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餍足的沙耶
第 9 章 餍足的沙耶
雖然的确有被中傷到，卻也感覺到新奇。
畢竟——五條悟想：這似乎是人見人愛的他，長這麽大頭一次被人讨厭嗳。
“悟，怎麽回事？”
夜蛾正道推推快落到下巴的墨鏡，一副“和你說好的怎麽不一樣”的黑線臉。
“這孩子是給你被迫帶來的？”
眼見着五條老師被誤會，話語也遭到誤解，沙耶連忙搖着頭。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做能和老師更長時間呆在一起的事情，如、如果可以的話，不想要被當做小孩子！”
“……”
夜蛾正道聞言心情複雜地掃了一眼由于“我沒有被讨厭”而支棱起來的白毛咒術師，又看看這個外表和給人感覺相當弱氣柔弱的少女。
“具體情況我了解了。”
他有點為難地說。
“不過關于你提到的，悟再怎麽說也是特級，和他共事的話……總之，一切需要等我測試完你的能力再做定奪。”
“唯有‘再怎麽說’這個詞是多餘的哦，老師。”
五條悟舉手抗議。
“住嘴。”
夜蛾正道滿頭黑線。
他這問題學生，當真一點看不出自己帶回的小姑娘存的什麽心思嗎？
淨給他添堵。
*
然而，接下來白發少女的表現再度讓夜蛾大吃一驚。
壯漢教師望着滿地蠕動的鮮紅觸手與一地被蠻狠撕碎的咒骸碎片，推了推自己再度掉下來的墨鏡，沉着臉對自己曾經的學生招了招手。
“阿悟，無限解除一下。”
“昂？”一記懷念的鐵拳華麗襲來。
“好痛！”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沒有說？”
“嗳？沒說嗎……呀哈哈，好像有點忘記啦～”
五條悟相當不靠譜地右手敲擊右腦袋，作了個十分有萌混嫌疑的左歪頭。
“…”
夜蛾正道根本不吃他這套女高般的裝傻表現，捏着青筋直跳的拳頭示意對方将少女的情況一五一十全盤交代。
沙耶在原地乖乖地站住，柔和圓弧的眼眸微微泛着潮汽。
雖然隐約察覺到，表現得活潑過頭的五條老師，方才是為了盡可能緩解她的不安才會稍顯浮誇，卻也依舊不安地攪住手指，惶恐地等待二人交談結束。
片刻。
表情更加一言難盡的壯漢教師這也才終于說出了沉默許久之後的頭一句話：
“沙耶是吧，你的情況确實無法正常入學，今後作為閑散協助人員，暫時由悟安排一些簡單任務吧。”
這種不定因素過多的學生，還真只能由他邊上這個“咒術師最強”加以管教。
這邊，并不知道校長先生對自己的注目有多複雜的沙耶，仍就在為腹下無法成功收回的觸肢困擾。
從裙下延伸出來的、龐大而泛濫的異形狀觸手，非但帶着血淋淋濕漉漉的液體沾染得她雪白的紗裙都透出濕潤斑駁的水色，并且因為沒辦法準确掌控的兀自亂扭，好幾次都快要将她的下擺掀到一個可怕危險的高度。
白發少女滿臉通紅，努力壓着裙擺，因為自己的沒用和被五條老師看到的這副無地自容的醜陋形态而懊惱不已。
剛剛咒骸攻擊過來的時候，沙耶的滿腦子只有“不能讓老師失望”、“不想就此被讨厭被當成沒用的孩子”而拼命嘗試着，也因此陰差陽錯下收獲到了遠超出想象的成果。
可是那種狀況過去後，情況一下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完……完全收不回去了。
“別着急別着急～”
或許是見到沙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泣顏，即便險些被一條擦過的濕乎乎觸手啪嗒拍臉的五條悟用着溫和語氣安慰。
“那天早上不是做得很好嗎？一下子就收回去了，回想一下那時候的感覺，是沙耶的話，現在也一定能夠做到。”
那時的感覺……
其、其實那個時候，和之前戰鬥狀态開啓時并差不了多少。
她想被老師看到，她想做得更好，想要被誇好孩子，想被那只溫暖的大掌獎勵地再度觸碰到。
“唔，老…五、五條老師……”
放任過于亢奮的觸手出來很顯然會消耗掉沙耶不少體力，她現在眼前有點暈眩發花，連呼喚對方的聲音也變得綿軟粘稠。
五條悟見白發少女的狀态顯然有些不對，意識到了什麽，撥弄開一只亢奮蠕動圍着他親熱貼蹭的觸手，接近到沙耶身邊，毫不猶豫伸手微微扶住因為雙腿發軟有些搖搖欲墜的她。
“沒事嗎？沙耶。”
他聲音不自覺地沉下去幾分，表情也嚴肅起來，很明顯是趨向正經的表現。
嗅聞到靠近的糖霜般甜膩的味道，沙耶因透支而稍顯紅暈的臉上不由恍過一陣失神。
像是害怕下一刻又被疏遠，白發少女用着僅有的一絲力氣，迫切以顫抖的指尖勾纏住男人的衣角。
“老師……摸摸我……求…求求你……”
她實在是太渴望、太想被觸碰。
想要像那只幸運的玩偶，被圈抱在懷間，身體被附着上體溫，浸透滿氣息。
無論需要付出什麽都願意。
“…”
聞言的五條只是略頓過一下，便就依從着伸手覆蓋在沙耶雪白的發頂，輕柔而緩慢地摩挲起來。
他無疑用了最輕柔軟和的力道，像是害怕弄疼她，仿若對待一片脆弱軟爛的花瓣，又或是羽毛，注入極致的溫柔與偏愛。
“放輕松。我在這裏呢。”
這一瞬，沙耶心頭所有累積的壓力與隐秘的委屈全部消散了，淚水終于忍不住自眼眶滑出，口腔津液也因滿足與松軟而分泌。
就好像一只貪得無厭、無法被餍足的貓，少女抛卻思考一切，任由癱軟歇力的身體倚靠在對方懷裏，微踮腳尖，一下又一下虔誠地、飽含感激地回蹭着男人的掌心。
手…
在如此溫柔觸着碰她的、老師令人貪戀的手。
好溫暖…好滿足……
幸福到快要融化了。
啊啊，倘若能夠一直被如此對待，就算現在去死也沒所謂。
怪誕绮麗的觸手漸自收攏，仿佛同樣被抽去所有力氣，綿軟乖順如羔羊，伴随着發絲末梢令人安心的碰觸，一點一點回收進白發少女微微酸澀的小腹。
非人的特征徹底解除。
沙耶再度恢複成了純白的、潔淨無暇的少女模樣。
貪婪地靠倚在擁有熟悉氣息的胸膛，已然忘卻掉所有焦慮與畏懼。
她安心地想：只要這個人還在、還呆在一眼能夠望見的地方，那麽她将永遠不會失去控制，由內至外破裂為一只醜陋扭曲的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