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夏油傑飛快地離開弁天宮,又卷着五條悟飛快地趕回了弁天宮。
好在他們回來的時候,雲海住持并沒有趁這個機會對渡邊羽做什麽。
此時,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身體已經并排躺在了佛堂當中,佛堂門窗緊閉,雲海大師正坐在裏面念經,伊地知潔高守護在同期們身邊,表情異常蒼白。
直到夏油傑帶着五條悟破門而入,伊地知潔高才眼前一亮,找到了主心骨:“老師!!!”
夏油傑看見他的樣子,覺得他一天之內經歷這麽多變故也很不容易,于是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潔高,我們會把美依子和羽君找回來的。”
伊地知潔高吸了吸鼻子,用力點頭。
五條悟走到兩個失去靈魂的學生身邊,吹了個口哨,“所以,必須要進入他們的身體才能救他們?”
雲海住持停止念咒,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五條悟臉上時,他的嘴角狠狠一抽。
五條悟。
怎麽會是五條悟?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夏油傑搬來的救兵竟然會是五條悟!
一種濃烈的不安襲上心頭,雲海住持覺得一切都亂套了。
可是......要放棄嗎?
雲海住持穩定心神,故作平靜地回答:“對,只有用本人的身體才能接回本人的靈魂。”
夏油傑搬來的王牌救兵肉眼可見地不好糊弄,而且絕不客氣:“為什麽非得是本人的身體去,有什麽門道嗎?我們就不能帶着他們的身體一起去戰鬥?為什麽一上來就要選這個難度最高、風險也最大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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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站在五條悟身後,一臉凝重地跟着點頭。
伊地知潔高:“......”
這個畫面,怎麽有點狐假虎威的感覺?
雲海住持暗地裏汗流浃背,因為難以判斷六眼對人的靈魂了解多少,他只能強撐道:
“八尺大人平時在刻意避開我,但他們是已經被八尺大人鎖定的孩子,用他們的身體的話,八尺大人很大概率會主動找上門,此外,我們還能看到我們看不見的東西、進入我們原本進不去的地方。還能在八尺大人被擊敗後一口氣釋放靈魂時第一時間用他們的身體接住他們的靈魂。”
“哦。”五條悟問:“用他們的身體接住他們的靈魂之後呢?進入那個身體的靈魂怎麽辦?被擠出來了,不就無家可歸了?”
雲海住持說:“我會準備符咒,引導靈魂在離體的那一刻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五條悟感興趣道:“嗯~這麽簡單啊?那這家夥的靈魂進入學生的身體當中的話,他原來的身體會怎麽樣?”
“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生魂離體的樣子,當然,只要七天內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就沒有問題。”
伊地知潔高小心翼翼道:“那個,剛剛不是說要做好再也回不來的準備嗎?”
住持輕輕搖頭:“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死在了讨伐八尺大人的路上,的确再也回不來了。因為進入他們的身體之後,原本的術式就會變得無法使用。”
聽見這句話,夏油傑一怔,“那我原來的術式會怎麽樣?我是咒靈操使,如果靈魂出竅導致跟咒靈們的契約失效,別說救人了,砒石島都會被我的咒靈們屠光。”
雲海微微皺眉,“應該不要緊,生魂出竅不等同于死了,應該是更接近植物人的狀态,術式不會因為死亡而失效。如果你很擔心,我們可以提前設置一個禁止咒靈離開弁天宮的結界,防止這一點。”
夏油傑心想結界可沒用,因為他這裏不只是有一堆雜魚咒靈,現在還有禍神和玉藻前這兩個重量級選手,前一個靠蠻力突破一切,後一個詭計多端花樣百出,結界恐怕困不住這兩個家夥。
他沉思起來,這時,五條悟也表示:“吶,老和尚,你确定這麽做安全嗎?生魂出竅的期間會不會有別的東西來占領我們的身體?”
“別的東西?”
五條悟比劃了一下:“比如,不懷好意的詛咒師之類的家夥。”
雲海覺得他的顧慮很有道理,因此斟酌着回答道:“你們是自願離體的生魂,身體還處在‘活着’的狀态,不會被随便哪個孤魂野鬼附身,至于詛咒師——”
五條悟說:“還是無法百分百保證安全的吧?既然如此,那就把米格爾和拉魯叫過來,讓他們看着我們的屍體。”
夏油傑在一旁頓了頓,嚴肅地糾正道:“悟,身體。還有,要進入他們的身體的只有我和雲海住持,你只要負責幫我看守身體就好。”
讓他把身體交給伊地知潔高一個人看守,他是不放心的,伊地知潔高太稚嫩,而這個雲海住持不僅對靈魂方面很有研究,還披着一層大師的皮,非常危險,但如果有五條悟在看顧他的身體,那他就放心了。
何止是放心,甚至還有一種“回不來也沒關系”的豪邁覺悟。
真奇怪,悟明明只是站在這裏,就能給他如此大的勇氣和安全感,他們明明已經幾個月沒有交流過,甚至還發生過示愛被拒絕的尴尬事。
一想起這一點,夏油傑就忍不住開始難過。
“哈?”五條悟不爽道:“幹嘛啊,要撇下老子跑去跟別的家夥冒險嗎?還讓老子留下來照顧你們的身體,這算什麽?”
