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你賞臉嗎
第19章 那你賞臉嗎
第十九章
宣月覺得, 人生真是處處有驚喜。
警校大門外停放着林長野的車,什麽車?
賽摩。
“我們今天不走路了?”宣月盯着眼前熟悉的黑色賽摩,心裏沒由來一陣慌。
“目的地遠, 走路太耗時間。”
“那, 那要不坐地鐵,打車?”宣月幹笑,望天道, “這天氣怪冷的,騎摩托風也太大了。”
林長野沒說話, 從車把上摘下頭盔遞給她。
宣月沒接, 看着車把上還剩另一只的頭盔,心道這是有備而來啊。
可是共騎什麽的, 實在太容易叫人想歪了。
本來搭個車是沒什麽的, 可這輛車,這個人,還有他塞過來的這只頭盔, 處處都在提醒她一年前的那個烏龍。
總有一種坐上他的後座,立馬就奔向十八禁的錯覺……
宣月遲遲沒接頭盔,林長野看她一眼, 問:“你又在腦子裏寫什麽小說?”
“誰, 誰寫小說了?”
“不是嗎?你這麽豐富的想象力,不寫小說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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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陰陽師又上線了。
宣月:出說來你可能不信, 這回是黃|色|小說。
嘴上倒是信誓旦旦:“我就是覺得, 對于一個大病初愈的人來說, 身體還弱着, 就要坐賽摩, 吹冷風。別人要是知道了, 一定會覺得隊長你鐵石心腸,這多有損你的形象啊。”
林長野笑笑:“我什麽時候不鐵石心腸了嗎?”
“……”
“還是——”他話鋒一轉,“你嘴上答應我把以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其實心裏還介意?”
宣月一聽,非常誇張地翻了個白眼,為了表示自己如他所說,早把一年前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一把接過頭盔,框在腦門上。
“一年前?一年前我們見過嗎?”
隔着玻璃罩,她的聲音像來自遙遠的山谷,眼珠子瞪得老大,理直氣壯。
林長野不說話,長腿一跨,邁上了車:“上來。”
身後一沉,宣月坐上了車。
“坐穩了。”
他低聲囑咐,聲音倒是聽不出什麽異常,但戴頭盔時,嘴角驀地一揚。
這個騙子。
可惜她人是坐上了車,一直到發車,也只是扯住他的衣角。
賽摩速度快,尾座又沒有箱子可以幫她穩住身形,若是不抱緊一點,這樣的坐姿十分危險。
林長野囑咐:“抱緊。”
“挺緊的。”揪住他的衣角的手稍微用力了點。
“你這樣的,我轉個彎就能掉下去。”
“放心好了,掉不下去。”她很倔強。
林長野也不說話了,發動機車往前開,一片轟鳴聲裏,黑色的賽摩像離弦的箭。
風在呼嘯。
街景在變幻。
一片寬闊的馬路上,賽摩才開了幾百米遠,忽然一個急剎車。
宣月吓一大跳,猝不及防往前一撲,正好撞在他背上,事出突然,雙手下意識攀住他的腰。
“怎麽了?”她一臉懵逼擡起頭來。
後視鏡裏,林長野看她一眼,餘光掃了下腰上的兩只手臂,一臉泰然。
“哦,試下剎車靈不靈。”
宣月:“……”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這一個急剎車結結實實吓她一跳,考慮到萬一真出意外,她很有可能會被甩飛,宣月也沒再縮回抱住他的手。
就是覺得哪裏不對。
別扭。
但,但她坦坦蕩蕩,心裏沒鬼!完全是為了小命着想,才會跟他有肢體接觸!
宣月反複在心裏念着。
這樣念着念着,幾十分鐘後,機車抵達目的地。
宣月一擡頭,她說什麽來着?
人生果然處處是驚喜。
原以為夜裏的魔鬼特訓,她又要被帶去什麽天橋,購物中心,一站就是半小時,觀察這個那個,拿着放大鏡處處留心細節。
沒想到今夜的第一次單獨特訓,林長野帶她來了……
酒吧街。
宣月擡起頭,看着腦袋上霓虹閃爍的燈牌,上面只有一個字:藥。
——
“你是故意的吧?”
“什麽意思。”
“故意帶我來這個地方,還故意騎摩托來。”
“我有沒有說過,別動不動在腦子裏寫小說?”
“明明是你有問題,說好公事公辦,誰也別提以前,你,你自己一個勁昨日重現!”
宣月漲紅了臉,指着腦袋上的招牌。
“是我看錯你了,我還以為你是個剛正不阿、心懷蒼生的人民警察,沒想到你假公濟私,一邊說着招我來幹正事,一邊行不軌之事!”
