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賭注
第73章賭注
如果不是因為這堵牆上生滿了青苔,而先前的那堵牆青苔已經被刮下了,衆人都會以為自己又繞回了原路。
白落軒指着牆中間深綠色的部分說:“先前那堵牆的這兒,也是這樣的。”
空氣靜了一下,于素心突然開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你覺得我們會被鬼困住?”
安柌濟斜她一眼,暗道這家夥該不會是裝人裝上瘾了吧,明明自個兒就是鬼呀,怕個毛線啊!
于素心先前也不過是玩笑之語,誰曾想安柌濟這女的竟然毫不客氣的怼了回來,心裏頓時就憋了一口氣,但又礙于林逸在場,不好發作,只好上前一步,轉移了話題,“要想知道是不是先前那堵牆,把青苔刮下來,看看有沒有雕文不就行了。”
說着,她拿出一把小刀,準備去刮青苔。
白落軒手疾眼快地快點拉住了她:“于小姐難道沒有聽過‘墓道無二樣’的說法嗎?”
古人迷信,講求成雙成對,但是在修建墓穴的時候,卻不會在同一條甬道上修建兩種一模一樣的東西,即便是看上去一模一樣的東西,前者無機關,後者卻很有可能有機關,這是為了是表明墓主人的獨一無二,當然,也是為了與活人有所區別。
于素心不是三歲小孩子,自然是知道這個規矩的,但被白落軒這麽直接的數落,心裏還是氣不過的:“白小姐對這方面了解頗深啊!”
白落軒輕輕一笑,絲毫不在意她的暗諷:“過獎過獎,只是書看得多了而已。”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于素心是文盲一樣。
雖然她的确不愛看書。
但是,這不代表她就甘願被人嘲諷,“這只是藏地圖的地方,并非是墓穴,所以墓道無二樣的說法行不通。”
說完,為了表現自己話的正确性,她還特意伸手去摸了一下牆上的青苔,然後沖白落軒一笑,有些小得意的說:“你看,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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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軒皺眉,還想說些什麽,但沒來得及,因為腳下的石板瞬間就從中間裂開了。
無聲無息,讓人措手不及。
“我靠!”
掉下去的瞬間,白落軒忍不住罵了一聲。
地下很深,也很高,只有幾點青白色的光,借着下落的功夫,白落軒粗略觀察了一下,發現下面是一個很空曠的大殿,密密麻麻的擺着幾排石棺,而且都是翻開了棺材蓋的,似乎是專門在等人進去。
誰特麽想進去啊!
白落軒忍不住想,當然,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掉進了棺材裏,而且就在她掉進去的那一瞬間,棺材蓋合上了。
沒有一絲縫隙,堪稱完美。
落地的那一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還感覺到幾分柔軟,當然,身下的那人也發出了一聲悶哼。
“阿逸,你沒事吧?”
白落軒自認為自己并不重,但架不住有下落的沖力啊,哪怕只是一張紙,從高空落下去,也是很危險,更何況一個人呢。
“我有道氣護體,不會有事的。”
白落軒知道這女的即便受傷了,也不會說實話的,便是沒有再問。
為了不壓到林逸,白落軒撐着兩只手,不過石棺很窄,以至于兩個人的姿勢是一上一下。
石棺的頭部嵌着一顆碧綠的珠子,乒乓球大小,泛着青白色的光,先前倒不覺得有多亮,此時落到了石棺中,白落軒才覺得這珠子很亮,亮到她能看清身下之人每一分表情。
臉是标準的瓜子臉,雪白如寒冰,細膩如冷玉,瓊鼻高挺,嘴唇不似一般人的那樣紅潤,較為蒼白,只有淺淺的一抹粉色,如同雨洗過的荷花,嫩的很。
至于那雙眼睛?
