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屍
女屍
這一次，幾人都帶了鏡子和刀具。以防萬一，砂糖還帶了手電筒，嬑行則帶了繩索。
幾人再次來到了這幢僻靜的樓。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烨總覺得這座樓比上次要更安靜了些，散發着死氣沉沉的意味，透着令人脊背發寒的詭異感。
幾人上了樓，咨詢師和診療室的門都大開着，裏面熄了燈，應該是拉了窗簾，沒有一絲光透出來，仿佛是張着深淵巨口的怪物，卻時時引誘着她們進去。
實際上，幾人都沒有真正進入過診療室，既然來了，這次注定是要進去的，她們牽着手一起推開了診療室的門。
這一次，還是由砂糖探頭去看屋內的規則。
砂糖拉着姜烨的手朝屋內探去，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又朝更深處望去，光線昏暗，她輕輕眯起眼睛。
砂糖看了很久，直到姜烨晃了晃她的手，她才收回身子。
她搖了搖頭：“沒有規則，牆上什麽都沒有。”
幾人對視一眼，都是高懸着一顆心。
沒有人知道無規則是因為張老師真的已經死了，還是這個鬼地方又有了新招數，但她們都是抱着不回頭的心來到這裏的。
幾人手握鏡子一起進了門。
一進門，幾人就立刻用鏡子輪流貼在對方眼前照了照。
姜烨最為謹慎，照完後拔腿就跑，從去衛生間鑿了一塊鏡子下來，再次查看後确認了大家都沒問題，這才覺得放心些。
“看來張老師死了後，這地方的詭異之處也消失了。”姜烨舒了口氣，一邊評價一邊掃視着診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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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療室不算大，東西擺放得很緊湊。只有兩臺電腦，一臺指尖壓力測試儀，一張病床。
病床旁擺放了很多儀器，除了靠近門旁的身高體重測量儀外，她們都不大認得。
門正對的地方是一個緊緊嵌合在牆裏的櫃子，上面擺放了一些瓶瓶罐罐，有大些的瓶子裏面是人體組織标本，泡在透明的液體裏，灰敗的顏色裏參雜着紅，微妙的色澤随着肌肉紋理一絲絲滲出。
也有一些塑化标本大大咧咧地擺在那裏，微黃的皮膚有些許破損，露出部分短肌。姜烨一開始還以為是普通模型，細看才發現是真實标本，瞬間打了個冷噤。
至于書櫃上其他的東西，大家就不大看得懂了。
“我們學校還有人體标本？”李以寒的出聲很突兀，姜烨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看绫小路。
好在绫小路并沒有被吓到，而是專心地盯着櫃子。
砂糖伸手拿起一瓶不知名的藥劑想要打開，又想到可能的危險，掂了掂重量後放下了手，轉而斜着頭看起标簽。
标簽是一些奇怪的字母，也有可能是一些暗語，砂糖認不出，
就這樣歪頭看了一小會兒，砂糖冷不丁說了一句：“咨詢室比診療室更深。”
“有暗門？”姜烨迅速接話問道。
绫小路盯着櫃子已經很久了，聽到砂糖的推測，她嘗試了多種方式去推拉櫃子，可惜都失敗了，她及時給予同伴發聩：“打不開。”
“既然是暗門，肯定有機關，找找吧。”
幾人在屋子裏翻找起來，姜烨卻把目光移到了電腦上，她走過去把兩臺電腦都打開，其中一臺很輕松就開了機，另一臺則設置了密碼。
姜烨實在想不到張醫生會用什麽當電腦密碼，索性放在一邊，先去看沒密碼的電腦了。
這臺電腦原本就設置的是睡眠狀态，姜烨發現上面挂着窗口，是填姓名和學號的網頁，下方則是選擇不同心理測試的選項。
她嗤笑一聲，心下暗想：不得不說，心理咨詢這個僞裝，張老師做得真夠到位的。
沙盤、記錄表、各類儀器再到現在出現的測試，方方面面，只可惜用力過猛在白大褂上出了錯。
窗口是可以關掉的，桌面上很簡潔，只有不到兩列的快捷方式。
姜烨打開了浏覽器，嘀咕了一句：“可以上網。”
衆人都在研究尋找機關，倒是绫小路聽到姜烨的話，朝她望了望。
浏覽器的歷史紀錄不知道是被清空了，還是真的什麽也沒有，姜烨依次打開各個系統盤，也是一無所獲，看來真的只是用來做心理測試的機子。
另一臺電腦，姜烨試了幾個常見的密碼，打不開後詢問大家有沒有頭緒。
大家都不會知道張老師的電腦密碼，但绫小路有了新辦法：“我随身帶了U盤，重做個系統？張醫生應該不會把東西存C盤吧？”
誰也不敢賭張醫生會把文件放在哪個盤，但試了又試，屋子也翻了個遍，還是沒能解開電腦密碼，也沒能打開密室，最終還是決定重做系統。
姜烨的世界裏電腦已經淘汰多年，饒是嬑行喜歡擺弄這些東西，也不會給電腦重做系統。
見幾人遲疑不決，周齊賢這個活決定由她來做。
她走向绫小路：“我來吧。”
她熟練地去另一臺聯網的電腦上找到了系統鏈接下載下來，又去有密碼的電腦上調試。
嘗試了PE破譯無果後，她才真正開始重裝系統，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幾下，幾分鐘過去，終于重裝成功了。
幾人圍在一起把電腦翻找一通，文件裏沒什麽有用的東西，倒是存了幾篇醫學論文，但和心理學精神科之類的并無關聯。
注意力又移到了幾個壓縮包上，可惜都上了鎖，周齊賢表示時間充足的話自己能解開。
