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水底
第70章水底
林逸盯着泉水,眉頭微斂,突然伸手去摸泉水,入手冰涼,像是高山之巅的寒冰,腦中不知不覺閃現出一些畫面。
───一個穿道袍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劍,劍上淌着血,她身後站着一只蒼鷹,腳下倒着一只被斬成兩半的龍,龍血漸漸流成了一個池子,女人将手裏的劍丢進池子裏,面無表情的……
“阿逸,你沒事吧?”白落軒一臉擔心的說。
林逸搖頭,神情還有些恍惚。
于素心和安柌濟是知道怎麽回事的,所以她們并不擔心:“阿逸,你看見了什麽?”
林逸抿唇不語,片刻之後,她問:“你們到青城山來真的只是為了找孚汜地圖嗎?”
于素心笑道:“當然了,我們幾時騙過你,再說,如果不是為了找孚汜地圖,我們犯得着這麽大費周章嗎?閑的蛋疼啊!”
林逸沒理她,只是看向安柌濟,說:“阿濟,你覺得呢?”
安柌濟咬着下唇沒說話,她不想騙她,可是她不能說真話。
林逸沒為難她,自顧自的說:“官方的人不可能為了找一個地圖而浪費那麽多的時間和人力,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去找孚汜地圖……你們是為了找一把劍,對嗎?”
于素心無奈的嘆口氣,她真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啊,“不錯,我們是為了找一把劍,孚汜的劍。”
安柌濟接過話頭:“孚汜有一劍,不知其名,但威力巨大,可斬天地,滅日月,主人之生死。後汜亡,其劍不知去向。數年後,此劍為張道陵之妻孫氏所得,以之斬惡龍,後被封于青城山之中,與地圖共藏。”
于素心耐着性子聽她說完,然後迫不及待的問:“小逸逸,你剛剛看見了什麽?是不是有關孫氏放劍的位置?”
林逸點點頭說:“我看見她将劍放在一個血池裏。”
白落軒和白姝晚開始還不太明白,不過她們都不是傻子,這幾句話下來也都明白了,林逸怕是有什麽特殊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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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于素心皺眉,目光移到仙樂泉上,“是不是這個池子呀?”
安柌濟老早就看她不爽,便是說:“你該不會是色盲了吧?這仙樂泉裏的水是清的,要不要我給你紮兩針?”
于素心冷笑着說:“這仙樂泉不曉得經歷了多少年頭,許是泉水變異了也說不清。”
“那池子的血是惡龍的血彙聚而成的,”林逸頓了一下,“我還看見孫氏的身後站了一只蒼鷹。”
“蒼鷹?”白姝晚輕聲道,“劍會不會是在仙鷹池裏?”
“或許吧,不過我還是覺得劍在這個泉水裏。”白落軒緊盯着泉水,目光灼灼,似乎要将泉水看出個洞來。
“要不你下去看看?”于素心不嫌事大的提議。
白落軒看了她一眼,真的下去了。
仙樂泉的水并不深,撐死也只到膝蓋的位置,雖然這是夏天,但現在是晚上,入水後還是有些涼的。
但是為了不讓于素心看笑話,白落軒硬生生忍着沒上來,好在她練過武,體質也很好,這樣泡一會兒倒也不會出什麽事。
“姐姐我來幫你。”白姝晚說着,也下了水。
白落軒回頭看着她,眉頭微擰,有些不贊同的說:“你下來做什麽?這水很涼,小心感冒了。”
雖然是生氣的話,但充滿了關心的意思,白姝晚彎彎眉,笑着說:“姐姐放心,我有道氣護體,一般情況下不會感冒的。”
白落軒雖然跟白姝晚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是她知道白姝晚性子很執拗,一旦認定了的事情,無論你說多少,她都不會改變,心中不由有些無奈,嘆口氣說:“那你小心些。”
“好的姐姐。”白姝晚乖巧的應着。
就在她們說話的時間,林逸已經不聲不響地下到水裏了,安柌濟随之跟上,于素心看着水裏的幾個人,氣得有些咬牙,但還是下去了。
“水裏亂石聳立,凹凸不平的,阿逸你要小心些。”白落軒扭頭看了看邊上的林逸,細細的囑咐一句。
“嗯。”林逸不冷不熱的應一聲。
白落軒也沒在乎她的态度,将目光重新移到水裏。
五個絕世大美人彎腰在水裏摸索,這是怎樣美的一幅風景啊?