夏油傑:“......”
夏油傑無語道:“悟,我們不是要出去玩,是要出去戰鬥,是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
“所以才更應該和老子一起去吧。”
“我不同意,萬一我們全都回不來怎麽辦?”
“那就一起做砒石島上的孤魂野鬼咯,最強野鬼組合,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
夏油傑的心裏不合時宜地升起一個想法:這個家夥,拒絕了他的吻,卻願意跟他同生共死啊。
轉念一想,他其實也願意不是嗎,他不僅願意跟這家夥同生共死,還願意......
不行,他還是不同意。
夏油傑用力擰眉,移開了視線。
于是五條悟猛拍他的胸口,“到底幹不幹啊,傑!”
一邊說着,一邊飛快沖夏油傑擠眉弄眼,夏油傑怔了怔,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住持,發現住持表面平靜,實際上正在豎起耳朵聽他們的讨論,他顯然更傾向于五條悟留下,自己上身的情況。
夏油傑眼神一凜,重新跟五條悟對視,夏油傑輕輕點了點頭。
他冷靜下來,不再一味反駁五條悟想要生魂出竅的打算,而是思考起了如果他們真的要靈魂出竅,他們要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的安全。
斟酌片刻後,夏油傑說:“既然術式不會失效,那麽我會讓我的咒靈們保護佛堂,保護我們的身體,此外,我還會提前拿出特級咒具,方便我們進入學生們的身體後繼續使用。”
五條悟一笑:“那麽老子就會讓身體一直處于開啓無下限的狀态。”
夏油傑問:“做得到嗎?”
“可別小瞧老子啊,傑。”
伊地知潔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老師和招生部部長的氛圍有點不同尋常,這兩個人是感情一直很深的關系嗎?他們以前還以為跟夏油老師關系最好的就是家入小姐、七海學長和灰原學長他們呢......但只是旁觀了短短一天,他就意識到跟夏油老師關系最好的人終于出現了!
就是......氛圍有點怪怪的,不是那種特別流暢的友好關系,但要說不友好,那又絕對沒有!
夏油傑說:“我們決定了。我們兩個要進入我的兩個學生的身體。”
雲海住持眼底劃過一絲決絕,面上只是點頭,“好吧。”
他們把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身體放在火盆身旁,五條悟和夏油傑則坐在他們的對面,随後,雲海住持從倉庫裏搬出來四個石雕假人,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依次擺放,分別代表五條悟、岸木美依子、夏油傑、渡邊羽。
他又當場寫了四張符紙,夏油傑看了看,那四張符紙是他們的名字,寫好之後,雲海住持兩寫着五條悟名字的符紙貼在岸木美依子的石雕上,将寫着夏油傑名字的符紙貼在渡邊羽身上。
夏油傑以“謹慎行事”為名,打電話将雲海住持的安排給遠山紀子說了一遍,遠山紀子這段時間也習慣了大半夜被人叫醒的生活,一本正經地幫她們遠程确認了一下儀式的安全性,說這樣做确實妥當,如果他們兩個的靈魂回不來,她就立刻從東京趕到砒石島幫忙。
雲海住持聽着電話另一頭傳出的聲音,露出了非常複雜的表情。
給遠山紀子檢查過後,夏油傑放出了三百只咒靈守住佛堂,又放出玉藻前、雪女、白粉婆和鏡子妖怪守住他們的身體,還叮囑鏡子妖怪一旦發生異動,立刻把所有人的身體拖進鏡子裏。
“悟,你要坐在墊子上。”
“為什麽?”
“你開着無下限的話,鏡子沒法把你拖進鏡子裏,只能拖我們身下的墊子。”
“哦。”
他們坐在墊子上,五條悟撐開了無下限。
雲海住持讓他們分別喝了一口竹筒裏的水,随後,他關上佛堂的門窗,用符紙貼住所有門縫,坐在兩句空殼和五條夏油之間。
伊地知潔高縮在佛堂的角落,屏息凝神。
“開始了。”
雲海住持在火盆上敲擊幾下,火盆的邊緣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随後,住持開始念咒。
啪!
