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當晚,廖栩淼難得做了夢。
嘿嘿,廖栩淼迷瞪地醒過神來,感覺自己剛剛好像笑出了聲,嘿嘿,又迷瞪地笑了兩下,這下好,仰躺着沒注意,口水給嗆了。
直接從傻笑睡夢裏抽離到了嗆水窒息感,停不下來的咳嗽直接将嗓子眼咳的幹澀,眼淚都被逼出了眼眶。
疼痛的喉嚨,空曠的房間,夢中醒來舉目無親,異國他鄉,壓在心底已久的那股孤寂像綠草地,平時無害地呆在那但一碰觸就細細密密地鬧着你。
“嗚,額,嗚。”鼻子好酸,跟喉嚨一樣澀。
“老板,你還好嗎?”門被敲響,趙炎的聲音在外邊響起,但卻沒傳進廖栩淼耳朵。
“額,咳咳。”咳嗽還沒停下,沒能回答趙炎越發焦急的呼喚。
“廖栩淼!開開門。”錘門的聲音越發響了,一聲一聲。
強烈的敲門聲和呼喚廖栩淼三字的聲音一聲聲卻是真的傳入了廖栩淼的耳中。
揉揉眼睛,淚水濕透了眼睫,神思回過勁,連拖鞋都沒穿,便過去開了門。
一個晃神,廖栩淼雙肩便被一雙大手握住,那個不愛穿上衣的男人沒有了玩味的神情,一臉的擔憂緊張濃烈,“你怎麽了?”
昏暗的客燈照着廖栩淼側臉,擦去淚水的眼睛還是濕潤,一看就是剛哭過,有點粗糙的指腹擦過廖栩淼的眼尾,“怎麽還哭了?是夢到什麽了嗎?”
一說起這個,廖栩淼剛才的情緒又被挑起,鼻子又酸了,稀碎的呼吸聲越來越急,“我,我。”
“別哭,別哭。”趙炎發現自己指腹擦過,廖栩淼眼尾更紅了,便換成用手背抹着廖栩淼的淚水。
本來就是越勸哭得越狠的人,更何況五歲起就開始自己哄自己的廖栩淼呢,這陌生又令人顫栗的經歷莫名讓廖栩淼情緒更加外放,像中終年冰封的雪山遇到了翻山越嶺而來的熱帶氣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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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不識趣的熱帶氣流還笑雪山,“怎麽哭得那麽慘吶。”
雪山卻不想說,那融化了的雪層下是醜陋的陳年舊疾。
“怎麽還嘟嘴了。”明明是調侃的話,語氣卻那麽溫柔,“乖啊,噩夢不在了。”
廖栩淼想多年以後他應該還會記得這個結實的,溫熱的胸膛,融化了自己十多年來寒冰。
直到第二天醒來,廖栩淼都沒想到,自己會躺在一個見面才一個星期不到的男人懷裏,而那男人的胸膛上有自己的淚漬。
“很癢。”趙炎看着那根在自己胸膛上毀屍滅跡的手指。
“哦。”像貓咪被主人訓導收回肉爪一般,廖栩淼緩緩收回手指,“那你放開我。”
“嗯?”支起上邊那只手臂,顯然是廖栩淼抱緊了趙炎的左臂。
陽光照不進卧室床頭,但廖栩淼卻心似火燒。
“我,我,不好意思。”廖栩淼連忙滾下床,往浴室跑。
“早餐吃蹄花湯嗎?老板。”趙炎靠在浴室門外,揚聲問着浴室內慌亂的廖栩淼。
“好,好。”
吃完早餐,廖栩淼又在趙炎的陪同下趕往舞室,接下來的幾天,大概都是趙炎送廖栩淼去舞室,又回民宿辦事,送了午餐,在舞室呆了會便又回民宿去了。
廖栩淼不時就能回民宿吃上家常菜,時不時還有補身體或者清火解毒的涼茶喝喝,感覺身體都舒服了許多,但就是趙炎房間的浴室還沒有人來修。
雖然廖栩淼已經習慣了趙炎只圍着浴巾出入自己的房間,甚至自己都能躺在自己床上,就是壓着枕頭的胸口還是有點強烈。
經歷過一次情緒釋放,廖栩淼覺得自己頭腦身體都輕松了,排練起節目都更加游刃有餘,情緒也恰到好處。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
“恭喜啊,奪得桂冠。”趙炎開車往機場,副駕駛座是淹沒在花裏的廖栩淼,笑得眉眼彎彎。
“嗯,謝謝。”誰能都聽出來,廖栩淼話裏的高興,“就是這花不能帶回國,買早了。”
“沒事,喜事宜早不宜遲。”趙炎并不覺得這花代表了什麽,異國會有,回國也會有,“這次回國你應該會被報道。”
“你怎麽知道,有一家媒體在聯系我了。”廖栩淼很是驚喜,自己都沒說過!他怎麽知道的?
“猜的,我記得之前獲得過這個比賽的華人都被報道過。”
“你平時愛看采訪報道嗎?”
“查的。”
看來平時不是會看采訪報道的,查這些消息應該為了工作背調吧,想到這,廖栩淼莫名有點情緒低落。
落地國內,趙炎将人送到了家門口,“老板,學業順利。”
祝福取代了再見,廖栩淼心裏不上不下,異國的一切好像只留下桂冠和手中的玫瑰餘香。
直到某一天,廖栩淼收到了雜志編輯發來的雜志實體書。
手機那邊也發來消息,“刊印了!拍攝效果也很好!期待後續反應!辛苦啦廖同學!”
廖栩淼看着這條激情滿滿的消息卻沒能被挑起情緒。
無趣地放下手機,廖栩淼又拿出證書看了看,明明出發前和宣布排名時廖栩淼都是極其激動興奮的,但是現在好像也沒那麽開心了,好像也不是什麽得到的就不珍惜,他清楚這份證書的重要性,但對外他不能說,會被說在炫耀,他回校後就有被議論的情況在。
有人說他富二代買證書罷了,實力給資本讓位,有人說他不放過普通人,當然也有人祝福他,但是隔着網絡,廖栩淼感受不到真心,若說真心,廖栩淼想起了回國車上,手指上淡淡的玫瑰香。
如果能留下那捧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