反正當事人于素心只覺得自己瘋了,不然怎麽會跟着她們一起下水呢?
仙樂泉不大,很快五個人就來來回回的找了好幾遍,但什麽也沒有發現。
于素心這下可找到嘲笑白落軒的機會了:“這仙樂泉裏什麽也沒有,白小姐你判斷錯了。”
白落軒此時正站在水中央,聞言也不惱,只是埋着頭看着腳下的泉水,眉頭緊鎖。
判斷錯了嗎?
她并不這樣認為。
閉上眼睛,白落軒心裏默念着那四句話,又将剛剛林逸說的話仔細的回憶了一遍。
孫氏,蒼鷹,惡龍,血池,劍,水,洞,仁心,天……
等等,天?
白落軒擡頭看着頭頂上,上面倒垂着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她仔細的看着,突然頓住了目光。
那是幾塊連在一起的鐘乳石,就像一只展翅翺翔的蒼鷹,兩邊較為平坦和寬大的石頭是翅膀,中間石頭略為圓潤,下部有兩處尖尖的凸處,似利爪一般,頭部并不規整,但是卻極為靈動。
白落軒之所以會把這幾塊石頭看作蒼鷹,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這個靈動的頭。
“苒苒,用手電筒照着頭頂上的那幾塊鐘乳石。”白落軒指着那幾塊鐘乳石,吩咐道。
白姝晚很乖巧的照做了,也不問為什麽。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對白落軒稱得上是言聽計從了。
光照在那幾塊鐘乳石上,投下一片影子在水面上,白落軒走到影子那裏,彎下腰在水裏仔細的摸索,雖然說她先前已經找過這個地方了,但難免還是會有些遺漏。
仔細的摸了幾遍,她還真找到一個不對的地方。
那塊地方太平了。
先前說過,水裏是凹凸不平的,有很多細小的石子,可這個地方卻是平整如鏡的,而且還十分的幹淨,別說石頭了,就連水裏最基本淤泥也沒有,摸上去光滑滑的,如絲綢一般。
摸了一會,白落軒突然做了一個很大的舉動。
她把頭埋進了水裏。
白姝晚吓了一大跳,卻又不敢喊她,免得她為了回答而嗆到。
先前衆人只是将手伸到水裏摸索,如今白落軒把頭埋到水裏後才發現不對勁。
手電筒是防水的,所以白落軒直接将它拿到了水裏,借着那白色的燈光,她發現這裏的水是紅色的,說不出深色還是淺色,只覺得很妖豔,如同染了血的彼岸花,紅的讓人心悸。
而水底那塊平整幹淨的地方,竟然有一只白鳥的畫像,它展開雙翅,翺翔在天地之間,白色的羽毛光鮮亮麗,一雙眼睛冷的如寒冰一般。
明明是在水裏,可白落軒還是覺得自己的手心出汗。
為何,為何她覺得這只鳥很熟悉呢?
白落軒忍不住撫上了那只白鳥的頭,心中隐隐浮現了一個聲音。
“蒼月。”
白鳥似乎察覺到了白落軒的悸動,突然一聲長鳴,展翅動了起來。
它飛出水面,掠起一陣水花。
頓時,四周暗了下去,腳下踩着的泉底突然陷了下去,泉水漫過頭頂,味道竟是鹹的。
白落軒暈過去時,聽到了于素心的大叫。
“我靠,姓白的,你都幹了些什麽啊?!”