咒語聲中,佛堂內所有的燈籠全部熄滅,只剩下火盆裏的光亮,又過了一會兒,火盆中的火焰猛的變色,變成了咒力一般的藍色。
嘩啦!
佛堂裏每次傳出新的動靜,伊地知潔高就會狠狠吓一跳,現在這個陣仗,可不是他們之前做任務的陣仗可以比的。
好緊張,好緊張啊!
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身體開始泛起白光,随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體也開始泛起同樣的光芒。
雲海住持說:“你們的實力很強,如果你們不是百分百自願,我無法讓你們的生魂出竅!”
這個等級,就算是頂着未成年buff+直面八尺大人,也不會被八尺大人強行吸出靈魂,這兩個家夥的靈魂深深紮根在自己的身體裏,被強大的咒力牢牢保護着,除非自願,不然別人絕對沒有可能抽取出他們的靈魂!
雲海念咒的聲音大了起來,然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靈魂還是沒有被拉出來,雲海只好繼續加大力度,轉瞬間,他的僧袍就被汗水浸濕。
夏油傑的手抓住五條悟,捏了捏:“放松。”
五條悟翻了個白眼,笑着哼了一聲。
彼此彼此!
火盆裏的藍色火焰明明滅滅,時而虛弱到快要熄滅,時而又突然炸開,整個佛堂開始晃動起來,像地震一樣不停地左右搖晃,這是雲海在和五條悟夏油傑的靈魂打拉鋸戰。
伊地知潔高死死扒住牆,終于,火盆最後一次炸開,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光亮,而雲海住持則被整個掀飛出去,重重撞在佛堂的牆上,吐出一大口鮮血,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體終于躺在了地上。
幾秒鐘的寂靜後,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身體自己爬了起來。
岸木美依子用一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弱小的身體原來這麽清淨啊。”
渡邊羽坐起來,神情和語氣一下子成熟了不少:“悟,不要嘲笑我的學生。”
套着岸木美依子殼子的五條悟爬起來,在原地崩了崩,吹了個口哨:“矮子的視野是這樣的!”
套着渡邊羽殼子的夏油傑說:“她不矮,她一米六五了,還會繼續長高的。”
他記得岸木美依子剛入學時不到一米六,半年多的時間蹭蹭長到一米六五,此生有望突破一米七,還是挺值得慶祝的。
夏油傑站起來,視野倒是跟原來差不多,低頭一看,岸木美依子原本高冷的臉上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芒,眼珠子亂滾,一副随時要闖禍且很不好惹的表情,一下子就從蛇系變成了貓系。
夏油傑:“.......”
氣質對一個人的加成原來這麽大啊。
“悟。”
“昂?”
“走了。我總是能感受到一股吸力,好像要把我吸回原來的身體裏,我們還是快點去搶回學生們的靈魂吧。”
五條悟認同道:“啊,老子也是。”
離他們原來的身體太近了,他們的身體和身體并不喜歡這樣異常的分離狀态,像磁鐵一樣強烈地互相吸引着。
伊地知潔高咽了咽口水:“你們兩個......”
五條悟給了他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Wink,夏油傑說:“是我,潔高,儀式成功了,這裏就麻煩你幫我們守着了。”
說着,撿起黑繩和天逆鉾丢給五條悟,自己拿起了游雲。
五條悟把黑繩卷起來挂在腰上,又把天逆鉾別上去,“傑,老子現在無敵了。”
夏油傑聽他用這種聲音一口一個“老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吐槽點什麽,然後轉頭一看,五條悟正在拿腳踢他們原來的身體,可惜被無下限擋住了。
他們兩人的“屍體”并排躺在一起,仔細一看,居然還握着手。
夏油傑心裏一緊,有點不自在,然而旁邊的五條悟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哈哈大笑道:“傑,我們的屍體像磁鐵一樣!但是又接觸不上去!”
夏油傑:“......是身體,悟。”
說着,一把将五條悟扯了回來。
這時,吐血的雲海住持堅強地爬起來,“我跟你們一起去。”
五條悟說:“嚯,你還挺熱心的嘛,老頭。”
雲海住持說:“四年前,我的女兒在海上死去了,那個時候沒能為她做什麽,這是我畢生的遺憾。”
“......”
