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鐘表
鐘表
“要回去嗎?”姜烨背挺得很直,目光凝視着嬰兒哭聲傳來的地方,呼吸均勻而平穩,很是平靜地問道。
嬑行驚訝于姜烨的沉穩,她以為姜烨多少會有些着急,至少她現在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沒事吧?”嬑行有點擔心她。
姜烨擺出一副越挫越勇的姿态來,笑說:“我能有什麽事,還能因為失敗兩次就灰心喪氣不成?”
嬑行點點頭,屈肘用力向下,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再來!”
電梯門一打開,她們就沖了出來,确定保安不在其中後才解除了戒備狀态。慢慢在太平間走動起來。
嬑行被電梯旁“太平間”的金屬牌子吸引了注意,那塊金屬牌的邊角有些翹起,她伸出手來捏住其中一角,用力一掰,牌子斷裂開來,被掰掉了一半。
只見牌子下面牆壁上的字有些模糊不清,勉強能看出是個“庫”字。嬑行又伸手強行去掰前半塊金屬牌。
姜烨聽見動靜也走了過來:“下面有東西?”
嬑行的右手撐在牆面上,左手手指扣在金屬牌斷裂的地方用力摳着,努力往外扳:“下面寫了字,我看看會不會是什麽線索。”
說話間,金屬牌崩開了。
兩人湊上前去仔細一看,寫的是“冷庫”二字。
“差不太多啊,這裏确實擺滿了冷櫃。”嬑行手裏還拿着那半塊板子,疑惑地評價。
——差別大了去了
——感覺給姜烨整無語了
——不要胡說,她倆之間有什麽好無語的
——看看姜烨怎麽說
“冷庫的話,聽起來存放的是物品,而不是屍體。”姜烨對嬑行的話倒是沒什麽意見,很自然地回答了。
嬑行放下手中的金屬牌,在太平間內走動起來:“說不定是冷庫改成太平間。”
沒過幾秒她又說:“更像是不把這些嬰兒和保安當人看!”
姜烨認同她的第二種說法,她“嗯”了一聲沒再接話,也開始巡視這個太平間。
很快她們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電梯左側那面牆和電梯牆的夾角那裏的四個鐘表的時間亂了!原本指向三點的時鐘現在全部指向了九點,而分針也相應地變成了48、52、43、34。
“早該觀察的!”姜烨笑了出來,因為之前用鐘表作為開櫃的順序,所以二人對都鐘表原先的時間都記得很清楚。
嬑行伸手試圖把鐘表拿下來,發現它們是固定死的,強行拽下來反而可能把鐘表拽散架。
“打破玻璃直接轉表盤吧。”姜烨知道嬑行是想把鐘表調回原本的時間,她也是這麽想的。
“行。”說幹就幹,嬑行用食指關節猛地敲向表盤,咔嚓,表盤應聲而碎。
姜烨上手小心地摘除破碎的玻璃,将手指從孔洞裏伸進去轉動指針。
嬑行敲一個姜烨轉一個,用極快地速度恢複了時鐘原本的指向。
二人再次踏向征途。
因為有了鐘表這一重大發現,二人此時信心滿滿,爬樓梯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你們怎麽從這邊樓梯上來了,我們還在那邊等你們呢!”砂糖遠遠看見了二人,一路小跑過來,低聲問道。
姜烨聽聞此言,一下子放松下來,軟倒在牆壁上,單手扶了一下額頭,無奈地笑了一下。
她轉頭和嬑行對視一眼,道:“你看,時間流速不一樣,還是不能在裏世界多待。”
“什麽時間流速?”岑羽書湊了過來,她心裏知道姜烨她們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好奇極了。
姜烨支起身子,因為在裏世界待了一陣子,差點忘記了不能随意談天的規則,正想開口回答,這時突然瞄到路過的護士,連忙做哄睡孩子狀,壓低了聲音說:“去活動室。”
甩開孩子到活動室後幾人就覺得輕松多了。柔和的燈光灑在淡粉色的牆壁上,顯得舒适溫和,幾人都松了一口氣。
活動室中央鋪着厚實的瑜伽墊,旁邊擺放着瑜伽球、拉力帶等物品,角落裏一排排康複訓練器材。
姜烨幾人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旁的休息區,那裏沒有旁人,方便她們說話。她大概講述了和嬑行一起經歷的裏世界之旅。
岑羽書聽得認真,又問姜烨骨頭還在不在。
姜烨把骨頭遞給她,她拿起仔細看了看,面色凝重地說:“是嬰兒的小臂骨頭上的一截。”
姜烨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保持着懷疑的态度:“你怎麽知道的?”
“我是法醫。”岑羽書無奈地解釋了自己能看懂骨頭的原因,“應該不會認錯,我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
岑羽書都這麽說了,幾人知道這是不會錯了。
“裏世界畢竟和表世界有所不同,還是要溜進去再看一次才能知道。”嬑行強調着,攬下了這個活,“我進去比較方便,就由我來吧。”
“分工我們再議。”姜烨覺得自己進去過一次,比較有經驗,更為合适,“先制定一下計劃?”
“随機應變吧,主要觀察一下鍋裏油炸手臂有沒有變化。”岑羽書接道。
姜烨一時也想不到更細致的計劃,正想問問砂糖的意見,吃飯的鈴聲響了,四人快步走向餐廳,嬑行因為要打飯,率先跑了出去。
“嬑行的身份要方便很多啊。”岑羽書端着餐盤坐下,感嘆着。
姜烨挖了一大勺米飯,之前的十四天住在山青公會,把她的嘴養叼了,吃白米飯還真有點不快活。
姜烨回道:“就是可惜不能和我們時時在一起。”
“也差不多一直在一塊了,不能要求太高。”砂糖安慰道。
飯後又是嬰兒吸血時間,幾人覺得沒必要拖沓,索性盡快地回到了嬰兒身邊,咬破本就有傷的手指,塞進自己孩子的嘴裏。
姜烨懷裏的嬰兒咂摸着沒有牙齒的小嘴,一點一點吸食着手指上流出的鮮血,很快,她停了下來。
姜烨想把手指收回來時,變故突生,嬰兒一口咬住了她的手腕,明明沒有牙齒,卻像被鋸齒刮擦那樣疼痛。
姜烨強行忍住收回手的沖動,她想到岑羽書說如果不喂就會被蠶食,現在嬰兒只是咬住了手腕,很明顯沒有吃掉她的意思,一定要忍一忍。
嬰兒很快就改用舌頭舔舐她的手腕,劇痛慢慢變成了癢意,姜烨頭上的汗水也流了下來。
吃飽喝足,嬰兒陷入了酣睡。傷口不算大,血很快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