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夢師

第42章 ? 章

42   第 42 章

“今天是我生日。”少年捧着臉一本正經地說。

“哦？”張萬山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生日不是黃粱的生日，而是沈嘉木的生日。沈嘉木在陰歷的七月十四那天投胎，可不就是今天了嗎？

雖然少年用的是很平淡的陳述語氣，但卻不難發現他眼中暗藏的期待之色。也對，到底是小孩子，哪有不喜歡過生日的呢？

想到此張萬山不由得微笑起來，身子微微向前一傾：“那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少年嘴唇微微一抿，長睫一揚擡眼看他：“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總得在合理的範圍之內。”張萬山故意扭曲說：“你若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那怎麽辦。”

少年噗嗤一笑，笑着嚷道：“當然不會要那個啦！”說着很認真地歪頭思考。“我先好好想一想……”

張萬山忍笑道：“好，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跟我說。”

他以為小孩兒會考慮很久，畢竟小孩子嘛，都有些貪心且拿不定主意的。不想沈嘉木竟然很快就作了決定，只是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有些微發紅。

“……我想好了。”

“這麽快？”張萬山有點詫異，随即就笑起來。“好吧，那你想要什麽？”

少年赧然垂下眼，互握着雙手低聲道：”過了今天我就十五歲啦。“

張萬山溫柔地笑。

是啊，十五歲。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五冠禮，而在這個世界，十五歲——

”——是大人了。“沈嘉木總結說。”所以我想要，一份屬于大人的禮物。“

屬于大人的禮物？

張萬山微微一愣，還沒等他想清楚所謂‘大人的禮物’應該是什麽，便見對面的少年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把頭垂了下去。

“我，我想要一個大人之間的那種吻。”少年滿面通紅地說。

……

因為張萬山遲遲未有任何動靜，系統以為他沒聽清，非常熱心：“他說他——”

“閉嘴！我聽到了！”張萬山粗暴地打斷了它，盯着對面的少年。

少年的頭垂得很低，以至于他只看得到他一截雪白的後頸和烏黑頭頂，而在這黑與白之間那兩只紅得幾乎透明的耳垂便顯得格外醒目，也格外吸引。

張萬山緊盯着對方，聲音嚴厲得幾近發啞。“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那被烏發覆蓋的頭顱遲疑了片刻，輕輕地點了一下。而這一點尤如按下了什麽開關，引發了張萬山心中的萬鈞雷霆。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沉聲道：“沈嘉木，擡頭。”

少年遲疑了一下，想擡又停下來，大約是有些膽怯了吧，他微微搖了搖頭。

張萬山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地說：“你不擡頭，那我怎麽給你生日禮物呢？”

呃？

少年頓時有些訝異地擡起臉來。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滿面懵懂，看上去天真極了，也誘惑極了，張萬山在這一瞬間領悟了何謂純真的性感，忍不住在心中大嘆一聲：小妖精啊……臉往前一湊，便準确無誤地噙住了那兩片粉紅的嘴唇。

這是一個冰涼又甜蜜的吻。因沈嘉木剛剛才吃過冰淇淋，嘴裏還保留着那股冰涼的甜味。

小孩兒還是太小了一些，張萬山不敢讓自己的感情釋放得太熱烈，只蝴蝶采花一般溫柔地輾轉，舌尖沿着他嘴唇輪廓輕輕描繪。但饒是如此沈嘉木也還是半天都沒敢呼吸，屏着氣被動地承受，要不是最後張萬山發現他面孔憋得通紅，搞不好這小孩兒會因接吻而窒息也不一定。

“吸氣。”張萬山放開他，好氣又好笑地說。

沈嘉木忙轉過臉大口呼吸，又慌慌張張地看他，眼神閃躲，猶如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鹿。

他表現得這麽純情，搞得張萬山也有了種誘騙小孩子的不自在。好在他是個善于掩飾的成年人，大手在下巴上一揉便将這種不自在控制住了，故作輕松地笑問道：“大人的吻……感覺怎麽樣”

沈嘉木本來有點兒害羞不準備回答的，但大約是想到自己馬上就是個大人了，該拿出大人的樣子出來，便又鼓起勇氣擡頭看他，聲如蚊吶地道：“再，再來一次……”

許是因為兩人之間有了突飛猛進的親密舉動，那天晚上分別的時候，張萬山同沈嘉木都不免生出點黏黏糊糊、依依不舍的情緒來。張萬山把小孩兒送進小區，又送到單元樓樓下，眼看再送就要送回人家家裏了，只得狠狠心站定，說：“好了，你快回去，你爸媽還在家裏等着給你過生日呢。”

沈嘉木乖巧地嗯一聲，腳下卻不動，瞅瞅樓道裏左右無人，遂大着膽子道：“告別吻，來一個。”說着高高地嘟起嘴巴，等張萬山親下來。

張萬山忍不住笑，他想這算不算食髓知味？但這樣坦誠的沈嘉木看上去真是可愛極了，于是他也作賊似的左右看了看，抓緊時間飛快地一啾。

這下沈嘉木總算滿意了，回味地摸了摸嘴唇，抿嘴笑着跑上樓去。

此刻正是晚飯時間，樓道裏充斥着各家的飯菜香味。沈嘉木聞着這人間煙火，想着他的父母，他的家庭，還有他新出爐的戀人……一切都太美好了，世界充滿了愛。

他就帶着這濃濃的幸福感一口氣跑進了家門：“爸，媽，我回來啦！”

他以為推開門後迎接他的會是明亮的燈光、父母的笑臉、美味的飯菜……對了，今天還應該有一個漂亮的生日蛋糕。然而推開門之後他卻看見飯桌上空空如也，沒有飯菜也沒有蛋糕，他的父母坐在沙發上，沙發旁邊放着一個行李箱。

“嘉木，你總算回來了。”他媽站起來說，“快過來，叔叔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