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帶走
帶走
賀君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天池之中,而是別人轉移到了一間面積不算大的房間內。
他渾身酸痛,有些地方更是不能牽扯,稍微一動便容易表情扭曲。
顧疏月是人嗎?賀君清不禁在心裏暗罵了好幾聲,然後雙臂發抖地從床上坐起來。
但幸好這個人還不算是笨,還知道幫他清理身體和換衣服。
如果賀君清早上醒過來身上還一片狼藉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人一劍捅死。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打開。
賀君清扭頭看過去,正好與走進來的顧疏月四目相對。
像是想到了什麽,顧疏月的脖頸染上一層薄紅,“你醒了,我去飯堂盛了碗粥,你先喝一點吧。”
顧疏月走到他的面前,将手裏的碗遞給他。
賀君清低頭看了會兒,他不說話,顧疏月就不動,看起來倒是挺有耐性的。
“這是哪裏?”賀君清一張口,聲音喑啞,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叫到什麽時辰。
“是符溪鎮下的一間客棧。”顧疏月有什麽答什麽,“我原本是想直接帶你上山的,畢竟我們……”
顧疏月說到這裏,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再加上被賀君清看着,難免覺得有些愧疚和難堪。
“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并非什麽□□輕浮之人,事情發生後我懷疑有什麽問題,但目前還沒發線,但是你我既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那從此以後自然應該在一起。等到時機合适,我會帶你回山,讓我師父做主為你我結契。”
賀君清扯了扯嘴角。
Advertisement
還結契。若是段浮游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
另外,賀君清笑了聲,“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疏月看了他片刻,“我不清楚。但無論你是誰,我都會負責。”
顧疏月其實有些詫異,眼前這個俊秀的青年醒來之後居然會問這樣的一句話,他特意探查過對方的靈脈,毫無靈力,想來就是個普通凡人。
他們這樣修行者一般不會與凡人結成道侶,一來是因為于自己的修行無異,二來也是也最重要的問題,那便是凡人壽數短暫,即便是結成了道侶,那麽日後對方必定也會先一步離開人世,留下來的修仙之人若是感情淡薄也便罷了,若偏偏是個癡情種子,那麽自此以後多半是要壞了道心的,恐能繼續修行。
顧疏月也不是沒有這樣的顧慮,但是既然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他自然要為此而負責。
沒想到顧疏月這個人居然如此正直,賀君清擺擺手,嘆了口氣說,“先說我們為什麽在這個客棧吧。不是說想帶我上山嗎?”
“是這樣,符溪鎮下出了畫皮妖,據說這畫皮妖妖力高深,會扮作夫妻之中一人的模樣欺騙另外一人,然後将對方的精血全部洗幹淨,符溪鎮近一個月來死了近十人,本地官員于是發布了懸賞令,但是領了懸賞過來的弟子本來沒當回事,只以為尋常妖物,結果反倒把命葬送在了這裏,當地官員再也不敢托大,于是直接一封信去求了我的師門蒼梧派,掌門于是派我還有幾個師兄弟一起下山除妖。”
顧疏月頓了頓,“這粥你再不喝就要涼了。”
“……”賀君清有些無奈,“你這故事講得讓人太過投入,我一時忘了,你竟然還能注意到這些,可見也不是專心在講故事。”
顧疏月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先喝粥。”
賀君清只能先把那一碗粥喝了。
見那碗粥見了底,顧疏月才繼續說道,“掌門的信來得急,我們當時剛剛才……”他扭過頭輕聲咳了咳,“我原本想把你留下的,但是你當時暈了過去還未醒來,還隐隐有些發熱,我只能把你帶過來了。”
賀君清把碗放下,“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不過我現在感覺身體已經大好,沒什麽事情了。”
顧疏月仔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觸碰到他的雙眼的時候急匆匆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如他所說,确實看起來面色紅潤,說話也不是病恹恹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大好了。
其實當時他就有感覺,眼前這青年男子的身體還是很好的,雖然瘦削但是幹癟,也絕不是輕易就會生病削弱的體質。
想到這,他突然聽見眼前人含笑道,“你脖頸怎麽又紅了?我就在你面前,你又想到了什麽?”
