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雨了,今晚的任務不會太早結束。
丹龍跟這條線三個月,大大小小的賭檔酒吧掃了不少,今天的線索是線人提供來的,說是貨源就在這間酒吧。酒吧的名字叫CAT,熟客都稱作貓吧,貓吧沒有貓,有的是好奇。
廳裏彩燈迷眼,他們要求服務生開燈關音樂,跟着需要挨個盤查顧客和員工的身份信息。丹龍見着個影子忽地往衛生間去了,他将手中事務交給同事處理,自己跟去找人。
他有一兩年沒見過白龍,上次見面是在白龍家樓下,他等到晚上三點白龍才回家。他遞給白龍一罐啤酒,白龍說不渴,他遞去自己的外套,白龍說熱,那天是白龍的生日,那晚天氣特別悶。
直到今天。
他推開廁所門,白龍埋頭在鏡前洗手,屋內燈光昏暗,酒吧沒了音樂所以水流聲都刺耳,他再往前一步,白龍停下來擰緊了水龍頭。
“警官,不知道我犯了什麽法。”白龍擡頭,望着鏡中另外一人,問得漫不經心。這已經是第二次洗手了,掌心的肥皂泡越搓越多,沖淨又再抹上,剛才他上完廁所出門見到丹龍,不自覺想躲。後來丹龍追來,他只好佯裝無事,手多洗幾次無妨。
“不做警察,不至于做小混混。”丹龍上前,再度旋開了水流,他與白龍并排站立,覺察出了白龍的局促。
安全距離被沖破,白龍蹙起眉頭忍着沒往旁挪步,他勉強勾起嘴邊回答:“高貴的警察同志,查完身份證千萬別多待,小店招待不起。”
“這裏可不是小店。”丹龍說。
許多人以為在警校被開除的都是去做卧底了,丹龍問過白龍同樣的問題,白龍答不是。警校在校期間他将一名歹徒打成殘廢,學校當即将他除名,接着還讓他吃了牢飯。
那回丹龍也在,丹龍勸他交給警察處理,他倆只是學警。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打人,法律會制裁罪犯,白龍無論如何都不聽勸。案件開庭時丹龍稱病未出庭作證,黃鶴上了庭,休庭後丹龍被黃鶴硬拉上了法庭。
丹龍他爸黃鶴是警校教官,也是個督察,算個官,白龍是他養大的,大義滅親出庭還受到了上頭的表揚。這不算什麽,事發當天黃鶴拿皮帶狠狠将白龍抽了一頓,他恨鐵不成鋼,恨白龍沖動,學不會人情世故。
“不好意思,身份證。”丹龍向白龍攤開手索要證件,以前他攤開手,是要牽他。
白龍将東西遞去,又很快将手收回,盡量不碰着警官,獨處有些尴尬。他希望今晚快些結束,他心跳異常快,不像他表面一般淡定。
丹龍走了,關門時白龍心裏空蕩蕩的,一個勁自嘲,他沒去看自己鏡子裏的樣子,如果穿上警服帶上警帽又是哪副模樣。他還記得開槍的手感,記得負重跑山時有人在背後托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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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領結拽下,扯開了領口,留在衛生間裏久久擡不動腳步,入秋的夜晚不該燥熱。
這之後的第二晚不用上夜班,淩晨十二點白龍準時收了工,他換上自己的寬松襯衫,出門時遇見了丹龍。丹龍在街對面,開着輛SUV沖他按喇叭,他避開走,丹龍追下來讓他上車說話。
“有什麽事就在這說行了,別弄髒你的車。”面對着面,白龍這麽應對。
丹龍往前傾湊去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沒什麽事想說,只有事想做。”
說得輕浮,丹龍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特別是耳語,聽着心悸。他想罵一句傻逼然後走轉身走,但是髒話沒能出口。擦肩而過時他的手腕被丹龍握住了,剛好他腕上有傷,兩小時前拿手擋人玻璃瓶挨的,酒吧裏時常鬥毆。
街口刮來一陣涼風,人行燈跳至了紅色,白龍倒吸一口氣沒喊疼,“你跟一個小混混走這麽近不怕被人懷疑?”
