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98度

第31章 ◇ 第我現在是他的人

◇ 第31章 31 我現在是他的人

俞星珩愣了一下，“今晚嗎？”

秦牧野搖搖頭，遺憾道：“我也很想今晚，可惜我剛才接到個電話，我朋友告訴我，LAZZA中華區總監今天正好路過嘉雲，晚上約了他吃飯，他問你願不願意提前先見個面，認識一下。這也是我要來問你的。”

“LAZZA？咱們不是約了後天和他們正式會談嗎？”

“沒錯，但後天來和我們談的是他們華東地區的商務團隊，今晚是他們大中華區總監，而且是私人性質的晚餐，所以我想，如果先建立這層關系，對咱們後天的會談肯定多少會有些幫助。”

秦牧野說着，唇邊染上笑意，“怎麽樣，你想去嗎？不過，你要是只想跟我單獨吃飯也行，我就幫你推了他們，也沒問題。”

“別啊，這麽好的機會，當然要去！”俞星珩趕忙說，說出口又覺得不對，解釋道：“不是，我沒說不想和你單獨吃啊，我只是……”

話說一半又卡了殼，好像怕暴露什麽似的，吞吞吐吐說不下去了。

不過這只說了一半的話也讓秦牧野很滿意了，他笑道：“行，你沒有不想就好，我記下了。這頓單獨晚餐的獎勵，我會給你保留的。”

晚上和LAZZA約見的餐廳有點遠，秦牧野提出自己開車，讓俞星珩坐他的車。

俞星珩想着路上正好可以抓緊時間看秦牧野發給他的供應商資料，就答應了。

可是大概因為他這一天忙到現在沒怎麽吃東西，剛看了一會兒頭就暈的不行。

秦牧野看他一眼，說：“你別看了，聽我講吧。”

“聽你講？”

“這幾家供應商都是我合作多年的，你聽我講，肯定比讀那些枯燥的文字資料要高效多了。”

于是接下來将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幾乎一大半時間都是秦牧野在給他補課。一開始只是在講那幾家供應商，後來話題慢慢延伸到整個香水産業。而且他的講述結合了很多親身經歷和實際案例，确實比看文字有趣多了。

直到下車前，俞星珩還意猶未盡：“秦老師，我怎麽突然覺得這個行業變得有趣了……什麽時候再給我講講，還沒聽夠。”

“秦老師一對一私教可是要收費的，”秦牧野挑了挑眉，“今天算免費試聽，之後俞總打算怎麽付費啊？”

“沒問題啊，你開個價，我照單全付。”俞星珩說。

秦牧野眼裏浮動起耐人尋味的笑意：“俞總還是那麽大方。”

“對了，”秦牧野突然想起什麽，“有件事跟你說下，我過幾天要出個差，去一趟北歐。”

“北歐？”

“嗯，那天給你試聞的雪松玫瑰的那個配方還記得嗎？裏面需要用到一種雪松提取的香精原料，但是現在香料庫裏的品質不穩定。北歐有世界最大的雪松原料産區，我想去現場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品質最好的雪松。”

秦牧野看着俞星珩，意味深長地一笑，“正好，剛才跟你說到的那幾家供應商，你最感興趣的那個，他們總部就在北歐。所以，俞總要不要一起去啊？既然以後想長期合作，也不能光聽我一面之詞，親自去他們廠區參觀了解一下，總是沒錯的。”

俞星珩想了想，饒有興趣地說：“可以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去？”

秦牧野略一沉吟：“等後天和LAZZA的簽約會談結束後吧。”

“沒問題，那我安排一下……”俞星珩還想說什麽，突然微蹙起眉，下意識地按了按胃。

雖然只是個很細微的動作，秦牧野還是盡收眼底，他眸光一沉，說：“又胃疼了？你今天是不是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啊？”俞星珩被提醒才想起來，今天為了和馨瑞合同的事，從早上忙到現在，确實一口東西都沒吃。

“哦，我沒事……”

“你等着，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秦牧野說着就要下車。

“哎等等，”俞星珩拉住他，“還買什麽吃的呀，馬上不就去吃飯了嗎？”

“這種飯局都是聊一堆有的沒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應酬，哪有時間給你好好吃飯？”

“怕什麽？這我有經驗。”俞星珩說，“快走吧，時間快到了，我們別遲到了。”

秦牧野還是不放心，關照道：“那你一會兒多吃點，記得，你胃不舒服今天就別喝酒了。”