林長野把頭盔摘下來,挂在車把上,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我做什麽不軌之事了?”
“你,你把袁立支開,就為了把我帶到這來!”
“來做什麽?”
宣月的臉頓時紅得能滴出血來。
說來奇怪,連日軍訓,大家都曬成煤炭了,她大概底子好,天生白淨,這樣看着頂多有些小麥色,倒也健康可愛。
她義憤填膺,一臉“你還敢問我”的表情。
“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把我帶來做什麽!”
林長野不緊不慢笑了一聲,說:“我當然知道我要帶你來幹什麽。”
他把車停好,回頭看着她:“袁立為人耿直,又聽話,什麽事都寫在臉上,适合跑現場,辦實事。老張一向是跑現場的,所以我把人交給他帶。”
“而你——”
“你比他聰明,反應更快,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天衣無縫。”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了,以往每回,宣月都以為他在陰陽怪氣,沒想到是真的。
“我帶你來這,是想讓你試一試。”
宣月張了張口:“……試什麽?”
“試演技。”
“……”
如果說到了這一刻,宣月對林長野的動機還有所懷疑,那麽在他帶她進入酒吧,下達任務後,宣月的懷疑就徹底灰飛煙滅了。
酒吧裏人頭攢動,光與影,樂聲與鼓點,編織成喧嚣的夜。
“吧臺邊上,從左往右數第三個位置,那個男人,看見了嗎?”
“左耳三顆耳釘的那個?”
“嗯。”林長野說,“給你半小時的時間,給自己編個身份,接近他,讓他給你開一瓶黑桃a,就算完成任務。”
此時此刻,有人內心開始飄彈幕了。
宣月:居然是真的,他是真的帶我來搞特訓的!
宣月:所以剛才我在大門外都說了些什麽瘋話?現在告訴他我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症,他還會相信我嗎?
宣月:不,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宣月:我竟然對我的頂頭上司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林長野回過頭,就看見宣月滿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他問:“怎麽,做不到嗎?”
宣月深呼吸,覺得比起繼續跟他面對面,時刻回憶起幾分鐘前在門外說他要對她行不軌之事這種場景,還是去跟陌生人搭讪會更快樂一點(……)。
所以宣月女士斬釘截鐵說:“去,立馬去,現在就去!”
只要不跟你大眼瞪小眼,哪裏都能去。
只是出發前,她還是有點懊惱,早知道今晚要靠美貌搭讪,來的還是這種燈紅酒綠之所,就不該風風火火洗個頭就出來。
宣月低頭看了眼這身寬松的衛衣,想了想,說:“不過開始任務之前,我想申請先去個廁所。”
——
宣月是個乖孩子,李楠欣女士家教森嚴,不會允許孩子踏足這種燈紅酒綠的場所。
但這并不妨礙宣月認識這個花花世界。
畢竟她認識了蘇青沅。蘇青沅從小在平城長大,小康家庭出身,認識宣月後,迅速帶她游歷了一遍這五光十色的午夜天堂。
蘇青沅的名言是,“上聯:酒可以不愛喝,但不能不會喝。下聯:迪可以不想蹦,但不能沒蹦過。”
橫批:愛過。
于是宣月跟她穿梭了一遍平城的花花世界,最後可以大膽說一句:雖然沒愛過,但是來過。
她輕車熟路跑進女廁所,果不其然,在這裏找到了不少醉醺醺的女士,個個衣着華麗,妝容精致。
先要解決的是衣服問題。
衛衣是不能穿了,她順手脫下,打量內搭的黑色毛衣,高領,緊身,倒是可以利用。
側頭問一旁醉醺醺洗手的姑娘:“哈喽,請問你帶了修眉刀,或者指甲刀嗎?”
那姑娘眼珠子遲鈍地動了動,轉頭想想,“……有指甲刀。”
“借我用一下可以嗎,多謝多謝!”宣月雙手合十,誠懇道謝。
姑娘在包裏胡亂翻找一陣,最後遞來一把小小的指甲刀。
宣月接過,徑直脫下毛衣,人在女廁所,也沒那麽多顧慮。
倒是姑娘看直了眼,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最後嘟嘟囔囔說了句:“快還我,我不想借給你了!”
宣月三下五除二,在毛衣的兩遍肩膀處剪了兩個小口子,才把東西還給人家,順口問:“怎麽就突然不想借了?”
姑娘氣呼呼指着她:“胸大,腰細,肚子上一點贅肉沒有,居然還有馬甲線!氣死我了!”
宣月低頭看看,誠懇地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一年前我還是個三層塔。”
“三層塔……?”
“就是光這麽站着,肚子上也有三圈肉肉的那種。”
姑娘一臉懷疑,“真的?”