聽起來很像是痛失女兒的父親在為其他的孩子而戰,但事實恐怕比他們想象得更瘋狂一點,夏油傑一笑:“好啊。”
雲海住持爬起來,強忍着五髒六腑的疼痛,在代表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石雕上貼上相應的符紙,“這是引導你們的靈魂回歸身體的措施。走吧。”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被保護得無比嚴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身體,眼底劃過一絲可惜。
算了。
這樣不好惹的身體,要來了也是麻煩。
他們三人離開了佛堂,坐着小船回到砒石島,開始在島上尋找八尺大人的存在。
砒石島的夜晚降臨得很快,晚上大概10點左右,島上就沒有本地居民在活動了,只有城裏來的外鄉人亮着燈喝酒聊天,但由于夏天已經過去,島上的游客數量也驟減,晚上的島嶼顯得十分清冷。
他們在路上走着,很快就看見了一個站在路邊的孩子。
如此空曠的夜路忽然刷新出一個小孩,畫面實在是有些詭異,雲海住持露出如臨大敵的表情,拿起禪杖:“小心!”
夏油傑卻直接上前,笑眯眯道:“晚上好,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麽呢?”
小朋友擡頭看向他。
忽然,小朋友的雙眼凹陷下去,開始泛出大面積的黑色,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渾身纏繞着黑氣:“吼——”
還沒等夏油傑出手,雲海住持便抽出一張符紙,符紙飛射而出,貼在孩子的腦門上,很快,孩子的身影便像灰燼一樣消失了。
“阿彌陀佛。”
他看起來真是可靠極了。
五條悟笑了:“哈,這就是你那兩個學生口中的‘到處都是小孩’啊。”
夏油傑和雲海住持擡起頭,看到很多很多的小孩,他們站在路邊,齊刷刷地看着他們,順着他們的身影看過去,最終的“目的地”似乎指向了白天的的山洞。
八尺大人在自己的神社裏嗎?
有些奇怪。
但......
暫且還是照着幕後黑手的安排走走看吧,重要的是奪回兩個學生的生魂。
夏油傑說:“走吧,沒時間耽擱了,我們跑過去!”
雲海住持和夏油傑開始向着山的方向跑起來,孩子們跟着他們的移動齊刷刷轉過頭,立刻追了上來。
跑着跑着,他們聽見身後傳來什麽東西摩擦地面的噪音,兩個人轉頭一看,五條悟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半人半蛇的造型,正在土路上絲滑地S形游動,正在玩別人的術式。
夏油傑:“.......”
你在幹什麽!!!
五條悟一邊游動一邊吐槽道:“傑,她的術式太拉了吧,連飛都不會。”
正在用雙腿跑步的夏油傑同樣覺得渡邊羽的術式實在是太不好用了,連飛都不會,嘴上還是體諒道:“能飛的咒術師本來就是少數。”
五條悟百無聊賴地在土路上游動,表情古怪:“這就是普通咒術師的世界啊,總感覺反應延遲很高,視野又矮又狹窄,咒力也不夠用,術式的感覺就像是隔了一層,哪裏都不舒服,唯一的優點就是‘安靜’。”
這種感覺,像是一下子從高配置的電腦降級成走一步卡10秒的老電腦一樣。
夏油傑心裏想道:視野變窄,應該是因為六眼的視野是三百六十度,反應延遲高,應該是普通人的大腦跟不上五條悟的思考的速度,這家夥的腦子轉得一直比別人快。
他吐槽道:“你小子上了我的身體也要這麽吐槽吧......我倒是還好,但‘安靜’和術式隔了一層的感覺倒是真的。”
心裏那種紛雜的負面聲音一下子消失了,他直到這個時候才恍然發現自己原來的狀态好像不太正常,只是他習慣了擁有大量咒靈——即大量的噪音,一直以來居然認為那才是正常的。
他沒發現五條悟在這一瞬間露出了非常感興趣的表情。
雲海住持判斷道:“術式隔了一層......應該是因為你們不是岸木美依子和渡邊羽本人的靈魂。肉/體、靈魂和術式三者原本就是互相捆綁的關系,他們的生魂是最契合他們的身體和術式的靈魂。”
五條悟問他:“說起來,老頭,你這套秘術能讓靈魂進入死人的身體嗎?”
雲海住持想也不想道:“不能。死人的話,心跳已經停止了,靈魂就算強行進去,也只是在操控一具日漸腐爛的身體,沒意義。”
不僅沒意義,健康的靈魂可能還會被腐爛的肉/體影響健康程度,變得萎靡不振或者暴躁不安。
五條悟喃喃道:“是嗎......”
看來這個家夥的秘術看來還是比不上腦花的移植手術啊,腦花的術式不但能讀取肉/體的記憶,還能讓死去的肉/體“活”起來,并更進一步使用該肉/體的術式,但這套秘術達成的靈魂置換既沒有讀取記憶的能力,也無法很順暢的使用原主的術式。
他又想起一個問題:“那死去的亡魂可以進入這種狀态的身體嗎?”
