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熱,不要被子
第68章 “熱,不要被子。”……
“其實有一件事你不知曉, 當初你哭從馬車上離去之後,我便後悔了。”
聽到江宴說起當初在馬車上的事,溫庭姝臉色有些窘迫, 溫庭姝覺得那是自己最丢臉的一次, 相當于向他表白心意, 卻被他拒絕了。
江宴繼續說着:“當初我父親向你家提親雖不是我的主意, 可與你相遇之後,我卻改變了主意, 我原本想從宋清手中把你奪過來, 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他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随後又遺憾似地嘆了聲:“可是後來發生了不可預測的事情。”
對于他的話, 溫庭姝持着質疑态度, 這種沒有實證的事情, 他如何說都行。
“在白雲寺的那群盜匪名為浪人, 當時組織正在追剿他們,他們在各個州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導致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連官府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他們一路流竄至汴陽,我擔心他們會在汴陽城殺戮百姓, 所以只能暫時抛下你我之事。這事關無數百姓們的安危, 所以我只能暫時放下兒女私情,姝兒你能理解麽?”
溫庭姝不覺點了點頭, 他這些話溫庭姝是相信的,說起來溫庭姝其實很敬佩他這一點,只是常常因為他輕浮的舉動而忘記這事。
見溫庭姝同意他的想法, 江宴目光微柔,“可是那群浪人太過狡猾,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他們的蹤跡,又被他們溜走了,最終确定他們隐在南陰山後,我便派人在那裏把守,随後趕回汴陽,可是你和宋清的婚事已成定局,這令我陷入無比的後悔之中。”
見他扯回到親事上,溫庭姝面色又變得冷淡起來,“你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了吧。而且這些事與你捉弄我有何關系?”
“有關系。”江宴眸中掠過遺憾之色,“如今說這些話是沒用了。當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看到你們手執同心結拜堂時,這令我心生嫉妒,我擔心你會愛上宋清,畢竟他不論是容貌或者才華都讨女人的歡心,所以才想出那樣的招數讓你對他心生厭惡。”
溫庭姝內心登時感到吃驚,沒想到他捉弄自己是為了讓她對宋子卿心生厭惡,他的目的達到了,溫庭姝不由心生怒火,“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卑鄙無恥麽?”而且她根本不相信那時的他會嫉妒宋子卿,他的話永遠只能信一半。
“我知曉我的行為很卑鄙無恥,當時的我滿腦子都是你和他在一起的畫面,才會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做出欺負你的事情來,但那真不是沖着你來的。”江宴攜起她的手,眼神溫柔地凝望着她,“姝兒,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你若還生氣的話,你也可以欺負回來。”
溫庭姝本想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聽到他最後的話後卻頓了頓,還能欺負回來麽?溫庭姝怔怔地問:“怎麽欺負回來?”
江宴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低聲說道:“我給你個機會,你可以捆綁住我的手腳,蒙上我的雙眼,然後對我……為所欲為。”
溫庭姝聽聞他的話不由在腦海中想了一遍,怎麽感覺不正不經的?溫庭姝蹙了黛眉,對上他耐人尋味的目光,不由一愣,這根本就是他想要的吧?溫庭姝內心不禁又有些惱起來。
“你這人嘴裏就沒有一句正經話。”她當初怎麽會以為他是守禮君子的?溫庭姝紅着臉抽回手走到西施小榻坐下,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差點又被他牽着鼻子走,忘了追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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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庭姝內心感到懊惱,但他已經說了一大堆花言巧語,她還能如何計較?溫庭姝發現有時候不是自己願意輕易地原諒他,而是他太會說話,堵得她無話可說。
她每次生氣,他不是情話連篇,哄得人沒辦法繼續生氣下去,就是用些暧昧的話語撩撥她,讓她心慌意亂,忘了去計較他的過錯。
溫庭姝不想再讨論此事,便轉移話題:
“你下次來能不能敲門進來?總是這般無聲無息的出現,讓人很害怕,你又不是采花賊,為何總是這樣?”
江宴走到她身旁坐下,輕笑道:“說起來我覺得自己倒挺像采花賊,你便是那鮮豔欲滴的嬌花。”
溫庭姝聞言內心又開始生氣起來,這男人是只聽自己願意聽的麽?溫庭姝抿唇不語,突然間不想再和他說話。
江宴見她面色難看,想到之前她被采花大盜吓到的事,鳳眸不由掠過後悔之色,他柔聲說道:“抱歉,讓你想起不好的事了麽?”
溫庭姝內心嘆了口氣,“江宴,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就不留你了。”
溫庭姝原本以為自己說了這話之後,江宴便會自覺離去,但她忘了,江宴根本不是宋子卿,一聽她身子不适,他先是一怔,随後問:“身子不适?怎麽個不适法?”
