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第31章 “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做情人?他究竟在想什麽?
江宴輕浮的口吻落入溫庭姝的耳中, 令她不覺蹙了眉。
“江世子,是妾身錯了主意。妾身承認,在未嫁宋清之前, 妾身的确有嫁江世子的想法, 因為在妾身看來, 江世子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然而,是妾身誤會了。江世子, 您行事放浪不羁, 我行我素,妾身與您根本不是同一路人, 不可能走到一處去。”
不等江宴說話, 溫庭姝又搶先開了口, 只擔心江宴又會說出擾亂她心的話語, 讓她無法将藏在心裏的話全部都說出來。
“當時在馬車上,您說當初提親一事乃是您父親自作主張,并不是您的意思,所以江世子您根本不想要這門親事。您明明不想娶妾身為妻, 又為何偏要在婚後來招惹妾身?您難道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才來招惹妾身?”說到此處,她頓了一下, 去觀察江宴的神色, 見他沒有動怒,反而很認真地聽着, 便繼續道:“您或許只是為了享受背德禁忌的情愛,但您卻枉顧妾身的想法,枉顧妾身的害怕, 讓妾身陷入恐懼之中,而您依舊随心所欲,不斷地引誘妾身,去配合您一時興趣的情愛游戲。您可曾想過,妾身若被人發現,将會受千夫所指?”
聽完溫庭姝的一整番話,江宴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先前沒有過像溫庭姝這般大家閨秀的情人,她們大多都是主動靠近他的,或者表現出很想他追求自己的模樣,她們與男人一般,從來不會被禮法束縛,她們大膽熱情的追求愛,追求情-欲,并享受其中。
而他接觸的女人也多為像他母親清河公主那樣的女人。所以他至今無法理解像溫庭姝這般循規蹈矩,以禮法為生的大家閨秀,她們為何會如此重視貞潔與禮法,不論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都選擇隐忍下來。
此刻被溫庭姝教訓了一番,江宴也開始認真審視自己的錯誤。
在溫庭姝面前,自己或許還沒能掌控好那個度。江宴斂去輕佻姿态,正色道:
“你若願意做我的情人,我自會維護你的名譽。只要你命令,我會為你做一切事情,哪怕付出生命。先前的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你我若作為情人交往,你承受的壓力的确太大,所以為你披荊斬棘,這亦是我的責任。”
他難道以為她是在和他商量兩人以後的日子?溫庭姝凝着黛眉,肅色道:
“不,江世子,你護不了妾身的名譽,江世子,您的母親是清河公主,您有皇室血脈,您可以不守禮法,可以視規矩無物,想怎麽做便怎麽做,無人能管你,也無人敢,可妾身的家族世代書香,最重視禮教,從古至今沒有一個家族女人會做這種不守婦道的事情。”
不守婦道?江宴眼眸一沉,她何必如此貶低自己的情意,江宴微微一笑,“你怎知曉她們沒做過?只是做得隐秘罷了。”
溫庭姝言盡于此,不願再與他過多的讨論這些事。
“江世子,妾身話已說到此,還請江世子以後莫要對妾身糾纏不清了,這會令妾身很苦惱。妾身做姑娘時,的确對江世子有一兩分情意,但這僅僅是過去時,如今妾身對江世子只有感激之情,妾身希望您能像你我初識那般以禮相待,從此見到妾身便不要多看一眼,不要與妾身多說一句話,這便是給妾身一條活路了。”溫庭姝覺得自己這些話說得已經夠嚴重,他若有良心的話,斷不會再繼續對她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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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作,你若想留便留着吧,但請您不要讓別人知曉它的存在,這也是在維護妾身的名譽了。”
溫庭姝這話說完之後,屋內寂靜得落針可聞,江宴目光莫測地凝望着她,久久無言。
就在溫庭姝不安地站起身時,江宴忽然輕笑出聲,語氣散漫:“你平日都不關緊窗戶的麽?”
她明明很嚴肅的在說話,他為何總是端得一副漫不經心的态度?他真的很無禮。
“你想說什麽?”溫庭姝蹙着眉,看不透此刻的他,她一向看不明白這個男人,因為看不明白,也因此無法信任他。
面對他的漸漸走近,溫庭姝努力控制自己後退的沖動,江宴在她身旁停下,伸手想觸碰她,但擡了一半,又收回,若無其事地抵在自己鼻尖上,看着她笑得極其溫柔,玩味道:“怎麽?你沒關緊窗門,不就是希望我來找你麽?”