雲海住持目光閃爍:“已經死去的靈魂的話,靈魂的健康程度應該下降了很多,弱小的靈魂很難支撐起健康的身體。”
五條悟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那麽,被養得很健康的亡魂進入了很健康的身體,就能正常的使用它咯?”
雲海住持的冷汗流了下來,他努力平靜道:“大概是吧,理論上是可行的,但究竟如何,還是得看實際情況。”
“岸木美依子”的嘴角勾起一個十分五條悟的弧度,他笑容燦爛道:“是這樣啊~!”
這個燦爛到發邪的笑容讓雲海住持頭皮發麻,夏油傑靜靜聽着五條悟的這些奇思妙想,慢慢想明白了什麽。
八代屋的老板夫妻,連續四年堅持不懈地“喂養”亡魂,恐怕就是在提升靈魂的健康程度。
假設雲海住持和八尺大人就是一夥的,那麽他們先後搞到了兩具健康的屍體——呸,身體,而且恰好是一男一女,再想想看,雲海住持失去的是女兒,老板夫妻失去的則是兒子......
那麽,這兩方家長的“合作”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如果雲海住持接下來的目标是用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身體接回他們的一雙女兒,這個家夥的目的地應該是“八代屋”才對!
終于想通了真相後,夏油傑看向五條悟,卻發現五條悟張開雙臂,玩得很嗨:“呀嚯~~~”
他用蛇尾閃電形滑行,在路上掀起無數煙塵,淹沒了身後那群小孩。
夏油傑:“.......”
悟開心就好。
他憂心忡忡地移開視線,很快趕到了山洞。
三個人停下來,任由從後面追上來的孩童亡魂們将他們包圍起來。
嗒,嗒,嗒。
山洞裏傳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随後,八尺大人細長高大的身軀緩緩從山洞裏鑽出來,雲海住持擺好架勢,抽出符紙,如臨大敵:“八尺大人!”
五條悟卻挽住夏油傑的手臂,“我好害怕呀,阿娜達~!”
夏油傑:“......”
阿娜達。
有點暗爽但告誡自己不能暗爽的夏油傑嚴肅地扒開五條悟的手,拒絕用別人的身體做這種親密的動作。
“悟,不要用別人的身體開這種玩笑。”
羽君和美依子之間可一點都不來電,哦,還有潔高,他們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複雜的情愫,是很正直的同期關系,所以不能用他們的身體動手動腳。
說話間,八尺大人已經完全鑽出了山洞,它理都不理雲海住持,朝着五條悟和夏油傑張開雙手,“咕、咕、咕、咕、咕......”
一種吸力從頭頂傳來。
雲海住持冷靜道:“沒關系,你們不是未成年人的靈魂,不怕它——”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靈魂還真有了被吸出來的危機。
雲海住持:“......”
這兩個真是未成年嗎?仿佛是的,他去年還去看了夏油傑參加的姐妹交流會來着,但他一看見那些青春正盛的年輕孩子就想起自己的女兒,心裏堵得難受,沒看完就回來了。
不行,現在還沒有到達終點,這兩具身體都不能倒下!
他連忙念動咒語,一張比他的臉還大的符紙沖出去,貼在八尺大人身上,砰的一聲炸了,将八尺大人炸退了好幾步。
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的吸力停止,五條悟吐槽道:“哇,老子的靈魂是這麽好吸的嗎?不可能吧!”
雲海住持說:“因為這不是你們原本的身體,你們之間沒有天然的吸力。”
原來是這樣!嘻嘻!
五條悟愉快地躲到夏油傑身後:“傑,看你的了!”
夏油傑手腕翻轉,抽出幾十張符紙,他念動咒語,這幾十張符紙就排列成一條,繩索一樣沖向八尺大人,轉瞬間捆住了八尺大人的身體。
遠山紀子傳授的咒術為通用咒術,即便換了具身體也能照常使用。
嘩啦一聲,所有符紙都開始燃燒藍色的“火焰”,在八尺大人身上熊熊燃燒,雲海住持見狀,也扔出自己脖子上的佛珠,進一步束縛住八尺大人。
他好像在很認真地幫忙打咒靈。
“吼!”八尺大人在藍色的火焰中掙紮,“吼!”
在它的命令下,所有未成年的亡魂一擁而上,他們抱住雲海、夏油傑和五條悟,啃咬他們的手臂、拉扯他們的頭發。
五條悟驚了,“哇,弱者也太難當了吧!”
沒有無下限,就會被路邊的小野鬼咬!
他死死從背後抱住夏油傑的脖子,幹脆整個挂在夏油傑身上,露出一口尖牙反咬回去,一口啃在小野鬼的脖子上。
“啊!”
小野鬼尖叫一聲,被混雜着咒力的毒素毒成了黑色。
夏油傑:“......”
