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爬行
爬行
雖然姜烨并不感到氣餒，但在努力了幾次都失敗之後，她不得不承認自己要換個方式。
她首先要搞明白自己身處于什麽地方，上不去，就從側面入手。
也許是一望無際的紅色海洋呢？姜烨并不是沒有想過，但她不願坐以待斃，總要嘗試了才好。
她放平身子手腳并用地前進着，随着她的爬行，周圍的環境也逐漸明亮起來。
這是一片有邊際的紅，光明就在前方，姜烨想。
前方兩個圓球相比其它的大了不少，又不像別的球一樣排列緊密，并沒有擠在一起，姜烨估摸着距離，如果滑下去，那可能就爬不上來了。
她慢慢爬至圓球邊緣又不至于掉下去的地方，伸出手來想要觸碰到另一個圓球的頂端。
手臂長度不夠，姜烨暗恨自己怎麽不長得再高一些。
實在不行，掉下去後還可以繼續爬，姜烨安慰着自己，下定決心，兩腿一蹬，彈射了出去。
成功了！
她整個人趴在圓球上，搖搖欲墜。她努力地向前拱了拱，維持了自己的穩定。
之後的路都好走許多，她不斷調整呼吸和節奏，穩穩當當地向前爬去。
光明就在前方，姜烨心裏一陣激動，她的面前是一面圓弧玻璃。
她腳踩圓球撲過去，玻璃很厚實，打不破。
再一觀察，姜烨愣住了，玻璃外面的世界怎麽這麽大？不，不，是自己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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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面，不正是砂糖等人嗎？雲慈還維持着和沐可炎說話的姿勢。再轉頭一看，“自己”竟然呆愣愣地站在賈盛旁邊，一動不動。
姜烨做了幾個深呼吸，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自己所處的玻璃容器，正放在醫生的桌子上。
她盡可能地環顧四周，做出了大膽的推測——自己在采血管裏！
是因為自己觸摸了賈盛嗎？姜烨開始後悔，好端端的，扶人家NPC做什麽？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得想個辦法才是。
她不像嬑行，手上有指虎；也不像砂糖，有可長可短的藤蔓，想要出去，難如登天。
可姜烨今天，就是要登這片天。
玻璃比圓球要穩定，姜烨着把手腳支撐在玻璃上，另一邊的身體則撐在圓球上。
她一點一點把手腳向上挪動。
速度太慢了，也太過勞累了，姜烨只覺得渾身沒有一處地方不是酸痛的，就連呼吸也帶上了灼燒的痛感。
但她一刻也不敢松懈，一旦腳一滑，就是前功盡棄。
可是事與願違。
她倚靠着的圓球突然一松，姜烨迅速滑了下去。這不對勁！但她來不及多想，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吞沒了她。
一瞬間，一片冰涼浸透了她的衣服，又浸沒了她的皮膚。一大股寒冷的液體流進鼻腔裏。
同時，一陣氣泡在液體中浮現。
姜烨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
采血管裏的鮮血現原形了？
随着氣體的呼出，她的身體也在慢慢下沉，缺氧帶來的眩暈感慢慢包裹着她，她的靈魂似乎要舍棄她的身體而去了。
但不停嗆水導致的火辣痛感又警醒着她。
強烈的求生欲告訴她，不能放棄！
姜烨是會游泳的，只是血浪打來壓垮了她，讓她失去了力氣。
她模糊記得血液的密度比水大上一些，她放松身子，蹬掉不必要的鞋子，掙紮甩開外套。
好像在上升了，不，時間不夠，自己剛剛嗆了水，憋氣維持不了太久，唯一的解法是自己向上游。
血液裏有一微小的人兒游動着，那麽弱小，弱小到可以忽略。渺茫的希望，破碎的泡影，死一般的寂靜。
但就是這份弱小，她做到了！姜烨對生的渴求，克服了身體的疲憊，她終于浮上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感受劫後餘生的欣慰。
可這還不夠，她離瓶口還有一段距離，姜烨無措地望了望頭頂，一鼓作氣游到了玻璃邊緣。
可是她的手沾滿了液體，如此濕滑，又沒有圓球輔助，玻璃還是圓弧形的，怎麽也爬不上去。
姜烨幹脆靠在玻璃上，一邊休息一邊想辦法。
可能是采血管裏氧氣不足，又因為實在疲累，姜烨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正當她昏昏欲睡之時，又有一股壓力襲來。
姜烨猛地驚醒，睜大了眼睛，突然笑了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啊！”
血液又變成了紅色圓球，原來是不斷切換的。
姜烨這一次沒有沉到瓶底，而是就停在剛剛待的地方。她故技重施，在圓球上抹幹了水分，繼續向上攀爬。
這一次，她順利到達了瓶口處。
在最後的地方，姜烨也極為小心。确定不會失誤後，她才擡起一邊胳膊用手抓住瓶口的平臺，另一只手臂也移了過去，雙手一撐，腿順利擡起，整個人上到了平臺上。
平臺周圍是被四方的玻璃圍起來的，姜烨脫下衣服包裹住拳頭，一拳一拳砸向玻璃的右下角。
拐角處的玻璃要脆弱一些，很快就出現了裂痕。姜烨再一用力，玻璃“咔嚓”一聲，滿塊玻璃都生出了裂紋，姜烨覺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好看的圖案。
她長舒一口氣，只要伸手一推，她就能從采血管中出來了。
當她伸出手時，眼前一黑，再度睜眼，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
眼前的一切活動起來，姜烨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場幻覺。
可那疲憊感沒有消失，她知道，如果剛剛沒能從采血管裏出來，可能就真的要與世界訣別了。
她撤回了扶着賈盛的手，心有餘悸。
在采血管裏的時間流速似乎是不一樣的，姜烨自覺在裏面待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在外面也才過了十幾分鐘。
砂糖湊過來問她：“怎麽了？剛剛看你發愣好久，拽你衣服也不理。”
姜烨搖搖頭，悄悄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出去再說。
此時雲慈開口：“既然賈盛沒有大礙，我們就先走了？”
“哪能就走了，去我家吧，我招待你們吃飯。”賈涵原本在裏間和醫生說話，聽到雲慈的話立馬追了出來。
“還有你們的同伴，把她們也叫上。我那裏飯都備下了，絕對比飯館好吃。”賈涵三倆下就安排好了衆人中午的去向。
總歸是要找個地方吃午飯的，去村長家還能多聊一聊看一看，幾人應允下了，等賈涵安頓好賈盛後，一起去村長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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