溫庭姝總不能說是被他氣得頭疼,溫庭姝不說話,一句話也不想和他說。
江宴見她不答話,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皺了下眉,“肚子疼?頭疼?”
溫庭姝搖了搖頭,仍舊沉着臉不說話。
“不知道哪裏疼?”江宴問,随後眉皺得更深,“我帶你去看大夫吧。”
溫庭姝見他一臉關切的模樣,禁不住又有些心軟起來,他搖了搖頭,還是說了話,“不是很難受,就感覺心口有些悶,我想睡一下。”
“嗯,那你睡吧。”江宴微颔首,道。
溫庭姝正要起身,卻被他打橫抱起,“我自己能走……”
江宴不理會她的反抗,直接将她抱回了內房,将她放在床榻上,又令她躺下。
“你睡吧,我在這守着你。”江宴拖來一張圓凳,坐在床頭旁,想了想,又俯身,把一旁的被子扯過來蓋在她身上。
他坐在她身旁,又一直看着她,溫庭姝哪裏睡得着,只覺得十分別扭,想說些什麽緩解這尴尬的氣氛,便小聲說道:“熱,不要被子。”
“蓋着。”江宴語氣不容反駁,随後鳳眸在屋內四處一掃,看到坐榻上的團扇,便起身子走過去拿過扇子,回到床邊坐下,面不改色地用團扇替她扇涼。
溫庭姝有些詫異,又覺得不好意思。
江宴輕輕扇着,“還熱麽?”那壓低的聲音顯得無比溫柔。
溫庭姝原本對他還有氣的,可是心卻因為他溫柔體貼的舉動而酸酸的,軟軟的,一點也氣不起來了,“不熱了。”她輕聲說道,随後又羞澀地背過身去,不然被他看着,她根本睡不着。
江宴看穿她的心思,不由莞爾一笑,什麽也沒有說,仍舊給她扇涼。
次日,晨曦從窗戶照進來,溫庭姝從睡夢中醒來,床頭便已經無了江宴的身影。
溫庭姝推枕而起,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她有些詫異,昨夜江宴守着她,她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但事實上她卻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穩,江宴何時走的,她竟不知曉。
聽聞內房的動靜,守在外頭的春花進了屋,伺候溫庭姝起床梳洗。
“春花,你進來的時候屋內沒其他人麽?”溫庭姝不由問了句。
春花搖了搖頭,“沒有啊。”內心覺得疑惑,“小姐,誰來了麽?”
溫庭姝微笑着搖了搖頭,“我睡糊塗了。”
想到昨夜江宴坐在床頭旁替自己扇涼的事,溫庭姝不由有些怔忡,雖然他有時候喜歡花言巧語,但的确很會體貼人。
秋月起得也很早,見和風習習,晨曦和煦,便決定去花園摘幾朵紫薇花給小姐做簪花,不想卻碰到了李擎。
他在花園的後門一閃而過,秋月原本還以為是錯覺,走過去探頭一看,看到外頭榕樹下露出一角衣裳,不由皺起眉頭,左右四顧見無人,便喊道:“李擎,你給我出來。”
李擎一聽她的聲音,便像是聽令一般,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見四下無人,到小門旁邊,一臉木然:“秋月姑娘有何吩咐?”
秋月手叉着腰兒,氣洶洶道:“你鬼鬼祟祟躲在那裏做什麽?”
李擎頗有些郁悶,不明白她為什麽一見自己就生氣:“我沒有鬼鬼祟祟。”
秋月蹙眉道:“那你看到我躲什麽?”
李擎回答不出來。
秋月見他又變成了悶葫蘆,懶得再和他廢話,“你家世子派你來監視我家小姐的麽?”
李擎解釋道,“不是監視,只是讓我在這守着。”
秋月冷笑一聲,“這有區別麽?”
李擎無話可辯。
秋月一直惦記着被打暈的事,此刻見到他不由質問:“我問你,我家小姐成親那夜,把我打暈過去的人是不是你?”
李擎不料秋月會突然問起此事,不由呆住,她是怎麽知曉此事的?
