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蕭靈和在公主府設宴含義甚是豐富。
一來是慶祝自己的生辰；
二來是因為之前衛相的事讓蕭祈對莊氏的人有些不滿，通過宴會正好緩和下兩邊的關系；
三來通過宴請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也可以顯示出蕭靈和的公主身份。
因此她邀請了許多朝廷官員和他們的夫人，其餘的還有與蕭靈和關系好的一些夫人小姐，都是名門貴族。
公主府裏也養了許多的歌舞伎，她們大多是平時表演供公主消遣的。
蕭靈和發了話，說這些人任林昭儀差遣，只要能給她個滿意的演出成果就行。
再加上帶過去的蒹葭幾人，幾天時間排出一個新節目也不是太難。
這期間，公主也來看過，對于林昭儀的作品還算滿意。
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蒹葭。
只是等到回了住的院子的時候，蒹葭的臉就沉了。
林昭儀和她住在一起，忙關心她，“這是怎麽了？”
蒹葭冷笑，“公主府裏什麽沒有？非要從外面找人進來。”
林昭儀與她玩笑，“可是蒹葭姑娘的才藝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蒹葭轉頭望着她，嘴邊還噙着剛剛的冷意，“非用這個來威脅我媽媽，倒顯得她讓我們表演是個天大的恩惠了。她倒是打了好算盤，只怕還不止表演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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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儀想起了蕭靈和剛剛的眼神，明白了蒹葭的意思，拍了拍她寬慰道，“我們只管表演，其他一概不負責。”
如果說，蕭靈和見蒹葭貌美，想借機将她送給蕭祈，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她錯估了蕭祈。
且不論蕭祈的性格，哪怕蕭祈喜歡美人，也未必會接受這個禮物；公主府送出去的人，勢必要淪為公主的一顆棋子。
如果接受了這個禮物，又欠了公主一個人情。
“難怪你每日穿着男裝了。”蒹葭又看着她的裝束，話鋒又一轉，“不過你小心她把你送給晉王。”
“？啥？”林昭儀反問。
“聽聞晉王……”蒹葭摸了摸下巴，“晉王如今還沒娶妻納妾，民間有傳聞他好男風。”
“……”林昭儀有些呆了，這個傳聞，她沒聽說過啊。
哪怕是那次陳昭媛和她說八卦，也沒說過這種可能。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蒹葭出了門，話倒是比從前多了些，“我上次聽李員外說，驸馬因為公主對他管得太嚴了，反而想要往外跑。聽說，是看上了我們樓裏的清影呢。”
“真的假的……”林昭儀有些意外，“你知道的好多。”
“酒樓這種地方，消息來得最快。”蒹葭不介意地又給她分享了一個八卦，“驸馬不是在軍中還任了什麽職麽，似乎在塞外也還有一段情呢。”
“有趣。”林昭儀評價。
驸馬、清影、塞外……如果把這些詞聯系在一起的話，還真是一個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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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生辰宴設在晚上。
傍晚開始，就有各家的人陸陸續續來賀了。禮物也是流水般擡進公主府。
林昭儀和蒹葭尋了個後院的涼亭，那涼亭在地勢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恰好能看見不遠處門口進來的人。
蕭祈帶了徐芫來，一段時候未見，徐芫的肚子又大了一些，被她的大宮女小心翼翼攙扶着。
一進了府，蕭祈就讓人先帶她找個地方歇一歇，等晚宴開始了再出來。
“想必那個就是皇後。”蒹葭在她耳邊說道。
“恩。”林昭儀應了點點頭，也能猜到蕭祈為什麽要帶她來。
除了這樣的場合帶她最合适之外，還有層原因，皇後的父親徐大人也會帶着夫人出席，蕭祈也是想讓他們見一面。
和上次姜遲的婚宴不同，今日出席的大多是朝臣，不免又成了個小型的宮宴。
像是有感應一般，蕭祈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林昭儀她們站得隐蔽，從門口那個角度是看不到她們這裏有人的。
明知道蕭祈看不見她，心裏還是沒來由一滞，甚至沒來由有些膽怯，不敢往那個方向看。
他只望了一眼，就跟在公主府的人後面往裏走了。
蒹葭自然也看到了蕭祈的面容，忽然開口，“他不會是我喜歡的。”
“呃？”林昭儀不解，“怎麽這麽肯定？”