這個家夥絕對是被狗咬了就要原樣咬回去的類型!
而且挂在他脖子後面的家夥才是比任何一個小野鬼更加麻煩的麻煩!
但——
真男人要堅強地承受摯友帶來的麻煩,即便還在吵架中。
夏油傑愣是沒把他甩出去,他抽出驅邪的符咒,念動另一套咒語,符紙飛出,分別貼在小野鬼們身上,刷的讓他們化為了灰燼。
“抱歉了,我們會送你們成佛的!”
但,這個符紙明顯不能用來對付眼前的八尺大人,威力不夠!
夏油傑心期待道:“那就讓我見識一下吧,渡邊家族的術式!”
他熟練地召喚出渡邊羽的身體裏唯一一個可召喚的暗影,咒力勾動那個暗影的剎那,強大的黑氣在夏油傑的上方聚集,一群老頭老太太閃亮登場,出現在他身後。
[小羽!你終于召喚我們了!]
[我就說孫子沒有忘記我們!看!他需要我們的力量!]
[汪汪!汪汪!]
忽然,其中一個老頭注意到了挂在“渡邊羽”身上的“岸木美依子”,暴怒道:[你是誰!你怎麽敢抱我的孫子!傷風敗俗的野丫頭!]
[等等,長得還可以......但是不行!我們渡邊家不要這種不知廉恥帖上來的女人!女人要賢惠!要端莊!要溫柔!]
“哈~?”五條悟不爽道:“老子跟他情投意合天生一對,哪輪得到你們這群老妖怪來說三道四,下地獄去吧!”
老頭老太太們發出尖銳爆鳴:
[你這個野丫頭!粗俗!野蠻!沒有教養!]
[他還一口一個老子!無禮!無禮!太無禮了!]
[我絕不同意這種女人嫁進渡邊家!!!]
五條悟嗓門比他們更大:“哈~?再給老子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當場跟他舌吻?!”
夏油傑:“......”
他理解渡邊羽不想使用家傳術式的原因了,不僅人山人海吵得要命,還過度關注孫子的下半身,正經忙是一點也幫不上。
他說:“好了,爺爺們,先不要跟我的同期吵架,你們先擺平一下咒靈。”
老頭老太太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要不是夏油傑躲得快,這一把掌簡直正中太陽穴。
[不肖子孫,誰是你爺爺們,叫祖宗(奶奶/曾曾曾爺爺/叔公.......)]
夏油傑:“.......”
累了,你們還是回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夏油傑強行下線的爺爺們不情不願地往回縮,五條悟哈哈大笑道:“下地獄去吧,老爺爺們!!!”
老頭老太太們怒吼道:[臭丫頭,我們是不會同意你嫁進來的!!!]
世界終于清靜了,夏油傑嘆了口氣,喃喃道:“老爺爺們的怒火就讓羽君自己去承擔吧......”
他放棄了一切花裏胡哨的招數,打算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夏油傑抽出游雲,飛身而上,直接抽歪了八尺大人的臉頰。
砰!
八尺大人被擊倒在地,頭歪着,用一種詭異的姿勢爬了起來,“咕咕咕,咕咕咕......”
夏油教再次沖上去,游雲在他手中絲滑地變換。将三節棍可攻可受,可進可退,可長可短的優點發揮到極致,一套連招就把八尺大人打得東倒西歪,五條悟跟在他後面愉快地摸魚,八尺大人凄厲地咆哮一聲,整個身體再次變大,變成了一動小樓高的巨大身體,五條悟看準時機抽出黑繩,手臂一甩,黑繩飛出去,将八尺大人牢牢捆住,八尺大人慘叫一聲,身高又被壓縮回了原來的大小。
夏油傑沉聲道:“悟!”
“啊。”
五條悟一通S形擺尾,眼花缭亂地沖上去,将天逆鉾插進咒靈的身體裏。
“——!”
運轉中的術式被強行切斷,所有被八尺大人強行捆綁的靈魂都獲得了自由,他們化作一個個星點,飛向了“八代屋”。
那裏有吸引亡魂的祭壇。
雲海住持看着他們手中的咒具,表情驚疑不定。
全是特級咒具!
不愧是五條悟!
夏油傑目光一凜,猛地甩出游雲,游雲重重擊碎八尺大人的頭顱,給了它最後一擊,八尺大人胸前的紅寶石挂墜咣啷碎裂,八尺大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沉重的倒下了。
砰!
