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始工作了
開始工作了。 簡單委托。
新聞上當然不會有詳細的對這件綁架事件的報道，再怎麽說，表面上也是一件有失官方顏面和權威的惡行，這是藤江水月在資料收集中突然發現的內幕。
她恍恍惚惚地放下報紙，扭頭看向江戶川亂步，問他：“亂步……你知道有個跟你同名的推理小說作家嗎？”
他擡頭對上視線，微微歪了歪頭，道：“嗯？從沒聽說過。”
“那你知道太宰治嗎？或者芥川龍之介？”
江戶川亂步更加疑惑地皺起眉，“都沒有——話說我必須認識他們嗎？”
當然不是，只是在确認而已。
“沒什麽，不用在意我的話。”
藤江水月笑着擺擺手，然後去找社長也問了一樣的問題，得到的回答同樣是毫無印象，更別說其他不太知名的日本作家了。
她平靜地返回位置，看似重新翻開了報紙收集信息，實際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大腦一片空白。
好消息，自己真的有異能力；壞消息，這裏真的是文野世界。
一個她一點都不了解的存在不科學能力的世界。
藤江水月感覺自己嘴角仿佛有什麽東西飛出去了，但仔細一想，無論是什麽世界，自己好像都不能稱得上完全了解，飛出去的靈魂又被吸了回來。
“哈哈，這麽一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嘛。”她開朗地笑着，端起了手邊的熱水，惬意地喝了一口。
“吶，”江戶川亂步悄無聲息地在旁邊冒出來，“水月，好無聊啊。”
藤江水月吓得猛一激靈，聞言看向趴在桌邊的人心有餘悸地說：“亂步……不要突然吓我一跳啊……話說今天沒有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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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繞到沒人的空位上，姿态尤其随意地坐下，“有啊，不過都是些無聊的內容，不是我的工作。”
所以在找打發時間的事啊。
“話是這麽說，但突然間讓我想我也沒法立刻提出好點子來。”藤江水月無奈地說。
“嗯……那你剛才忙來忙去的，在找什麽？”江戶川亂步随手撈起一張報紙，掃了一眼，“而且還是這種過去好久的新聞。”
她轉身看了看自己鋪滿報紙的桌面，“我在确認一件事……嘛，最後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
江戶川亂步拉長聲應了一句，随後突兀道：“跟你的父母有關嗎？”
藤江水月眨眨眼，“不，是我自己的……不過你提醒我了，這件事我還得重新研究研究。”
“正好，我幫你看看如何？”江戶川亂步聞言倏然擠過來，帶着幾分好奇提議道，“我可是名偵探，就算距離有一段時間也不過是小問題！”
這人就是單純覺得能打發時間吧。
藤江水月盯着他，或許也是出于一種對江戶川亂步究竟能推測到什麽地步的好奇，轉身面向他，滿口答應下來：“好啊——先說說你現在知道什麽吧。”
江戶川亂步聞言，頗有幾分嚴肅地戴上眼鏡。
“其實也不算多，在你被送到警校之前，你在小鎮上跟父母生活，但獨自一人的時間更多……平時的人際關系非常單一，除了親人外，沒什麽朋友。”
江戶川亂步說到這，不免有些疑惑，又改口道：“不……咦？奇怪？應該是有不少朋友的，數量大于五，只是突然間不能也沒辦法聯系了。”
——他看出了一部分不同且矛盾的信息。
藤江水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繼續追問：“然後呢？”
江戶川亂步糾結了一會，最後還是繼續往下說，“嗯……父母分居過、不，不對，應該是感情很淡，但是對你很好，他們的親人不跟你經常來往，很多事你不知道原因也不會問，所以在他們被暗殺之前，你毫不猶豫地帶着行李去警校了。”
“你對那場暗殺早有猜測，但沒有做任何阻止的事……”他重新眯起眼睛，将眼鏡摘下來，不可置信地說：“甚至，是贊同的，覺得那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你心裏一直這麽覺得嗎？”
江戶川亂步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不解。
藤江水月撓了撓臉頰，也不太清楚究竟要怎麽解釋。
她不清楚他說的那些事，由于并非親歷者，任何理由或許都是蒼白的掩蓋，但如果只是因為沒有阻止與他們分別……
“我沒法阻止。”