“上車。”丹龍堅決說。
“我要是不上你是不是要抓我坐牢?”白龍反問。
“不是,我能天天蹲你樓下,查你資料不費勁。”丹龍道。
丹龍松了手,白龍跟他去了車上,車窗沒開,車裏有股難聞的皮革氣味,離開警校時丹龍還不是開這輛車,白龍想問他一句警察工資很高啊,他其實羨慕丹龍。
“你跟哪個老大,現在住哪裏?”丹龍也在後排,與白龍中間空有一格位置,他看着白龍,白龍沒看他。
“貓吧是哪個老大的場子你是警察不會不知道,老大住哪我住哪。”他低頭琢磨着手指頭,合十起雙手有些拘謹,車裏坐着別扭。
“過來跟我住。”丹龍除下外套,語氣強勢了些。
白龍有些驚訝,還覺得鼻子發酸心裏不太好受,他終于扭頭看了丹龍:“警官,跟混混住好嗎?”
丹龍突然靠近吻了他。
他手腕傷了沒勁,卯力要将丹龍推開,但他掙紮時喉嚨發出的謾罵聲更讓丹龍興奮。丹龍順勢攥住他的後腦勺吻得更深,一手就去将後排座椅放倒了。
他被丹龍壓在了身下,手足無措。
丹龍停下來時望進了白龍的眼中,他眼眶發紅,好像有許多話說不出口。白龍不看他,斜眼看着窗外閃爍的霓虹燈,這個時間點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人,都是夜歸人。
于是丹龍掐起白龍的下巴端詳起他的輪廓,他的瞳孔黝黑,眸上有層清水,眨眼時透徹,閉眼時稚氣。不過他更喜歡看他露出牙齒笑,他的小虎牙讓人特別想咬上一口。可惜白龍不看他,他掰過白龍的頭白龍還是不看。
“能走了吧。”白龍問他。
“兩年不見,你說能不能?”丹龍笑說。
他含住白龍的嘴唇,白龍比剛才溫和了許多,他不主動,也沒有反抗。丹龍将舌頭探進白龍口中,白龍覺得苦,嘴裏和心裏都是。他跟他糾纏,受他擺布,越來越覺得深陷其中。
他想丹龍,每分每秒都想,從小到大他沒與丹龍分開過,連警察宿舍沒排在一塊兒丹龍都找黃鶴走了後門。他也憎恨他,每一刻都恨,最後丹龍在法庭上将他打人的細節供得一幹二淨,丹龍做得對,他做得錯。
“我硬了。”丹龍拉白龍的手放在自己下體的位置上,他抵着白龍的額頭說得小聲,恨不得馬上就能射進他嘴裏。
他解開白龍的襯衫扣子,舔過他的胸口,吮過他的脖子,最後他吻在了白龍的喉結上。
白龍摟住了面前的人,心都快要跳出來,散漫的車燈打在他身上,他萎靡不振,狼狽得要失去自我,他太想從前了。丹龍解了他的褲子,手指伸進去用力揉他的屁股,他的後穴作癢丹龍卻不碰。
他終于忍不住仰面索吻,舌頭賣力地勾攆,拉開時舌尖還挂着唾沫。
丹龍撐起上身,白龍也随着挺腰,支撐起自己不願與丹龍分開,他的胸口起伏得厲害,衣服敞開懸在肩頭,他比要飯的乞丐還要難堪。
丹龍滿意了,這就将白龍翻轉了過去。
他拔下白龍的褲子到大腿,白龍沒回頭。他往手裏吐一把口水将手指頭塞進白龍的肉穴裏,兩根指頭進去時白龍不住顫抖,竟擰過手臂來擋他。他問他怎麽了,這才注意到白龍腕上的淤青。
他幹淨明亮,哪裏傷了都可惜。
他撈起白龍的手臂俯身親吻上他的手背,像紳士的吻輕碰,白龍喜歡得快要發瘋。他的手指頭在白龍身體裏研磨,白龍不自禁回頭望他。
他的眼睛比窗外月色還動人。
丹龍頂了進去,掰過白龍的腦袋吻他。身下的人因異物入體而發出的呻吟聲令他的性器脹到了極點,他緩慢抽插起來,避免他的疼痛。然而白龍指尖立起死死摳住了座椅,顯然不舒服。