白姝晚和安柌濟的眼睛好看,幹淨如蓮,不染纖塵,于素心的眼睛也好看,妖豔魅惑,玩世不恭,辛辛的就更不用說了,慵懶清魅,漫不經心,就是白落軒自己的眼睛也很好看。
但,都比不上眼前的這個人。
很亮,似乎藏着一條星河,嵌着一顆又一顆孤獨的寒星,光芒是細碎而又浩瀚的,好像能把人吸進去,可是這雙眼睛的主人是疏離入骨的,她不屑于吸引你,縱使孤獨,也不苛求陪伴。
不妖,不媚,不內斂,不張揚,只是一條靜谧的河,裏頭灑着些許星光,僅此而已。
白落軒突然覺得呼吸停止了,為什麽呢?
因為她吻在了一朵荷花上。
如夏夜的河水一般清涼,也如初生的柳枝那般柔軟,更如枝頭的那抹白雪一樣單薄。
總的來說,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林逸什麽感覺呢?
她看着低頭親吻她的人,呆住了,就連眼裏的碎光,也都滞住了,以致一時之間,她竟忘了去推她。
當然,這地方很窄,她即便是推了,也推不開。
不過好在,白落軒雖然大膽,卻也溫柔。
不知道以前練過多少次了?
許久,白落軒離開她,低着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小心:“阿逸,這裏條件簡陋,沒有玫瑰花,沒有鑽戒,也沒有蠟燭和動人的音樂,更沒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助攻,只有我和你,以及一場未知的旅路,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你。”
“阿逸,你願意嫁給我嗎?”
讓一個動心需要多久呢,有時候需要一輩子,但有時候或許只要一個瞬間,反正白落軒覺得,她約莫是動心了的。
動心?
很可笑的字眼。
但白落軒并不是個矯情的人,,既然動心了,那就去追,去表白啊,成功了,皆大歡喜,不成功……她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的。
林逸看着她,有些無奈,剛想出言拒絕,卻又瞥見她的那雙眼睛。
白落軒的眼睛像是秋水,平靜清明,但摸上去卻是冷的,涼薄至極,深不見底,無論是開心還是悲傷,完全看不出來,但是此刻,那一池秋水裏泛着點點漣漪,似落了幾片秋葉,輕的很,靜的很,也小心的很,生怕就吓跑了眼前的人。
這個人,是認真的。
林逸拒絕的話堵在喉嚨裏,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其實如果抛開花心不說的話,白落軒是很好的伴侶,人長得好看,又聰明,錢又多,對于住在心裏的人也很溫柔。
但是同意的話,又覺得……很怪。
林逸嘆口氣,如實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同意你的話。”
白落軒凝眸看着她,突然就笑了,有些不正經,“不知道?那想必就是愛我了,放心,我為人特別忠誠,絕不會負你的。”
一個前女友無數的人說,我為人忠誠,絕不會負你的。
呵呵,老子信你個鬼!
林逸有點想翻白眼,但她沒有翻,只是說:“你自我感覺太好了。”
“所以你只是介意我有前女友?”
“我并不在乎這個。”
林逸并沒有感情潔癖,況且,她看得出來,白落軒并不喜歡那些女的,對于她們,她只是懷着一種憐惜的心态,喜歡,但并不是愛。
“所有人都認為是我追的她們,其實并不是,我沒追過她們,她們也沒有追過我,和她們在一起,也只是出于一種聯盟或者玩笑的态度,後來分手也不是因為我玩膩了,而是因為她們動心了,我不愛她們,更不能害她們,所以我只好分手了。”
白落軒收了笑,變得十分嚴肅,聲調緩慢,卻也真摯:“阿逸,你不愛我,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嗯?”
“他們都說我有本命劫,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可我不相信。”
“你的确是有本命劫。”
“那正好,”白落軒正視着她,眸色毅然,“阿逸,我跟你打個賭,就賭在二十四歲之前,你能不能愛上我,賭注就是我這條命跟你的真心,你敢嗎?”
“我有何不敢的,左右死的又不會是我。”
白落軒笑了,聲音很輕:“我不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