它最後的嘶吼聲讓整個砒石島都震動起來,這樣的震動傳遞到了周邊的島嶼上,弁天宮也迎來了一場不小的地震,持續十秒,佛堂裏的伊地知潔高摔得東倒西歪,他爬起來左右看看,發現貼在五條悟和夏油傑石雕上的符紙掉在了地上。
伊地知潔高連忙爬過去,撿起來,“呃......”
兩張符紙上應該是寫着那兩個人的名字,但這種鬼畫符的寫法讓他認不出哪個是誰的了,他手足無措片刻,順着直覺随便貼了上去。
不貼不行啊,這是引導他們回來的重要符紙!
另一邊。
砒石島上。
打敗了八尺大人後,雲海住持露出高興的表情:“太好了,接下來就是去‘八代屋’找回孩子們的靈魂了。”
話雖如此,但雲海知道,真正心驚膽顫的時刻到來了。
究竟能不能騙過五條悟夏油傑,就看這一趟的表現了。
“啊,走吧。”
夏油傑拖起了八尺大人的殘軀。
雲海住持疑惑道:“等等,你帶上它幹什麽?”
夏油傑說:“我要調伏它。”
八尺大人真正的主人·雲海嘴角一抽,試探道:“你能調伏它?”
夏油傑似笑非笑道:“撒,能不能調伏,這要等回到原本的身體才知道呢。”
雲海住持決定在夏油傑回去之前就斷掉與八尺大人的契約。
五條悟興奮地用蛇尾滑來滑去:“傑傑傑,把咒靈給我~!”
夏油傑的身體比腦子快,回過神時八尺大人已經被交到了五條悟手裏,五條悟故作可愛地歡呼一聲,拖着八尺大人飛快滑下了山,完全不在乎被拖行的咒靈的死活,或者說,其實就是在故意拖着它玩。
雲海住持:“......”
這個五條悟,性格實在是太惡劣了。
夏油傑:“......”
真可愛啊。
悟是女孩子的話,他可能很早就跟這家夥求婚了吧。
想到這裏,他有點郁郁寡歡地往山下走,回去的路十分平靜,二十多分鐘後,他們重新來到了“八代屋”,八代屋裏的四個大人驚了:“你們沒事了?”
他們把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當成了他們本人,五條悟懶得多說,左躲右閃地滑上二樓爬上了秘密的房間:“傑,這裏這裏~”
傑???
四個人的表情變得更奇怪了,夏油傑禮貌地沖他們笑笑,也擠進去,和雲海住持一起上了二樓,經過被捆住的老板夫妻時,雲海和他們對視一眼,兩方眼底都劃過一絲緊張的情緒。
他們推開門,五條悟和夏油傑“看”到了人山人海的祭壇,無處可去的靈魂們全都聚集在祭壇周圍,表情茫然又空洞,其中就有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的靈魂,它們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自己的身體,表情中的空白褪去,逐漸開始恢複理智。
這是因為離自己的身體近了。
而這其中,有兩個尤其特別的孩子,一男一女,看着跟渡邊羽等人差不多的年紀,十四五歲,相對而坐在祭壇之上,表情非常生動,幾乎跟活人無異,其中的女孩看見雲海,還喊了一句“爸爸”。
雲海住持目不斜視地走到鏡子前,拿出了屬于他女兒的臍帶和八代屋兒子的臍帶。
他深吸一口氣,高度緊張道:“我這就施法讓靈魂歸位。”
夏油傑和五條悟走到他身旁,五條悟幽幽道:“哦,是嗎?那你可就拿錯東西了,你要召喚的靈魂是岸木美依子和渡邊羽,而不是你的女兒。”
雲海住持渾身一凜,身體僵在原地。
夏油傑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惋惜,“雲海大師,他們也是他們的母親和父親的珍寶。”
“......”
岸木美依子的靈魂露出悲傷又麻木的表情。
其他的孩子是父母的珍寶沒錯,但她不是。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追着媽媽的車跑出去很遠很遠,祈求媽媽愛她、珍惜她、帶着她一起生活、或者回頭看她一眼。
後來,她不在乎媽媽了,不在乎世上還有沒有人愛她了,她連生存都這麽艱難,還談什麽愛不愛呢?
可是偶爾,她也會意識到只有她是個完全不受父母期待和祝福的生命。
夏油傑話鋒一轉,嘆息道:“就算沒有父母的期望和愛惜又怎麽樣呢,這個世界上仍然有人在意他們是否活着、是否快樂。他們活得都很認真,他們很認真地交到了朋友,擁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還一本正經地規劃了自己的人生,你沒有資格偷走他們的一切,你必須把他們的靈魂還回來。”
雲海住持面無表情地沉默許久,聲音顫抖:“可是,我的梨歌要怎麽辦呢?她也才14歲。”
夏油傑冷酷地告訴他:“跟梨歌道別吧,然後送她成佛。我們不想在你的女兒面前讓你難堪。”
五條悟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算咯,這個雲海他留着有用,他确實沒打算殺掉這家夥。
米格爾等人狐疑地走了上來,探頭探腦道:“你們到底在幹嘛啊......”