“……”顧疏月默念了兩遍清心咒,這才将大腦的污穢場面都給除去。
“我既然将你帶來,自然也要負責你的安危,”顧疏月将自己腰間的玉佩摘下來遞給了賀君清,“這玉佩是一種防禦型法器,關鍵時刻能夠救你一命,往後你就把這個帶在身上。”
賀君清也沒客氣,他現在身體沒有絲毫靈力無法使用法術,最缺的就是防身的東西。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房間的門。
“大師兄,”一道清越的少年音響起,“幾位師兄弟都到了樓下大堂,你下來我們聊聊此間之事。”
“好。”
等到門外無聲,顧疏月看向賀君清,“人都到齊了,我們要下去一趟,這裏極為危險,你既然進來了,就要時刻待在我的身邊。”
賀君清點點頭,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又突然頓住思考了一下,然後問,“我穿什麽衣服?”
他身上只有一件白色的裏衣,看起來還不是自己,至于外面的衣服自然是被顧疏月情動之下給撕碎了。
顧疏月站起來,“等我一會兒。”
顧疏月急匆匆地下樓,樓下兩個蒼梧派男弟子外加一個女弟子正圍坐在一起,見顧疏月下來連忙向他招手,“大師兄,我們在這!”
然而顧疏月卻好像沒有看見一般,直接掠過他們走了出去。
“沒看見?”說話的正是剛才上樓去叫顧疏月的青年,名叫歸黎。
“大師兄應該是沒看見我們吧,不然不可能不過來的,”唐雪薇目光擔憂,“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讓他看起來這麽着急。”
歸黎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兩人,“我一直懷疑大師兄金屋藏嬌了!”
一邊雲少懸的臉色一僵,“三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說。”
歸黎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雲少懸的怪異之處,只說道,“他來了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面,卻從來不讓我進去,而且我還看見他每天都會端一碗藥上去,這不是金屋藏嬌是什麽?”
唐雪薇捂住的自己的嘴,“聽起來好像有道理,大師兄自己受傷課可都是從不喝藥的。”
歸黎還要說什麽,雲少懸直接拍了下桌子,臉色僵硬,“不要再說了,大師兄不可能做出這種情,我們怎麽能夠在他背後胡亂揣測。”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急匆匆出門的顧疏月又回來,一手拿了個包袱,另一只手還拿了個幂。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歸黎站起來,“大師兄!你這東西買給誰的啊?!”
顧疏月這才注意到歸黎等人原來就坐在這裏,他笑了笑,“買給一個朋友的,你們稍等,我一會兒帶他下來。”
顧疏月再次離開,歸黎笑了起來,對雲少懸說,“我看八成就是我說的那樣,金屋藏嬌啊,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人能夠讓大師兄這麽着急。”
雲少懸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握了握,“大師兄說了是朋友。”
“嘁,行,朋友就朋友咯。”
顧疏月推開房門的時候,賀君清正對着銅鏡拉下了自己身上的裏衣。
顧疏月一擡頭就驟然間看到一片白皙細嫩的皮膚,然後現在那片皮膚上面幾乎被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跡覆蓋,訴說着前一夜的荒唐與淫.亂。
賀君清聽到動靜,轉過頭就發現顧疏月背對着他站在房門面前,像是面壁思過似的。
“衣服遞給我。”賀君清說。
顧疏月沒動,只是聲音有些艱澀,“你先把裏衣穿好。”
“嗯?”賀君清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沒忍住笑了出來,“怎麽,前一夜你不是都看過了,現在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這上面都是你留下的痕跡,你看看,你對我可真是半點憐惜也無。”
顧疏月簡直羞憤欲死,“我,我昨天晚上不清醒……是我對不住你。”
“行了,這等小事。”賀君清只好自己走過去從顧疏月手裏拿走他帶回來的衣服。
一身布料上等的青色長衫,穿在身上無比輕盈。
賀君清為自己束上發帶,問,“這一身衣服不便宜吧?”
“蒼梧派弟子月錢豐厚,一身衣服還是買得起的。”顧疏月回答。
更何況,他如今這樣也是他的錯,買一身貴重的衣服又怎麽了,便是他想要顧疏月的命,顧疏月也不是不可以給他。
“這幂該不會也是給我的吧?”賀君清見他手裏還有東西詫異地問。
這東西大多數是門派之中的女弟子所帶,顧疏月給他帶回來這麽一個東西是什麽意思?
顧疏月覺得手裏的東西有些燙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買了這個一個東西回來,只是在成衣店之中看到了,忽然想到賀君清這一張極為漂亮的相貌就昏了頭似地買了下來。
他沒回答,不過賀君清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他從顧疏月手裏拿過來,然後戴在了自己的頭上,白紗垂下,擋住了他的臉。
顧疏月回頭看向他,“我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