“騙你是小狗。”
她心滿意足接過指甲刀,對着鏡子繼續補妝,邊補邊說:“哼,我沒喝醉,你騙不了我。”
女孩子真可愛。
宣月笑了,低頭咬開一條線,就着毛衣肩部的口子,撕拉一聲,扯下了一邊胳膊。
那姑娘吓一跳,回過頭來:“你幹嘛呢?”
宣月頭也不擡,依樣畫葫蘆,撕下另一邊的衣袖,“改造一下。”
沒有戰袍,只能動動腦筋,舊物改造一番。
兩邊的衣袖都扯下來後,她重新把毛衣套上。
這下衣服變成了黑色無袖背心,高領凸顯了禁欲風,而過分貼身的質地,更将她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淋漓盡致,更別提獨屬于女孩子的玲珑豐盈。
下面是闊腿褲,把衛衣系在腰間,立馬變成了港風十足的穿搭。
宣月湊近鏡子,仔細端詳。
她的多囊病愈後,因為長期鍛煉,飲食規律,皮膚也比以前好很多,光潔通透,不需要塗抹粉底液也沒有任何瑕疵。
可惜最近黑了那麽一點。
旁邊那姑娘目不轉睛盯着她,喃喃道:“靠,衣袖一撕,人都要看濕。”
宣月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轉頭繼續問她借化妝品。
“有眉筆嗎?口紅我不方便用,能用紙巾沾一點嗎?”
姑娘倒也大方,一邊嘀嘀咕咕:“來酒吧撩漢子,化妝品都不舍得帶……”一邊還是把東西借給她了。
大概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在短短時間內把自己改造成什麽樣子。
宣月的眉毛很濃密,整齊漂亮,只需要輕輕勾勒兩筆,就更顯精神。
口紅能提氣色,姑娘用的是dior 999,經典正紅,也很适合她這身港風打扮。
宣月動作利索,很快搞定了,把東西還給姑娘時,順便抱了抱她,說:“多謝姐妹,愛你愛你。”
姑娘被她胸前一頂,又生氣了,“媽的,不是海綿,是真的!”
宣月簡直忍不住大笑起來,正準備離開,忽然被姑娘叫住。
“喂,還差這個!”
“啊?”
她回頭,看見姑娘掏出一瓶玲珑秀氣的香水,“尼羅河花園,喏。”
姑娘拉過宣月的手,在她手腕上輕輕一噴。
“來酒吧混,感官刺激不能少,味道很重要!”
前前後後進廁所不到十分鐘,等到宣月改頭換面出門時,看見她的隊長坐在吧臺最外側,面前擺了杯酒,就是一口沒動。
他是騎車來的,不能喝酒,東西只是擺給人家看的。
大概是覺得宣月去的時間太長,他低頭看表,眉頭一皺,不悅之氣隔着大老遠都能嗅到。
過分英俊的外形,叫周圍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側目多看兩眼,也有想來搭讪的,但他臉很臭,倒是有效地勸退了大部分人。
林長野等得不太耐煩了,頻頻看表。
直到某個瞬間,身旁忽然多了一點香氣。
那味道令人想起夜裏突然綻放的蓮花,雨夜裏簌簌落下的梧桐木,還有青澀的尚未成熟的芒果味道。
他一頓,轉頭望去,看見一個年輕姑娘。
眉目飛揚,眼波裏似有星光。
她穿身無袖黑色高領背心,露出勻稱白皙的手臂,女性的弧線在她身上完美呈現,而她腰間系着衛衣,下面是寬松的闊腿褲,透着幾分随性。
那張臉上帶着他不曾見過的豔麗。
一年前相遇,她素面朝天。
一個月前面試,她只着淡妝。
而今,她塗着秾豔的唇脂,眉若春山,眼裏隐隐透着一點笑意,像是明亮的天際下起一陣春雨,揉碎了枝頭的兩朵豔紅。
姑娘端起他面前的酒杯,挑了挑眉。
“hi,handsome. would you please buy me a drink?”
她知道這杯酒他沒碰過,也從頭到尾都不會碰,所以靠在吧臺邊上,非常放肆地端起來,抿了一小口。
伏特加,烈酒。
沖得她眉心一蹙,泛起了可愛的褶痕。
然後驟然松開,像是含苞的花蕾剎那間開放,褶痕消失,只剩下明豔的笑意。
宣月哈了口氣,說:“爽!”
林長野:“……”
前前後後大概有一分鐘時間,林長野就這麽看着她的表演,一動不動。
也不知是看晃了神,還是內心毫無波瀾。
宣月把酒杯放回去,翻了個白眼,“換個人早就開始要我微信號了,就你不配合。怎麽,看多了《鱿魚游戲》,不當木頭人會被一槍崩掉嗎?”
