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幻影旅團和九代目夫人有淵源，那是不是能夠讓跟九代木夫人相似的她，去阻止幻影旅團作案？世初淳随後否認了這個想法。
人與人是獨立開的。由于意志的不同，世界才這般缤紛多彩。
個人與團隊是兩個全然不同的載體，人類的私情與團隊的目标形成沖突之際，人們通常會舍棄個人的情感，去追逐團隊的利益。
她不應該在衆生的性命上，賭上對幻影旅團情意的期望。
“啧，職業殺手真麻煩。”拉爾的小短腿邁起來比世初淳還要快，“要不是為了吸引怪盜基德，鈴木集團也不會引來罪惡昭彰的盜賊，那個魔術師西索到場被引開，他的舊友，現在的追殺對象，伊爾迷到達了。”
“魔術師？”世初淳明顯對這職業感興趣。
“一個化着濃妝，臉頰有星星和眼淚裝飾的小醜。”
“拉爾小姐，麻煩你去阻擾他。”世初淳本想着指名道姓，卻在要呼喚出那個人的名字時，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故而囫囵地咽掉了，“引開後者，別讓他靠近大廈。”
“不行，我得保衛你！”
“拉爾小姐，以你的力量是沒有辦法一面保護我，一面對上幻影旅團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去做些更有用的事。”
“我明白了。”
二人兵分兩路，世初淳看見聖邊小姐打橫抱起她的老板羽島先生撤離。
生活是緊緊相連的繩結，一環扣着一環。假如羽島先生沒有從手術臺上救下聖邊小姐，聖邊小姐也不會反應過來不對後，抱着羽島先生撤離幻影旅團所在的珠寶展。
環環相扣，因果循環。
被洗劫一空的展區，空空蕩蕩。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硝煙味道。
Advertisement
女生四處找不到麻生香子，她的手放在拍賣廳的門把手上。隔着厚重的大門阻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透過門的縫隙撲鼻。
她正欲換個方法，通過通風管道查看情況，突然起來的爆炸連同世初淳一起炸開。
“世初奶奶，你怎麽在這裏？”
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小遙和小霞抓破腦袋也找不到的人，竟然在命案現場找到。只是這太不是時候。
為了救人，兩名少女把自己手頭能幹的神奇寶貝全部派出去了，結果直接撞上正在實施犯罪的幻影旅團。兩人被毫不意外地壓着打，靠她們剩下的神奇寶貝根本就無以為繼。
她們手裏倒是有剩下一盒神奇寶貝球沒有使用。
确切一點的說法是，不是沒有使用，而是沒辦法去使用。這些神奇寶貝只聽從他們的主人，也就是世初奶奶的命令。
現下她們不用再擔心了。打瞌睡時，恰到好處地塞了個枕頭，一切都剛剛好。假如她們沒有被壓在廢墟下，命懸一線就更好了。
倒塌的牆壁壓斷她的雙腿，小霞費力打開背包，拽出裏頭裝着神奇寶貝球的盒子，遞給旁邊的小遙。裝着翻盤希望的盒子，以接力的形式，投到胸口開了大洞的女生身邊。
失去右臂的小遙打開盒子，按動每顆圓形的球體，有晶瑩的淚珠一顆顆砸在上邊。“這個世界好殘酷，我想回家。我想弟弟和媽媽了。”
回應她的，是同樣參與救援而缺失了肢體的女孩抽泣聲。
“我也想姐姐她們了。”小霞擦擦眼淚，換上堅定的眸光。她們來這個世界沒幾年，就遭到如此大的災厄。那在這個世界辛苦生存着的世初奶奶，又該經歷過多少的不幸？
她握住年輕化的世初奶奶的手，在進行治療的花療環環的光芒底部，輕言細語，“假使你經歷的災難是源于自己的弱小，無從抵擋。那麽，現在你有了強大的力量。來，開始反擊吧！”
“怎麽回事？”跟從念能力線狀武器的指引，追過來補刀的幻影旅團成員瑪奇，被刺眼的光線紮得禁不住別開臉。原本要把敵人切成幾段，或者勒住脖頸，使其窒息而死的設想也随之破滅。
在那幾乎快亮瞎人的光芒消散過後，她望見了身着破敗禮服的故人。
那人半蹲着，護在兩名力竭暈厥的孩子們面前，敵視着她。一眼就能洞察出兩名傷患是因為有了可靠的依傍對象，因此才會放心地昏過去。
分明沒有遭到任何實質性的攻擊，瑪奇卻突然間難以呼吸。
世……初……姐……姐……
流星街資源貧乏，唯有暴力橫生，學識在這片貧瘠的土地，反而是一種太過另類的奢侈。那麽企圖在裏邊傳授學識的教師，就會成為首當其沖的集火目标。