因為連接上了網絡，周齊賢還試着登錄了幾個張醫生沒有删除密碼的網站，還真讓她摸到了張醫生的郵箱。
張醫生只和一個叫DING的人來往頻繁，但每一封郵件都不知所雲。張醫生發過去的郵件都是數字加上幾個字。
比如最近的
4.2 血
4.28 眼睛
5.7 血
5.20 大體
“這是什麽意思？”李以寒上下捋了捋自己的大臂，她只覺心裏毛毛的。
砂糖盯着電腦屏幕許久才開口說話：“牠是不是賣器官啊？”
話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卻說得肯定。
李以寒哆嗦了一下：“這麽吓人？二道販子嗎？”
——我賭五毛錢，姓李的小NPC在後悔跟來了
——砂糖猜得還挺準的，她直覺一直不錯啊
——李以寒：我真多嘴，早知道不來了
——運氣真好，李以寒幾個要是真的不來，她們也打不開電腦
——環環相扣啊。姜烨不反抗就不會和李以寒搭上關系；她殺了張醫生，李以寒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全都是因果，沒什麽幸運不幸運的
——天時地利人和了，就看她們最後能不能完成任務了，密室門的還沒打開呢
李以寒是真的有點後悔。但是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選擇跟來，她想知道張醫生做了什麽，也想和同伴們并肩作戰。
是的，她的心裏，夏紅她們，已經是同伴了。
她看着周齊賢纖長的手指快速滑動查找着，郵件從三年前就開始了，一直是這種數字加文字的只言片語。
而對方的回信一般都是：“收到”“抓緊時間”，偶爾有一兩封郵件寫的是“過期了”。
再找就找不出什麽東西來了，姜烨決定讓周齊賢留在電腦前破解壓縮包，其餘人繼續尋找打開暗門的方法。
一段時間過去，周齊賢那邊的進度已經過半，幾人也已經把書架上的東西全部挪下又重新擺放回去。
其他地方看起來可能是機關的物品也都扭轉按捏挪移過，接一無所獲。
衆人正一籌莫展之際，姜烨提出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把櫃子上的東西按照某種順序排列，自然門就開了？”
姜烨掃了一眼又說：“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制作暗門，也很有可能跟重量有關。既然是有中線的門，那麽兩邊重量一致就能打開？”
此話一出，衆人齊刷刷看向進門前的體重身高測量儀。
保險起見，還是先由绫小路給櫃子拍了照，萬一不成功之後還能複原。
體重測量儀沒有那麽精準，輕一些的東西放上去并不顯示。
幾人決定由一人站上去，通過減去體重的方式先把物品重量稱出來再做打算。
绫小路自告奮勇站了上去，卻發現數字一直跳來跳去，她“咦”了一聲，疑惑地發問：“壞的？”
大家的心裏都“咯噔”一聲，只有姜烨迅速想起了绫小路的鬼魂，知曉很可能是這個影響了測量結果。
她趕忙喊绫小路過來幫忙，又示意李以寒上去試試。
李以寒站上去後果然沒出問題，大家就這樣稱出了一件件物品的重量。又經過一番計算與嘗試，終于——
櫃子正中分開一條縫隙來，門緩緩打開了，不帶出一絲聲響。
所謂的密室一樣很整潔，只有一些櫃子和抽屜。
櫃子打開來看，是一些醫療器械。绫小路指着其中一個說：“好粗的針頭。”
周齊賢湊過去看了眼，道：“獻血用的就是這種。”
至于那些巨大的抽屜，等到姜烨上了手，才發現不那麽簡單，比她想象的要重上許多，她幹脆換成了兩只手來拉。
這一拉可把姜烨吓了一跳，她松開手退後兩步，看着搖搖欲墜的抽屜又趕忙把手扶了上去。
“失禮了。”姜烨說。
這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在抽屜旁的見狀也去拉抽屜，自然是被抽屜的重量吓了一跳。
幾人也不含糊，急忙湊過來。
李以寒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又匆忙捂住嘴巴。周齊賢則是小心地伸手緊緊摟住她的肩膀。
绫小路擔憂的目光投向拉開抽屜的姜烨，嬑行砂糖也是一樣望向她。
姜烨則是又重複一句：“失禮了。”合上剛剛打開的抽屜，用力抽出旁邊的抽屜。
不出意料，抽屜裏，又是一具女屍。
只是這具女屍和剛剛的有所不同，她沒有穿上衣，肚腹上有着明顯的縫合線。
細看那具女屍，不知她離開人世已經多久，面色像是蒙了一層灰。縫合線很長，不像是普通手術會留下的。
姜烨就這樣重複着嘴裏的話，把一個個抽屜打開又合上，數個之後面向面色沉重的衆人說：“全是女屍，沒穿上衣的我看了，肚子上都有縫合線。”
姜烨又回到了她打開的第一個抽屜旁，再次打開後鞠了躬，上手掀開了上衣。
與不穿上衣的女屍不同，肚腹上除了縫合線，還多了許多手術後的疤痕。
姜烨歪了歪腦袋：“這是生前就手術過多次？”
绫小路學着姜烨的樣子說了聲“失禮了。”，就用力拉開了姜烨右手側還未打開過的抽屜。
這一開，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原因無他，這具女屍太像姜烨了，除了線條要柔和些，簡直就是姜烨的翻版。
與此同時，绫小路腿間一軟，栽倒在抽屜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