雲海住持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沒有成功的可能了,他面如土色,緩緩走到祭壇面前,哽咽道:“梨歌,你要走了。”
女孩茫然了片刻,“爸爸,我不能複活了嗎?”
雲海說:“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沒有做到這件事,對不起,梨歌......”
他們吸收了其他靈魂殘餘的生機,又堅持不懈地祭拜思念,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的靈魂養到這個地步,又因為靈魂裏的雜質太多,只能選擇進入咒術師的肉/體,用咒術師的咒力鎮壓那些駁雜的、不屬于孩子本身的部分。
可最終,一切都搞砸了。
女孩露出不舍的表情,“可是,你這麽舍不得我,我放心不下你啊。”
雲海驟然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大概是他哭得太大,樓下的老板夫夫也察覺到了什麽,不斷地大喊兒子的名字:“佑季,佑季!你還好嗎!佑季!”
男孩也很錯愕:“爸爸,媽媽?”
五條悟涼涼道:“看吧,為了複活孩子瘋魔的你,才是妨礙他們成佛的元兇。”
雲海更加崩潰。
五條悟轉頭命令道:“喂,把樓下那兩個家夥拎上來,讓他們跟兒子道個別。”
大城葵等人:“.......”
這個語氣,怎麽這麽像是五條大人?
他們不敢怠慢,趕緊飛下樓把老板夫妻帶了上來,老板夫妻看不見兒子,急得都快哭了,他們既不是咒術師也沒有被八尺大人詛咒過,當然看不見亡魂。
夏油傑只能當場折出來一個小紙人,讓佑季短暫地附身在小紙人上。
平平無奇的小紙人上燃燒起火焰,兒子的聲音時隔四年再次在這個房間裏響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好像回不來了,你們別再等我了,生個弟弟或者妹妹,然後幸福的生活下去吧,我不想看見你們總在家裏哭泣。]
老板夫妻懵了,他們目瞪口呆半天,随後哭着喊佑季的名字,然而小紙人已經燒完了,佑季的聲音也随之消失,老板娘當場哭暈過去。
四年了,他們從最開始的悲傷到現在的瘋魔,沒有一日不期待遭遇海難的兒子能夠回來,可是現在兒子告訴他們,他們真的要永別了。
一旁,認命的雲海住持拄着法杖站了起來。
他看起來一瞎子蒼老了十歲,整個人都灰敗下去,雲海的嘴唇顫動幾次,終于還是念起了超度亡魂的咒語。
陰暗的祭壇中,無數孩子們的靈魂化作星星點點的螢火,一起沖上天花板,唯有渡邊羽和岸木美依子這兩個生魂站在原地。
他們看着自己的身體,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身體,在動。
夏油傑沖他們伸出手,微笑道:“回來吧!我們也要回東京了!”
“......”
兩個學生的靈魂回過神,“老師!!!”
他們沖了過來,各自沖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轟!
那一刻,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靈魂就被振飛了出去。
夏油傑招呼道:“回去了,悟!”
兩人半透明的靈魂從學生們的身體沖出來,他們沖出來的那一刻,一股強烈的吸力把他們吸向弁天宮的方向。
好快!
他們穿過建築、穿過樹木、穿過夜空,很快就看到了他們兩人的屍體,呸,身體。
深覺自己被五條悟帶壞了的夏油傑注意到兩個身體都是亮着的,再擡頭一看,石雕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符紙貼反了。
夏油傑:“......”
沒關系,符咒只是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而已,他自己有判斷能力,可以自己跑進自己的身體裏。
然而——
旁邊的靈魂猛的加速,直接飛進了夏油傑的身體裏。
轟!
夏油傑:“.......”
他自己身上的光芒暗淡下去,然後一骨碌爬了起來,夏油傑的靈魂還沒來得及一把抓住五條悟,他的靈魂便被貼錯的符紙引導着,絲滑地進入了旁邊的身體當中。
轟!
一陣天旋地轉後,夏油傑睜開眼睛,看見“夏油傑”站在門口,臉上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還一把拉起一臉懵逼的伊地知潔高,直接沖出了佛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東京咯!!!”
留在原地的夏油傑:“......”
他擡起雙手,看着自己白到發光的手掌,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等等,等等,不是說別人的靈魂很難進入另一個人還活着的人的身體嗎......
可是,他、他、他好像進入了悟的身體,而悟,帶着他的身體——跑了!!!
宇宙狐狐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