而在陰郁的黑雨淹沒寄存着希望的童心前夕，比起正兒八經的老師的敬稱，瑪奇更喜歡稱呼她為姐姐。
像她們是密不可分的家人一樣。
過去守護他們的人，如今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仍舊熟悉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眼神。
許諾過要帶領他們抵達的美好世界，或許只有純淨的靈魂才能前往。而她和夥伴們願意堕入罪惡的深淵，用此來洗刷他們追蹤的，那些十惡不赦的人犯下的罪過。
“正電拍拍、負電拍拍！”
随着久違的呼喚，兩位電系神奇寶貝從放大的球體內，打着滾鑽出。雙管齊下的十萬伏特，剎那間填充滿整層樓，照亮廳堂的瞬間，使得整棟大廈電路系統短路。
身在其內還未來得及撤離的人員，紛紛向燈火通明的外部走去。
瑪奇縱使有心避讓，依然免不了接下兩發十萬伏特的餘威，她被強力的沖擊轟飛到牆壁前才停止。兩只手臂被當場烤成焦炭，大半個身子麻痹無法動彈。
失去燈光照明的室內環境，黑暗不見光明。正如無辜受害死去的人們，正如多年來的流星街居民。
從咽喉咳出來的血沫嗆着口腔，死亡的腳步聲近在遲尺，瑪奇不能動，只能調用餘力，亮出足以切割人體的絲線，緊鑼密鼓地修複着殘損的軀體。
緊接着，她感覺到臉皮被什麽東西削破。
身後破了洞的牆壁邊角，有暗淡的月華慢慢悠悠地投射進來。幻影旅團成員被與她念能力形成的，一模一樣的線狀物包圍住，在她無知無覺的時候，無意間被困進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
瑪奇小時候見過這招。
——“是謎拟丘的模仿哦。瑪奇。在這個世界，無論是什麽人、事、物，在黑暗之中鮮少有人能夠打敗是幽靈屬性和妖精屬性的謎拟丘哦。”
——“正電拍拍、負電拍拍是一對好夥伴。只要它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難關。它們釋放的電力能夠在眨眼之間，把人烤成黑炭。互相充電的體質更是能維持長時間的作戰，看到了它們釋放招數的時刻，要記得躲開哦。”
——“狩獵鳳蝶這孩子，有一招拿手絕活。看見了，記得要躲得遠遠的。之前開隧道，它一擊就貫通整座山脈，我被紅豆杉博士好一頓訓……”
那個招式的名字叫做……
“破壞死光！”
與回憶遙遙呼應的，是現實裏驟然喊出來的指令。粉紅色馬尾辮的旅團成員，眼底溢出一絲不起眼的哀傷，冰涼的月華代替淚水從她的眼眶灑落。她閉上眼，坦誠地迎接自己作惡多端的人生末尾。
本來在拍賣廳搜刮珍寶的幻影旅團成員們，紛紛回頭，欹斜着打向天空的光線閃耀一時，如同田野地盛放的橘黃色向日葵。
多麽悲傷的重逢。
她沒有死？被神奇寶貝球打偏了身子的狩獵鳳蝶，使出的破壞光線，燒灼掉瑪奇周身的束縛。
她跪坐在地，自主跳出精靈球的神奇寶貝基拉祈，兩顆眼睛下方挂着青綠色的淚痕，是星痕的象征。它高高興興地與舊日見過的孩子打招呼，渾然不在乎沖上來和它争吵的狩獵鳳蝶。
一攻一守的兩個神奇寶貝争執期間，除了揍敵客家族的兩位少爺之外的幻影旅團的成員們，悉數瞬移到戰鬥現場。
他們排開站成一道弧形，正中央半包圍住他們身受重傷的夥伴，小滴走上前，攙扶瑪奇。
經由襲擊動靜猜出大概經過，旅團團長庫洛洛·魯西魯摘除額頭裹着的繃帶。
洞開的屋頂輕揚下蟾光，空氣中漂浮着顆粒狀的塵埃，照射着他耳垂上的耳飾，發着藍藍盈盈的光。
久負盛名的幻影旅團團長，意外地長得文質彬彬。他額心鑲刻着違背信仰、颠覆傳統的倒十字架刺青，放下劉海還有些儒雅的學生氣，光看外表，斷然瞧不出是個犯案數千起的窮兇極逆的歹徒。
走在為世理不容道路上的青年，遠眺着他二次重逢的故人。
“縱然是您，也沒法阻止旅團的步伐——雖然很想抛下這麽帥氣的一段話，但是接下來就要面臨和您的鬥争。”就算舍棄昔日的情感，單從得失出發，也是絕對吃力不讨好的戰鬥。
“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打破櫃臺，收走了滿滿當當的珠寶，盜賊今日的首要目的完成大半，接下來，不值得他們對上舊日的恩師去完成。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
“期待能與您再次相見的一天。我真心地祝願我們能夠放下芥蒂，心平氣和地享用那天我們沒有用完的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