李擎不擅長掩飾情緒,所有的心思都在他面上顯露,秋月憤然地瞪了他一眼,“我就知曉是你。”
李擎慚愧道:“秋月姑娘,抱歉。”
秋月面對着這呆頭鵝,總有股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奈感覺,罷了,打一次是打,打兩次也是打,他也是聽從江世子的命令,她與他計較也無用,他現在向她道歉,江世子下次一命令他,他還是繼續打。
“下次,你打我之前能不能說一聲,讓我有個準備?”秋月撅了噘嘴,抱怨道。
“……”李擎聽聞這句話不由有些慌,忙解釋:“秋月姑娘,我……我不打女人的。”
秋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嚷嚷道:“難道你這樣不算打?你這樣不會有姑娘喜歡你的。”
李擎不由看了她一眼,保證道:“我以後不會了。”
秋月看着他一臉誠懇的模樣,內心稍稍氣平,随後突然想起一事來,不由偷笑了下,然後又板起臉,故意說道:“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
溫庭姝用完早膳,讓春花秋月收拾好東西,随後去蓮花院與方夫人說了會兒話,今日她便要回宋府了,心中雖然不情願,但如今在明面上她還是宋府的兒媳,也不能一直拖着不回去,免得又要受孫氏的申饬。
臨行前,溫庭姝依依不舍地與方夫人道別。
方夫人安撫道:“姝兒,你再忍一時,我已經叫人把信送到京城去了。”
溫庭姝點點頭,含着淚上了馬車,回了宋府。
* * *
江宴是天剛蒙蒙亮才從溫庭姝的閨樓離去的,在她屋內的小榻上将就睡了一夜,醒來以後江宴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他腿長,那小榻根本不夠他伸展,而且溫庭姝睡在屋中,他根本無法安睡,他算是體會了當一個人如饑似渴時,面前放着美味的佳肴瓊釀卻不能碰的那種煎熬感覺。
回到府邸之後,江宴便洗了個冷水澡,之後便躺到床上睡了一覺,一直到午時才醒來。
李擎進屋時,江宴剛整理好儀容,準備用膳。
“爺,溫小姐回宋府了。”自從溫庭姝回了溫府之後,江宴又派他去溫府守着。
江宴聞言不由輕嘆一聲,昨夜他沒問她在溫府待到幾時,沒想到她回去得這般快,比起宋府,江宴比較喜歡在她的閨樓上與她見面,因為在那裏她不會顧忌太多,江宴為自己錯過了兩個與她共度良宵的機會而感到遺憾。
李擎遲疑片刻,道:“爺,這兩日溫府來了一位客人。”李擎覺得又必要将這件事告訴給世子知曉。
江宴淡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什麽客人值得你提出來?”
李擎回答道:“一個叫方瓊的年輕男子,是溫小姐的表哥,他還送給溫小姐一副畫,溫小姐收到後很是高興。”
江宴鳳眸微閃,若有所思地看向李擎,“他生得如何?”
李擎回道:“芝蘭玉樹,才華橫溢。”
江宴微皺眉頭,“與我相比呢?”
李擎回道:“屬下不知曉,屬下不曾親眼見過。”
江宴語氣帶着不悅:“那你如何知曉?”
李擎略一猶豫:“是秋月姑娘說的。”
江宴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李擎莫名有些臉紅,只不過因為他皮膚黝黑,看不出來。
“下回問得詳細一些。”江宴淡淡地叮囑道。
“屬下明白了。”李擎道。
表哥麽?江宴唇邊勾起些許冷笑,還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癡心妄想。
江宴用完午膳,公主府便派人過來請他前去。江宴剛好無事,便去了。
江宴騎着馬去,到了公主府側門口,便有執戟的禁衛打開門,請他入內。
到內宮的路程較遠,但因為騎馬,很快便到了,過了石拱橋,便是華麗壯美的內宮。
到了宮殿門前,江宴将缰繩丢給內監,便由宮女引着進了清河公主的寝殿。
進去時,見清河公主風情袅娜地歪靠在榻上,正專注地閱覽着一本書,旁邊并無她的男寵。
看到他進來,清河公主盈盈一笑,放下書,伸手招他,“寶寶,快到娘這來,多日沒見你,娘可想死你了。”
江宴無奈一笑,走上前坐在榻上,挑眉笑道:“許久不見母親這般修身養性了。”
清河公主知曉他在調侃自己,不由嗔了他一眼,“你收拾些東西,明日便要動身進京了。”
每年大概這個時候清河公主都會進京一趟,然後與皇帝一同過中秋佳節。
當年先帝猝然駕崩,清河公主一母同胞的弟弟受遺诏登基為帝,改年號孝文,清河公主與孝文帝關系甚好,當年孝文帝能鞏固皇位,清河公主出了不少力。朝局穩定下來之後,清河公主卻與孝文帝發生龃龉,孝文帝一怒之下,下旨令清河公主離京回到自己封地,無旨不得再入京,而就在次年,他們兩人便重歸于好,但清河公主卻始終不肯再進京居住,這是衆所周知之事,但這其中另有着不為人知的機密。先帝在位時,為防禦外敵,封諸子為藩王,而藩王手握兵權,坐鎮一方,其中晉王乃諸王之首,實力雖是強悍,自先帝駕崩,晉王便對京都的方向虎視眈眈,取代之心蠢蠢欲動。孝文帝最信任的人便是他這位姐姐清河公主,恰好清河公主的封地恰好離晉王的封地最近,所以兩人假裝争吵,讓清河公主回歸封地,監視晉王,掌控他的一舉一動,并令他心生忌憚,不敢輕舉妄動。這麽多年來,晉王那邊始終未露出反骨。
當年清河公主并未告知定北侯她與皇帝的計劃,反而勸他回歸戰場,為國效力,然而定北侯卻看穿這對姐弟的計劃,雖然不愛她,但畢竟與她是夫妻,兩人有孕有一子,他無法撇下她們母子不管,便放棄了重回戰場的機會,陪着清河公主到了封地。
這麽多年來,表面他們一家的生活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裏清河公主遭過不少次暗殺,但清河公主皆躲了過去。清河公主不肯和定北侯住在一起,定北侯唯有在公主府安插了許多他的眼線,清河公主知曉,但為了自己的安危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定北侯還将自己手下最精銳強悍的一支隊伍也給了清河公主當守衛。
聽了清河公主的話,江宴微感詫異,“今年怎麽這般快?”