“你沒法阻止？”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江戶川亂步看出了藤江水月的想法，聲音透着更深的疑惑。
他不理解為什麽明明已經知道的事無法阻止。
客觀上無論如何都不算有利的結果擺在眼前，只要說清楚，任何人都知道怎麽做。
對于自己重要的家人，為什麽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離開？她明知他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從利弊上來說，對哪一方都毫無益處，唯有一點，那就是成功的結果将成就無關緊要的更多人。
江戶川亂步垂眸看着她。
是因為這個吧。
藤江水月說完那句，仍舊好奇地追問：“再然後呢？關于暗殺的細節，要是沒有頭緒的話我這裏可以提供一些線索哦。”
江戶川亂步沒有說話，定定地看着她好幾秒，對于這種對方難以解釋，而自己現在也難以理解的真相感到尤其不滿。
于是他摘下眼鏡道：“沒意思！也就只是這樣而已，你既然有異能可以辦到就自己想辦法啦！”
說完，他就往社長辦公室跑去。
這時候剛好社長也從辦公室出來，江戶川亂步憤憤不平地跑上前來，還讓他猛然疑惑了一下。
“社長——有委托嗎？或者我們出去玩吧！好無聊啊！”
“确實有需要你去做的委托，不過，我現在沒時間，要麻煩你和水月去一趟，”社長說道，對他突然低沉的情緒更加不解了，不禁解釋道：“半個小時後我要去跟另一個委托方交流後續的處理方案。”
“诶？！——那我們迅速解決完事情再立即迅速地過去也行吧？地點在哪裏？”
社長說了一個地址，兩邊趕路就算江戶川亂步确保能在五分鐘內解決委托，也不能再半小時內趕到。
而他知道，既然社長已經約定好時間，除非必要不會突然修改。
藤江水月指着自己，同樣訝異地對社長說：“我是沒問題啦，不過，只有我們兩個過去真的沒問題嗎？”
不會被質疑偵探社的實力，或是對委托的重視程度嗎？
社長看了看莫名生氣的江戶川亂步，“啊，沒關系，委托方看到亂步的話，不會有任何意見。”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之前還因為江戶川亂步的能力太強而産生就業焦慮。
某方面來說，偵探社算是他在産生這種焦慮後，急中生智，真正誕生出的一種實際性方案。
以及，偵探社總不能一直由他出面才能進行正常的工作。
這件事在藤江水月眼裏跟說出來沒有區別，于是她用理解的目光深深看了一眼社長，點頭保證自己會負責帶路和保護工作。
“不，這次的委托沒什麽危險，只是簡單的調查。”社長無奈地補充道。
由于偵探社現在剛起步，就算是能力超強，也還是要做些簡單的工作——這些被江戶川亂步稱之為“毫無意義的連打發時間都做不到的無聊工作”。
最起碼能打發時間的事還能引起人的興趣。
不過社長在離開前，以防萬一還是問了一句：“水月，說到保護，除了擒拿外你還擅長哪方面？”
藤江水月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我其實還學過一段時間泰拳。”
雖然是意外報錯課程，但她學的時候很認真，除了新鮮感外，還一直抱着以後萬一沖突就跟對方爆了、寧在監獄不在醫院的想法。
幸運的是，這讓她的外表有了一絲懾人的兇氣，在穿越前從沒有遇到過會爆發肢體沖突的事件。
倒是很難說明，之前她沖上去跟犯人搶方向盤，是不是也有這種過度危機感的鍋。
江戶川亂步在她回答後扭頭看了一眼，并沒有說話。
社長沉默兩秒，對此不置可否，只說：“盡量不要硬碰硬，注意安全。”
“好的，我記住了，我和亂步都肯定不會的！”藤江水月保證道。
出了偵探社，她在樓下回憶了一下地址，拉住想随機往一個方向走的江戶川亂步的衣服往公交站走去。
“不是走那邊，也不用步行……坐公交只要十五分鐘就到了，剛好教你怎麽搭公交——你到現在都沒學會吧亂步。”藤江水月一邊看手機一邊往前走。
江戶川亂步試圖掙紮，“不要——！帶路這種事不就是社員的工作之一嘛！我又不需要助手！能幫上名偵探的時候也就只有這種事情了！這是你的表現機會！”
“這也不算正常的社內工作吧？！比起這個，為什麽你讨厭學這個？”藤江水月不解道。
她站在站臺前，看了一眼站牌站點，估算了一下時間，意識到後面的人沒有說話，不禁扭頭看向沉默的江戶川亂步，“亂步？”
他的臉上挂着毫不掩飾的別扭，皺着眉好半晌，才說：“……總而言之，不要就是不要！反正你們會幫忙帶路！”
——因為沒辦法，這不是天賦能學會的事，他是真的學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