林長野:“……”
他看着那張臉,問:“十分鐘,上哪去換了個頭?”
宣月說:“山人自有妙計。”
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已經圓滿完成任務了。
林長野看着她光裸在外的兩只胳膊,眼神微動。
“不冷?”
“不是你要我去搞瓶黑桃a?你以為穿着衛衣,蓬頭垢面,會有人請我喝那種東西?”宣月活動活動手臂,眼珠子一轉,“隊長,我們應該算是公務員吧?”
“算。”
“那出來執行公務,物品損壞給報銷嗎?”宣月笑嘻嘻。
“你想報銷什麽?”
“毛衣啊。”宣月理直氣壯,“為了給你搞酒,我把袖子都給撕了,這毛衣以後還怎麽穿?”
“你現在不就穿得挺開心的?”
“嘶,怎麽這麽摳門呢!”
那兩條胳膊明晃晃,白生生,簡直不要太礙眼。
林長野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命令她把衛衣套上,只擡手給她看了眼腕表,“已經過去了十分鐘,你還剩下二十分鐘行動時間。我的建議是,不要繼續在這裏浪費唇舌,畢竟我是不會給你買黑桃a的。”
宣月:“等等,去廁所的時間也給算在裏面了?!”
對着林長野這張欠揍的臉,她有三個字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罵罵咧咧歸罵罵咧咧,宣月最終還是意氣風發撩了撩頭發。
從140小胖妹重回美人行列,這是她第一次回歸衆人視線,也不知道以前那種萬衆矚目、迷倒半個學校的魅力,到底有沒有跟随健康一同回來。
她彎起嘴角,唇畔漾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像溫軟春風,又帶了點蓬勃英氣。
片刻後,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青煙一樣穿梭過人群,落在吧臺的另一側。
那裏坐着個男人,耳邊打了三個孔,三只鑽石耳釘閃爍不已。
“一杯ani,謝謝。”
突如其來的一道嗓音,帶着朝露的清新,彬彬有禮,落在耳邊。
耳釘男子和酒保一起擡頭,眼裏同時閃過一抹驚豔。
來的是個年輕女人,坐在他旁邊,随手将一縷碎發撩到耳後,對酒保微微一笑,點了杯金酒。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側頭,有些好奇地對上他的目光,也不局促。
随即歪了歪頭,笑容明亮。
“請問,你喝的是什麽酒?”她打量着他面前的那一小杯酒。
“b52轟炸機。”
“好喝嗎?”她的眼睛圓圓的,因為好奇的緣故而睜大,明亮得有些耀眼。
男人頓了頓,笑了兩聲,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試試?”
她大大方方接過杯子,湊到鼻端聞了聞,眉心又泛起可愛的小褶子,“好沖,我不愛喝這個。”
她把酒杯推回去,眨眨眼,問:“你想請我喝酒?”
男人很年輕,一頭蓬松卷曲的頭發,看着亂糟糟的。劉海遮住眼睛,有些沒睡醒的樣子。但他笑起來,嘴角斜斜地勾起,很有點痞味。
耳畔的三只鑽石耳釘,似乎标志着他的與衆不同。
他看着宣月,似乎覺得她很有意思,“那你賞臉嗎?”
宣月頓了頓,笑得十分可愛:“一般來說,我是不賞臉的,但你要是願意請我喝黑桃a,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四目相對,她湊近了些,這話是用耳語的方式說的。
聲音很輕,像玻璃缸裏的金魚在吐泡泡,五光十色的那一種。
于是那陣青芒果的香氣,梧桐木的苦澀,伴着蓮花的清新直抵人心。
喧嘩嘈雜的酒吧裏,年輕男女在縱情聲色,樂隊駐唱在聲嘶力竭,霓虹閃爍,鼓點燃躁。
而吧臺另一頭,有個穿皮夾克的男人微微側目,看着這一幕,面上神情莫測。
林長野溫柔地想着,很好,她果然很出色,能當個幹大事的警察。
他沒看走眼,她真的很有天賦。
你看,這麽一個會玩的人,當初能小白兔似的拉着他的手,放在她胸口,說什麽“你聽,它想跟你回家”,他就該明白。
黑桃a根本不在話下。
以她的出色程度,說不定羅曼尼康帝都能搞到手。
警隊有望。
心裏是這麽說的,但握着杯子的手一不留神,略微用力了點。
面前的酒保沒說話,只眼睜睜看着那只杯子,想說“客人你注意一點,捏碎了要賠錢的”,但看男人這一臉不好惹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頭調酒時,服務員來交訂單,小聲問:“邊上那男的怎麽回事,臉怎麽這麽臭?”
酒保搖搖頭:“多半是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