這天下難道還會有女子不喜歡聖上？就算有，能這麽直白說出來的，蒹葭也是第一人。
“他瞧上去是溫和的，民間也這麽形容他。好像對什麽人都很好，對皇後也很關心，其實不是。”蒹葭自诩見的人多，看男子也自有一套。
“那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林昭儀有些好奇。
“看起來有情，其實無情；說他無情，其實也有情。”蒹葭像在說繞口令，“有時候不喜歡，卻不會逢場作戲；有時候喜歡，但其原因并不是愛。”
所以這樣的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更不是她能用那對付男子的那一套可以應對的類型。她也絕不會讓自己成為懷真公主的棋子。
林昭儀有些聽不懂這個評價，只能轉而問道，“那你喜歡有情的還是無情的呢？你如今在燕京裏這麽有名，難道沒有讓你動心的男子嗎？”
“沒有。”蒹葭淡淡，“我喜歡的男子，應該是無情的。”
林昭儀也覺得新鮮，第一次見這裏的女子也說出這麽有見地的感情觀來。
“姑娘姑娘……”蒹葭的小丫頭跑來，滿臉着急又顧着禮數只能壓低聲音，“我找不到你的簪子了。”
“毛毛躁躁。”蒹葭有些不悅，“在自己樓裏也罷了，出來這般，可知容易惹上麻煩？”
那丫頭年紀小，知道自己做錯了又不敢哭，委委屈屈的。
“你們姑娘說的有理，出門在外若是東西丢了，萬一被旁人撿了去，容易說不清的。”林昭儀也曉得不少套路，為了杜絕後患，她拍拍蒹葭，“我幫你去找找。”
**
問清了簪子的式樣，林昭儀就沿着路回去找。
如今公主府進進出出的人多，要是不小心被什麽人順走就不好了。
這麽想着，她走得也急。
于是在轉角就這麽和人撞上了。
那人一把攬過她的腰，借着力道往後退一步，在免得她走得太急撞疼了。
待她站穩後，那人壓低聲音開口，“這位姑娘有些眼熟啊。”
這個碰面來得太突然，林昭儀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忽然想到她為了扮男裝扮得像一些，連臉都稍微塗黑了一些。這會兒看上去肯定是不好看的。
于是有些懊惱，又覺得這不是個相認的時候，便想逃走。
蕭祈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娘要去哪？”
林昭儀仍是有種想逃的沖動，可是手腕被蕭祈拉着，有些羞惱。
又想到蕭祈該不會是認錯人了、這麽快就見誰調戲誰了吧？幹脆反問道，“公子真是好身手，誰都能接得住。”
半天沒聽到蕭祈的回複，她不解去看他。
卻見到蕭祈一直在看着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除了你，我也不會撞上別人。”蕭祈道，“就算遇上了，我也避開。”
林昭儀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的臉，另一只手連忙捂住了，“別看我。”
眼下身邊沒有別人，可林昭儀畢竟穿了男裝，蕭祈也不好一直抓着她，便先松了手。
林昭儀捂着臉，聲音有些悶悶地，“你怎麽認出我的……”
燕京裏那些百姓還都挺單純的，平時在白天看到穿男裝的林昭儀，從未有人懷疑過她是女子。
卻沒想到蕭祈一下子就認出她來。
“如果對一個人很上心的話，不管怎麽都能認出來。”蕭祈頓了頓又問她，“你……可好？”
“我……”林昭儀也被他帶的說話支支吾吾了，“挺好的……”
明明心裏有很多話想說，明明之前想過如果見到了要怎麽說，可是真正面對的時候卻發現，好像什麽都說不出來，也什麽都不用說。
該懂的人自然會懂。
“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林昭儀有些疑惑。
蕭祈來了公主府可是貴客，自然會有很多人跟着他圍着他。
“大概是……”蕭祈想了想，“心裏忽然有個聲音讓我出來走走？”
所以就想辦法擺脫了跟着的人。
林昭儀的臉又悄悄紅了一下。
蕭祈收起玩笑，“蕭靈和說找了個新的樂師排了節目，我就猜到是你。”
林昭儀覺得也不是很意外。
看了看天色，夜幕也快降臨了，林昭儀向來不是會因為個人情感而拖拖拉拉的人，于是便開口，“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免得一會兒別人找不到你。”
蕭祈原本也只能保持一個人的狀态一會兒，李公公他們很快就會找來，當下也不過多磨蹭。
只是擡手替她理了理碎發，“我走了。”
林昭儀點了點頭，打算目送他離開。
蕭祈臨走時又看了眼四周，确認周圍沒有人，很快地抱了她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生怕再多一秒就走不掉了。
林昭儀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好像是誰說過的，暫時的分別也是為了更好的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