溫庭姝胸口不由微微起伏,她冷聲道:“江世子,請您莫要誤會,之所以沒關門,只是為了方便秋月春花進來。”
江宴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能只關緊樓下的窗門,應該把二樓的窗戶關緊,連睡前都要檢查一遍,如此才能到防止我進來。若沒關緊,我便認為你是在邀請我的到訪。”
溫庭姝終于忍不住,氣得渾身輕顫,“江世子且放心,我明日便将門窗闩緊,不會有讓人進來的機會。”
“自稱‘我’便對了,妾身妾身,難聽得要死。”江宴笑了一下,斂去笑容,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那人眨眼間消失在閣樓之中,溫庭姝腿一軟,不禁有些狼狽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悵然若失。
*
從溫府出來,江宴便回了自己的府邸,一宿無話。
清早起來,江宴沐浴完,正自穿衣服,便聽聞一陣黃莺般的聲音,然後‘碰’的一聲,門被人猛地推開。
江宴的宅邸沒有侍女,所以江宴平日裏很随性,沐浴完便只穿着褲子出來,上身未穿,才剛從九弦衣架上拿裏衣,江清柔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看到江宴赤裸着上半身,她臉一紅,猛地捂住眼睛,大呼小叫道:“宴哥哥,你怎麽不穿衣服呀?”
得虧是親哥哥,不然她見到了男人的裸體,就只能嫁給他了,這般想着,江清柔雙手扯出一條縫,盯着江宴的上半身看,看着他那線條流暢,緊致結實的肌肉,江清柔不由放下手,嘻嘻笑了起來,“宴哥哥,你身材真好。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歡你。”她希望她以後的夫君身材也能像宴哥哥這般好,念頭一起,她偷偷紅了臉,然後走到江宴身旁,大膽地欣賞着他的身體,一點女兒家的矜持也沒有。
江宴看着她既好笑又是無奈,按理說,就算親生兄妹也應避嫌,只是小丫頭完全沒有這個意識。也不知曉怎麽回事,江清柔明明是李姨娘的女兒,身上卻沒有半點李姨娘身上的娴靜婉約,若不是她生的像李姨娘,他幾乎要以為她是他母親清河公主生的。
李擎跟在江清柔的身後,有些慚愧地對江宴說道:“爺,抱歉,屬下攔不住小姐。”
“無妨。”江宴無奈一笑,“你退下吧。”一邊說着一邊穿上衣服,擋住江清柔放肆的目光。
待李擎離去後,江宴才看向江清柔,語氣溫柔中帶着點責備,“清柔,你已經不小了,不可再如此鬧騰,女兒家應該端莊守禮一些。”
江清柔吃驚地望着江宴,“宴哥哥,你以前都不與我說這種話的,你竟然還要我端莊守禮。”江清柔撅了噘嘴,“姨娘便時常要我端莊守禮,我才不要,端莊守禮有什麽好的?”
江宴先是一怔,随後失笑,“端莊守禮的确不怎麽好,那你便随心所欲吧。有宴哥哥做你的
憑恃,你有資格随心所欲。”
江清柔瞬間歡呼起來,“宴哥哥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江宴笑着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她,徑自穿上外衣。
江清柔在屋中看了一圈,當看到壁上的神女圖,杏眸一亮,不由走過去,仔細地看了起來。
“宴哥哥,這誰畫的?畫得這般好。”江清柔酷愛丹青,不僅會作畫,還會品畫,她凝神一想,“這畫有點柳一白的風格。不錯,真不錯。”
江宴知曉她迷柳一白,既像柳一白的畫,她自然覺得不錯。
“咦……”江輕柔身子往前一傾,認真地打量一番後,笑嘻嘻地看向江宴,道:“宴哥哥,這畫上的女人像你。”
江宴系腰帶的手微不可察地滞了一下,扣上玉帶鈎,他姿态随意地踱步到她身旁,鳳眸淡淡掃向那幅畫作。
“你看畫中女子,朱唇鳳眸,神情透着些許妩媚,真有幾分宴哥哥的模樣,宴哥哥若為女子,定是這番相貌。”江清柔望着他,哧哧地笑,“宴哥哥,該不會是哪位畫師迷戀你,把你當做神女畫了上去?”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江清柔一直看着江宴,見他唇角微揚,像是笑了一下,随後又壓了下去,江清柔并未多想,“宴哥哥,這畫是誰畫的?”
江宴這才微微一笑,“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口是心非的女人?江清柔眼眸閃過一抹狡黠,“宴哥哥,這口是心非的女人莫不是我未來的嫂嫂?”
“不是。”江宴淡淡回了一句,便轉身離了屋子,江清柔不甘心地跟在他的後頭,然而任她如何詢問,江宴始終微笑不語,沒有透露出一句關于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