“新車,皮給我抓爛的話……”丹龍舔着他的耳朵故意用氣音說,“肉償。”
說完他用力地幹他,交合處粘液愈發地多,白龍幾次不由自主要反手來攔他,他喜歡看白龍這樣。白龍最好看的樣子是隐忍時候的樣子,交合聲旖旎卻荒唐,白龍害怕街上有人注意,所以一手捂着嘴盡量不出聲,可被丹龍這麽一弄,車身的動靜太大。
“好了……”白龍斷續說,“好了嗎……”
丹龍摘下領帶,繞成捆塞進了白龍嘴中,白龍再說不出話。他又撥下白龍的襯衫,露出他的脊背,繼而舔他的脖頸,他的肩。而丹龍自己,除了挽起衣袖拉了褲鏈,還是一身正裝規矩,敗絮其中。
他拔出性具坐下,扶白龍起身,分他的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車內空間狹小,白龍只能埋着頭,他的眼睛通紅,令人上瘾,白龍是鴉片,一舉一動都能鈎住別人的心窩。
丹龍的下體挺起頂着白龍,白龍坐下不自在,只拿後穴反複磨蹭,黏糊糊像在勾引人。他扭動腰肢時确實誘人,他一手扶丹龍的肩,一手杵着前排座椅的靠背,丹龍擡頭吻他,他吸得丹龍嘴唇都痛。
他太着急了。
“想我了?”丹龍說,“自己放進去。”
白龍竭力擡起上身,握丹龍的性器對準自己的後穴,丹龍玩味般挑了挑他的下巴,他才一鼓作氣坐下去。
“丹龍……”他叫了他的名字,叫得含糊不清。
于是他自顧自上上下下地吃吐,丹龍的下體越來越大,插得他的陰莖也挺起。漸漸地他的劉海濕了,衣衫粘着皮膚,衣服下若隐若現的是他白皙的身體,在這裏他不夠幹淨。
他哼出聲,不逃避了。
丹龍見他慢了下來,便雙手鉗住了他的腰,舉着他帶他做。白龍被那根東西幹得難受,快射了還貪心地要親吻,要弄濕自己的全部。
他覺得自己射出來時呻吟地像個女人,不堪入耳。他差點給自己一巴掌,之後他一直癱在丹龍身上無法擡頭。
“新車哦……”丹龍扯幾張抽紙讓白龍自己擦擦,擦去座椅上的液體,還有他倆身上的東西。
他将白龍平放,擡起了他的腿,能對視的愛欲游戲感情色彩太重,不适合他倆。
“過得怎麽樣。”白龍問得平淡,他知道丹龍過得比他好,問完後他立馬移開了視線,他喜歡看透得過遮光玻璃膜的溫柔光芒,屋外茶餐廳熄了燈,店家“嘩啦”拉上了卷簾門。
那瞬間丹龍好像對他說了什麽,他沒聽清,丹龍下身撞了他他才将目光收回。
“你好緊。”丹龍喘氣在他耳邊道。
他望着車頂棚,一下下被激到敏感那處,他感覺車身搖晃如同船舶令他眩暈,他有很久沒有做過了,以前他們有許多花樣,尋過許多刺激。
“丹龍……”他喊他。
“嗯?”丹龍問。
“夠了……”他嗚咽着,呼吸都濕潤了,“我要高潮了……”
丹龍沒有停下,環住白龍的頭越來越快,他像在笑,跟着他感覺到白龍的後穴溢出水來。他那麽可愛,他濕乎乎的樣子令人無比想淩虐。
白龍抖得一塌糊塗,有時夢裏醒來他會特別想念一個人,他也拿跳蛋塞進穴裏,合上眼睛懷念從前,愛撫和關切會在心中娓娓道來。可是現在丹龍就在他眼前,今晚高潮得未免太快。
時間過得太慢,每一秒都滲人,玻璃窗上起了霧氣,緊張時候白龍在那抓上了幾排手印。丹龍射精時拿出陰莖往白龍胸口上去,濺到嘴邊的丹龍往他嘴裏抹,他偏頭不看丹龍,丹龍逼他吞下去。
丹龍将紙巾遞給他,他緩緩起身扣起了衣服。他在車旁點了一根香煙叼上,沒讓丹龍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