飯局約在一家私人會館裏，秦牧野和俞星珩進門的時候，看到唐威廉和另外幾個人已經到了，正聊得火熱。

除了唐威廉，其他幾個人秦牧野都不太熟。在威廉的引薦下，秦牧野知道了原來那個容貌俊雅、風度翩翩的年輕人正是LAZZA大中華區的總監何越。另外幾個人是他的朋友，也是時尚圈內的名人。

何越見到秦牧野，立刻走過來跟他握手，“秦老師，久仰！早就聽聞你的大名了，剛才又聽威廉跟我誇了半天，有幸親眼見到，果然非同凡響！”

秦牧野伸出手與何越輕輕一握，微笑道：“何總監過獎了，我也常聽人提起你，有幸認識，也是我的榮幸。”

秦牧野說完，側過身介紹道，“這是俞總，星禾現任董事長，我的老板。”

“剛才威廉也跟我介紹了。我相信，能被秦老師選中的，必然有過人之處。”何越伸出手，“俞總，期待今後多多交流！”

幾人客套一番後，便入座了。

到底是私人性質的聚餐，席間氛圍很輕松。唐威廉和另外一個時尚雜志主編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話題，相談甚歡。秦牧野坐在俞星珩身邊，不動聲色地給他夾菜讓他多吃。

何越看起來對秦牧野的日常工作很有興趣，問了好幾個相關問題，秦牧野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生動有趣，何越眼裏的光越來越亮，視線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拿着酒杯走到秦牧野身邊，“秦老師，下個月我打算去迪拜參加一個電影節，是我朋友的私人邀約。我想邀請你跟我一起去，不知你有興趣嗎？”

俞星珩正低頭喝着一碗湯，聞言頓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一眼秦牧野。

秦牧野看起來波瀾不驚，“感謝何總監的好意，不過電影這個領域我真的不了解，畢竟不是我的專業，你讓我去這不是浪費嘛。”

“只是去玩而已，怎麽能叫浪費，”何越笑着說，“而且我知道下個月迪拜正好還有個規模超大的國際香料展，這是你的主場了吧？怎麽樣，秦老師，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到時給我講解講解？”

何越頓了頓，看着他說，“我真的很喜歡聽你講你的專業領域。”

他說這句話時，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崇拜。那光芒閃得俞星珩都覺得刺眼，默默移開了視線。

秦牧野依然挂着淡淡笑意，“能為何總監講解是我的榮幸。但是下個月恐怕不行。我們星禾正在籌備年底香水節的參賽作品，現在正是關鍵時刻，我實在沒辦法分身。”

“就一周而已，不會耽誤太久。”何越說。

何越聲音很溫和，但語氣裏的堅持很明顯。

俞星珩突然就有些莫名的不爽。

這是要幹嘛？怎麽說他現在還是我的合作夥伴，你這麽光明正大發出邀約，還當着我的面？當我不存在的嗎？

不過這話他不好說出來。他知道在座的人其實都是看在秦牧野的面子上才會願意和他結交，對此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他曾經會對這事心有介懷，不過這麽久以來，他也早就習慣了。而且……說不清為什麽，他有時甚至會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只是何越的這種當他不存在當面挖牆腳的行為超出他的預計，內心的那股不爽是理性無法消解的。

但似乎也不完全是因為被忽視而不爽……

他心裏有些忿忿地，邊想邊無意識地用勺子攪動湯碗。大概動作重了些，瓷勺在碗裏發出悶悶的聲響。

這時，只聽秦牧野輕笑一聲，說：“何總監，我老板還坐在這呢。我跟他有契約在身，至少合約期內我還是他的人，得為他打工呀。”

秦牧野頗為無奈地眨眨眼，“都是打工人，身不由己啊，還望何總監體諒。”

話說到這份上，何越便不好再堅持下去。

不過他好像終于注意到俞星珩的存在，目光探究地打量了他一會兒，然後走過來，半開玩笑道：“抱歉啊俞總，我都忘了這事。不過聽說你們合約時間也不長，那我就等秦老師恢複自由身了再邀請他吧。”

何越說着，舉起手裏酒杯：“剛才失禮了，我敬你一杯，俞總別計較。”

說完，便喝光了杯中的酒。

然後停下來，等着俞星珩喝酒。

俞星珩愣了幾秒，拿起酒杯正準備回禮，卻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秦牧野剛才一直是坐着和何越說話的，現在終于站起身。

他拿過俞星珩面前的酒杯，對何越微微颔首，“抱歉，今天俞總不太舒服，喝不了酒。若何總監不嫌棄的話，這杯酒我替他喝了。”

說完，沒等何越回應，便仰起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