惱。可如今，一道疤痕卻成了他心中的枷鎖，束縛着他的情感，讓他在面對喜歡的人時，變得如此怯懦。
“文欽，你最近怎麽了？感覺你好像有心事。”林恩仰敏銳地察覺到了文欽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文欽慌亂地搖了搖頭：“沒……沒什麽，可能是因為升學考試，有點緊張吧。”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
林恩仰輕輕拍了拍文欽的肩膀：“別擔心，我們都準備了這麽久，肯定沒問題的。而且，就算考不好，也不是世界末日啊。”她的聲音輕柔而溫暖，像一股暖流，流淌在文欽的心間。
文欽望着林恩仰，心中湧起一股沖動，他好想告訴她，自己真正的煩惱不是考試，而是這道該死的疤痕，是他對她難以言說的喜歡。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害怕一旦說出口，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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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空中飄來了幾朵白雲，緩緩地遮住了太陽，操場上的光線也随之暗了下來。一陣微風吹過，帶着一絲涼意，文欽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雙手緊緊地插在褲兜裏。
“好像要變天了。”林恩仰擡頭看了看天空，說道。
“是啊，可能要下雨了。”文欽附和着，思緒卻早已飄遠。他在想，自己和林恩仰的關系，是不是也像這即将下雨的天氣一樣，充滿了未知和變數。如果他一直不說出自己的心意，他們是不是就會像兩條相交的直線，在畢業之後，漸行漸遠，再也沒有交集。
“林恩仰，你以後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文欽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時也想更了解林恩仰的內心世界。
林恩仰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憧憬着未來：“我想成為一名作家，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美好，傳遞溫暖和力量。你呢？”
文欽微微一愣，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未來，在他心中，只要能和林恩仰在一起，做什麽都可以。但此刻，面對林恩仰期待的目光，他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我……我想成為一名科學家，探索未知的世界，為人類的進步做出貢獻。”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驚訝，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未來有了一個清晰的方向，而這個方向，似乎也受到了林恩仰的影響。
天空中的雲層越來越厚，顏色也越來越深，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操場上的同學們也紛紛加快了腳步，朝着教室走去。林恩仰和文欽也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回到教室，同學們都在緊張地複習，教室裏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氛。文欽坐在座位上，翻開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恩仰的身上，看着她專注複習的側臉，他的心再次揪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猶豫不決下去了，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放學鈴聲響起，同學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教室。文欽收拾好書包，望着林恩仰的背影，心中默默念道：“林恩仰，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可是，我這道疤痕……”他緊握着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走出校園，天空中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文欽撐起傘，走在回家的路上。雨水打在傘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是他內心的掙紮在作響。他想起了和林恩仰一起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面對困難的日子，每一個瞬間都無比珍貴。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怯懦，而錯過這份美好的感情。
回到家，文欽徑直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他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那個帶着疤痕的自己，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他用手輕輕撫摸着那道疤痕，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他恨自己當時的沖動，恨這道疤痕毀了他向林恩仰表白的勇氣。
“文欽，吃飯了！”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文欽連忙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飯桌上，父母像往常一樣詢問他的學習情況，他只是簡單地回應着，心思卻全然不在吃飯上。
晚上，躺在床上，文欽望着天花板，久久無法入睡。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恩仰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一舉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