“待在這裏無趣,早些上路也好,還可以沿途停下來看看風景。”清河公主眼眸微眯,掠向他,笑道:“怎麽,舍不得你的那位小情人?”
“并沒有。”江宴語氣淡淡道,“只是母親要進京,也該提前幾天告訴我。”
清河公主臉上笑意更甚,“往年不也是這樣麽?還有當天告知當天走的,當時也不見你說什麽。”
“我并不記得此事。”江宴裝作不知曉,內心不禁有些煩躁。
清河公主又笑道:“對了,娘的兒媳呢?怎麽到現在都沒見過一點蹤影,寶寶,你別不是被人抛棄了?”
江宴沒理會她這句調侃的話,往外頭看了眼天色,修眉微不可察地擰了下,站起身道:“母親,既然明日出發,我這就回府收拾東西。”
清河公主笑了下,一揮手,“去吧。”
江宴轉身揚長而去。
* * *
是夜,溫庭姝讓秋月去睡了,溫庭姝沒有困意,加上覺得江宴今夜會來,便沒有睡下,坐在小榻上看方瓊送給自己的畫。
柳一白的畫聞名天下,千金難求,他最擅長人物畫,尤工仕女,落筆可亂真,其畫下人物神采飛動,骨氣風神冠絕古今。
而方瓊送給自己的正是一幅仕女圖,還是真跡,溫庭姝不禁有些好奇,表哥怎麽會有柳一白的畫作?
溫庭姝正猜想着,窗戶忽然扣扣響了幾下,溫庭姝往窗戶看去,她略一沉吟,才出聲:“窗門沒闩。”
話音剛落,窗戶“呀”的一聲打開來,江宴從窗口笑吟吟地躍進來,一邊朝她走來,一邊說道:“姝兒,我有提前通知你我到了,這樣你就不會生氣了吧?”
溫庭姝微微一愣,而後想起來昨夜自己讓他不要悄無聲息的出現,但她記得她是讓他敲門而不是敲窗吧,他每次從窗口進來,溫庭姝都有股在與他偷情的錯覺。
溫庭姝沒有回話,江宴走到她身旁坐下,鳳眸不經意間瞥到一旁的畫作,目光微凝,“這什麽玩意兒?”
江宴正要伸手去拿,溫庭姝卻比他先一步拿到了畫,然後小心翼翼地卷起來。
江宴看着她無比珍視那幅畫的模樣,鳳眸微冷,卻若無其事地笑問:“誰送你的畫?這般珍重,我碰都碰不得。”
溫庭姝是怕他弄壞了畫,倒不是因為誰送的所以不給他碰,“這是柳一白的畫作,你別弄壞了。”
又是柳一白?江清柔那小丫頭也很喜歡,江宴沒想到溫庭姝竟然也喜歡柳一白的畫,而他竟然一直不知曉,江宴眯了眯鳳眸,內心感到有些不爽,他竟然被那半路殺的表哥給比下去了。
江宴睨了那畫軸一眼,輕蔑地笑了笑,“不就是柳一白的畫作,改日我送你十幅八幅。”
溫庭姝指尖一頓,沒看他,“還十幅八幅,你以為這是什麽阿貓阿狗畫的?”
江宴見她一直盯着那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有些郁悶,卻笑道:“他不肯畫,我便把他綁過來,逼着他給你畫。”
溫庭姝覺得他這話頗有些幼稚,正要反駁,江宴卻突然湊過來,握住她的手,“好了,姝兒別看那畫了,看看我。”
他聲音很輕柔,還帶點乞求,“姝兒,我今夜是來向你道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